许靖姿的年纪刚巧在这当中,而且,她身份不低,既是威国公府的大房嫡小姐,弟弟又是御林军之一。
顾嘉会派人传信,多半也是怕她被瞧上。
许靖央没逼迫她:“不去就不去,你在家好好陪着大伯母。”
许靖姿点点头。
她走后,许靖央想,按照皇上他们的要求,她确实也不够王妃的条件。
真不知萧贺夜要怎么开口。
许靖央不急,反而更加淡定了。
此时,皇帝寝宫正殿中。
皇后和长公主,坐在他的左右两边。
皇帝手里拿着内务省早就拟好的名单。
这次中秋宴邀请了哪些世家女,这都是记在册子上了的。
册子往皇后和长公主那各送了一份,让她们圈出来比较合适的四王王妃或侧妃,皇帝眼下正在过目。
皇后和长公主的眼光不一样。
她们挑出来的有邓家、范家、罗家,还有以桓国公为代表的洛家。
大多选择的是自己的势力。
只不过皇帝翻着翻着,看见一个人的名字,被皇后和长公主同时圈了出来。
皇帝笑了声:“如此看,皇后和皇姐,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皇后和长公主看过去,她们圈出来的,是许靖央的名字。
皇帝说:“如果朕没记错,这个许靖央不是已经二十又四了么?”
皇后立刻道:“那是因为靖央这孩子在边关蹉跎了几年,耽误了,实则她做王妃,再稳妥不过。”
长公主看向她:“弟媳难道是看中靖央这孩子,要让她给弘英做王妃?”
弘英乃是魏王的名字。
皇后雍容的面上,笑容不变。
“皇姐忘了,我的信儿也还没娶妃。”
“怎么会呢?之前听说在跟桓国公的小女儿商谈婚事。”
“只是相看,信儿那孩子的意思是,他不喜欢,得再等等。”
长公主心中冷笑。
之前分明平王的婚事都快定了,看见许靖央,便又忍不住了?
多半喜欢许靖央是假,看上神策军的号召力才是真!
皇帝不说话,就听着他们姑嫂争。
最后长公主甚至强势拍板
:“靖央这个孩子礼仪妥当又有过人胆识本宫看做太子侧妃才是最适合的。”
皇后笑了下:“侧妃实力如此强势让准太子妃邓氏一家怎么想?”
她俩眼见着又要各执一词皇帝终于抬手。
“好了朕听皇姐说的有道理听皇后所说也没错不过这件事容朕再想想。”
长公主和皇后不欢而散。
回宫后皇后叮嘱刚骑马回来的九公主萧宝惠。
“你哥哥不在真是吃亏到中秋宴上你可要记得跟许家大小姐多多来往。”
萧宝惠不以为意:“一个仗着自己兄长名声在京城里招摇的女子能是什么好人?她做我嫂嫂我还看不上呢。”
皇后轻声呵斥:“胡说!若她不好你姑姑能盯得这么紧吗?”
萧宝惠暗暗嗤了一声水润杏眼露出轻蔑。
许鸣铮偷偷出门了
他说:“把小爷的借票拿来银子我还了往后可别来我家纠缠!”
伙计看他一眼:“二少爷您别着急呀当初急用钱怎么这么快就还了?”
许鸣铮怒道:“为什么?我被赌坊害惨了!往后再不会赌了你赶紧把我的账清了我再不来。”
伙计从柜台里出来笑呵呵地把借票给他许鸣铮当场撕了个稀烂。
他要走伙计却拉住他:“许二少爷您别急银号每日来这么多人小的都会看面相了您一看就是会发财走运的人。”
“还想忽悠小爷借银子?你们这儿的利钱比赌坊的印子钱都高我可不敢再来了。”
“许二少爷现在赌坊都会做局您肯定是被人摆了一道。”
许鸣铮闻言忽然愣住。
他缓缓眯起眼睛是吗?好像有这个可能。
否则为什么一开始赢个不停后面输得止不住?
伙计压低声音:“您若信得过小人小人带您去一个靠谱的地下赌坊保证不放印子钱您借了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
许鸣铮惊讶:“还有这种好事?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赌了老子手都废了!”
伙计哎哟哟地拽着他
:“二爷,好二爷,您还不明白吗,您只是运气问题,这样吧,您去一趟,若觉得不对,掉头就走,小人就是看您太惨了,才忠告您一声,您也可以不听。”
许鸣铮心中的痒痒又被勾起来了。
赌时那种,以小博大,由少变多的感觉,实在是很爽。
说不定他真是时运不济,又被赌坊摆了一道,才会中招。
他看向自己软塌塌的手指:“可我摸不了庄。”
伙计笑起来,眼神弯弯的,像狐狸。
“这怕什么,您还有小的啊。”
“那我没银子了。”
“您还可以抵押,从银号先拿钱。”
“我没东西抵押,你自己瞧,我身上这玉佩,还值不值钱?”许鸣铮拽下玉佩。
伙计看了两眼,摇头:“您从前不是巡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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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的人吗,把那套官服抵押过来。”
巡防司把佩刀和令收走,官服留下了,毕竟他当初没有被罢官,而是因为痴傻了才被剔除官名。
许鸣铮吓了一跳:“那可不行,被发现要全家问罪的。”
“没那么严重,这律法定了多少年,一直没人出过这种事,又是巡防司主动留下给您的,何况您只是抵押,又不是贱卖?到时候再赎回去,不就得了?”
“不行……”许鸣铮嘴上这么说,可是脚却挪不动。
伙计比了个数字:“一套官服,可以抵押这个数,您一本万利,马上收手,还怕不能翻身?”
赌徒最听不得翻身两个字,瞬间,许鸣铮一咬牙,说:“行!我押给你。”
早知官袍能抵押这么多银子,他怎会让赌坊的人找上门?真是悔之晚矣!
*
八月初十这日,许靖央同家人一块入宫。
这次他们人数少得可怜,只有威国公、许靖央,带着许柔筝和许靖妙。
本来威国公是不想让许柔筝来的,没想到,傍晚时分,范小姐派马车来接她,顿时就跟着走了。
许靖妙老老实实地,跟在许靖央身边,眼珠子却忍不住滴溜溜乱转,到处看。
宫宴设在紫宸殿外的琼华台,此处地势平坦,白玉为栏,金漆雕柱。
殿角檐下悬挂鎏金宫灯,与月色交相辉映。
宾客席那边,宫女在台上
铺陈着织锦茵席,案几列如雁阵。
许靖央到的时候,已来了不少宾客,满座华彩,王公贵胄们锦衣华服,命妇们鬓边的金步摇随笑语轻晃,光泽潋滟。
今日来的名门闺秀最多,打眼看去,一片衣香鬓影。
许靖妙也看见了熟人,匆匆跟许靖央说了一声:“大姐姐,我去找朋友。
她走了,威国公也早早去了隔壁男宾席那边。
每到这个场合,是他受人吹捧的最好机会,一个神策大将军父亲的头衔,众人将他捧得极高。
许靖央独自坐在席间品菊花酒,眼前还放着一份蟹子酥。
方才罗家大小姐来跟她打过招呼,不过她喜欢独处,也没主动去跟她们凑在一起。
就在这时,许靖央听到远处隐隐传来马儿的嘶鸣声。
许靖央不由得疑惑。
这里是办宴的地方,怎能养马?
旁边的几个闺秀结伴走回来,正在议论。
“那马儿真凶,真怕会伤人。
“听说之前是战马,就不知道是谁的,耳朵还缺了一块,真可怜。
许靖央豁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