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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定情六

作者:狸花不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四月底的海风其实偏凉,谢一舟的耳根却在她亲上来的瞬间红透了。


    附近石缝处有上一波露营游客留下的篝火,散乱堆叠着木柴报纸。本来只剩将暗未暗的几点火星,风一吹,橙色的火光又猛地跃动起来,照亮纠缠在一块儿难分难舍的二人。


    彼此其实都没多大经验,所以鼓足了劲,在对方身上探索实践。


    再透过朦胧的眼帘,观察对方的反应,好及时变换方法,更新路线。


    比如,啄吻过唇瓣的时候,握在她腰上的那双手,似乎也情不自禁加重了气力;再比如,舌尖不经意划过他上颚的时候,他压低喘息里带的那一点抖,听得她头皮发麻……


    浑浑噩噩时,符遥还在漫无边际地想,他在学习上真挺有天赋的。


    哪怕在,这种事情上……


    也无师自通,才能卓群。


    自己明明没沾酒,为什么,却像喝醉了一样。


    符遥思绪都有些迷离了,却还是意识不清地追上去亲他,吻他……她品尝到谢一舟舌尖淡淡的柠檬香味,尝起来像在吃布丁,但远比任何甜点都更美味。


    “你怎么偷偷吃糖?”符遥整个人趴在他怀里,仰头看他,笑起来,软绵绵地用鼻音说话,“是不是在提前准备跟我接吻。”


    “……别胡说。”谢一舟身体上挂着个人,气息还有点不稳,语气像带着警告的,却没有丝毫威慑力。


    就像家里养了只狼狗,看着大只又凶猛,瞳孔晶亮,你知道他永远只会对外人呲牙。


    “我说错了吗?”符遥看进谢一舟的眼睛,彼此眼神钩着,像出海的船在寻找一个锚点,距离不断拉近,谁也脱不开——


    “谢一舟,”最后符遥停在离他唇畔只有几厘米处,呼吸交融,说话时嘴唇开合,甚至会无意识地碰到对方,“你不想我吗?”


    “砰——”的一下,谢一舟感到自己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在被人狠狠用指尖拨弄,拉紧甚至崩断。


    他几乎不用眼睛去看,而是低下头,凭着热气和本能去找,在半明暗的篝火映照下,准确无误地衔住她的唇,拆吃入腹。


    滚烫的热意一瞬间覆盖全身,被他掌心贴住的地方,触感鲜明得让人难以忽视。


    符遥才明白,谢一舟不认真和认真起来,完全两副面孔。


    那夜的海风似乎永无止息,晚风吹来吉他声,弹唱的那人似乎刻意压着嗓子,莫名沙哑,生生把这首唱成了苦情歌。


    “猎户、天狼、织女光年外沉默,


    回忆、青春、梦想,何时偷偷陨落?


    我爱过,然后我沉默,人海里漂流……”


    符遥含着谢一舟的唇,迷迷瞪瞪的。花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在他怀里打了个滚,“这是火火在唱?”


    “不许学我乱叫张炎名字。”


    谢一舟作势要在她唇上咬一口,见符遥一点儿不怕地凑过来,脸上仿佛写着“你咬呀你咬呀”几个大字。他叹了口气,改把脑袋埋在她颈窝处,声音懒散地响起,“嗯,张炎很迷吉他。我那把旧吉他送他那么多年了,到现在还保养得很好。”


    “那把吉他是你的?”符遥若有所思看他一眼,拉着人在篝火边坐下来,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意思,“你会弹吉他,我居然都不知道。”


    谢一舟让她靠里坐着,自己坐外头挡风,眉头微挑,“你会唱歌,我也不知道。”


    “那不一样。”符遥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承认,“我就会那么一两首……都是初中音乐课考试,勤学苦练出来的固定曲目,要是突然换歌我就没辙了。”


    谢一舟轻笑,“唱得很棒。”


    “那当然啦!”符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初中同学都不知道我会画画,但就是因为唱歌太好听了,好多人都选我当文艺委员。”


    “嗯,她们很有眼光。”谢一舟伸手,指腹轻轻抹掉她唇边的水色,声音略低地补充,“是我我也会选你。”


    “那你呢?那么多年不碰,拿起来就能弹。”符遥脸蛋微红,盯着他不放,“真人不露相,小舟同学吉他实力很强啊。”


    “多谢小遥同学夸奖。”谢一舟嘴角微勾,学着符遥的语气说话,“临时摸几个和弦而已,这首歌不算难。”


    “小舟同学就别谦虚了。”符遥回敬过去,半开玩笑道:“不说别的,看张炎对你崇拜那样,你弹的应该比他好吧?”


    不知道唱起歌来怎么样……


    她用眼神偷瞄谢一舟,毕竟声音条件摆在这,清哑又有磁性,张炎那公鸭嗓还没开始就输了一大截。


    谢一舟视线却撇开,望着大海的粼粼波光。


    暗流涌动,那么多的冲突与喧嚣统统被隐藏在海面以下,平静得掀不起波涛。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再想起那个人,他好像已经没有了恨,也没有了失望,只剩提起陌生人一般的平静。


    “我生父谢轻鸿……其实他一开始,也不至于那么烂的。”


    他开口时还稍微有点艰难,继续说下去时,倒是出乎意料的顺畅。


    谢一舟拣了颗石子在手里掂了掂,平着甩飞出去,在海面足足打漂了四五个点才沉下去,“我记得我三四岁那会儿,谢轻鸿还没辞掉公职下海。周末有空,他会待在家里露台上弹吉他……具体弹什么我忘了,就记得那时候阳光很好,我妈晃着我哼着歌笑。”


    谢一舟语气其实很平静,但符遥听进耳里,却莫名觉得难过。


    不知道是替谢一舟感同身受,还是为那段时光感到难过。


    “谢轻鸿吉他水平……还行吧。我才五岁他就开始带我摸吉他了,我上手快,他也觉得惊喜。”谢一舟轻描淡写说完,又扔了块石片出去,薄唇弯起弧度,眼里却没有笑意,“他还跟我妈打趣,说长大泡妞不用愁了。”


    符遥抱膝安静听着,没有给出任何评价。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谢轻鸿开车拿走行李那天,我把吉他从三楼丢出去,砸他车上,挡窗玻璃都碎了。”谢一舟有一搭没一搭抛着手里的石头,“另一把没来得及扔,张炎那时候为了买把几千块钱的吉他每天烦他爸妈,嚎得像杀猪一样,我就直接送他了。”


    符遥一声不吭,从谢一舟手里把石头夺走,抛物线丢出去,跟菲律宾炸鱼队似的,一个水漂没起,直接沉底了。


    “手势改一下。”谢一舟垂下眸子,手把手教她,“选这种横截面大、比较光滑的小石片,打横着甩,试试?”


    符遥嗯了声,按他的说法,打起精神尝试,果然一次就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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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试又不行了。


    “谢一舟。”符遥忽然开口,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教学,“有时候我觉得吧,后来闹得那么难堪是真的,但是,最开始的岁月静好也是真的。其实你可以怀念过去的,这不代表你就选择了原谅,虽然本来这人也没什么好值得你原谅的。”


    谢一舟睫毛颤了一下,没说话。


    “你生父有句话还是说对了……我觉得你弹吉他的样子帅疯了。”符遥深吸一口气,握紧他的手,“以后我每个生日,都想要听你弹吉他。”


    谢一舟注视着她们交叠在一起的手,喉结轻微滚动。


    海风是湿的、咸的,黏糊在脸上。


    “我有时会想,人不是慢慢腐烂的……就像在这样平平常常的某一天坠下悬崖,周围的人才惊觉,哈,他原来早就烂掉了。”谢一舟声音放得很轻,稍不留神就消散在风里,“我一直很怕,怕我像他那样突然就烂掉了。大家会说,难怪呢,他有这样一个父亲……”


    “你不会。”符遥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你不会。”


    她眼里闪着很动人的光,像夜空亘古不灭的星辰,他是映出那光亮的大海。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生如逆旅,一苇以航’。”符遥说:“即便人生漫漫真如逆水行舟,我会死死拽住你的手,披荆斩浪一路前行也好,漫无目的找个地方漂着打转也好。只要是跟你有关的那个未来,我全都充满期待。”


    “……”


    已经忘了是谁先主动的,当所有的言语都无法表达的时候,人们往往倾向于身体力行。


    谢一舟坐在沙滩上,两手撑在背后,非常放松又专注的姿势,下巴微抬,有一下没一下地跟她啄吻。只有按进沙子里的手,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或多或少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符遥相比起来就要放松多了,整个人大胆地跨坐在谢一舟一边腿上,胳膊也勾着他的脖子。


    偏着头,怎么亲也亲不够似的,从眼睛到鼻梁,下颔到嘴唇……


    灵魂像浮起来,漫步于银河,在一望无际的海面飘飘荡荡,波涛起伏间,只能听到彼此炙热压抑的呼吸。


    烧烤店里的吉他声从未歇过,拿麦的人换了几波。


    歌里的主题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不外乎是迷茫、青春、人生,梦想与爱情……


    十几岁的少年,新奇地第一次接触世界,在一路跌爬滚打中懂得了许多,又仿佛失去了更多。


    有人率先举杯,高呼,“敬自由——”


    “敬我们自己——”


    杯壁磕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符遥有种急迫地,想要抓住一切的渴望,手指插进他黑发里,茸茸的、新长出来的一层,像柔软的毛毯或草地。


    她上本身不自觉前倾,大半个重心都压在谢一舟身上,有种忘乎天地的纵情意味。


    一只手胡乱向下摸去,刚在他衬衫上蹭了两把,就被抓了现行。


    “?”


    谢一舟一下子被吓清醒了,单手牢牢锁着符遥,不顾胸膛起伏,蹙着眉质问,“你往哪摸?”


    “不是,”符遥意识还有些朦胧,追着谢一舟的唇,却被躲开了。她手无望地挣扎两下,还在往沙滩上拍,“好像有什么石头硌着我了,我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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