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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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宋喻哑然了一瞬，小声说：“姐，我不放心你。”
“你不放心什么？”尽管姜凝极力心平气和，可还是克制不住的怒意，她咬牙切齿道：“宋喻，你对我是喜欢吗？！”
她质问完这句话，电话那边足足沉默了一分钟，然后才传来宋喻的声音，“你都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了。你别这么变-态行不行？你有恋-母情结，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喻居然哽咽了，“姐，我分得清你和我母亲，我分的特别清。我第一眼见到你，以为是因为你的脸，可重逢后，我知道不是，我喜欢你，我只是喜欢你，无关其他。我后悔没有早点坦白，可是……可是你从来不给我机会。”
姜凝简直气得想笑，“宋喻，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不管你对我什么感情，我跟你之间绝无可能。”
“你总是这么绝情……”宋喻哑声道：“姐，沈北淮不要你了，你跟我好吧，你忘了他，我们在一起生活吧。”
姜凝是真不知道他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有病就去医院吃药，别拿我当解药。”
宋喻吸了吸鼻子，缓声道：“姐，有些话我应该告诉你的，其实在出国之前，我和沈北淮见过一面，我爸带着我去求情，沈北淮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他说，他就算不要你了，我也不能动，他给你了那么多东西，这辈子就得给他守着清白，哪怕他结婚了，你也得乖乖的等着他。沈北淮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不能给你幸福，还偏偏霸占着你。”
姜凝捂住胸口，一阵揪心的疼，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话。
纵然她早就知道，可这些话从外人嘴里说出来，落在她耳边，就格外的讽刺。
是啊，沈北淮给的这些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几辈子都赚不到。
“他还说，他知道你看到了他白月光的照片，故意看你笨拙的模仿她，可体验过后，也不过如此。”
姜凝木然的听完这段话，尝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
确实，从沈北淮的角度来看，她的确‘不过如此’。
她会用那些崇拜羞涩的目光去看着他，会因为他一个眼神一个笑一句话心跳加速，甚至他只是勾勾小拇指，她就迫不及待的上钩了，根本不需要‘威逼利诱’，也根本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情。
沈北淮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看她殷勤献媚的呢？她自己都心甘情愿沉迷于当替身，沈北淮又怎么会瞧得上？
或者就是太瞧不上了，所以把她宠上天，然后又狠狠的抛下来。
这一摔摔的好啊，把她彻彻底底摔清醒了，这场迟到了一年的清醒，终于来了。
宋喻缓了一口气，“姐，只要你见过柏悦，就绝对会动心，她是常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姜凝真是可笑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抓住重点。
宋喻顿时沉默了。
姜凝闭了闭眼睛，“宋喻，别让我瞧不起你，别再瞒着我。”
“我出国就读的那所大学，知名校友就是柏悦。我本来没有把她和沈北淮联系在一起的，是沈北淮逼得我不得不出国，我才调查反击的……我只是把沈北淮的事情告诉柏悦，她第二天就回国了。”宋喻抿抿唇，“姐，你看到她了对吗，漂亮，知性，有魅力，完完全全就是让人自行惭愧的存在。沈北淮把她奉为白月光，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姜凝满心苦涩，是啊，一点也不意外，所以衬托的她更加像个拙劣的模仿者，更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
宋喻诚恳道：“姐，沈北淮他真是不是好东西，你才二十五，还年轻，人生还有无限可能，纵然你不选择我，也不要跟他这种人纠缠在一起好吗？就当是我求求你了，别跟他在一起了，早点看清早点放手，对你也是好事。”
恍惚间，姜凝嗯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实在太轻，连她自己也没有听清。
宋喻叹了口气：“姐，别恨我，给你带来困扰是我的错，可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姜凝沉默半晌，却是一个字都没说，挂掉了电话。
抛开那些喜欢，事情就是如此的血淋淋，她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明白了，也终于把她和沈北淮那些不堪的关系剥离的彻彻底底，这样挺好的，她不会再不自量力。
挺好的。
……
姜凝果真在两天后去上班了，她刚出了电梯，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了。
从工作室成立到现在，姜凝几乎从来没有休息过这么久，纵然今天来了，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她状态很不好。
姜凝环视了一圈，平静道：“怎么了？我不在的时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越是平静，越是没人敢说话。
最后张姗凑上去，小声说：“姜总，磨刀不误砍柴工，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我没事。”姜凝露出来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大家好好工作，争取季度奖金翻倍。”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埋头工作了。
“张姗，你带上笔记本过来一下。”姜凝吩咐完，就径直去了办公室。
张姗随即带着笔记本进了办公室，她看着姜凝神色倦怠，小心翼翼的请示，“姜总，我给您泡杯咖啡吧。”
“不用。”姜凝制止她，边打开电脑边拉开抽屉拿文件，“我最近记忆力不太好，麻烦你把这两天的工作情况汇报一遍，越详细越好。”
张姗一愣，忙应道：“是。”
张姗的能力毋庸置疑，姜凝一边听她汇报，一边在电脑和文件上核对，偶尔有一些疑问，张姗也能立即解释明白。
人在情绪不好的时候果然很难做好事情，平日里两三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工作量，硬是忙到大中午才算结束。
等张姗汇报完工作，姜凝让她拿一份盒饭送过来，然后一边扒饭一边继续看资料，只是没有张姗在一边辅助后，她总是无意识的走神。
好不容易把手上的资料看完，姜凝喘了口气，刚准备假寐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是云沫打过来的电话。
大中午的，她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姜凝盯着来电，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事情，“喂，沫沫。”
电话那边顿时传来了云沫紧张的声音，“阿凝，你没事儿吧？”
“没事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沫重复了几遍，又忍不住敲击旁侧，“阿凝，你老实跟我说，为什么突然给干妈办出院？医院那边是不能继续住了吗？”
姜凝不想让她知道沈北淮的那些话，回避道：“没什么，就是我妈不想住院了，身体指标也达到标准了，就办理出院了。”
云沫看她不说实话，有点着急了，干脆直接说了，“你是不是跟沈北淮彻底分了？”
姜凝拿着手机的手僵了，“……你怎么知道。”
“说来话长。”云沫急声道：“因为柏悦对吗？”
姜凝这会儿也不意外云沫又是怎么知道的了，她默默点头，“也不完全是。”
“什么不完全是，我看就是！”云沫叹了口气，“阿凝，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好吗？别总是憋心里，干妈那边你不能说，对我你还不能说吗？”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分开对谁都好。”
云沫见姜凝一点也不想说，也不好强人所难，“阿凝，等你有空了带着干妈过来找我玩吧，我随时欢迎。”
“好。”姜凝点点头，“但我现在得把上半年的工作敲定下来，五月份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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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个小长假。”
“你早就需要一个小长假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云沫难得正经，“阿凝，或许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熬的，可等一个月，半年，一年，当你重新回头看的时候，你会发现现在的痛苦不值一提，及时止损比一条路走到黑划算的多，只要往前看不回头，就没什么过不去的。”
大道理谁都懂，只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了。
姜凝心里叹了一口气，“嗯嗯，我会的。”
挂了这个电话后，姜凝也没了睡意，她瘫倒在椅子上，半天有点缓不过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及时止损，可什么事情都要循环渐进，让她直接戒断，太难。
这天姜凝忙到晚上七点多才回家，只要忙起来，她才不会时时刻刻想着沈北淮。
一路到了家，姜凝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找到停车位，这辆车也是沈北淮送的，无形中也在提醒她沈北淮的存在，她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才下车。
刚下车，姜凝就发现小区门口站着一个人，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过去，那人正是小贺。
“贺助理，你怎么过来了？”
小贺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姜小姐，您完全不用住在这里，沈总给您的……”
“贺助理。”姜凝打断了他的话，平静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来这一趟想干什么，但我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你回去吧。”
“姜小姐……”小贺皱了皱眉，“我不是请您回去求和的……”
“我不管你来干什么，请别打扰我，我不想让我妈知道这两年的事情。”
面对姜凝的驱赶，小贺有点着急，“我真是不是来让您主动求和的，我只是担心……无论怎么样，那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做错了事情，我应该给您道个歉。那天您走了之后，沈总的状态也不好，他这几天也没去公司，在医院挂了两天的吊水才好点……”
一听到沈北淮住院了，姜凝心脏猛然抽疼了一下，她垂下眼，狠心道：“说完了吧？回去吧，早点回去吃饭，别再来堵我。”说完就往里面走。
小贺急的跟着她，“姜小姐！您相信我的话，我真不是过来卖惨的，沈总真是喜欢您！比他想象中还要喜欢！感情这回事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他不说，可我能看的出来！”
姜凝有点喘不过气，她没接话，只是快步的走进单元楼，用力的关上了门，仿佛只要关上门，就能把关于沈北淮的一切隔绝在门外。
小贺在外面拍门，“沈总他真的很在乎您……”
姜凝不愿意听，双手捂住耳朵，憋着一口气往楼上跑，直到楼下没有声音才停下。
她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进家门。
何云早就准备好了晚饭，正在客厅看电视，闻声回头，“凝凝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鸡翅。”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凝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她有种落泪的冲动，放下包坐到沙发上，拉着何云的胳膊晃了晃，轻声说：“妈，你别太累了，下次先吃饭，别等我回来。”
“我愿意等你呀，我自己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何云笑道：“你天天在外面吃那些重油重盐的哪能行啊，这好不容易我出院了，当然要吃得健康，好了，快去洗手，啊。”
“嗯嗯！”
这顿饭很是温馨，母女俩默契的都不提姜国文，也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等吃完饭收拾好已经接近九点，姜凝洗好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些在所有人面前强撑的坚强一点点瓦解，她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其实忙了一天身体不累，但就是提不起精神，大脑好像蒙了一层灰，怎么也没法恢复平日的清明，尤其是小贺的那番话。
想要一个人从生命里彻底抹去消失，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