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商跺着脚,在四周地上踩了两圈。
“云商,那魔气现在会在哪里?”沐少宫有些不解,“本来还以为是动手的魔族残留下来的,可刚刚两击,明显是有人在暗处操控,魔族想做什么?又是天仙子,又是跑来跑去,有自我意识的魔气。”
“那魔气,不像攻击。”沐云商思索着。
“不是攻击?”
“像吸食,刚刚那两下,它都是奔着把徐少夫人拆吃入肚的心思去的。”沐云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记得,魔族有凶兽,名狍鸮,以吸食为主。”
狍鸮,羊身人面,声如婴儿,以贪念和欲望为食,吸食越多,实力越强。
“他们不是说,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么。”沐云商道。
“徐家还有事情没有说!”沐少宫突然反应过来。
沐云商眸光微闪:“这个镇子魔气再甚,镇民也不过因为天仙子导致昏迷,但徐家,真真切切死了人,并且诡事不断,定然有什么瞒着我们。”
回去的路上,沐云商依旧淡淡,只为微微蹙起眉。沐少宫压不住脾气,满脸的怒容,即使被沐云商制止一番,还是怒气可怖。江月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带着徐杨氏,沐少宫忍不住吐槽:“这徐家谁不是个东西?”
“就怕都不是个东西。”江月明咂嘴应和着。
“你小子,说话甚和我意!”沐少宫感叹。
沐云商睨了二人一眼:“需不需要给两位腾出空间,把酒话英雄啊。”
“我不要!”
“那不行!”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对上沐云商的视线,顺从地闭上嘴。
徐家老夫人听闻大儿媳昏迷的消息,差点一并晕厥过去。
小儿子颤颤巍巍地看着几人,一副要疯不疯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完蛋了,完蛋了,它真的来了。”
“什么要来了?”沐少宫耳尖,立刻抓住了话里的漏洞,“谁要来了!”
喝声惊得他浑身一颤,他哆哆嗦嗦地抬手,往虚空一指:“那个人,那个黑衣人,他说只要听话,荣华富贵全是我的。”
说完,惊恐,在屋子里来回窜:“不成,不成,和他说的不一样,我听话的,我听话的。”
又是大笑:“不对不对,都是我的,我的!”
徐夫人死死地抱着小儿子,痛哭:“儿啊!你大哥已经出事了,你可不能吓娘啊!我可怜的儿!”
“闭嘴!”沐云商喝道,“你们一家,到底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还不如实说来”
徐夫人噤了哭声,却是抱着小儿子要往后退,言辞躲闪:“没,没有。”
“再敢掩瞒!”沐少宫气急,掏剑直指徐老夫人喉头,“我便严刑逼供了。”
利刃震慑住疯癫的幺子,视线扫向徐老爷,老头已经瘫倒在地。
徐老爷看着还算平静的沐云商,两相比较,连滚带爬过去:“仙师救命,仙师救命!这泠音宗收了咱们家的钱财,居然对委托人刀剑相向了!来人救命呐!”
沐云商抓住拿剑的沐少宫,轻轻摇了摇头,又看向涕泗横流的两个老人:“不想你们全家死绝,还不快说。”
见隐瞒不过,徐家终于说出了隐情。
原来当初大儿子娶妻,本想着同堂喜乐,谁知大儿媳骄纵,居然要分家,大儿子又是疼妻子的,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老爷子自是不开心,一直想着要留下两人,却始终拗不过儿子,只能买地放行。
徐夫人偏爱幼子,家大业大,便存了心思要为小儿子多挣些财产,大儿子一家要走,是以不带私产换的,结果亲家不同意,徐老爷为了面子,便花大价钱给大儿子购置地皮。
这小儿子也是被父母宠坏了,觉得家中一切都是自己的,顿时觉得大哥抢了自己的东西,气愤中遇到一个黑袍者,承诺他只要按自己说的办事,一切都会如他所想。
徐老爷花了钱本就不喜,徐夫人想着多给爱子存点积蓄,三人一拍即合,同意了。
那黑袍者给了三人一把种子,让他们种在购置地皮的墙角处,等花朵绽放,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徐家人不清楚那种子是什么,沐云商已经明了。
天仙子,就是天仙子。
它作为一种花果叶看似都极为普通,确有着极强致幻作用的植物,一不小心就会落入迷障,若有传闻中的幻兽在旁,便是修真界大宗师也会中招,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幻境。
更遑论这些普通人。
沐少宫听完,眼底全是不可置信:“两个都是你们的儿子,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们,我们也没想到会害我那大儿子丢了性命。”徐夫人怯怯的。
他没有理会,拔剑直指幺子:“那可是你亲哥哥,你竟要去害他!”
江月明抱着胳膊,语气嘲弄:“哎呀,原来你家是做了亏心事啊,这还要驱什么鬼啊,干脆把你们三个灭了得了。”
“那不就是……”江月明笑得玩味,“一了百了,皆大欢喜。”
沐少宫神色一厉:“你们一家,简直是蛇属一窝!可怜你那大儿子,更可怜那杨姑娘嫁到你家,白白受蹉跎,连带着这镇上可怜众人,遭你们残害!”
沐云商冷冷地看着,一言不发
徐家人生怕两人不管他们,齐齐下跪磕头:“仙长仙长,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还求仙长救命。”
那幺子更是害怕,不住地磕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仙长驱鬼,我再也不敢了,我对不起大哥大嫂。”
沐云商看着几人滑稽的模样,甩袖终于开口:“若不是担心那些无辜镇民平白遭受牵连,必然不会理会你们这种罔顾家常亲情之人。”
冷脸看了一会儿,沐云商轻哼一声:“刚刚我们毁去那人让你们种下的东西,有道魔气跃动着不知去往何处,想来不久就要找你们的麻烦。”
徐家幺子不禁吓,一下子失了禁,裤子洇开一大片水渍。
江月明啧啧两声:“这么害怕呀,使坏的时候怎么不怕呢,真是懒得管你们这种人。”
“你是谁,我们请的是泠音宗的仙长帮忙,我们,我们是花了钱的。”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底气,徐老爷不自觉腰板子硬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插嘴,轮不到你说话!我徐家花了大价钱,就算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拿了钱就得好好办事,不然,不然我就递,递冤贴到……”
江月明听着徐老爷的言语,阴测测地盯着他,老头看着眸漆黑到几乎泛紫的少年,不由打了个寒颤,下面的话硬是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到仙盟么?”沐少宫冷笑着补充未说完的话,“你以为老子会怕!当我这么多年吓大的,我泠音宗就是不干你这单又怎么样!”
因着魔族肆虐,大批残害普通民众,他们会花一定钱财下委托书到仙门求助,为保障委托公平,维护委托人的权利,仙界各宗门组成灵山仙盟,若有收钱不办事草草结案,或者肆意殴打辱骂等情况,委托者向仙盟可递交含冤贴,仙盟会根据违约情况,对违规宗门做出惩处。
沐少宫还要再说什么,被沐云商拦下:“刚刚便说了,再瞧不上你家的行径,为了无辜被害之人,都不会置之不理。”
“安置好你家大儿媳,乖乖待在这间屋子里,我们自会护着你们。”她眼神扫过硬撑底气的几人,最后停留在徐老爷身上,笑了:“另外,你骂的是本座的亲传弟子,本座都未曾说过他分毫,更是轮不到你来管教!若是再让本座听到你嘴巴不干净,别怪本座不客气。”
沐云商不是个喜欢拿姿态的人,但她师父在世时,便是护犊子的主,她自然也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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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随意说教自己的徒弟,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欺软怕硬,薄情寡性的人。
江月明愣然转头,眼底阴郁散去,偏头看过去。
沐云商伸手握住江月明的胳膊,安抚似的用拇指摩挲两下。
少年绽开一个绚烂的笑容,伸出另一边的手指不停缠绕着自己编好的发辫。
徐家人终于噤了声,唯唯诺诺称是,相顾无言,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啜泣。
月亮已经爬上夜空,几声乌鸦啼叫,带来几分森凉,徐家人凑得更紧了。
还是没有事情发生。
沐云商抱着胳膊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沐少宫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江月明在叹了不知道多少声气后,伸了个懒腰,轻蔑地看了徐家人几眼,自顾自的出了门。
“江月明。”沐云商跟在身后,也出了门。
少年轻哼,昂着头应了一声:“怎么了。”
想了想,又说:“这连名带姓的喊法着实生份了些,难不成你都这样喊所有的徒弟。”
沐云商一愣:“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哼,没想过。”江月明声音沉闷,耳朵却突然捕捉到沐云商的第一句,欣喜地抬头,“那我是唯一的!只有我一个人!”
沐云商本还有些怔愣,听到后面,却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顿了顿,“灵魔双修的体质,这么多年,独独你一个呢,就在这里让我碰上了,可不是上天注定。”
江月明听着最后一句,只是傻笑,随即得寸进尺起来:“那我得要一个亲近的称呼才是,就我一个,还不能有些特殊了。”
闻言,沐云商很是认真地思考起来,江月明就这样眼睛亮亮地盯着她思考。
“阿月吧,阿月可好。”沐云商脸上是温柔的笑。
江月明念叨几声,满意地点点头,“阿月好,这个称呼好。”
阿月和阿云,听着就很配,他很满意。
沐云商抱臂倚在砖墙上,笑盈盈地看着少年,和人前淡漠的样子完全不像。
少年摸摸自己的脸,觉得烧得慌,幸好夜色正浓,看不清神色。
半晌,他开口:“徐家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沐云商按了两下眼睛:“不是帮他们,是帮受害者,帮无辜的镇民,你不也是这镇上的人吗?”
“我不是。”
沐云商停下动作的手:“什么?”
少年低下头,半晌,才开口:“我是孤儿,一直流浪,恰好来到此地罢了。”
一时间,两人无言静默。
沐云商偏过头,看着低头的少年,直到这时,她才突觉,刚刚施下师徒咒的时候,竟有自己后知后觉的焦急。
为什么?
因为灵魔双修的体质。
“那此后,泠音宗便是你的家了。”沐云商轻声说。
江月明木然地看着沐云商:“真的吗?”
“嗯。”沐云商抬手,抚过被少年搅得凌乱的发辫,“商门山头到时候就你我师徒两人,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布置。”
江月明又开始傻笑:“我要是用力过猛,不小心把山头拆了,那可怎么办呀。”
沐云商茫然冷下脸:“拆山头……过了。”
想了想,又说:“除了把山拆了,其它随——”
“啊——”
尖叫声打断了二人的交流,结束话头,迅速冲进去,看见了被黑气缠绕,神色癫狂的徐家幺子。
“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
沐少宫已经缚住他,看见沐云商进来,道:“魔气入体,那道魔气隐匿许久,趁我不备,突然钻入这小子的体内,想来那人定在不远处。”
见沐云商进来,徐老爷和徐老夫人惨叫着扑过去:“仙长救我们!”
“华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