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建雄本来就因常年大鱼大肉而患上了高血压，再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已经骂的面红耳赤了。
此时又听见助理的汇报，和卓桐轻飘飘的一句话，汹涌的气血一时间全部冲上脑门。
差点就要两眼一抹黑，直接倒头就睡。
即便脚步踉跄了一下，但他还是强行用手撑着身体，好似负隅顽抗般，不信邪的翻看助理送来的一份份文件。
但每一份文件都像是一柄锋利而冰冷的刺刀，不断在他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鸿兴一直蒸蒸日上，怎么可能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的乱说，我才不信，给我滚，快给我滚！”
廖建雄已经彻底没了原本端着的架子，整个人暴跳如雷，一脚将身旁的助理踹飞在地，又把几份文件甩在他脸上。
卓桐则淡定的喝了口茶，连声赞叹：
“好茶，好茶啊！花香浓郁、鲜爽回甘，这汤色澄澈透亮，再加上肉桂那股清爽的辛香，不错。”
他朝身旁的戚霜雪眼神示意：
“种草一下，以后要买茶可以准备一点。”
“好的老板！”
戚霜雪飞速拿出本子记下，然后打开手机的网购平台开始挑选牌子。
两人就这么悠闲的自己做自己的，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廖建雄和助理上演的闹剧。
王炜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他是真没见过这种场面，这么大的老板在客人面前，对助理拳打脚踢、大发雷霆的。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自己的公司情况比鸿兴还要糟糕，当时已经准备破产了。
自己那时候情绪比他还激动呢。
“不是啊卓哥，现在闹成这个样，就算我们要收购，他要么就不愿意，要么就坐地起价，不好搞啊。”
“都跟你说过了，我是来通知的，不是来商量的。”
卓桐放下茶杯，表情不置可否。
依靠着锦囊卡顺手牵羊，自己完全不需要经过对方同意就能强制收购。
就是不知道怎么这么巧，自己刚要收购，他的公司就面临这么大的困境。
“应该是巧合吧……毕竟那些问题，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是刚好在我面前爆发而已。”
卓桐摇摇头，没有多想，准备起身离开。
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主要就是确保“顺手牵羊”能正确使用，其次就是带王炜了解一下情况。
如今这两样目标都已经实现，就没有继续留在这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戚助理，准备开车回酒店，再让王姐安排个包间，我跟我乖儿子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好的老板。”
戚霜雪先行离开去备车，王炜就赶紧趴到卓桐耳边，压低声音说：
“不是，咱们还嘛都没谈呢，介就走了？你怎么保证那老头一定就舍得卖给你。”
“他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至于原因嘛……”
卓桐看向廖建雄。
后者此刻刚刚打骂完助理，整个人瘫坐在沙发式的厚大座椅，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助理眼神中闪烁着幽怨，但也不敢发作，只能默默离开。
“廖老板，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多谢招待，茶很好喝。”
说完，他带着脸上表情犹豫不决的王炜，就要走出办公室，却听见廖建雄开口：
“卓桐……不，卓老板，你老实告诉我，这都是你算好的？”
鸿兴每年的年报都已经美化到极致了，再加上又不是上市公司，根本没人查实际情况。
自己也老老实实交够了税，因此没人管鸿兴到底是死是活。
廖建雄怎么都不肯相信，有人能从那些美化过的年报中，如此精准发现经营过程中潜藏的**。
然后在**引爆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这也太神了吧！
这不比自己每年还要花大几万块外包的会计师强得多了。
“您可别捧杀我了，我哪有这种本事，只是一切都有迹可循而已。”
卓桐谦虚的摆摆手，脸上笑意温和：
“鸿兴的股权高度集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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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上下你是你的一言堂，又没有足够多的职业经理人和你一起做决策。”
“决策越来越盲目、缺乏客观性，最终变成现在这样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当初卓桐在王瑛和戚霜雪给的那几份资料里，都察觉到了鸿兴目前的情况，认为眼下正好是出手的时机。
因此才会临时起意，到鸿兴厂来转一转。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巧，才刚来就暴雷了，应该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吧？
廖建雄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是我输了，我向之前对你说的话道歉，至于收购的事情……”
“我已经说过几次了，我是来通知的，不是来商量的，自然会有人跟你对接。”
说这话的时候，卓桐白了眼王炜，后者装作没看见，摇头晃脑的。
这家伙已经让自己不知道说了几遍类似的话。
“好，那我谢谢你了。”
廖建雄说完再抬起头的时候，办公室里早就没有了卓桐和王炜的身影。
“真是后生可畏，是我老了啊……不，廖刚那小子不一样，一点也不成器。”
“趁着鸿兴还没有彻底垂死，有人愿意接手也是好事，总比烂在我或者廖刚手里要强。”
廖建雄眼里闪过动容和不忍。
再怎么说，鸿兴也是他一手打拼闯出来的基业，虽然是乘了时代浪潮的快车，才能扶摇直上。
但不可否认，这与他早年敢闯敢拼的性格脱不了关系。
只是年纪越来越大，逐渐与时代脱轨、眼光变得迟钝，做事也束手束脚，没有那股拼劲儿。
若真的被卓桐收购去，自己也算有了一大笔钱，可以安享晚年、功成身退。
至少不需要倚仗自己那个废物儿子赡养。
想到这里，廖建雄拿起手机打给了廖刚。
电话另一头，享受了一整晚纸醉金迷的廖刚，即便现在已经是下午，却还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
“爸，怎么了？”
“喂，到我办公室来，我有话要告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