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瑶觉得这话不合适，又强行收了回去，只道了一句，“他们也太要面子了，就算出车祸了又怎样，都是借口。”
江月宁出生的时候江家的事业走向衰败，江致远摸爬滚打好几年又重新将江家的基业拉起，他们是经历过没落的人，经历过外界的冷眼，因此对这方面格外敏感。
经历过失败的人更加珍惜成功的机会，所以他们对待事情也更为谨慎。
江月宁就是谨慎的那一部分。
事实上，他们这个决策并不失败，确实这么多年安安稳稳，没人知道这事。
或许一开始也是有爱的，只不过时间久了，消耗完了也不是没可能。
再加上，还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嗯，”江月宁想清楚了，并没有过分沉溺在里面，顺着她的话说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和他们也不熟。”
对，不熟。
她早习惯了没有他们的日子。
她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一切都好像合情合理。
“不过你没事就好，他们也太过分了，竟然用这种手段，和黑社会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傅修远忍不住咳了咳，从小到大的情商修养止住了他想说的话。
豪门秘辛太多，她没见识过真正的黑社会什么样子，区别还是很大的。
他抬眸看向对面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齐砚洲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我不会心慈手软。”
他有的是手段。
傅修远：“你别忘了江家和桑家联姻了，他们两家的实力不容小觑。”
提起桑这个姓，齐砚洲就烦，即便如此，他也尚存一丝理智，“桑家未必靠得住。”
就桑朔那样，保不准还对他的宁宁旧情难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齐砚洲要想离间他们，轻而易举。
“也对，桑家要是知道江家的所作所为，说不定会重新审视这段关系，不过江家毕竟没有其他人了，他们帮江家百利无一害。”
等江致远老了，江家的基业就到了江若星手里，这对桑家来说是块很大的肥肉，一点流言蜚语又算什么，比起实际得到的好处，不值一提。
齐砚洲道：“那也要他们帮得了才行，我相信宁宁，就算她不争，我也会把东西亲手送到她面前。”
都是姓江，凭什么不要？
江若星能做的，她也可以，甚至可以做得更好。
他会教她，亲自教她。
关于这点，傅修远并不怀疑，毕竟齐氏的情况比江氏复杂很多，他相信齐砚洲的能力。
…
齐砚洲的针对很明显，短短几日就在圈子里面传开了，江月宁不知道这些，她去了一趟医院，看望“被她推下楼”的江若星。
江若星还躺在病床上，见到她的时候微微讶异，随后又笑起来，笑容毫无破绽，“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江月宁唇角一弯，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江若星被她打懵了，一圈眼睛都红了，“姐姐，你为什么打我？”
江月宁视线扫了一圈，“装的这么可怜，是录了像还是隔壁有人？”
“姐姐，你变了，你以前再发病，都不会动我的。”
她的语气楚楚可怜，和商场上那个雷厉风行的江经理不同，她现在很可怜，只是一个被姐姐欺负的妹妹，眼睛里有委屈有难过，也有压抑在情绪之下的一抹恨。
还没有人打过她！
江月宁两手空空来的，连面子都不屑于去装，眼下拉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哦，我没动过你，可是江夫人不是张口闭口我欺负过你吗，听说你还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都坏成这样了，多打一下少打一下没区别吧。
提起往事，江若星脸上还有几分心痛，“姐姐，那时候是你意识不清醒，我不怪你！可是现在，你打我，我会很伤心的。”
江月宁咬牙，“那就伤心着吧，顺便告诉江夫人，让她心疼心疼你，陪你一起伤心。”
她眼里的冷漠让江若星皱眉，她怎么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她不应该像当初一样歇斯底里吗，不应该难过，痛恨命运不公吗，为什么她不在意，为什么一点也不在意？
江若星不信，“姐姐，你别说这种话，我知道爸妈这次的行为让你伤心了，可是他们也是因为爱你啊，你不知道，知道你失踪的时候妈妈都担心坏了，一直怕你出事。”
江月宁内心波动不大。
三个巴掌的痛浇灭了她对亲情的最后一丝渴望。
她一旦不想要的东西，就不会再回头，也不会再心软。
“好了，别演了，我今天来不是看你演戏的。”江月宁烦了，拿出手机，顺势点开之前录过的录音，“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关于当年的车祸，你这些年知道了多少？”
江若星神色一变，微微眯眼，“姐姐，我不知道。”
“哦，”江月宁站起身，“那就是知道。”
既然她不肯说，那……
江月宁手指点开了那段录音。
录音在病房里面回荡，江若星的声音清晰可闻——
“姐姐，明天就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大病一场住进医院，爸妈第一次责怪了你，其实你知道吗，我当时的腿一点也没扭到…………难道我不是他们的孙女吗？他们为什么只心疼你……喝下去……姐姐，说祝我生日快乐……还有，祝我和桑朔百年好合…………我就喜欢姐姐如今这样一尘不变的样子…………”
江若星狠狠攥紧了手指，“姐姐，你怎么能伪造录音来污蔑我呢，我知道你恨我，从小到大我都陪在爸妈身边，爸妈对我可能要比你亲近一些，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讨厌我而做这种违法的事啊，我知道你突然清醒过来还不太习惯，这些我都会和爸妈沟通的，你别这样，我希望你还是我的好姐姐，别做坏事。”
江月宁抬手扶额，“江若星呐，你还真是够强大的，被你设计，我不冤。”
都到这种份上了，还能面不改色胡说八道，从她嘴里也听不到什么实话了，江月宁转身就走。
却在病房门口撞上一堵人墙，她捏紧手机，退后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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