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舟定定看她两秒,一扬手,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
他这人向来自律,身材保持得也好,不是体育生很夸张的那种肌肉线条,而是利落干净的薄肌,劲瘦却有力。
符遥刚想笑他近来是不是又偷偷锻炼了,以前腹肌是在了,胸肌还没这么壁垒分明,刚刚进门时还看到地上躺着几个哑铃。
视线下移,她忽然笑不出来了。
目光带着手指抚上去,首先感受到的是谢一舟身体的热度,蓬勃的心跳,最后才到那个带着暗青色的纹身。
符遥的心速也莫名跟着失序,她低头研究了一会儿,隔着点距离浅浅描摹,“这是……海浪吗?”
“啊。”谢一舟应了一声,头往后靠在沙发垫上,手臂挡在眼前,宽阔的胸膛上下起伏,有种被人剥开不顾死活的美,“你记得王晃吗?脸上有疤的那瘦高个,我跟张炎小学同学。”
“有点印象。”符遥还在研究那个图案,头也不抬道:“他怎么了?”
“王晃拜了个师傅学手艺,跟人合伙开了家店,这纹身就是他给我做的。”谢一舟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笑,移开手臂看向她,“好歹也算弃暗投明了。”
“什么时候纹的,居然不告诉我?”符遥收回手,心底还算满意,这纹身给整个人平添几分不羁和野性,配得上他。而且部位隐秘,一般来说只有她能看见。
“……十八岁生日那几天。”
成年,海岛骑行,还有,第一次收到她的告白。
谢一舟薄唇抿起,剩下的话压抑在喉咙,没能说出去。
符遥在那纹身上亲了一口,还伸出舌尖轻轻舔着,犹如在品尝滋味。
他掐在符遥腰上的掌心一下收紧,手背青筋凸起,眉头蹙着,血管里仿佛奔驰着沸腾的岩浆,脑子里只剩下玩火自焚几个字,嗓子也被烧穿了,“别闹。”
“到底这是海浪吗?我怎么感觉像个艺术字。”符遥望见下面那个“走之底”,瞳孔微缩,喃喃道:“是‘遥’字。”
符遥的“遥”……
她的名字。
一室静默。
“现在才看出来,”谢一舟笑了笑,指节刮了刮她鼻尖,“看来王晃技术还有待精进。”
那一刻符遥真是百感交集,垂下头,只给他看发顶的小旋,没搭话。
过了两秒,泪水突然顺着她脸颊流下来,重重砸在那个纹身上。
一滴、两滴,汇聚成一片小小的湾流。
潮湿温热。
“……”谢一舟立刻从沙发上直起身,伸手捏住符遥下巴,指腹来不及拭掉的泪,最后都被他舌尖卷起,眉毛拧着,眼里写满心疼,“哭得眼睛都红了,果然是只小兔子。”
看见符遥哭成这样,他自己心里也闷得发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了,无从排解。
“我明白了,谢一舟。”符遥头一次这么冷淡地喊他名字,眼泪却仍旧不听使唤地往下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谢一舟声线有些发紧,想要抱她却被挥开。
“你偷偷纹身这么久却一直不告诉我,也不让我纹身……一方面是你不想给我压力,另一方面,你害怕我以后某一天会后悔,我说的没错吧?”符遥站起身来,通红的眼直视着他,边哭边后退,“怪不得你整天禁欲克制,碰都不肯碰我。你是不是计划好了,哪一天我想放手,你就痛痛快快让我走?”
谢一舟上半身还赤裸着,光脚踩地上追她,一拽住胳膊直接往怀里带,手掌顺毛般上下捋着,“别哭啊……”
“那你给我好好解释!”符遥最受不了他这种温柔,忍着哭腔怒道:“解释不好我就——”
“你就怎么样?”谢一舟略微松开她,喜怒不动声色,“其他你都可以提,除了分手。”
“我才不分手!”符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起来,抽噎道:“要是分手了,岂不是刚好合你心意……”
“是不是傻?”谢一舟笑起来,用下巴轻柔地蹭她发顶,“我承认,你说中了一部分原因。遥遥,我见过太多强行凑在一块儿的怨侣,甚至从小到大,身边就没什么好的婚姻榜样。感情这东西是流动的,相处比相爱有时更能让人灰心,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以前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嘘,先听我说完,我没有生气,顶多吃点陈年老醋。怎么经营好我们的关系,是我要用一生去琢磨的课题,不过只要你在身边,我总是信心满满。”
符遥听着听着,内心舒坦了一点,吸着鼻子道:“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去纹身?”
“纹这玩意真挺疼的,上麻药出来效果又不好。”谢一舟叹了口气,她那么娇气的人,皮肤碰一下就有红印子,到时候还不得从头哭到尾,“而且你是易过敏体质,出现排异反应会很麻烦。”
“就算这样,你平常轻易不肯碰我,每次亲亲都要我主动……”符遥脸红了一下,立刻说服自己,义正辞严道:“闻悦说了,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冲动,没有反应才不正常。”
“我对你没反应?”谢一舟声音沉着,咬文嚼字地重复了一遍。
符遥觉得他眼神忽然变得有点危险,他往前一步,她下意识后退,却被人牢牢搂住后腰。
“我有没有反应,你不是最清楚么?”谢一舟俯下身子,犬齿咬上她的耳垂,他力气用了巧劲,呼吸喷得她颈侧酥麻一片,小腿发软站都站不稳,语气似在咬牙切齿,又像是诱人堕落的撒旦,“如果我是彭川的话,我根本舍不得丢开你一个人去学校。”
“……”符遥手被他捉住,沿着胸口一路下滑,堪堪停在小腹。
谢一舟垂眼看她,松开手,嗓音沙哑地发出最后警告,“对你,我的自控力一向不好。”
“巧了,”符遥笑着踮起脚,在他喉结轻轻咬了一口,手挑衅般往下伸,“我也是。”
那天黄昏落日,月上枝头,二人统统无暇观看。
租的房子下边就是闹市,窗外车水马龙,交通信号灯红了又绿,似乎不久前刚下过一场雨,空中弥漫水汽。
符遥才醒悟过来,谢一舟说的自控力不好是指什么,当一切重回风平浪静,她手腕比在半小时内赶完八百字作文还酸。
赶在宵禁点之前,谢一舟亲自把人洗干净送回的家。
符遥上了楼,摸进自己房间,先兴奋地扑上床滚了好几圈,突然想起什么,跳下地板拉开窗帘,发现谢一舟还站在那儿,手插兜里,仰头望着这边。
月色朦胧,他身影却清晰挺拔,偶尔低下头,嘴角勾起,那种餍足后恢复禁欲冷淡的模样,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住她们家楼上那姐一身运动装,赶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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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一眼瞥见谢一舟,眼睛直接长他身上了,都路过了还频频回头张望。
犹豫一会儿,果然走过来搭讪。
啧啧,谢大校草名不虚传,男女老少猫狗通杀。
符遥连忙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一碗豆符花:【你快回去了!男孩子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xyz:【好。】
符遥又往窗外瞄了一眼,谢一舟单手拿着手机,一秒收敛笑意,对那姐略点了下头,礼貌又疏离。
她想起谢一舟说的那些“舍不得”的话,忍不住乐。
一碗豆符花:【果然你是黏人精。】
谢一舟抬头,目光准确无误地锁定她房间的窗,眉眼扬起,稀松平常地笑了笑,大方承认。
xyz:【嗯。】
xyz:【只黏你。】
暑假快结束时,符遥正式步入高三。
符建川和彭兰陪她到一中附近看房子,这边地段便宜,来往人口也不杂,住的多是老师和卷王学生,环境老旧但很干净。
符遥里里外外走了一圈,表示很满意,尤其是客厅那个沙发,靠背放下来就变成床,方便让某人留宿过夜。
“行,满意就定了!”合同很快就签妥当,符建川从车里把东西拿下来,在客厅四处寻找合适的位置安装。
“爸,”符遥隐隐觉得不对,“这是什么?”
“摄像头啊,还能远程随时随地聊天说话那种。”符建川满头大汗装好了,拍手道:“你一个人住,平常复习又这么紧张,爸爸不放心你,你妈说不如装个监控,也好关心你的情况。”
符遥眼前一黑,觉得天都塌了。
“老符,”彭兰出声指挥道:“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哎!”看符建川乐颠颠地进厨房烧水,彭兰这才转头,表情一秒严肃地看着符遥,单刀直入道:“你最近是不是跟个男孩子走挺近的?”
“……没有吧。”符遥装傻,“哪个男生?彭川吗?”
“别装了,暑假里天天猫着发消息打电话,还突然转性说爱上了散步,也就你爸会相信你。”彭兰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咱们邻居六大爷遛小白的时候都撞见过你们几次,小白一直想往你们方向扑,被他死死拽住了。”
实话实说,彭兰是不希望符遥那么早谈恋爱的,高考在即,人生都没稳定下来,要是考上个名牌学府大把优秀的同龄人等着她挑。
不过彭兰毕竟也年轻过,明白花一样的年纪,对异性有点好感属实正常,尤其听那六大爷说那男生帅得很正,在人群里也是惹眼的类型。要是直接命令符遥断掉关系,说不定效果适得其反,不如静观其变,等两个人产生矛盾自然而然就淡了,这种事还少见吗。
“嗯,我确实谈恋爱了。”符遥见蒙混不过,立刻端正态度,诚恳道:“他叫谢一舟,人非常优秀成绩好脾气性格更好,你见了肯定也会喜欢——”
“行了,不用多说。”彭兰打断她,伸出两根手指,“妈妈就两个要求。”
符遥觉得天又亮了,恭恭敬敬道:“您说。”
“第一,成绩不能退步,退步就分手。”彭兰按下一根手指,目光停在她身上,“第二,不能留人过夜,也不许去对方家或者酒店,我还年轻,不想那么快当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