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两位是何方神圣,刀剑无眼,请勿伤了她们!”陆轩慌忙行至谢咎的身侧,望向前方的人影高喊出声。
随后,陆轩才看向一旁十分淡定的谢咎,疑惑道:“谢大人,义妹被歹人挟持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就在这时,百里芃的声音传来过来:“陆轩,好久不见!”
陆轩再次侧头看去,才发现站在百里芃身旁之人是许久未见的杜庆,以及一位长相和百里芃有些相似的青年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轩看着眼前一幕更加疑惑了。
其实从陆轩出现那一刻,苏玉敏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了陆轩身上,原来刚才在街上看到的人就是陆轩,没想到再次相见,他竟已是康健之身,苏玉敏纵然惊讶,却没有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当与陆轩目光接触时,她快速转移视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百里芃三两下褪去身上的红衣,开口打破了沉默:“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怕是沈元清的人马快要杀进皇宫了。”
谢咎闻言看向了陆轩,嘱咐道:“陆轩,我晚点再跟你解释,你先带着她们去城外二十里之地与佟家军汇合,我和杜庆他们即刻进宫救驾。”
“不行,沈元清擅自调遣了数千御前禁军,你们贸然前去不是他的对手。”百里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忽然出声提醒。
“那加上我的佟家军呢?”就在这时,许久没有做声的佟青瑜忽然开口。
她的声音一出,百里芃和谢咎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她,佟青瑜感受到注视的目光却是莞尔一笑,轻道:“不过你们不要误会,我身为佟家军的一份子,有责任保护好大宣的疆土,对于敢谋逆的乱臣贼子,更是不能袖手旁观!”
“有了佟家军的相助,你们此处前去就有了胜算的把握。”百里芃说完转头看向了谢咎,嘱咐道:“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务必要保护好自己!”
谢咎闻言倍感诧异,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担心自己,谢咎的心中顿时升起了希望,也暗自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一次前去一定要活着回来。
随后,谢咎朝着百里芃的身前走了两步,伸出修长的双手握住了百里芃的右手,双目紧盯着那张面容姣好的脸庞,郑重回应:“芃芃你等我,等我回来!”
谢咎和杜庆等人率先乔装进城,不过是半日的功夫,整个京城就已经大变样,而当他们潜入皇宫时,御前禁军已经听从沈元清的调遣。
威严的大殿之上,沈元清一身戎装端坐在龙椅之上,而一旁是瘫坐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沈元钰和不知所措的皇后佟灵秀。
“乱臣贼子沈元钰胆敢谋逆弑父,皇后联合其母族逼宫篡位,其罪当株!”沈元清端坐在龙椅上,说话间目光紧盯着沈元钰母子二字。
“你胡说,明明是你谋逆造反,若不是我们及时发现,你早就屠了整个皇宫!”佟灵秀忽然起身,抬头看向目光森冷的沈元清,开口替自己反驳。
而沈元钰更没想到今日的一切都是有人特意设下的局,可当他发现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
沈元清倏然起来,盯着沈元钰冷笑一声,随后瞥了一眼躺在血泊里昏迷不醒的沈之闳,厉声质问:“那刚才又是谁把手中的剑刺向了父皇?你谋逆弑君大家都有目共睹,今日就算我杀了你,全天下也只当本宫是在为天下除害!”
说罢,沈元清就从身旁的侍卫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剑,他手持利剑直逼沈元钰面前而去,就在这时,一支利箭迅速飞来,沈元清手中的剑顿时偏离了目标,刺中了跪在沈元钰身旁的佟灵秀。
“母后,你怎么样?母后……”沈元钰闻声连忙扶住佟灵秀的身子,担心询问,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人声。
“今日还真是好戏连连,差点就要错过这么好看的戏码了!”佟青瑜领着数百精锐队伍直闯金銮殿,谢咎和杜庆也紧跟其后,将沈元清团团包围在大殿之上。
谢咎抬头看向了沈元清,不知在何时沈元清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可即便到了此刻,他还是不愿与他刀刃相见,他思索了好一会才尝试着开口:“殿下,回头是岸,若殿下一意孤行弑君篡位,将来必遭天下人唾弃……”
然而还没有谢咎把话说完,沈元清就忍不住开口中断了他的话音,他扬起手中的剑直指着谢咎,眼神森冷无比,他沉声开口:“谢咎你大可不必在此惺惺作态,从你明知我心系百里芃,而你却横刀夺爱之时就该想到我们将来会有刀刃相对的一天!”
说到百里芃,谢咎确实感到理亏,可是感情之事向来不可强求,这么多年,就算没有自己,沈元清也不曾入了百里芃的眼。转念一想,他脑海里的愧疚转瞬消逝。
对于沈元清的话,谢咎不由地嗤笑出声,并冷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百里芃曾经也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殿下自己被利益蒙蔽了内心,既想要美人又想要江山,而且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和角度,殿下曾经与她几经接触,可有真正的放下自己的姿态,用心去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谢咎脱口而出说了一大段,字字句句却都正中沈元清的内心,曾经在青州和西川这时,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言语举止都不得百里芃喜好,可是他不甘心,谢咎当初蓄意入赘百里府不说,还在新婚夜盗走了她的嫁妆,更害得她家中生变,他不信百里芃就这么轻易原谅了谢咎。
“那你呢?当初做了那么伤害她的事,我不信她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沈元清甚是不甘,他相信只有自己站在最高处,他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
谢咎闻言只是冷冷一笑,至于百里芃会不会原谅自己早已没这么重要,只要自己尽力去保护了她,能让过得更好就已经足以。
“沈元清,你胆大妄为肆意谋反,今日我佟家军重新出山,誓死维护大宣的江山社稷!”佟青瑜说罢,一声号令无数精锐士兵如泉水般涌入。
沈元清面对这一刻却并不慌张,他从腰间掏出了赤影令和百花令,不以为然道:“如今我有赤影令和百花令在手,你们区区几百佟家军,休要在我面前叫嚣,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沈元清说完忽然拍掌为信。
周围一片安静,沈元清的暗号发出后,他提前准备的禁军并未及时出现,他心中闪过一丝慌乱,看向殿外大喝一声:“秦盛!”
“是吗?本宫倒要瞧瞧你今日有多嚣张!”就在这时,庄莞扶着沈之闳从大殿的另一侧缓缓走来。
沈元清闻声看到沈之闳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满眼的诧异和不可置信,随后他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之人,他立刻上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竟是带着人皮面具的随身內监。
“父皇,你没事?太好了,父皇你还活着!”沈元钰看着沈之闳出现的那一刻,难以掩饰心中的惊喜,他联奏带爬来到沈之闳的面前,盯着他仔细打量。
“父皇,母妃,你们……”沈元清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张了张发干的双唇,难以置信地开口。
“还好百里芃有远见之名,得知你被赐婚却依旧这么平静就预料你的不对劲,提前让朕做好防范,没想到果然如她料想的一样,你当真是个乱臣贼子!”沈之闳冷眼盯着沈元清,满眼愤恨。
“其实那日,本宫知道你来长春宫,那些话也是有意让你听到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露出狐狸尾巴。”庄莞说话间嫌恶地瞥了沈元清一眼。
沈元清再次震惊,连同整个身体都跟着晃动了一下,纵然是清冷神色也难掩受伤之情,他不甘地抬头看向庄莞,冷声质问:“我不明白这么多年来,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满意,也从未拿过正眼看我,这到底是为什么?”话说到后面,沈元清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话的音量也提高了几分。
庄莞闻言只是冷笑一声,随后迅速松开了沈之闳,并嫌弃地往一旁挪动了几步,她的视线扫过跪在地上被剑刺伤的佟灵秀,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沈之闳的身上,自顾开口述说起来。
“那就要问咱们的陛下了,当年还是皇子的陛下看中了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可是那女将军心怀天下,不甘屈居于深宫,就算是嫁给普通的商贾人家也不愿入宫,恼羞成怒的陛下一气之下将其妹妹纳入后宫,其妹野心勃勃,为了后宫之主残害了不少嫔妃,陛下那位结发之妻也难逃厄运,生产那日冷宫莫名失火,我在大火之中救出了她的孩子,恰巧那日也是皇后的临盆之日,而我这个假怀孕之人自然也要提前早产,于是我趁其不备换了皇后的孩子,将我义结金兰的姐妹之子换到了皇后手中,可是当年皇上极少临幸皇后,不甘心的她找了曾经的相好一举得子,再设计被皇上宠幸。”
庄莞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在场的人都震惊无比,一旁的沈之闳早已气得浑身发抖,而奄奄一息的佟灵秀更是愤怒不已,没想到曾经的一切就这么被庄莞给揭穿了,也是到这一刻,她才得知这么多年自己一心栽培的居然是敌人之子就更加来气。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是那贱人的孩子?她明明难产死于冷宫,还有那场大火……不可能,这不可能!”
庄莞并没有在意他们的愤怒,她讲目光放在沈元清的身上,继续开口冷嘲:“这普通之下,就沈元清你最没有资格坐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你说是身上留着佟灵秀的血,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把好刀!”庄莞说话之际,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佟灵秀。
沈元清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愤恨地嘶吼出声,眼底一片猩红,如同发了狂的狮子,扬起手中的长剑奋力厮杀起来,场面再次变得混乱不堪。
“天下将变,三令集结!”就在这时,百里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原来百里芃并未按照谢咎的吩咐独自避险,而是带着真正的三军令集结了开祖皇帝曾经留下的三支神秘力量前来。
一声令下之后,三支不同着装的军队快来涌入,将皇宫上下都团团包围。
身穿戎装的沈元清与谢咎正在奋力厮杀打斗,也是这一刻,曾经出现在百里芃梦境数次的画面与此刻重叠,原来昔日的挚友,也走向了刀刃相对的一天。
这一场厮杀远比之前发生在城主府里的来得惨烈,纵然有三军在手,但这些士兵修养多年武力值都退化了不少,即便是被沈元清调动的禁军,也是用了大半日才将战火完全平息。
直至夜幕降临,一场动乱才全完平息,沈元清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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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死在了谢咎的剑下,而庄莞替谢咎挡下致命一剑当场身亡,面对这场动乱沈之闳昏睡了好几天。
佟灵秀争了一生,谋划了大半辈子,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是在替人做嫁衣,更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最终在这场动乱中含恨而终。
用了近半月的时间,重新振作起来的沈之闳才肃清完整个皇宫以及牵扯到谋反案的相关大臣,而沈元钰被过多的刺激导致了应激性失去记忆,留下一封和离书离开了京城。
百里漪自从得知沈元清败了后也郁郁寡欢,从她得知沈元钰带着礼物去看百里芃,从她得知皇上赐婚沈元钰迎娶百里芃为妃,她就已经疯了,暗中面见了沈元清,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可沈元清正是因为她的贪念走上了歧途。
如今沈元钰的一封和离书正好给了她追随沈元清而去的念头,身为乱臣贼子,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有完全的尸身,百里漪在城外为他立了衣冠冢,随后一睹毒酒下肚,本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个世间毫无留恋,可是当腹部传来的剧痛,她的心还是不由地收缩、剧痛,最终所以的不甘和愤恨都化为眼角的一滴泪。
一月后,这日朝会结束后,谢咎下朝后看到了前来觐见的百里芃也恰好走到了宫门口。
“芃芃,你怎么来皇宫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带你……”谢咎说着就忍不住朝百里芃靠去,百里芃却是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人请自重,宫门口耳目众多,男女授受不亲!”
突然的生疏和冷漠让谢咎既疑惑又诧异,他并没向百里芃说的保持距离,反而再次朝着她的面前走了几步,将她逼至在墙角,他盯着那张故作冷漠的脸庞,疑惑询问:“芃芃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我已择良人,你该让让了。”说罢,百里芃别开脑袋,不再谢咎一眼。
霎时间,谢咎的面色一沉,径直将她抵在墙角,并一把握着她的手腕举在她的脑袋上方,随后低头将自己的脸往她面前凑了几分,一开口嗓音也变得暗哑。
“可是依我看,夫人这幅模样不适合择良人,适合……择我!”说罢,那张脸迅速靠近,用自己的唇堵住了百里芃的声音。
百里芃被抵在墙角,再加上双手被禁锢住,气得张牙舞爪,只是她越动弹,吹拂在脸庞的气息就越发急促。
终于在两人都将呼吸不过来时,谢咎松开了百里芃,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旁,喘着粗气警告一声:“你若是再动弹得凶一天,我也可以临场来个”即兴表演”!”
“你……”百里芃气结,而下一刻,温热的红唇再次覆盖了过来。
除夕之夜,丞相府里热闹非凡,百里芃和其父以及百里殊和连翘等人都围坐在一起。
“芃芃,这个火锅真的好吃吗?”连翘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她望着桌上煮得沸腾的火锅不停地咽口水。
“我跟你说,这火锅必须好吃,搭配火锅蘸料也是灵魂,辣椒是必不可少的。”百里芃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碗里打酱料。
苏玉敏被这么一说,也激起了兴趣,她跟着百里芃的动作也往自己的碗里加各种调料。
“我跟你们说,我调的酱料也是一绝……”
“大人,夫人,门外有贵客。”就在这时,流云匆忙而至。
百里芃和谢咎闻言立刻抬头,看到了缓缓走来的驰运和袁壑,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杜庆和佟青瑜,以及以为白发老者。
“如此喜庆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白发老头快步上前走在最前方,而他的视线一直紧盯着百里芃。
百里芃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过去,仔细一看,那位老者的面容竟有几分熟悉。
“傻丫头,我是外公啊。”
终于,百里芃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连忙上前一把扑进了老者的怀中,自从动乱平息之后,百里芃也曾去拜访后他,可是他都避而不见,如今,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了一起。
新年的鞭炮声按时响起,这是百里芃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新年,她抬头看向天空中绚烂的烟花陆续绽放,在垂眸,是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百里芃的身上多了一件披风,她诧异回头,看到了谢咎的脸庞。
“这里风大,当心着凉。”谢咎说着将披风披在了百里芃的身上,随后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其实我觉得这个世界也挺好的,虽然偶尔会面对一些残酷的场面,但只要熬过来就好了。”谢咎说话间抬头看向了天边绽放的烟花。
直到这时,百里芃不禁开始怀疑,难不成谢咎也是穿越而来?
“我怎么总感觉你的脸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谢咎迅速转移视线,看向了天际,漫不经心应了一句,随后又开口转移了话题:“对了,芃芃,你到底什么时候肯嫁给我?”
“想成亲,看你表现咯!”
如今的大宣虽然受了重创,但经历了风雨总会遇见彩虹,百里芃和谢咎会用自己的双手让大宣重新走上更加繁荣昌盛。
盛世安康,佳人在侧,对于谢咎而言,纵然身处异世,此生也足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