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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同居

作者:长耳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转头问陈让:“想吃什么?我叫哥哥给你买。”


    陈让眼睛亮亮的:“你们要请我吃饭?”


    “嗯。”


    柳砚词点了点头。


    陈让想了想道:“我是小孩子,吃什么都可以,就是别买太贵了。”


    裴云徵对这儿不熟,他问道:“附近哪家铺子的东西比较好吃?你可别说巷子口小白脸卖得煎饼好吃啊?我告诉你他家那个饼连狗都不吃。”


    说起小江煎饼摊,柳砚词也觉得奇怪,起初她以为这摊子是要开不下去了的,可是今儿往那边经过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他摊位上人山人海。


    裴云徵用那种打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和他那么熟,你会不知道吧,前几日他在青云楼里和才子们斗诗,声名大噪。”


    柳砚词粘着课业本,诧异道:“他会写诗?”


    裴云徵拿着扫把在地面上使劲儿戳:“你少装了,长得好看又才高八斗,不正是你喜欢的吗?”


    柳砚词思考了一下,她觉得这事儿不对,按照裴云徵的说法江休才高八斗,又能凭借斗诗让自己声名鹊起,怎么说也算是一位有才之人,就算家里穷了些,不至于没有人嫁女儿吧。


    柳砚词问道:“他真这么有才华?”


    裴云徵回道:“据说是江遥城的解元,三年前带着母亲来襄灵城赶考,好死不死遇到狗皇帝取消科举,这辈子都当不了官咯。”


    按照大幽以前的制度,举人们就算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朝廷也会分发一定的田地给他们,并且他们名下的田地是可以免税的。


    很多地主为了减免赋税会将田地过到举人们的名下,举人在从中获取收益,这个操作在大幽是被允许的。


    所以举人们除了地位高以外,还不愁银钱,这对很多读书人来说就算春闱失利,顶着举人的头衔这辈子也算是苦尽甘来。


    皇帝取消了科举制度以后,连带着将举人们的福利政策也给一并取消了,寒窗苦读数十载,从白身苦熬到了举人又回到了一无所有。


    科举制被取消却没有新的制度产生,政治资源和社会资源再一次被贵族们完全掌握在手中,现在朝堂上当官的全是家中有背景的,没有背景的人一点翻身的希望都看不到,这导致那一年许多举人和读书人投河自尽,现在肯花钱供孩子读书的人更是越来越少了。


    科举考试虽还存在一些弊端,就目前的社会情况而言,那是底层人跳跃阶级的唯一希望了,狗皇帝取消科举不为百姓不为社稷,只为满足贵族阶级垄断资源的欲望。


    柳砚词呸了一口。


    她反问道:“我几时和那位小老板相熟了?”


    “他连你去哪儿了都了如指掌,你还说与他不熟?”


    柳砚词白了他一眼:“是,我同他可熟了,比跟你还要熟。”


    裴云徵追问道:“你不肯离开长水巷,是不是舍不得那小白脸?”


    柳砚词抬头想了想道:“别说,长得真的还挺好看,我整日窝在房中,也未曾好好欣赏一下,真是可惜了。”


    她尽挑拣一些裴云徵不爱听的说,裴云徵恨恨地扔下扫把,摔门出去。


    长水巷的人先是听说柳砚词被不待见他们家的皇帝险些赐婚给两个男人,后来又听说她嫁给了一个会打爹的混球纨绔,纷纷觉得她可怜。


    “纨绔他爹不是大将军吗?怎么也会被儿子打?”


    “你不知道啊,他号称大幽第一武将。”


    “天呐,柳小姐细胳膊细腿的不会也被打了吧?”


    大家讨论了没几日见柳砚词又回来了,越发觉得她是受不得夫家殴打才搬回来住。


    “是个可怜的。”


    “我听说柳小姐和那混球纨绔从小就定了亲,难怪她一个千金小姐搬来这里住,定是为了逃婚和家里闹翻了。”


    “那纨绔长什么模样啊?”


    “听说怪好看的。”


    “好看有什么用?你们看见巷子口卖煎饼的小江没?他也长得好看,之前还娶不到媳妇儿呢,我跟你们说家暴和贫穷,男人若是沾上其中一样那都是要不得的。”


    裴云徵靠在酒馆的柜台上对老板说道:“拿两壶你们这儿最好的酒。”


    老板还在津津有味地说着裴云徵和柳砚词的事儿,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他对着媳妇囔道:“给客人拿两壶海棠春。”


    随后继续说道:“我刚听隔壁说那混球纨绔貌似来找柳小姐了,柳小姐腿都被他打折了。”


    裴云徵眼珠子瞪得老大。


    “真是可怜哦,难怪她宁可窝在我们这里穿粗布麻衣,也不回长宁街做她的千金小姐,换我我也一辈子窝在这里,长宁街那个肮脏的地方哪有我们长水巷好住?”


    裴云徵接过女老板递过来的酒,银子在桌上敲了敲。


    那几个人闻声抬起来头,皆被吓了一跳,好大一张帅脸。


    裴云徵盈盈笑道:“在下姓裴。”


    说罢他抬手指了指巷尾:“巷子最后一座院子里住得是我家娘子。”


    “听闻我打断了我娘子的腿?”


    “那是假的,我很惧内的。”


    海棠花在枝头颤动,裴云徵提着羊肉小粥和酒,敛着笑意踏着黄昏下的最后一片碎金色朝深深的巷尾走去。


    酒馆门前探出四五颗头,他们疑惑道:“这就是那混球?怎么瞧着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住在此处的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他们不奸不恶,裴云徵自然不想与他们作难,他提着酒迈着步子走着。


    这里的巷子是窄的、房子是破的,但是好奇怪,想到接下来他就要和柳砚词单独住在一起,他心里溢出淡淡的愉悦竟快要将他的心灌满。


    他刚回去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门口还放着两箩黄豆。


    陈老汉一回来就听说他家陈让被菜市场的麻婆欺负了,又听王大娘说柳砚词帮忙教训了那麻婆,他没什么好东西,也知道柳砚词这样出身的人就算住在落魄的院子里也只是自己的选择,并不是因为她住不起,他甚至还觉得这样出身的人还能每日粗茶淡饭素衣素面实在是难得。


    他没什么好东西,只一项做豆腐的手艺拿得出手,便舀了一大碗的豆腐花送去,柳砚词并不客气,双手接过豆腐花,低头尝了一口道:“真香啊。”


    陈老汉见她面色欢喜,心里也欢喜。


    陈让已经睡觉了,柳砚词将陈让抱了出来,递到了陈老汉的怀里,陈老汉刚接过孩子,便看到裴云徵眯着一双眼睛打量着他。


    四目相对间,陈老汉便操起一根扁担,吼道:“你这狂徒,还敢来?”


    裴云徵一下窜进院子躲到柳砚词身后,求救道:“娘子,救我。”


    柳砚词听到陈老汉的那声狂徒,便知道昨日夜里被陈老汉拿叉子叉下来的便就是裴云徵了。


    她对陈老汉解释道:“他便是我那新嫁的夫君。”


    陈老汉不理解:“既是夫妻,公子为何半夜蹲在树上鬼鬼祟祟?”


    裴云徵还记恨着自己的屁.股,说道:“小夫妻间的情趣,你年纪大了不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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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汉被说得脸一红,心道年轻人真不把别人当外人。


    他又对柳砚词再三道谢才抱着儿子回到了对面。


    裴云徵关上门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豆腐花,他从木瞳带来的箱笼子里搬出一套碗具,打了井水狠狠洗了几遍又拿帕子擦了又擦,待他转身桌子上的碗已经空了,柳砚词正在舔嘴巴。


    他茫然无措地怔了一下,撇了撇嘴,将自己买回来的羊肉、猪蹄、小煎包取了出来。


    “我在这附近逛了一圈,这里的馆子都不太卫生,今儿你就勉强吃几口,明儿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做。”


    柳砚词正喝着酒,差点没被呛死,她指着他问道:“你会下厨?”


    “不会。”


    裴云徵起初非常不适应在长水巷的生活,尤其看着东一块洞西一块洞的破屋子,更加难以入眠。


    柳砚词起初也很不习惯,之前在大将军府的时候,床够大够宽,足够他们两躺在一起各干各的,她现在住得这间院子小,卧室自然窄,床只有将军府的一半大,两个人躺在一起便没有多少空间了。


    柳砚词习惯了熬夜,想看点话本子打发时间也是不能了,因为她稍微动一下就能惊扰到身旁的这个人,而这个人每日都要去提信司办理公务,是个正在拼事业中的少年人啊。


    柳砚词总不能扰得对方不能好好休息吧,她只能睁着两颗眼珠子看月亮。


    裴云徵连续失眠了几晚后,终于找到能让自己睡着的秘诀了,他发现他只要抱着柳砚词便很快能熟睡过去。


    就像孤独漂泊在大海中的浮萍,抱紧了大树。


    柳砚词被抱得什么也做不了,眼睛睁累了便睡过去了,几个晚上下来作息时间倒被调整了,这对她来说算是意外之喜。


    熬夜之人并不是真的喜欢熬夜,只是一开始将习惯养成了,后来很难改变罢了,谁会喜欢自己每天醒来脑袋晕乎乎的样子呢?


    只要能好好睡觉,裴云徵便觉得日子还算惬意。


    他将柳砚词屋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线全给收了,反正不需要柳砚词起床关窗户,柳砚词自然是没有意见。


    线被收走以后,屋子里顿时看得清爽了许多,裴云指又将隔壁的杂物间清理了一遍,将柳砚词放在卧室的那些“宝贝”一根根、一块块搬去了杂货间。


    柳砚词起初不肯,裴云徵给她写了一张清单,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标注得一清二楚,柳砚词便也就没话说了。


    东西是清出去了,可是屋子到处“补丁”实在太难看。


    裴云徵找了个休沐的日子将那几扇窗户全都拆了,他找木瞳购买来一些工具,自己哼哧哼哧修补屋子。


    街坊邻里们不禁感叹柳砚词命好,那样俊俏的一个公子哥,每日灰头土脸的做家务、洗衣服、砌墙。


    而柳砚词全程躺在床上,她叫裴云徵给自己留两扇大窗户,方便她随时可以沐浴阳光,裴云徵便给她留了,并把另外几处用不到的洞给封上。


    他独自忙活了大半个月总算让院子焕然一新,柳砚词除了不让他搬太贵重的家具进门,其他的任由他发挥。


    裴云徵审美极好,找了几位设计大家画了装饰图纸,挑得又都是极雅的物品,一番装点下来,原本破落的小院清雅得不得了。


    他考虑到门外的那棵海棠树,再过不就花就要败了,便迁移了一些四季常开的粉色花朵来,待来年海棠花再开的时候也不会与之颜色相冲。


    屋内的家具几乎被换了一个遍,唯独那张床,裴云徵觉得甚好——够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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