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周域也被能量球的爆炸伤得不轻，身后破碎的玻璃砸到他的身上，后背渗出一片血迹，手臂也蜿蜒着鲜红的血液。
枪里快没子弹了。
还没缓过来就被钟欣的蛇尾带了出来。
周域手上的骨刺刚要刺中那节黑色的蛇尾，钟欣就立马收回了蛇尾。
“你以为我能让你刺中第二次？”钟欣说。
周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面色平静地问：“难为苏小姐这么大费周章地抓我。”
苏倩宁看了看四周，看着熟悉的场景，淡淡开口：“当初我在这里吃了一亏，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抓你，自然是要出一口恶气了。”
周域懂了，简单来说就是苏倩宁在裴泠手上吃亏了，找他报复来了。
其实也不难猜，苏倩宁找上他是觉得他在裴泠眼里很重要，想要威胁裴泠这是其一，对他的新药虎视眈眈这是其二。
何盛源死在中央研究院那天他也没闲着，暗中调查了不少，林沐语想要新药的心思可是一点都藏不住。
可林沐语没这么大能耐也没那么能豁的出去，自然是要找帮手的，那么老合作者地下实验所就是她最好的合作对象。
“我很好奇，林沐语许给了你什么？”周域眼神带着探究。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苏倩宁说。
“带走。”苏倩宁对钟欣说。
还想在这里跟她拖时间，天真。
周域见自己的目的被发现，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刚才周域搞出这么大一个动静，说不好那个长翅膀的女的什么时候就找来的，苏倩宁现在可没把握能对付她。
苏倩宁一想起裴泠就觉得心中憋闷。
看向周域的眼神也异常狠戾。
苏倩宁仔细调查过裴泠，几乎用上了所有能用上的人脉。
裴泠原本不是十五区的人，苏倩宁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掺和十五区的事情。
后来知道得越来越多，苏倩宁似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就是面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和裴泠走得最近的人。
果不其然，她抽丝剥茧终于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周先生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弟弟。”苏倩宁突然恶劣地对着周域笑，“我记得江扬有一个实验品叫周洵呢？”
周域藏在袖子下的手用力握紧。
“开始我不懂为什么裴泠会帮闻悦希找地下实验所，毕竟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助人为乐的人，现在想想”
苏倩宁故意停顿，“原来是为了你啊。”
苏倩宁来抓周域可不单单是为了给林沐语拿周域的新药。
“放心。”苏倩宁故意停顿一下，“你们两，我谁也不会放过的。”咬牙切齿，充满恨意。
她会慢慢折磨他，就像折磨明辰一样。
她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走。”苏倩宁喊了一声。
钟欣蛇尾一卷，就这这千钧一发之际，周域忽然抬起手，手环射出一根细小的金属利箭。
对着苏倩宁。
周域的枪在被钟欣卷过来时就脱手了。
钟欣立马放弃周域，转而护住苏倩宁，这根细小的金属利箭对钟欣这样的兽化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但是对苏倩宁这样宋普通人就不一定了。
钟欣的行为准则太明显了，她会毫不犹豫地保护苏倩宁。
钟欣冲向苏倩宁的身边，极越的人则冲向周域那边。
周域在射出那一箭时就立马转身跑到顶层的边缘，毫不犹豫地从破损的玻璃口一跃而下。
期间还带走了他落在地上的枪。
极越的人瞪大了双眼，这高度，兽化人摔下去也得死！
苏倩宁也一惊，紧接着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快走。”她说。
钟欣立马带着苏倩宁离开。
曦光之塔外面，周域从曦光之塔顶层一跃而下，身体急速下坠。
周围的风和刀子一样凌厉，周域看着越来越远的塔顶，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极速坠落是这个感觉。
好像还不错。
怪不得裴泠这么喜欢。
他见过裴泠从高处跳落过很多次，蓝明研究院对面的建筑，曦光之塔，中安苑，还有实验室。
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自由的味道。让他着迷。
裴泠制成的骨哨被他的衣服紧紧压在胸口处，发出难以忽略的震动。
正在极速下坠的周域被一抹黑影带走。
“砰——”
一枚东西从曦光之塔从中间射出，直对着裴泠和周域两人。
曦光之塔里面显现出苏倩宁狰狞的面孔，她嘴巴动了动，无声的说：“去死吧。”
苏倩宁手上拿的东西裴泠并不陌生，和赵思停当初炸中央研究院的武器一模一样。
威力有多么强大，裴泠清楚得很。
裴泠面色凝重，立马用宽大的翅膀拢住周域。
周域自然也看到了，在裴泠翅膀彻底合拢之前，眼疾手快地扯下裴泠脖子上的项链往外一扔，精准地对上了正要朝他们射来的东西。
感觉到脖子一空，裴泠根本来不及阻止，“你干什么？！”
原芯被炸开，又爆发出一抹绿光，甚至掀翻了曦光之塔里面的苏倩宁。
裴泠把周域带到地下，眼带怒意地质问周域：“你扔我项链干什么？”
“我”周域一句话都还没有解释完，裴泠就飞走了，飞到曦光之塔里。
裴泠整个背影都昭示着她很生气。
周域伸手握了握胸前的骨哨，眼眸低垂。
出神之际，闻悦希已经赶过来了。
曦光之塔里，苏倩宁被周域扔出来的原芯炸得跌倒后退。
混乱中，钟欣精准地卷起苏倩宁，带着她往下离开。
只是一抹黑影突兀地拦住去路，钟欣太急了，一时刹不住，撞上了裴泠一只宽大坚硬的翅膀。
裴泠顺势一扇，两人都飞了起来，极越的人不顾一切地开枪，只是没有一颗子弹能越过裴泠的翅膀。
裴泠翅膀动了动，飞出来如手指一般长的骨刺比对面的子弹还密。
一群人一个接着一个到地，钟欣则带着苏倩宁逃跑。
钟欣心跳如鼓，裴泠太强了，她额角满是冷汗。
被钟欣带着走的苏倩宁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连专门对付兽化人的管制武器都没什么用。
在她手里拿着就像一堆废铁。
而像刚才威力巨大能创伤裴泠的一炮也被周域甩出来的原芯给抵消了。
“啊！”苏倩宁正思考着，耳边传来钟欣的惨叫声，然后钟欣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狠狠摔倒在地，苏倩宁也在死伤滚了两圈。
极越的人全被裴泠解决掉了，她拿着一根比手臂还长的骨刺，死死地把钟欣黑色的蛇尾钉住。
让钟欣动弹不得，脸上带着血，狞笑着和苏倩宁对视。
宛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完完全全一副吃人的模样。
裴泠现在非常烦躁，感觉血液都要在她的身体里沸腾了，她好久没动过这样的杀心了。
曦光之塔顶层第一次爆发出耀眼的绿光时，裴泠就注意到了，靠近曦光之塔时果然闻到了周域身上的香味。
很浓郁，也就是说周域受伤了。
裴泠只要一想到这个念头就觉得烦躁，周域只能被她弄伤，任何人都不可以，除了她。
苏倩宁也太不会选地方，居然还敢选在曦光之塔对周域下手，就这么有自信她杀不了她吗？
裴泠的手抓住钟欣的蛇尾，然后把骨刺拔出来，钟欣发出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苏倩宁眼睛布满血丝，目眦欲裂地看着裴泠还有倒在地上的钟欣。
这一片地方现在只剩下她们三人。
裴泠拿出一根骨刺对着苏倩宁甩去，只是飞到一半竟然让钟欣打下来了，拿着一块碎石。
钟欣的尾巴被裴泠拽着，无论怎么扭动都逃不出裴泠的手。
“快走！”钟欣大喊。
“钟欣”苏倩宁的手环一直在震动，“快接”她忍不住地催促，只是不知道在对谁说。
“你都落在我手上了，能不能老实点。”裴泠的骨刺再次穿过钟欣的蛇尾，裴泠脸上的血液越来越多，表情阴鸷，抹了一把脸，笑道：“你真的叫钟欣啊。”
“真不愧你的名字。”裴泠还有心情调侃她一下。
钟欣趴在地上，疼到颤抖，却依旧挤出几个字，“快走”
苏倩宁嘴唇都咬破了，狠心转头，只留给钟欣一个背影。
钟欣似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别拦我，我没想杀你。”裴泠手臂扣住钟欣的脖子，用力往上，裴泠靠近她的耳朵，声音低哑。
在裴泠和她交手的两次来看，只觉得钟欣是个很难缠的人，倒也不是多么厉害的人，就是非常麻烦。
因为她护苏倩宁护得非常紧。
裴泠把骨刺拔出来，准备去追苏倩宁，一只满是血的手紧紧扣住她的脚踝。
她真的好烦！
裴泠真的没什么耐心了，腿部发力，钟欣被甩开。
“刷”裴泠的翅膀比裴泠跟先一步反应过来，整个翅膀笼罩着裴泠，挡住射过来的子弹。
苏倩宁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把长枪，表情狰狞极了。
她对着虚空讲话：“你最好立马派人来接我，要是我死了，你干的事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到时候你谋划了这么多年就等着打水漂吧！”
手环里是良久的沉默，苏倩宁继续说：“我能说出来就一定有能威胁你的证据，你敢赌吗？跟我合作就要做好被我背叛的准备，你敢试一试吗？”
苏倩宁整个人都癫狂了，目光死死地盯着裴泠。
“等着。”苏倩宁的手环里终于施舍般传出一道声音。
苏倩宁咧嘴一笑，拿着枪随着裴泠开，但是密密麻麻的子弹都不能穿透裴泠那极具力量感的坚硬翅膀。
但裴泠也暂时不能从她的翅膀里出来。
第72章
管制武器也是能压制裴泠的。
地上的钟欣看到苏倩宁朝她使眼色了，苏倩宁在让她快走，钟欣努力摆动着那条虚弱的蛇尾。
好烦，好烦，为什么这么烦！她就想杀了苏倩宁而已，她就想杀了一个想要杀她的人而已！
裴泠浑身血液都翻涌着暴躁，待苏倩宁攻势变小了之后，以极快的速度朝苏倩宁飞去，甚至变成一抹残影。
骨刺即将刺穿苏倩宁的身体，就在裴泠以为苏倩宁就此死在曦光之塔时，苏倩宁面前出现了两只手握住了她的骨刺。
又是钟欣，又是她。
她蛇尾一扫把苏倩宁带离原处，用身体和裴泠隔开。
“你个杀千刀的，快来！”苏倩宁忍不住对着手环怒吼。
“看来我是真得先解决你了。”裴泠手腕一转，抽出骨刺，反手勾住钟欣的脖子，翅膀一用力，将钟欣带离地面，钟欣的蛇尾无力地往下垂着。
裴泠两只手臂勒住钟欣的脖子，钟欣面色涨红，却还不忘让苏倩宁跑。
裴泠都有点怜爱她了。
还真是忠心。
裴泠的手臂越收越紧，她恶魔低语：“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呼吸不畅是正常的。”
她已经在用很温和的方式了，所以，“安心地去吧。”
“等不了多久苏倩宁也回来陪你的。”裴泠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在说完这句话时，裴泠的手臂猛的传来一阵剧痛，裴泠拧眉。
钟欣狠狠咬了她手臂一口。
就这裴泠出神了一会，一辆飞行器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走了苏倩宁。
淦。
裴泠她无语了，两次，两次都让苏倩宁跑了。
钟欣在看着苏倩宁离开后彻底没了气息，裴泠松开手，钟欣身体瘫软倒下。
裴泠低头看了看手臂，被钟欣咬了一口的手臂从伤口处开始发黑，流出的血液也带着黑色。
看不出来还是条毒蛇。
带走苏倩宁的飞行器早已没了影子，闻悦希和傅一洲带着人姗姗来迟。
剩下的就不关裴泠事了，裴泠沉默地从破碎的窗口飞出曦光之塔，落在周域身边。
“裴泠，你的”闻悦希和伸出翅膀的裴泠擦身而过，“手臂。”
闻悦希的话音被吹散在风中。
眼见裴泠离开，“废物。”闻悦希对着傅一洲说，“自己人都管不好。”
傅一洲也不甘示弱，“你的警局也没见得比我好多少。”
闻悦希气得牙痒痒，但是傅一洲说得也没错，当初裴泠的照片就是从警局流出去的。
两人默契地没在多嘴，沉默地收拾残局。
裴泠刚一落地，周域就抓紧了她的手臂，但是还什么话都没开始说就被裴泠抓着飞走了。
只剩余清桉在地下思考着刚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飞行器。
严雅悄无声息地来到余清桉旁边，阴阳怪气，“她可真会惹事，真是辛苦余秘书长为她担保了。”
余清桉面色淡淡，不予理会。
在军事战略基地时，严雅收到曦光之塔出事的消息就顿感不妙。
这才隔了多久，又出事了。
除了一张脸，可一点都不像裴楹，严雅想。
“严长官也是，说断就断，很果断。”余清桉不咸不淡地说。
严雅嘴角抹平，面上冷淡。其实余清桉知道了也奈何不了她，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她也没想要以什么清高为民的身份见人做事。
这一点余清桉也是和她颇为相似的。
不过余清桉比她善良多了，也怪不得梁灯愿意亲自带着余清桉。
“不过看样子，苏倩宁还是逃走了。”严雅想起那一闪而过的飞行器说。
余清桉看起来并不是很担心，地下实验所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至于苏倩宁
看裴泠那个样子是不会放过她的。
严雅深深地看了一眼余清桉，抬脚踏上飞行器离开。
那辆从曦光之塔一闪而过的飞行器里，苏倩宁跌倒在地，飞行器里加上苏倩宁只有三个人。
一人在操作飞行器，一看目光淡薄看着地上狼狈的苏倩宁。
苏倩宁立马站起来，用力地揪着那人的衣领，目光狠绝，“为什么不把她带上来，为什么！”
她指钟欣。
嘶哑尖锐的嗓音充斥着整个飞行器。
“抱歉，无能为力。”苏倩宁面前的人表情淡淡的，嗓音也淡淡的，毫无抱歉的意味。
苏倩宁放下手，自嘲地笑了笑，“过河拆桥的狗东西。”
“慎言。”
苏倩宁嗤笑一声，“就这么怕我暴露？”
“仅此一次，望苏小姐把东西交出来。”
“那就先送我回去。”苏倩宁说。
“先生说你已经不适合待在十五区了，他会为你找个时间送你离开。”面前一身黑衣的人说。
“离开？”苏倩宁面色又变得狰狞起来，“不可能！”
“希望苏小姐识趣一点。”黑衣人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苏倩宁笑了，无所畏惧地说：“那你就杀了我，看看我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黑衣人：“”
棘手。
只好把苏倩宁送回去。
“先生希望这样的威胁不要出现第二次，苏小姐把东西交出来吧。”
“滚。”苏倩宁简短地回。苏倩宁现在是真的有恃无恐。
她藏了这么久的东西怎么可能说给就给。
黑衣人：“苏小姐好自为之。”
飞行器再次飞上天空，疾驰离开。
苏倩宁看着飞行器消失的方向，眼中的愤怒烧得理智全无。
裴泠！裴泠！苏倩宁现在恨不得把她嚼碎了吃了。
苏倩宁现在躲得地方是她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据点，罗正山面色惊讶地看着苏倩宁走进来。
只有苏倩宁一个人，罗正山见苏倩宁气压极低，也不敢去触她的霉头，安静得像根柱子。
实验室。
裴泠这会没有带着周域从楼上的窗口钻进去，而是带着周域从大门进入。
进门就看见正在等消息的李传异和沈近然，两人看到裴泠和周域安然回来同时松了一口气。
周域朝两人点点头，然后跟着裴泠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见到周域的人后李传异终于能安心下班了，沉近然也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有惊无险的夜晚。
李传异和沈近然离开后实验室归为寂静。
裴泠走得快，周域也跟得急，因此裴泠骤然停下转身时周域差点撞上裴泠。
堪堪止住脚步，裴泠就不大高兴地说：“你刚才扔我项链干什么？”
质问的语气没多少，倒是发泄的意味多一点。
毕竟周域送她那条项链她可是很喜欢的，即使知道周域是因为苏倩宁那一击，裴泠也还是不高兴。
她又不是挡不住。
裴泠觉得长了新翅膀的她现在强得可怕！
“对不起，我会再给你做一条的。”周域立马抱歉，语气带着一点卑微。
周域道完歉就急忙跑到巨大的柜子面前翻找，窸窸窣窣的。
“幸好还有。”周域拿着一管血清，自言自语道。
他动作利索，不带犹豫，立马给裴泠打了那一管血清。
然后那一条带子把裴泠的手臂上方绑住，“那条项链本来就是用来保护你的，碎了就碎了，我给你再做一条。”
周域一边说，一边认真地清理着裴泠手臂上的伤口。
兽化人的毒液毒性很大，不能和正常的动物相比。
裴泠的手臂巴掌大块的皮肤都在发黑，渗出来的黑色血液凝固在伤口旁边，被钟欣咬出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坐在椅子上太矮了，周域弯着腰不好处理，索性轻扫干净实验台一角，让裴泠坐上去。
裴泠往下瞥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没想到这蛇还挺毒，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了，但是骨肉里面还在发热发麻。
但裴泠并不在意，反正迟早会好的。
“不用这样，我明天就好了。”裴泠盯着周域的头发，又转而看向周域带着血的手臂。
“不行。”周域严词拒绝。
周域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裴泠的手臂，细心地给她清理。
“她们想找的人是我。”裴泠突兀地来一句。
“我知道。”周域在见到苏倩宁和钟欣时就知道了。
她们裴泠很难下手，对他好下手多了。
裴泠和他的关系两人都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所以知道两人的关系也不奇怪。
也是他大意了，在聂玄义带着他到曦光之塔前，周域本以为他自己能应对，再不济能量球也能引来裴泠和闻悦希她们。
可是看见裴泠的伤口时还后悔了。
周域本想着以他为诱饵，把苏倩宁引出来，然后再利用能量球爆炸的威力吸引把闻悦希和傅一洲引过来的，再不济裴泠也就救下他，亦或是杀了苏倩宁。
做一下诱饵也没什么，而且周域内心深处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这样似乎有点在利用裴泠。
因为他也很想要苏倩宁死。
这让周域内心很不自在，有种释放不出来的郁闷。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跟他走吗？”周域小心地把裴泠的手臂包扎起来，声音闷闷的。
裴泠很聪明，周域一直都知道。
她问得不多，知道的却不少，好奇心也重，只不过面上不太显。
“那我问你，为什么要跟他走？”明明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周域一开始也是猜测，他也没想到傅一洲管着的监察部也能出岔子。
到了曦光之塔时才彻底确定。
周域还是决定上去。
想到苏倩宁居然想拿他来威胁裴泠，周域心中就带着不知名的窃喜。
原来在旁人眼里他对裴泠是这么重要的存在。
裴泠想杀了苏倩宁，他何尝不想，今晚就是一次好机会。
但是没想到苏倩宁还有后手。
能旁若无人地开着飞行器从科技城曦光之塔带走一个人，真是实力不俗，地位不低。
“我觉得今晚是个好机会。”周域眼睛眨了眨，回想起何盛源新药发布会时从曦光之塔飞出的裴泠。
第73章
周域犹豫了，他还是不敢对着裴泠说他愿意跟着聂玄义走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也很想让苏倩宁死，借裴泠的手。
一直压在心底的仇恨泄了一个口子，刺激着周域的大脑，让他难以思考。
他不敢直接说，他害怕裴泠会讨厌他。
可裴泠又不傻。
“不对。”裴泠伸手捏住周域的下巴，把他的脸往上抬。
“你应该说，我想让你杀了她。”裴泠面带微笑。
瞬间，周域大脑一片空白。
“对不起。”周域喉咙干涩，声音轻哑。
从一开始就是。
因为裴泠知道地下实验室的消息，所以周域把裴泠留下来。
裴泠因为他身上那股他不能理解的莫名其妙的香味，为他找到了公业园区的地下实验所，科技城的城上公园，把扎根在十五区的地下实验所几乎连根拔起。
如果两人仅仅只是合作关系的话，那么这将会是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可偏偏他喜欢上了裴泠。
利用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让周域胆怯到不敢说实话。
而且苏倩宁想要杀裴泠归根结底是因为裴泠帮他找到了隐藏的地下实验所。
这个认知让周域更加心堵。
裴泠不理会周域的道歉，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她只是秉承着自己的行事原则做事，谁要杀她她就不会放过谁。
虽然严雅一副恨不得打死她的样子，可裴泠却没感受到强烈的杀意。
而且严雅说不定和裴楹有点她不知道的事。
至于周域暗戳戳的想法，她就当日行一善了。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当诱饵？”裴泠掐着周域的下巴，不大高兴，“你很抗打吗？”
再说，也不是不能让周域利用一下，她并不反感。裴泠发现自己要生在古代很有当昏君的潜质。
苏倩宁不出现慢慢找就是了，猴急什么？
周域不吭声。
灯打在他脸上，映得他脸色微微发白。
周域握住裴泠的手，把她的手掌摊开，带着裴泠的手掌贴在他的脸上，他站起身直视裴泠，“你会被苏倩宁盯上都是因为我。”
因为裴泠答应帮他找地下实验室。
嗯裴泠觉得周域可能有点过于自恋了。
其实在找到周域之前她就已经对地下实验所感兴趣了。
“你会觉得我卑劣吗？”周域问。
“不会。”裴泠说。
她现在还挺喜欢周域的，尤其是周域对她肆无忌惮的索求从不拒绝。
周域都会尽力满足她，从衣食住行到周域这整个人都是。
裴泠有一种被伺候的感觉，怪爽的。
周域似乎没想到裴泠说得这么干脆，他凝视了裴泠的眼睛许久，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只有一点清浅的笑意。
周域看着那双眼睛鬼使神差地就吻了下去，亲在裴泠的唇上。
这是周域第一次主动吻上裴泠的唇。
之前两人黏糊糊地抱在一起，情到深处时周域都只是是亲亲裴泠的额头和脸颊，不会亲裴泠的唇。
他怕裴泠觉得他冒犯。
所以亲嘴这个动作一直都是裴泠主动的。
裴泠看着周域放大的帅脸，罕见的没有把周域的唇咬破。
只是轻轻地磨了磨。
但是周域却僵住了，他一脸茫然地退开，轻声呢喃：“你为什么不咬我？”
表情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
裴泠：“”我属狗吗？干嘛非要咬人。
但是想到陈书清是犬类兽化人，她好像是有犬类基因的，说是属狗的也没错。
周域反应很大，他一个劲地追问：“为什么？”
“没咬就没咬，反应这么大干什么？”裴泠不知道周域在追究什么。
周域眸光暗下来。
以往裴泠亲他的时候都会咬他的，咬到流血那种，周域其实很享受裴泠为他着迷的感觉，每次裴泠尝到他的血时就会格外雀跃，心情异常好。
可是她现在不咬他了。
“是因为”周域还在寻找缘由，裴泠已经迅速把他的头往下拉，犬齿咬破周域的唇，然后用手重重一碾。
“满意了吗？”裴泠真是服了他。
难得她善心大发，没想到周域还追着要别人咬。
那怎么办？
当然是狠狠满足他！
熟悉的气味和感觉向周域袭来，嘴唇带着熟悉的痛感，周域终于没有追问的声音。
裴泠捋了捋头发，嘟囔：“好热。”
她的头发一直没有剪过，从开始的堪堪及肩，到现在已经长到锁骨那里。
“嗯？”裴泠手把头发往后推时发出一声疑惑声音。
她贴着脖子的头发像被水打湿了一样，脖子上黏着她的发丝。
刚才还没意识到，现在裴泠只觉得她体内有火烧着了一样。
“我好热啊周域。”裴泠皱着眉说，手把头发往后弄。
“热？”周域是觉得裴泠体温高，但是裴泠作为兽化人，代谢很快，日常体温也很高，周域也没怎么注意。
周域没有皮筋，因为裴泠不喜欢扎头发，他拿了旁边的纱布剪了一段，伸手帮裴泠顺头发。
“放手，我来。”周域说。
周域修长的手指给裴泠整理她弄乱的头发，捋顺了之后用纱布绑起来。
裴泠脖子上还带着汗液蒸发后的黏腻，肌肤散发着热量，看得出来裴泠确实很热。
钟欣的毒素起作用了。
兽化人的毒本来就难解，用了血清也依旧会有反应。
不过只要过了这阵热就好了。
裴泠觉得也还好，就是热了点，她有点坐不住。
但很快裴泠就不这么想了，这热得她可一点都不好。
周域把实验室的空调打开。
很快室内就变凉快了。
裴泠跳下桌面，来回踱步，手里还拿着实验室的废纸扇风。
这钟欣的蛇毒也太猛了点，竟然对她这样的兽化人都有这么大影响，裴泠一边走一边想。
她的骨刺怎么就没这个威力呢。她那骨刺上的毒液也就能迷一下普通人和等级低一点的兽化人，等级高一点的兽化人都起不了作用。
周域像个尾巴一样跟着裴泠身后给她扇风。
“我还是好热。”裴泠有些烦躁。
她像多动症一样，整个人燥得停不下来。
周域也没用什么好的办法，血清已经打上了，再等等就能好了。
虽然裴泠很热，但是皮肤还是正常的肤色，白皙光洁，只是眼尾烧得发红。
裴泠现在只觉得她自己有的是力气，就想搞破坏！
好想掀翻这实验室！
疯了，这毒还会影响心智啊。
周域也察觉到裴泠表情不对劲，他急忙拉住裴泠不让她动了。
“别抓我，别抓着我。”裴泠一停下来就觉得烦躁。
“冷静，冷静。”周域强行把裴泠抱住，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冷静不下来！
但是裴泠惊觉周域的手格外凉快。
挣扎的动作终于小了。
她抬手把周域白色衬衫的纽扣解开，脸庞贴上周域饱满结实的胸。
凉快。
周域只觉得胸口贴上了一个滚烫又柔软的东西。
烫得他心口冒烟。
“等一下我”周域退开裴泠，一脸别扭。
“干什么？”裴泠目露凶光，“贴一下怎么了。”
周域想说没怎么，他就是想擦一下，不干净。
“等我一下，很快的。”周域二话不说把衣服脱掉，极快地擦了擦前面的身体，虽然快，但周域擦得很仔细，确保干干净净，而后背的伤口随便用东西盖住。
裴泠在那里已经干碎实验台的一角，准备嚯嚯别的东西。
不过在裴泠准备对那张实验台前面的椅子出手时，周域快步走过来，一把将裴泠摁在胸口里。
裴泠的眉眼又舒展开来。
满意地在周域白皙柔韧的胸前蹭。
真凉快。
刚才想要搞破坏的情绪一下子被周域安抚下来了。
周域的脑袋轻轻抵在裴泠的发顶，一只手抱住她，一只手替裴泠擦汗。
其实室内是有些冷的，但是裴泠太温暖了，让周域感受不到一点冷意。
周域的手机震个不停，但是他却没理会。
无非是余清桉找他要东西。
晾着吧。
实验室里，周域和裴泠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只要裴泠一有想要破坏东西的念头，周域就会紧紧把裴泠的脑袋按在他胸前，裴泠就会短暂地消退一会。
“裴泠。”周域试图用话语来吸引裴泠的注意力，“你是哪里的人。”
果不其然，裴泠被周域的话带动，人也安静了点，“我是流平区的人。”
“我以前是双越区的。”周域让裴泠坐在实验台上，他紧紧抱着裴泠，裴泠发烫的脸颊贴在周域光着的胸前。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不认识。”裴泠埋着头说。
不认识很正常，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了，“我倒是听说过流平区。”周域说。
“所以呢？”裴泠换了一个方向，用另一边脸颊贴上周域冰凉的皮肤。
“你会想留在十五区吗？”周域问。你会想留在我身边吗？周域心底里继续发问。
实验室里只有两个人，只有安静下来就会显得格外寂静。
裴泠迟疑了。
虽然不是很想，但是周域在这里，留下来也不是不行，而且余清桉还给了她十五区公民身份，严雅也不会揪着她不放。
见裴泠没答话，周域勉强地笑了笑，自顾自地说：“不想吗？不想就算了。”
反正裴泠去那里他都会跟着的。
她甩不开他了。
“你那些症状都好了，是吗？”周域继续找话题。
很明显周域指的是裴泠之前频频失控的事。
“好了。”裴泠点头。
散落的几根发丝擦过不着一物的皮肤，让周域不自觉收紧了手。
说到这个裴泠就来兴趣了。
她之前一直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症状。为什么周域的香味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
裴泠从一开始在十五区外闻到周域那股奇特的香味开始回想。
第74章
一开始她只是想靠近周域，甚至不需要太近，只要闻到那股香味，就觉得心情舒畅。
后来搬进中安苑后和周域越来越近，香味越来越浓，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裴泠才开始出现一些失控的症状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开始翅膀，牙齿发痒。
裴泠后知后觉，原来那个时候她的翅膀就出现异样了。
在被姬霜岚袭击的那天，她咬了一口周域，血液里的香味几乎快要盖住她的理智。
然后没过多久，裴泠又把周域咬了，连她自己的尾巴都出来了。
裴泠越想越发现她真的很难抗拒周域身上的香味。
真是一种近乎本能的靠近，基因的选择。
裴泠说不好她失控时到底是怎么样的，要说她没有理智也不是，要说她有理智也不是，总而言之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个时候她的旧翅膀的愈合能力已经越来越差了。
可也只是翅膀愈合能力变差了，她身体上的愈合能力没有变差，甚至更强了。
后来裴泠就开始怀疑她要换翅膀了。
和小时候有点像，但又有点不像。
她小时候换翅膀时又不会失控，也就脾气暴躁了一点。
后来的事也确实如裴泠想的那样，她换翅膀了，只不过过程不太美妙但结果是好的。
换完翅膀后，裴泠再没有失控过，但还是很喜欢尝一尝周域的血，喜欢闻周域身上的香味。
一切奇怪的症状都消失了。
为什么呢？裴泠有点想不通，但是又有了一点思绪。
她靠近周域汲取他的香味，因为他的香味出现奇怪的症状，裴泠直觉周域的香味就是她换翅膀的原因。
她身体奇怪的症状就是换翅膀前的外在表现。
裴泠觉得她现在的大脑越来越冷静，钟欣的蛇毒似乎已经被她代谢完了。
身体也不再发热。
裴泠大脑中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对周域香味上瘾的原因。
一般鸟类兽化人只会换一次翅膀，就连裴楹这么强大的人都是如此，可她因为周域又换了一次翅膀。
想起那双流畅有光泽，坚韧富有力量感的翅膀，裴泠隐隐约约察觉到，大概不是对周域香味上瘾，而是隐藏在基因里，潜藏在行为中的对强大力量的痴迷。
裴泠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她换翅膀就是由周域那个不寻常的香味诱发的。
在裴泠还没有搞明白周域奇特的香味时，她的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靠近他，靠近周域。
钟欣的蛇毒已经代谢完了，裴泠的身体终于恢复正常，可她还是抱着周域不放，然后仰起头来，眼神发亮，声音愉悦，叫了周域一声，“周域。”
周域低头往下看，对上裴泠那算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直白又带着诡异，周域一瞬间以为裴泠又失控了，不过裴泠的眼白没有消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么了？”周域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换翅膀吗？”
“为什么？”
“因为你。”
周域迷茫了一瞬，“因为我？”
裴泠没有给周域答案，只是埋头蹭着周域柔韧的胸肌，鼻腔里充满了带着雪意和橙香的茉莉味。
有些东西就是这么神奇，她说不清周域为什么会有这种香味，也不明白周域的香味为什么能促使她换翅膀，但是无所谓，裴泠不在乎为什么，她只在乎现在的结果。
她长出来更强大的翅膀这个事实无可否认。
因为裴泠频繁的动作，周域胸口越发痒，没忍住笑了好几声。
裴泠伸手按了一下周域的后背。
周域闷哼了一声，裴泠眼神莫名凶狠，“笑什么？”
“没什么。”周域见裴泠恢复正常后把实验室的空调关上。
“把东西拿过来。”裴泠指挥周域，眼神落在医疗箱上面。
周域把东西放在她旁边后，裴泠继续指挥周域：“转过去。”
周域乖乖转身。
露出后背上的伤口，上面盖住了东西，止血用的，渗出点点血迹。
裴泠坐在实验台上面手法不太温柔地帮周域处理好。
“你不该跟他走的。”裴泠说。
“我错了。”周域低声下气。
夜已深，却有人不能寐。
因为钟欣没能逃走，闻悦希看到她的尸体就立马让人带着宋承寅过来。
现在宋承寅老实多了，他知道现在应该跟谁混才是对的，闻悦希要用到他时，他屁颠屁颠就上赶着来了。
当他看到钟欣的尸体是呼吸一滞，大脑嗡嗡地响。
这可是苏倩宁的副手，就这么被杀死了？
这个世界也太玄幻了。
宋承寅呆呆地看着钟欣的尸体，身旁是一脸玩味的闻悦希。
“顺着味道找吧。”闻悦希出声。
宋承寅哪敢不从。
虽然他这段时间待在闻悦希的警局里，但是也算吃好喝好，闻悦希也没虐待他，他还不用时刻想着为苏倩宁干活，日子也是相对不错的。
他的鼻子当然也是越发灵敏了。
而且钟欣身上苏倩宁的味道很重，闻得出两人日常距离应该很近。
“你收拾，我要去抓人了。”闻悦希动了动手脚，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
“那就希望闻副部长早日抓住她。”傅一洲故意把“副”字咬重。
阴阳怪气谁？她也会。
“傅部长还是先管好自己的监察部吧。”闻悦希也把“傅”字咬重。
余清桉虽然给了闻悦希监察部副部长的头衔，但是她没有太多权利插手监察部的事，监察部还是主要由傅一洲管理，至于她负责管理警卫队就行。
陈军死后他管理的警卫队也都归闻悦希管了。
现在余清桉身后不仅有监察部还有警卫队。
闻悦希不再和傅一洲多费口舌，带着宋承寅去抓人。
苏倩宁刚狼狈地回到据点不久后，就见罗正山表情紧急地汇报，“有人在朝个方向来，人不少。”
苏倩宁想也不想就准备离开这个据点。
肯定是宋承寅那个狗东西，吃里扒外。
随即苏倩宁又想到了钟欣，胸口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一样，沉闷得难以呼吸。
宋承寅肯定是顺着钟欣身上的她的味道找来的。
苏倩宁临走之前走到关押着明辰的房间。
明辰手脚被绑住，眼睛也瞎了一只，浑身上下脏兮兮，血液干涸地凝固在身上。
苏倩宁还没开口，地上的明辰就先一步开口了。
“钟欣死了是吗？”语气还带着笑意。
他听到罗正山的话了。
苏倩宁脸色剧变，抬脚踩在明辰的脚踝处，慢慢加重力气。
疼痛传到大脑，明辰痛苦地隐忍着想要不发出声音。
“所以你也下去给她陪葬吧。”苏倩宁手起刀落，尖锐的匕首插进明辰的心口。
明辰仅剩一只的眼睛倏然放大，不可置信。
苏倩宁看着地上的明辰，自嘲地笑了笑，她就不该对他有想法的。
她应该在工业园区没了的时候也一并把他处理掉。
一张好看的脸而已，她能找来百张千张。
苏倩宁也不得不夸赞明辰，真能装。
“走。”苏倩宁吩咐罗正山。
“江扬呢？”苏倩宁带上罗正山离开时问。
“已经走了。”罗正山说。
“狗东西。”苏倩宁又骂了一句。
罗正山带着苏倩宁在旷野中疾驰，虽然他们有飞行器，但是这样目标太大了，严雅已经不是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空中可能更容易被发现。
只好驾车离开。
苏倩宁在车子飞驰中给黄海拨通了电话，曾经工业园区地下实验所的负责人。
本来十五区大型的地下实验所只有科技城底下的城上公园，但是为了支持江扬的研究，黄海愣是在工业园区那边又建了一个，几乎是量身为江扬打造的。
而且那些昂贵的设备大部分都是从苏倩宁的城上公园搬过去的，工业园区的地下实验所的东西几乎是苏倩宁的城上公园支撑起来的，相当于苏倩宁另一个自己建立的地下实验所，但负责人却不是她，苏倩宁当时是极为不满的，但是江扬实力强，做出的实验成果也有她的一份，所以两者合作得还算愉快。
这也是为什么苏倩宁在工业园区被端了之后那么生气的原因，因为损失最大的是她。
只不过苏倩宁的大本营城上公园的老本并没有被动摇，苏倩宁倒也还能接受。
而现在的苏倩宁几乎称得上是一无所有。
但就算是一无所有面临着被抓捕的境地，苏倩宁还是不肯接受那个人送她离开十五区。
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苏倩宁面色阴狠，手用力地抓紧方向盘，等待着黄海接通电话。
不接苏倩宁就一直打，直到电话接通为止。
终于不知道多久，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离开十五区吧。”黄海说。
这是他对苏倩宁最后的忠告。
“滚。”苏倩宁现在可不想听这些话，“他在哪？”
“威胁他不是件好事，小心反噬。”
“用不着你操心，他在哪？”苏倩宁继续问。
黄海：“”
“呵”苏倩宁冷哼一声，“告诉他，要是明天还不见我，我会把东西送到行政大厦，说到做到。”苏倩宁威胁。
对面的黄海叹了一口气，苏倩宁也算是和她共事这么多年了，他多少有点感慨，苏倩宁是真大胆，竟然藏着那东西这么多年。
黄海也是现在才知道苏倩宁拿着那个人的把柄这件事。
真是没想到苏倩宁从一开始就在防备了。
“我会转告的。”黄海说。
没等黄海挂电话，苏倩宁自己就先挂了。
据点那处已经被闻悦希带着警卫队包围了。
里面已经空了，她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又让苏倩宁跑了。
第75章
闻悦希心情不太美妙，推搡了两把宋承寅，“你也太慢了点。”
宋承寅立马反驳：“我已经把我鼻子的兽化形态都弄出来了，还嫌慢！”
“我很快了！”宋承寅不接受别人质疑他的鼻子。
“行了行了，知道你很快了。”闻悦希摆摆手，带人进屋去，临了还补了一句，“快男。”
宋承寅：？
你才快男！宋承寅只敢在心里怒吼。
据点里留下的线索不多，基本都被抹除了，留下的人倒是有一个。
手脚被绑住，浑身是血，没了一只眼，心脏处还被插了一把匕首。
宋承寅看得直飙冷汗，一看就是苏倩宁的手笔。
闻悦希立马大步跑过去，摸了摸他的脉搏。
毫无生息。
思索片刻，闻悦希还是立马让人把他带走。
派一小部分人在这，接着压着宋承寅继续找人。
宋承寅哪敢不从。
竖着鼻子就开始找人。
找着找着，宋承寅脸色就变了，这条路他是很熟悉的。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会有一个池塘，对别人来说是一个普通的池塘，但是对宋承寅来说不是。
池塘里的泥很特殊，能够影响他对气味的分辨。
宋承寅顿时又惊又怕，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只有他自己知道，苏倩宁竟然也知道。
池塘里的泥不知道有什么生物，散发的味道普通的人闻不到，但是他这种嗅觉异常灵敏的兽化人对池塘的泥的味道格外敏感，很容易被扰乱方向。
不愧是城上公园的大姐头，连这事她都知道，太恐怖了。
“找不到了。”宋承寅开口。
“怎么样突然找不到了？”闻悦希面色不渝。
宋承寅揉了揉鼻子，表情不太好看，“被影响了。”
闻悦希恨铁不成钢，“废物。”
“好吃好喝供着你，怎么老是关键时刻使不上力！”闻悦希说。
宋承寅拉着脑袋，不敢直视闻悦希，心虚得很。
“不管，给我找！”闻悦希都开始学着裴泠那样无理取闹了。
“快找啊！”闻悦希大声催促。
“想不想好了？”继续大吵大闹。
“能不能用点心，信不信我把裴泠叫过来。”宋承寅最怕裴泠了，闻悦希简直是捏着他的死xue 。
闻悦希发现无理取闹真得让人心情舒畅。
“知道了，知道了，在找了，在找了。”宋承寅努力分辨着气味的方向不敢和闻悦希对视。
苏倩宁恐怖，闻悦希也恐怖，裴泠那个女人更恐怖！
没一个他惹得起的。
其实宋承寅还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倒是能分辨出一点味道，只是动作慢了许多，要闻好一会才能分辨出来。
一行人跟着宋承寅背后，拖拖拉拉，不成体统。
终于是闻悦希等不下去了，她让宋承寅带着一小队人继续找，她回去一趟。
看着闻悦希远走的背影，宋承寅欲哭无泪，就他这个速度找人，苏倩宁早就逃走了。
但宋承寅还是得硬着头皮找。
闻悦希回去一趟也是为了去找余清桉。
就在刚才裴泠给她发了一段录音，录音有点不完整，但大概意思她是听出来了，说话人人就是苏倩宁。
那是裴泠在曦光之塔时录下来的。
苏倩宁背后还有人，而且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太美妙。
苏倩宁的声音透露着一股穷途末路的气味，说出来的话像是要和对方鱼死网破。
这让闻悦希想起那天神神秘秘的飞行器，来无影去无踪。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闻悦希事先把录音发给余清桉，然后往行政大厦赶，有些东西还是面对面说比较清楚。
与此同时，周域的实验室内，裴泠和周域两人面对面，也在听裴泠那天在曦光之塔录下来的音频。
“你觉得和苏倩宁通话的会是谁？”裴泠趴在左面上，双手交叠，下巴抵在双手上面，眼睛向上看向周域。
“不好说。”周域说。
科技城的空中管制很严，那天那辆飞速从曦光之塔一闪而过的飞行器让人一点尾巴都抓不住。
能有这速度，几乎可以确定那辆飞行器的能源是原芯。
也只有原芯的能源力量能逃脱守卫军的空中防护网络。
因为没有鸟类兽化人，所以十五区的空中防护网络始终有所欠缺。
正好让那辆飞行器钻了空子。
多奢侈，用来制作管制武器的原芯竟然成为一辆小小飞行器的能源。
看来和苏倩宁联系的人地位不低。
而且能使用原芯作为能源的飞行器也不是普通的飞行器，但十五区这样的飞行器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不知道严雅能不能查出什么来。”周域若有所思。
毕竟“统管”在守卫军那里，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只不过周域失策了。
军事战略基地，严雅正兴致缺缺地听着“统管”的汇报。
“未能查询该事件。”
“未能查询该事件。”
“统管”来来回回就这一句，听得人心里厌烦。
“行了，闭嘴。”严雅打断。怎么就查询不到了。
最起码有一个客观的事实吧。
就只有一个查询不到，真是敷衍，一个破ai也偷懒。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
姬霜岚步履沉稳，衣着利落。
“说说。”严雅背靠着椅子，闭目仰头。
“那辆飞行器追踪不到，初步断定飞行器使用能源为原芯。”姬霜岚说。
使用原芯作为能源的话追不到也算正常，因为没有鸟类兽化人，这十五区里能追一下原芯作为能源的飞行器的人也就严雅了。
哦不，还有一个裴泠。
虽然查不到，严雅的表情也没多少变化，她无需掺和，只需旁观。
地下实验所倒了对她来说影响不大，背后的人是谁严雅也不甚在意。
她在想，什么时候能和裴泠再打一架。
裴泠那双翅膀还真是漂亮，越来越像裴楹，但是性格却大相径庭。
时间长了，严雅也就冷静下来了，她倒也不一定要裴泠死。
或者说她没想过让裴泠死，只是当时乍一看到熟悉的脸，激动了些而已。
“帮余清桉查一下。”严雅吩咐。
虽然她不在意，有人可在意得很。
“是。”姬霜岚退下。
行政大厦。
余清桉，傅一洲和闻悦希三人面色凝重。
窗外的天气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窗内的人却都阴云密布。
苏倩宁那段话的信息量不算少。
说明苏倩宁背后还有人，而且地位不低，因为整个十五区能用上原芯作为能源的飞行器的人地位都不低。
看来十五区的高层也有和地下实验所合作的人。
余清桉摩挲着手指，冷静地思考着。
和中央研究院的人合作她能理解，和地下实验所合作
那真是不可饶恕。
余清桉看了看日期，不远了，得赶快解决掉地下实验所的人。
执政官选举，她志在必得。
“苏倩宁呢？”余清桉问闻悦希。
“跑了。”闻悦希说。
“那就找。”余清桉说。
“监察部派人把有以原芯为能源的飞行器的人查一遍，一定要大张旗鼓。”余清桉说。
傅一洲点头。
苏倩宁的地下实验所在这几年这么猖狂，想必少不了背后那人的助力。
“那我先走了。”闻悦希说。
余清桉颔首，在闻悦希走后也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她自然也不能闲着。
不料在走出门口时就撞见熟人了。
执政官梁灯的弟弟梁尔决迎面走来。
梁尔决笑容满面，礼貌地开口：“余秘书长。”
余清桉也掀起淡淡的笑意，“梁先生。”
梁尔决虽然是梁灯的弟弟，虽然余清桉在梁灯没有失踪时被梁灯时常带在身边，可余清桉和他却不太熟。
梁尔决是梁灯的弟弟，不像梁灯，为十五区鞠躬尽瘁，梁尔决更像个散漫少爷，沾了梁灯的光，占了个闲散的高层职位，生活可谓有滋有味。
“梁先生来行政大厦是做什么？”
“来调取一些资料。”
梁尔决主要职务是管理科技城那些科技公司，有监督的权利。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余清桉不欲与梁尔决多说。
“那余秘书长你先忙。”梁尔决转头离开。
实验室。
余清桉带着傅一洲有造访了周域的实验室。
本来余清桉是打算她一个人去的，可傅一洲非要跟过来。
这下好了，周域的眼光越发不善。
“哟，这不余秘书长吗？”裴泠喝着一瓶饮料，嘴巴欠欠地说。
裴泠靠近两人，目光挑衅地看着傅一洲，说：“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监察部部长吗？怎么屈尊来这了？”裴泠继续阴阳怪气。
听到裴泠说的话周域颇为意外地朝裴泠看了一样，似乎是有些不理解裴泠为什么突然说话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其实很简单，裴泠双手抱胸，眼神居高临下，她多少有些迁怒意味在里面。
要不是余清桉要找周域谈话，苏倩宁会钻这个空子吗？
其实仔细算起来倒也算不上余清桉的错，但裴泠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还真是高冷，一个电话都不接。”余清桉目光落在周域身上说。
“抱歉，可能没听见。”周域脸上毫无歉意。
余清桉：“”她记得周域以前不这样吧。
“我们都别装了，说出你的条件。”余清桉这次来就是冲着新药的使用方法来的。
她要尽快拿到交给蓝心祈，让她的研究所运转起来。
“没想好先欠着。”周域安静了半响说出这么一句话。
余清桉：“”
没等余清桉回答，周域就抛出一个U盘，傅一洲伸手一抓，然后递给余清桉。
“欠着就欠着。”余清桉倒也不怕周域提出什么不能接受的请求。
不干就是，多简单。
论无耻，余清桉觉得她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只不过余清桉还是被周域的爽快给惊到了，可没有了上回那次恨不得立马让她走的阴沉表情。
拿到东西余清桉就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就这么给她了？”裴泠突然提替周域觉得不满。
第76章
“本来就是要给她的，时间早晚的事。”周域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是他和余清桉交易，也算是合作。
其实周域一开始是被余清桉套路了，她本来就要对中央研究院和地下实验所出手，刚好周域提出的要求就是针对中央研究院和地下实验所的，正合余清桉意。
那时候周域还是中央研究院的人，充当着被何盛源压榨的角色。
那时候周域还不太了解余清桉的目的，只觉得他能提供余清桉想要的，余清桉也能做到他要求的就行。
周域明面上是为何盛源办事，实际上是给余清桉办事。
后来离开中央研究院，到了蓝明研究院一样在为余清桉做事。
周域确实很有天赋，余清桉一度想要把他招进她秘密培养的研究院，只是周域拒绝了。
而且还提出想要属于他自己的实验室。
起初余清桉是拒绝的，奈何周域拿出的东西太过权威了，让她难以拒绝。
只是周域拒绝了余清桉的建议让余清桉开始防备周域。
所以在得知周域研发出新药时选择了用裴泠威胁周域。
余清桉本以为这次会需要费一番口舌或者拿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容易，容易到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回到行政大厦时，周域恰好给余清桉发消息。
【周域】：如果你当初不拿裴泠威胁我，这个U盘会出现在我给你的新药旁边。
看着周域的消息，余清桉怔愣了一下，目光颤了颤，又飞速移开。
像是忽然被人重重一击，她低下头看着手上的U盘。
一时沉默无言。
所以她错了吗？
没人能回答她，一直对余清桉有问必答的人已经失踪了。
不能为她所用就要开始防备，这是余清桉一直以来做事的准则。
周域太难捉摸，也不好拿捏，在裴泠出现的时候余清桉内心是窃喜的。
有弱点的人会好办很多。
她自认为也不算威胁，她至少给了裴泠十五区公民的身份，让她光明正大地待在十五区，还阻止了严雅对裴泠的追捕。
这场交易周域不算吃亏。
余清桉看着手上的U盘，思绪混乱。
混沌了半天，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周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即使不能为她所用。
闻悦希的眼光很好。
诊所。
赵思停在药房里面挑挑拣拣，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柯莉坐在门口，擦拭着她手上的枪，而陈默则是一脸专注地盯着电脑看。
陈默恢复地很好，眼神炯炯有神，十指在键盘上灵活地跳动着。
“老板，你在纠结什么？”柯莉见赵思停已经在那一柜子五颜六色的试管面前站了好久，一直在皱眉思考。
“我在想，怎么才能让她不死地多试几种毒素。”赵思停摸着下巴一脸纠结，“用得少了我会觉得浪费。”除了何盛源和林沐语她还没有想好这么多的毒素都用到谁的身上。
柯莉擦枪的动作一顿，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了眨，内心直呼：阎王转世。
哦，她是阎王的忠实跟班。
那么这样说的话，她跟陈默是不是就是黑白无常了？
柯莉被她自己突如其来的设想笑到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柯莉的声音引来陈默的侧目，他目光疑惑，带着询问。
见柯莉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于是转过头来，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赵思停在药房那边挑挑拣拣半天，终于选出来几管五颜六色的液体。
接着三人就是等，等陈默发话。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默出声了。
“她离开了，看路线是回她家的路线。”陈默说。
“那么”赵思停扎起头发，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箱子，“ 开工。”
三人开车在十五区中疾驰，前往目的地。
今晚月明星稀，微风徐徐，气温舒适。
适合杀人。
林沐语现在忙的团团转，虽然中央研究院经过她这几天的管理好多了，和中央研究院合作的人她也一一安抚好了，但也改变不了她无力回天的事实。
消失错乱的数据，虚假的新药，死去的院长，这些都昭示着中央研究院气数将尽。
林沐语只是暂时维持了一下表面的好看。
但是她现在最担心的可不是即将死去的中央研究院，而是地下实验所的人到底有没有拿到新药。
中央研究院的第一批新药样品被她偷换了个七七八八，全都用在她儿子身上了。
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而且林沐语发现这款新药虽然有用但效率极其低下。
她仔细研究过第一批新药样品，早在样品送到中央研究院的第一时间林沐语就着手展览了研究。
这款新药的治病思路很巧妙，林沐语不止一次感到惊讶，甚至钦佩。
在确定新药无副作用且效果良好时她就迫不及待地用到她儿子身上，事实证明确实有用。
但是却维持不了长久的效果。
这让林沐语产生了巨大的疑问，因为那款新药怎么看都是像是一款能一劳永逸的东西。
不然谁能支撑得起长期的治疗费用。
这新药用料可谓极其昂贵。
这些日子她恨不得一份时间掰成三份用，在这么忙的时候还不忘研究新药。
一开始她只是想拿到更多的新药，越多越好，所以和地下实验所的人做交易，反正他们有的是手段。
本来苏倩宁根本不带搭理林沐语的，可是林沐语给了她一个拒绝不了的东西。
和余清桉一样，林沐语也私自建了一个实验所。
只不过规模没有余清桉的大，但是好在设备齐全，运转良好，位置也隐秘。
如果苏倩宁还想在十五区东山再起，那么林沐语这个实验所将会是很好的选择。
在等地下实验所消失宋这段时间，林沐语也没闲着，一直在研究新药。
林沐语本身能力就不差，是宋挽一手带出来的人，天赋极高，果然让她看出了端倪。
新药之所以不能一劳永逸是因为使用方法的问题。
普通的注射太过低效，难以发挥新药应有的作用。
可是真正的使用方法她也不知道。
只能看看苏倩宁拿到的东西中会不会有新药的使用方法。
若是没有苏倩宁也别想拿到她的偷偷建的实验所了。
那天曦光之塔的事林沐语也有所耳闻，苏倩宁出手了，倒是不知道苏倩宁到底得手没有。
一想到这林沐语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联系苏倩宁。
电话等了好一阵才有人接通。
“拿到了吗？”林沐语语气急切，她没有太多时间了。
在她手上还有一点权利，中央研究院还没有彻底倒塌之前，她要彻底治好他儿子的病。
“拿到了，东西已经送到你家，你答应我的也是时候给我了。”苏倩宁说。
“自然，自然。”林沐语得先回去看看才行。
若是没有新药的使用方法，她还得让苏倩宁再跑一趟。
林沐语可不管苏倩宁愿不愿意，想要拿到她的东西就得做好她吩咐的事。
苏倩宁那天决定对周域出手除了想要杀了周域刺激裴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帮林沐语拿到周域手里的新药。
毕竟林沐语手里的东西她是真的很想要。
刚好余清桉约上周域谈话，苏倩宁当即决定动用她安在监察部的旗子。
这可是她藏的极深的一枚棋子。
可就是这次决定，让苏倩宁失了一个强有力的臂膀。
钟欣死了。
那人想要送她离开十五区，她苏倩宁偏不！
她能建成一个城上公园就能建成第二个城上公园，林沐语的地下实验室就是块好地基。
林沐语那边很快就到家了，她动作迅速地去拿今天送来的包裹。
三两下拆开来。
林沐语验过了是新药没错，但是也只有新药。
不够，这怎么够，她得拿到使用方法才行！
口袋里电话铃声响起，苏倩宁语气急切透露着一股不耐烦，“东西收到了吧，既然收到了你也该把东西给我了。”
“不够。”林沐语斩钉截铁。
对面沉默了一会，声音低沉，“想反悔？”
“没有，只是确实少了东西。”林沐语只有一个筹码了，她得好好用。
苏倩宁既然有办法从周域那里拿到新药，那么就有办法从周域那里拿到新药的使用方法。
“只要在拿到这新药的使用方法，我的实验所就归你了。”林沐语说得飞快，掺杂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请求的意味。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苏倩宁面色阴沉，既然林沐语反悔，也别怪她心狠手辣。
“就这一点，只有拿到这使用方法，这个实验所就是你的了，无论是里面的人还是设备还是样品，或者资料数据，我都给你！”林沐语说。
苏倩宁：“”林沐语为了她儿子确实下了血本啊。
“那就记住你今天说的。”苏倩宁说完就挂了。
挂完电话，苏倩宁就勾起残忍的笑容。
下了血本又如何，她现在没心情和林沐语玩你好我也好的合作活动。
不给，那她就抢过来！
林沐语说完那番话就开始剧烈地喘息，然后抱着那箱新药进了房间。
不远处，赵思停揉了揉耳朵，切断了安装在林沐语家里的监听器的链接。
眼神直直地落在那扇窗帘拉紧只透露出一点微弱的光的窗户。
“外面你们解决，里面我解决。”赵思停分配任务。
“好的，老板。”柯莉乖乖答应。
话语一落，柯莉扣下扳机，子弹穿过守在林沐语门口的其中一个保安。
紧接着柯莉又射出一枚子弹，守在大门口的两人倒地。
柯莉平时看起来很乖，有点腼腆，眼睛又大又圆，很典型的大眼萌妹，但是在握上狙击枪时，整个人完全不一样，身上的光芒和意气风发一点也掩盖不住。
那把狙击枪在她手上犹如神兵。
第77章
而陈默则负责观察全局，为柯莉提供信息。
赵思停只需要稍微等待一会，就能畅通无阻地进入林沐语家里。
“东面。”陈默说。
柯莉反应迅速，东面倒下两个往林沐语那里赶的人。
柯莉的枪装了消音器，并没有惊动什么人，而林沐语的宅子的监控早已被陈默接管，警报自然被陈默理所当然地解除掉了。
眼见无人能够阻拦她，赵思停大摇大摆地进了林沐语家了。
身体里是止不住的兴奋，光是想到林沐语一会会被她的毒素折磨得生不如死，赵思停就觉得畅快。
她等着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她的表情有些扭曲，因为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的母亲宋挽当初死在她眼前的画面。
“啪塔”一声，赵思停把门打开，室内的警报器犹如虚设，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林沐语因为要吊着她生病的儿子的性命，把她儿子的房间装得像病房一样。
魏方行一脸病态地躺在床上，表情麻木，看到林沐语进来时才有一点表情。
“妈。”魏方行声音虚弱地喊了林沐语一声。
林沐语强行挤出一抹笑，接着给魏方行注射新药。
“今晚想吃什么？”林沐语问。
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魏方行摇摇头：“不想吃。”
想死。
他不想再以这样的躯体活下去了。
生命对他的折磨真是没完没了，没有尽头。魏方行眼神一片死寂，手臂枯瘦，面色惨白。
林沐语忍住哽咽的声音，握住魏方行的手，和蔼又慈祥，“很快就没事了，你信妈妈，妈妈会治好你的。”
这句话林沐语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魏方行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是吗？”魏方行喃喃道。
“这是真的，这次的要你也感觉不同以往的，对吗？”林沐语这回是真心的。
周域的药很好，她只是缺少使用的方法而已，待苏倩宁拿到手，魏方行就能够真正好起来了。
想起周域，林沐语心里是后悔的，早知道他有这样的能力，说什么也不能让何盛源把周域给开了。
“我去给你做一点吃的，你多少吃一点。”林沐语转过头去，偷偷擦了擦眼泪。
魏方行看着林沐语的背影出神。
一出魏方行的房间林沐语就看到赵思停悠闲地坐在她家的客厅，甚至还有闲心泡茶喝。
林沐语一瞬间惊惧交加，“砰”一下关紧身后的房门，后背一片冷汗。
时隔这么多天，再见到赵思停，林沐语内心早已摒弃了把赵思停当成一个不错的学生来看待的心思。
那天她把赵思停关起来，接着去找地下实验所的人，回来时中央研究院就被炸了，何盛源也死了。
被她关着的赵思停也消失了。
林沐语不可能看不出来赵思停和中央研究院爆炸以及何盛源被杀这些事有关。
林沐语甚至猜想过是不是因为她发现了赵思停的端倪，把她关起来了，才引发了这些事情。
见林沐语出来了，赵思停还在悠哉悠哉地品茶，“好久不见，老师。”
“我不是你老师！”林沐语语气强烈，按下警报。
只是无事发生。
周围除了她们两人的声音依旧安静。
林沐语肉眼可见地慌乱。
赵思停不禁感慨，陈默和柯莉真是绝配的暗杀组合，这钱花得值。
要是她早点知道他们该多好，也不用她看着何盛源和林沐语逍遥快活这么久。
换做以前她可没这么容易进来。
“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想要什么”林沐语强迫她自己镇定起来，试着和赵思停谈判。
“喝了它。”赵思停抛出一管液体。
试管滚到林沐语面前。
林沐语自是不敢轻易尝试，她又说：“我待你不薄，是真心把你当做我的学生在教导，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你还是我的学生。”
林沐语尝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说完后空间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就是赵思停控制不住的笑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之前怎么没看出林沐语这么能装，到底谁稀罕做她学生。
林沐语笑得面色铁青，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虽然不知道你目的是什么，但我们应该不冲突，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林沐语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找到她家，又是如何破坏她的警报系统的，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和她周旋。
魏方行还在这里，林沐语面上不显，内心却担心紧张极了。
“我想从你这里拿到什么？”赵思停站起来，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
“你的命吧。”赵思停说。
林沐语大脑嗡嗡作响，“到底谁派你来，你真的要一点师生情谊都不顾吗？”
赵思停仿佛听到了什么绝世大笑话一样，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她不再和林沐语费口舌，大步走上去，林沐语快不退后，“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你也走不了！”
赵思停恍若未闻，伸手抓住林沐语，锋利坚硬的骨刺穿过衣服，没入血肉。
林沐语到底只是个中年女人，比不上赵思停。
腰腹的剧痛让她脚跟发软，渐渐跪了下去，一只手无力地撑着。
赵思停眼神狠厉，强硬地抬起林沐语那张满是细纹的脸，学着林沐语刚才的语气，说：“你和宋挽真的一点师生情谊都不顾吗？”
看着林沐语一脸震惊的表情，赵思停缓缓吐出两个字，“林姨。”
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被她压了十几年的回忆纷纷散开，一幕幕闪过。
“你是任于蔓”林沐语嘶哑开口，眼中害怕恐慌还有难以置信。
“原来林姨还记得我啊，我记得林姨小时候还抱过我呢？”赵思停像是在回忆什么温馨事迹一样，但脸上确实一副狠绝冷戾的模样。
“我我”林沐语我了半天也吐不出几个字。
一切都有解释了，赵思停为什么杀了何盛源，为什么要摧毁中央研究院，为什么赵思停被她电晕那天出现那掩盖不住很浓烈的恨意，以及为什么成为了她的学生。
林沐语以为是她选择了赵思停，殊不知是赵思停步步紧逼，处心积虑。
一切都有解释了。
就连中央研究院被炸的地方为什么是那条有着长廊的那栋楼也明了了。
那是宋挽夫妇身死的地方。
赵思停在复仇。林沐语心中闪过这一个想法。
心中万念俱灰。
完了。
血液不断地从林沐语的身体里流出，赵思停动作利索地给她止血。
她可不会让林沐语死得这么轻易。
“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当初他快不行了，何盛源能能救他一命，我我只能”
赵思停就蹲在那里一脸玩味地听着林沐语说那些话。
林沐语本以为她的忏悔会让赵思停有所动容，但是看到赵思停眼底的冷意，林沐语就知道她错了。
赵思停比宋挽狠心多了。
宋挽年少有为，能力拔尖，是中央研究院最年轻的院长，为人和蔼。
林沐语是宋挽一手带起来的人，两人年纪相差不算大，亦师亦友。
宋挽曾经也没想到，她倾囊相授的人会背叛她，让她凄惨地死在那条长廊上面。
“我真的没办法我”林沐语字字颤抖，声泪俱下。
“等你下地狱的时候跟她说，跟我说有什么用？”赵思停甩开林沐语紧紧抓着她袖子不放的手。
林沐语不甘心，她终于能真正治好他儿子的病了，却要死在今天，她不甘心。
赵思停又不傻，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沐语，“说来说去，你是想让我放过魏方行吧。”
林沐语脸色一僵，嘴唇蠕动，发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他是无辜的。”好半响林沐语才吐出一句话。
好一个无辜。
赵思停笑容加深，“魏方行小时候挺好的。”
那时候魏方行的病还没有爆发，赵思停也还是任于蔓，林沐语还在宋挽手下做事。
赵思停比魏方行大，魏方行就叫她任姐姐，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她。
小时候的时光总让人恍如隔世。
“是，他小时候最喜欢你了，我做的事他他一点都不知道，求你放过他。”林沐语顺着赵思停的话去说。
“你想让我死， 没问题，只要等我治好了魏方行，你让我怎么样都行。”林沐语苦苦哀求。
说起魏方行的病，赵思停倒是忽然想起，他和陈默的病情应该是挺相似的。
只不过陈默身体素质好，发病晚，而且现在也已经彻底治好了。
魏方行可没这么幸运，他被林沐语用各种手段，各种药品吊着，整个人都死气沉沉。
林沐语这么说，想必是真的找到办法了。
可是怎么办，魏方行她也不打算放过。赵思停一脸惋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
林沐语眼中重燃希望，只是下一句就让她坠入深渊地狱。
“留他一个全尸。”赵思停说。
“你！”林沐语气得翻白眼。
赵思停一把拿起地下的装着液体的管子，不由分说地灌进林沐语的嘴里。
林沐语抵抗不了，冰凉的液体流入体内，呛咳了好几声。
“那天你把我父母交给何盛源就离开了，你没看到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赵思停动作粗暴，眼神冰冷。
那天何盛源一直想要把宋挽从中央研究院院长的位置拉下来，何盛源是个嫉妒心非常强烈的人，他受不了自己这么多年却比不上宋挽一根手指头，所以在决定和地下实验所合作，把宋挽拉下台时何盛源邪恶的嘴脸暴露无遗。
第78章
他让人钳制住宋挽，把任之远折磨得奄奄一息，那条长廊里都是宋挽的叫骂声，任之远的惨叫声，到最后任之远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是眼睛还虚虚地张着，留恋不舍地看着宋挽。
折磨并没有就此结束，何盛源当着任之远的面一枪射杀了宋挽。
长廊里就只剩下何盛源得意的笑和任之远的悲鸣咽呜。
后来任之远也死了。
赵思停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泪水布满整张脸，一动不动。
直到何盛源走了，尸体也被人清理了，赵思停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腿麻了，身体也僵了。
不知道躲了多久，是裴楹把她找到然后带走的。
被赵思停强行灌进毒素的林沐语还在不停咳嗽，企图吐出来。
而赵思停则是狠狠捂住林沐语的嘴，看着林沐语无力地挣扎。
这时，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魏方行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知所措。
林沐语使劲向他摇头，赵思停则笑了，笑得温柔又残忍。
“方行弟弟，好久不见。”赵思停跟他打招呼。
魏方行大脑像是生锈了一样，运转不过来，呆呆地看着两人，在看到林沐语身下的血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妈！”他声音有气无力。
林沐语还在摇头。
赵思停岂能让他如愿，站起来，手抓住他的衣领一甩，魏方行无力抵抗，如破布一样被甩了出去。
“住手！”林沐语大喊。抓住赵思停想要离开的腿。
赵思停想也不想找东西把林沐语捆住。
“这么多年没见，不想和我叙叙旧吗？方行弟弟。”赵思停笑眯眯地看着他。
就这说话的间隙，赵思停又给林沐语注射了一管毒素。
注射的发作很快，林沐语很快就抽搐起来，口吐白沫。
“妈！妈！”魏方行爬着往林沐语那边去。
却被赵思停一把拽住头发，“不要急啊，你也有份。”
都不白来，都有份。
魏方行身形消瘦，有气无力，一副随时准备一命呜呼的样子，根本不是赵思停的对手。
赵思停让他们母子两对视着，然后拿出裴泠给她的骨刺，对着魏方行的脸刺下去，然后缓慢地划开，血夜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抽搐着的林沐语余光看到这幅场景，开始挣扎，不过也只是无望的挣扎，就像当初的赵思停一样。
“于蔓姐姐”魏方行气息不稳地说。
“想起我了？”赵思停把他的头转过来，当着林沐语的面拿出几管五颜六色的东西，让魏方行选，“看在我们小时候的情谊，你自己选吧。”想怎么死。
要是运气好的话能选中一个无痛的死法。
魏方行浑身都在颤抖，又痛又冷，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于蔓姐姐会变成这样。
“于蔓姐姐，为什么”魏方行追问。
赵思停打断他，“打住，别叫我姐姐，我只有妹妹，没有弟弟。”
魏方行叫她姐姐，她怎么听怎么别扭，有点犯恶心。
回去让裴泠多叫她几声洗洗耳朵才行。
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思停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是裴泠打来的。
赵思停暂时把魏方行和林沐语晾在一边，接起电话。
“怎么了？”
“你在哪？诊所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裴泠站在大门紧闭的诊所面前问。
“在嘎人。”赵思停说得跟买菜一样。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裴泠问。
“嘶”赵思停看了看时间，“不好说。”
“还在忙先不说了。”嘎人要紧，快点办完回去见裴泠，免得她等久了。
裴泠撇撇嘴挂断电话，然后一拳干歪了赵思停诊所的大门。
主要是她也没有钥匙，而且在门口坐着等影响怪不好的。
赵思停诊所的大门能修一回就能修第二回。
裴泠扶了扶摇摇欲坠的门，免得它真的倒了。
然后大摇大摆进去等人。
赵思停挂断电话后，继续让魏方行从那五颜六色的几管液体里选一种。
魏方行面色惨白地看着赵思停，没有动作。
“不想选？”赵思停询问，然后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那就让你妈选。”
“不过她已经试了两瓶了，也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多久。”
林沐语抽搐着吐完白沫开始腹部剧痛，紧接着就是大口大口地流血。
“放过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林沐语气息微弱。
“他是无辜的。”
无辜？赵思停听了都想笑，她一字一顿，“没有人无辜，他也不例外。”
往深了说，如果不是魏方行生病，林沐语不会背叛宋挽，宋挽也不会死！
没有人无辜！
“照你这么说，我的父亲多无辜，你怎么不见得放过他？”赵思停说。
眼见赵思停就要朝林沐语走去，魏方行颤抖着手选了一管液体。
赵思停慢慢笑了，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扭曲，越来越残忍，拿出注射器，对着魏方行的脖子。
然后让林沐语和魏方行对视着，她对林沐语说：“看好了。”
毒素被赵思停一点一点注射进去，林沐语崩溃大叫，“不要！不要！”
魏方行倒是冷静多了。
赵思停看着林沐语绝望，崩溃又无能为力，畅快地笑了。
当初宋挽就是这样看着任之远被折磨，也是这样崩溃又无助地大喊着。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当初林沐语背叛宋挽夫妇，把宋挽夫妇交到何盛源手里时一刻也没有多待，因为她清楚接下来宋挽夫妇会收到何盛源怎样残酷的对待。
赵思停有点可惜，可惜她折磨何盛源折磨得少了，只不过当时的情况也不能让她发挥太多，好歹也是把人弄死了。
魏方行手气不行，算了个不太容易死但是又很折磨人的毒素。
手气真不好。
“放过我妈，求你了，于蔓姐姐。”魏方行在剧痛中祈求。
“想什么呢？”赵思停觉得魏方行挺搞笑的，将死之人没有资格和她谈条件。
“虽然不能放过你妈，但是能给你个痛快。”赵思停是对魏方行说的话，但眼神却在看向林沐语。
林沐语无力地呢喃着，翻来覆去都是“求你放过我儿子。”
给魏方行一个痛快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念在小时候那点情谊。
“那就杀了我，于蔓姐姐”魏方行声音细若蚊虫。
姐你个头啊姐，赵思停极为嫌弃魏方行叫她名字。
赵思停拿出骨刺，精准地刺中魏方行的大动脉，血液溅射出来，飞撒到赵思停的手上，脸上，衣服上。
“不！”林沐语凄厉地叫。
一如当年何盛源在任之远面前射杀宋挽的时候。
林沐语虽然不在场，但是那天发生了什么她心知肚明。
魏方行死了。
赵思停又给林沐语注射了一管液体，“差不多了，下去陪他吧。”
林沐语也死了。
赵思停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两人，动了动耳机，“收工。”
柯莉：“好的老板。”说完收起枪。
陈默四周观测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带着柯莉开车去门口接赵思停。
陈默开车，柯莉坐在副驾驶上，赵思停动作利索地钻进后车。
“走吧。”赵思停说。
三人走后，林沐语的住所彻底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静的可怕。
因为确实没有一个活人了。
最后三人站在诊所的大门前，也安静得可怕。
诊所的大门摇摇欲坠，上面还有一个恐怖的拳印。
柯莉和陈默还以为有人闯进诊所了，柯莉把她的枪都掏出来了，结果赵思停伸手一挡。
柯莉：“？”她有点不解。
赵思停只有六点想说，“”
赵思停径直走进去，裴泠跟个大爷一样坐在里面，赵思停进来时裴泠头也没转过来，“你终于回来了。”
“能不能改改你拆门的习惯。”赵思停说。
这话听的裴泠就不乐意了，“就两回。我这不是没有钥匙吗，顶楼上的门也被锁了。”
裴泠等人时从冰箱里拿出一袋水果，现在吃的七七八八了。
她擦了擦嘴，终于转头看赵思停。
“你好埋汰。”裴泠看着赵思停沾了血的脸，手，和衣服。
裴泠抽出几张纸巾给赵思停擦脸，“嘎谁了？”
裴泠有些好奇。
“林沐语。”赵思停说。
没什么印象。
裴泠帮赵思停擦干净脸，歪了歪头和后面的柯莉打了一声招呼。
“裴泠。”柯莉屁颠屁颠就跑过来。
但是柯莉现在还穿着战斗服，怕裴泠也说她埋汰，所以她到拿着衣服就到卫生间换衣服了。
陈默不急，他可以回去再换。
裴泠给赵思停擦完脸又开始给她擦手，但是凝固的血液太多了，不好擦，于是裴泠说：“要不你还是去洗一下。”
赵思停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裴泠，说出一些不相关的话，“叫我。”
裴泠：“？”
“姐？”裴泠试探开口，还不动声色地嗅了嗅赵思停的味道。
不太好闻。
怎么杀了仇人也不开心。
“再叫。”赵思停说。
裴泠嘴角抽了抽，但是看在她不开心的份上叫一下算了。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裴泠跟复读机一样喊了好多遍。
赵思停现在觉得她耳朵干净多了。
终于把魏方行语调恶心的声音从脑海里抹去。
裴泠感觉味道变了，又正常，甚至还有点水果香。
好难琢磨的人，叫几句姐姐就开心了？裴泠不理解。
“行了，我上去换身衣服。”赵思停说。
“去吧去吧。”
裴泠继续吃着剩下水果。
吃完后赵思停和柯莉都换好衣服，四人围在一桌。
“说吧，找我干什么。”赵思停问。
“哦，不是来找你的。”裴泠眨了眨眼，“我来找”裴泠的手指指向柯莉旁边的陈默，“他的。”
第79章
顿时三双眼睛都落在陈默身上。
“我？”陈默一脸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裴泠语气确切。
“帮我找个人。”裴泠说。
“苏倩宁？”赵思停自然听说了几天曦光之塔的事。
裴泠打了个响指，“对。”
苏倩宁还是早死早好，不然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陈默也听说那天的事了，而且周域差点出事了，陈默一直想去看看，但是又有点纠结。
“我尽力。”陈默一脸郑重。
“还有”裴泠想了想，“ 你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江扬的做研究的人，看起来还挺厉害的。”裴泠回想着曾经在明辰嘴里听说过的名字。
明辰说过，地下实验所大部分的重要实验都是由他来主导的。
何涧曲是何盛源从地下实验所弄来的，那么就极有可能是江扬造出来鬼东西。
一个喜欢强迫别人吃生肉的死变态，还是个喜欢造怪物的神经病。
裴泠一想到何涧曲那个奇形怪状的样子就觉得恶寒。
一听见江扬，陈默表情就不对了。
柯莉敏感地察觉到陈默古怪的情绪，轻声问：“怎么了？”
陈默眼神不太自然，干巴巴地对柯莉说：“是他，杀了周洵。”
这个陈默没有给柯莉说过，他忘不了那天在那台故意被留下的电脑上看的江扬残忍的笑，周洵就了无生气地躺在江扬旁边的病床上。
陈默这么一说，裴泠就有点想起来了，周域好像是和她说过。
她打听江扬主要是因为从地下实验所出来的何涧曲那个样子太古怪了，有一个何涧曲就能有第二个，何涧曲那种怪异的兽化人攻击力不是普通兽化人可以比的，她比较担心这些人会找上周域。
“我会帮你注意的。”陈默面容坚定地点头。
“很晚了，没事的话我们要回去了。”柯莉有点犯困了。
“那就先回去吧。”赵思停很爽快地把钱结给柯莉。
看到钱进账时柯莉又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老板！”柯莉没忍住一下子蹦了起来，“下辈子还给你打工。”
“那你记得认好我这个老板了。”赵思停调侃她。
“会的，会的。”
接着柯莉带着陈默离开了诊所。
诊所里就剩下赵思停和裴泠。
“你又弄烂了我一个门。”赵思停看着那要倒不倒的门就来气。
当初裴泠刚到十五区也这样。
“你是暴力狂吗？”赵思停真心发问。
裴泠沉默了，犹豫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有点暴力在身上的。
裴泠避而不答，转而去冰箱拿了两瓶酒，给赵思停开了一瓶直接递给她，裴泠自己就拿着个吸管喝。
跟喝饮料一样。
“我今晚不回去了。”裴泠翘起二郎腿给周域发消息。
“哟，还舍得不回去了？”赵思停调笑她。
“不回去那你就在这住呗。”赵思停仰头灌了一口冰凉的酒。
然后赵思停后知后觉地发现她错了，她应该把裴泠赶回去的。
裴泠挤在她的床上，又跟她抢枕头，又跟她抢被子。
“我没给你房间住？”赵思停一把扯过被子忍无可忍。
“就要跟你一起睡，怎么了？”裴泠无理取闹。
“挤。”赵思停说。
“那我们小时候不也这样。”裴泠反驳。
“你也说是小时候了。”赵思停无奈叹了口气。
“你俩吵架了？”
“没有。”
“那你干嘛不回去。”
“少管。”
赵思停：“”得，说不了一点。
“快睡吧，很晚了。”裴泠催促。
赵思停憋了一口气，伸手掐了一把裴泠的脸。
“别闹了。”裴泠说。
真是倒反天罡，到底谁在闹？赵思停看着裴泠闭上眼睛的脸，嘴角微微上扬，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裴泠嗅了嗅味道，香香的，看来赵思停心情变好了。
裴泠睁开眼睛看了看赵思停，然后往她身上蛄蛹。
赵思停无奈地“啧”了一声。
而在实验室站在窗口等待裴泠回来的周域在看到裴泠的消息是表情就一脸郁闷了。
第二天裴泠被赵思停压着给她装大门。
“小气。”裴泠说。
“就你大方。”
“当然了。”
“我走了。”裴泠装好门拍拍手，准备走人。
陈默看着裴泠的背影欲言又止。
还是柯莉撞了撞他的肩膀，“想去就去啊。”柯莉算是看出来了，陈默想见周域。
陈默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实验室。
裴泠今天难得一见从大门进来了，笑眯眯地和李传异，沉近然等人打招呼。
裴泠来着不久他们就知道老板娘不爱走大门，就爱翻窗户。
一时见到人从门口进来还挺惊讶。
裴泠径直去找周域，周域正对着裴泠带回来的那坨烂黑肉苦思冥想。
但是裴泠一进门周域觉察觉到了，严肃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
“看出点什么来了吗？”裴泠问。
“一点。”周域说。
“地下实验所大概是想做一批攻击力高强的混合型兽化人。在他们看来兽化形态越多，实力就越强大，所以费尽心思把其他物种的兽化基因加进去，然后经过一定的手段挑选出能够承受融合了多种兽化基因的人，接着去继续改造。”周域皱着眉，显然很不认同这种改造。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周域想不明白这些基因是如何抵抗排斥的。一般不同的兽化人的基因接到一条DNA链的还会产生排斥反应， DNA链断裂，无法转录翻译。
但是不得不说，这背后之人很聪明，能力也有，只不过有些东西是不能违背的。
而且兽化形态越多未必就越强大。比如裴泠。
说完这些后，周域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问：“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去诊所了。”裴泠说。
“你是不是有“统管”的切入端吗？给我。”裴泠说。
“你要它干什么？”周域放下手中的东西，“找苏倩宁吗？”
“对。”裴泠抱着胸，笑容透露出一点藏不住的狂妄，“我得快点让她跟她忠心的钟欣团聚。”
“所以你其实是去找陈默了。”周域觉得裴泠似乎有点太着急了。
“对。”
“那会很容易被追踪的，“统管”是十五区最强的人工智能。”上回他们也只是侥幸，因为没有开启主AI 。
“你觉得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吗？”裴泠无所谓道。
“怎么突然这么急。”之前第一次在曦光之塔想要杀苏倩宁失败后裴泠也没这么执着地去找。
说起这个裴泠就来气，她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她怎么敢动你！”那些人知道对付不了她所以才打上周域的主意。
周域看着桌上裂开了一道裂痕，抿了抿嘴，把裴泠的手握住，“其实她找我可能不只是因为你，还有新药的原因。林沐语昨晚死了。”
好耳熟，这不就是赵思停昨晚她杀的那个人，裴泠想。
今天这么一大早中央研究院负责人林沐语的死讯就传遍了整个十五区，还有她的儿子也死了。
没有一点动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昨晚。
林沐语屋子里搜出来一批新药，不是他提供给中央研究院的第一批样品，而是新的。
也就是说林沐语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拿到了他的新药。
闻悦希自然顺藤摸瓜地查下去，还真让她查到点东西。
地下实验所和中央研究院有合作是已知的事情，林沐语找苏倩宁合作无可厚非，但用什么筹码打动苏倩宁的？
闻悦希顺着线索查下去，发现林沐语私自养了一批研究员在偷偷做实验。
天一早就马不停蹄地跟余清桉汇报，也跟周域说了。
自然是闻悦希也察觉出来了，苏倩宁针对周域不仅仅是因为裴泠坏她好事还差点杀了她而且针对周域想要以此威胁裴泠，还有新药的原因。
想必那打动苏倩宁的条件就是林沐语私自建立的实验所。
不过让闻悦希头疼的是，杀林沐语和魏方行的人很谨慎，根本没留下什么线索，监控被黑过，安保人员也都死了。
林沐语和魏方行两人的死因皆是被毒死的。
有伤口，但不致命，而且伤口却被人故意破坏过，让人看不出来是用什么伤人的。
但闻悦希也没有烦恼很久，因为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林沐语死了，中央研究员开始彻底溃散，余清桉瞅准时机，马上带人趁虚而入，以蓝心祈为首的一大批研究员开始入主中央研究院。
原本中央研究院的人散作一片，能走的都走了，没走的也都被余清桉派人弄走了。
余清桉不会留下一个原来中央研究院的成员。
和中央研究院有合作的生物公司纷纷骂骂咧咧。
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而林沐语死了最接受不了的人竟然是苏倩宁。
苏倩宁暗中偷偷摸摸盯着林沐语私自建造的实验所好久了。
位置隐秘，设备齐全，就等有一天把它拿下了，没想到林沐语却死了。
如果光是死了苏倩宁我这么大反应，最重要的是林沐语那私自建造的实验所被发现了！
苏倩宁恨得咬牙切齿。
短短的一晚发生了许多事。
裴泠眨了眨眼，没什么感情地说：“哦，死了。”
“她的屋子里有新药，而且不是我给中央研究院的那批样品。”周域在想林沐语的新药是从哪里来的。
或者说苏倩宁有事如何帮林沐语搞到的。
“这样啊。”裴泠表情敷衍。
不管苏倩宁因为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不能动周域。
至于林沐语，她只想对赵思停说“杀得好。”
“先不说这个，你想吧“统管”的切入端给我。”裴泠说。
周域静默了一会，“为什么不直接让我给陈默？”
“我到时候就这旁边看着，如果“统管”真的追查到了，那也只会追查到我。”裴泠脸上倒是一派自信，一点也不觉得守卫军的人能把她怎么样。
“不给。”周域斩钉截铁。
裴泠以为自己幻听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域。
他现在都敢忤逆她了，是不是打他打得少了？
第80章
“你说什么？”
“我说，不给。”周域面色罕见地严肃起来。
“你想找苏倩宁其实不用急，她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就算有背后的人帮她，她最好的结果就是逃离十五区，你不需要步步紧逼。要是她不愿意离开十五区，自然会露出破绽，她本来想要拿走林沐语私自建立的实验所，但现在她也拿不到了，所以她只要不愿意离开十五区，被闻悦希找到是迟早的事，你不需要多此一举得罪守卫军。”周域冷静地给裴泠分析。
裴泠独自去找苏倩宁那件事让周域有阴影了，而且如果裴泠再这么挑衅严雅和守卫军，严雅说不定不会遵守和余清桉的约定，对裴泠出手。
“哦，你觉得我多此一举。”裴泠漠然地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周域开始急忙解释，这么多话她怎么偏偏就只听到了后面一句！因为裴泠这个淡漠的表情，周域的表情从冷静变得无措。
“我担心我怕严雅会动真格，我”周域我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见裴泠不理他，周域把头埋在裴泠的肩颈处，“为什么那么急，你想做什么，能告诉我吗？”周域问。
裴泠另一只手伸进周域柔顺的头发，用力拽了拽，算是发泄，接着说：“不想她再来找你，她动了你，我很生气。”
而且苏倩宁本来就诡计多端，手段残忍，裴泠不想夜长梦多，更何况她背后好像还有一个看起来挺有地位的靠山，不过好像对苏倩宁来说不太可靠。
裴泠是真的觉得生气，比第一次在曦光之塔让苏倩宁逃走了还要生气。
埋在裴泠肩颈处的周域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周域不顾头发的拉扯，伸手抱紧了裴泠，头往裴泠的脖子里埋。
裴泠又用力把周域拽了出来，一副要威胁周域的样子，“给不给？”
就算裴泠是为了他，周域也不是很想给，但是周域转念一想，裴泠其实有的是办法，能愿意开口问他要“统管”的切入端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她还愿意和他说。
周域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样才听话。”裴泠在周域脸上亲了一口，一触即离。
就这两人气氛逐渐暧昧之时，闻悦希一个电话打过来。
“来庄西医院。”闻悦希直入重点。
“干嘛呢？”裴泠问得倒是悠闲。
“找到他了，城上公园的那个人。”闻悦希说。
哟，NPC被找到了。
本着两人身上那种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裴泠决定去看一下。
何盛源发布会那天在曦光之塔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周域后来其实有亲自去找闻悦希问个明白，之后闻悦希的所有行动也都一一告知了周域，所以周域大概知道闻悦希说的是谁。
那个在城上公园给裴泠资料的人。
居然在苏倩宁手下没死，周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求证似的看向裴泠，“那天你找我要的东西原来给他了，是吗？”
“聪明。”
“去看看吗？”周域问。
“去呗。”裴泠说。
庄西医院。
闻悦希和宋承寅都在病房里，周域和裴泠两人进入病房。
四个人围在明辰的病床前面。
“还没醒啊？”裴泠问。
“醒过一会，又晕了。”闻悦希拿起手里带着记录的纸币，简单地说了说明辰的情况。
“他说他是十五区的人，然后两年前开始在工业园区的地下实验所做事，后来被苏倩宁带到城上公园，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地做二五仔，一朝被发现，被苏倩宁弄成了这个惨样。”闻悦希说。
“你也是，人家都这样的还顾着挖信息。”宋承寅唯唯诺诺地吐槽。
明辰醒来时，闻悦希恨不得明辰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她，像饿狼一样。
“我看你是太闲了？人找到了吗？跟我在这里叽叽歪歪，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出声？”闻悦希用手上的本子一巴掌拍了一下宋承寅的大腿。
力气大得宋承寅都忍不住捂腿。
他怎么发现闻悦希跟裴泠越来越像了，动不动就动手。
宋承寅现在还是很怕裴泠，根本不敢看裴泠，余光也不敢。
他找人找了两天啥也没找着，所以现在灰溜溜地跑回来找闻悦希了。
“没了？”裴泠问。
“没了。”
瞧瞧这惨样，被苏倩宁折磨得不轻，裴泠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明辰。
“而且我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闻悦希皱眉，“就像有人在故意帮他隐藏一样。”
“那可不得隐藏好，要是被苏倩宁查到了还得了，早弄死了。”宋承寅继续小声哔哔。
“嘶，就你会。”闻悦希剜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几人说话的动静有点大，床上的人眼皮动了一下。
“哟，醒了？”裴泠吊儿郎当地开口。
明辰看到裴泠的脸时感觉世界都有点玄幻了，呆了许久，才说：“谢谢。”
裴泠摆摆手，“客气。”
明辰能不死多亏了裴泠最后一次来城上公园给他的药。
那一次裴泠不仅把追踪设备给他了，还给了他一瓶药。
就是这点药把明辰的命吊着，直到等来闻悦希。
“你知道苏倩宁去哪了吗？”裴泠问。
“不知道，我那时候已经没有意识了。”明辰说。
行，本来她也没抱太大希望知道。
“黄海。”明辰陷入回忆，突然吐出一个名字。
闻悦希敏锐得很，立马着手派人调查。
“那啥，你好好休息吧。”裴泠见挖出一点消息就打算离开了。
临走时周域放下一瓶药，“她给你的药有一定的副作用，用了它会好一点。”周域说。
“谢谢。”明辰小声呢喃。
见裴泠走后宋承寅才偷偷松了一口气，却猝不及防被闻悦希推了一把。
“看什么，干活去。”闻悦希起身整理，看起来干劲十足。
不像宋承寅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压榨我。”宋承寅委屈巴巴。
“你好恶心啊，不要对我做出这样的表情！”闻悦希看见宋承寅挤眉弄眼的，实在受不了。
回到实验室的路上，周域一副神游的表情，裴泠撞了撞他，问：“想什么呢？”
“黄海，很耳熟的名字。”周域试图在脑海里找到这个人的身影。
他应该是在什么时候听说过，不然不会有印象。
庄西医院到周域实验室的路不远，两人是走着回去的。
回到实验室时恰巧看到一个人踌躇地站在实验室门口，看样子在犹豫进去还是不进去。
“哥，你说门口那人怎么不进来呢？”关离音喊李传异。
关离音对陈默是有印象的，他记得他来这里做手术的时候好像叫周域哥，看样子是来找周域的。
“不知道。”李传异正发呆，突然被关离音一叫，勉强回神。
“你怎么发呆啊，很少见你发呆。”关离音见李传异双眼无神，奇怪地问。
平时李传异可专注了。
“没睡好。”李传异随便搪塞过去。
“哦。”
陈默正犹豫着进不进去呢，忽然就听见周域叫他的声音了。
“陈默。”
陈默转头，见周域和裴泠正看着他，顿时有些局促。
“来找我？”周域语气温和。
“嗯。”
陈默自从他家搬走后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一直都是他去联系陈默，还是靠手机联系。
看到陈默主动来找他，周域多少有点触动。
“进来吧。”周域带着陈默进去。
“找我有什么事吗？”周域问。
陈默摇摇头，“没什么事。”
“我已经好了。”陈默指他的病，“我在诊所旁边找了一份工作， ”陈默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下去了，“ 我和柯莉住在南文街16号，哥你有空可以来找我，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也可以来找我，我之前不是故意躲着你的，没有和你说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陈默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裴泠觉得陈默还挺逗的。
周域神色温和，“我知道了。”其实陈默愿意来找他，他还是挺意外的。
“要在这里吃饭吗？”周域问。
“不了，柯莉还在等我呢。”陈默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陈默就说要走了。
周域笑着把他送到门口，在门口拉住陈默的手，说：“如果裴泠让你找人时，记得告诉我。”
“好的哥。”陈默默乖巧点头。
周域想了一会有补充了一句，“无论她想干什么都告诉我。”
“这样好吗？”陈默试探地问。
周域没回答。
“你这个便宜弟弟还挺好玩。”裴泠笑着说。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周域眼看时间，已经到饭点了。
“随便，多做点肉。”周域手艺越来越好了，裴泠没什么可挑剔的。
吃饱喝足就开始躺床上。
周域接着处理手上的事情，十点才收工。
一回房间就感觉到胸口的骨哨发出震动，周域动作一滞。
接着关上房门。
裴泠一脸玩味地看着周域，嘴上吹着骨哨。
“你那天毫不犹豫地跳下来就不怕我接不住你吗？那个高度，摔下来你就成肉饼了。”裴泠想起她赶去曦光之塔的时候。
那时候她闻到浓郁的芳香是很愤怒的，因为这表明周域受伤了。
之前周域是怎么样的她不管，但现在只有她可以让周域受伤。
她吹骨哨是为了安抚周域，告诉他她来了。
可裴泠没想到周域竟然直接从塔顶一跃而下。
“不会。”周域说，“你一定会接住我的。”
好一个迷之自信。
“那是。”裴泠也不谦虚。
裴泠继续吹，周域的胸口震得越发厉害。
裴泠朝他勾手，“过来。”
周域自然是乖乖过去。
“把衣服脱了。”裴泠说。
虽然有点不解，但周域依旧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