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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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跟一盆冷水一样,彻底把姜凝浇了个透心凉,她一怔,“我……”
“没吃赶紧去吃,小贺没告诉你吗?那份文件没看吗?”
姜凝眼眶有点酸,声音难掩委屈,“我现在吃。”
“别耍不该耍的小聪明,也别做不该做的事情!”沈北淮的话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好……”姜凝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已经重重挂断了。
她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放下,然后去医药箱拿避-孕药,苦涩的药片连同她那颗被泼凉的心一起咽下。
或许是烧还没有退,姜凝大脑有点发懵,乱糟糟的想了很多,可每一件事情都抓不到重点,隐隐约约中,她觉得沈北淮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来电铃声惊扰了姜凝,她如同大梦初醒般的,一下子清醒了,她拿起来手机,一看是云沫打来的。
云沫担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阿凝,你怎么回事啊?我今天给你发了很多信息,你怎么一个都不回,我去你家也没人开门,我也不敢去医院找你,生怕阿姨看出来什么。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姜凝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没开网也没连wifi,根本收不到信息,她吸了吸鼻子,歉意道:“对不起,沫沫,我手机忘记联网了。”
“忘记联网了?”这话真的太敷衍了。
云沫有点不高兴,正想发作却敏锐的听出来姜凝的声音有点疲倦,她一惊,急声道:“阿凝,你怎么了啊?怎么感觉你声音有点不太对劲,是生病了吗?还是医院那边有催医药费了?”
“没事……”姜凝极力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扯扯嘴角苦笑道:“我没事,就是昨天没盖好被子,有点着凉了。”
“真的没事?”
“嗯嗯。”
云沫却还是不放心,“你现在在家吗?我过去看看你。”
“别……你别来。”
“我怎么不能来了?阿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面对云沫有点强-势的逼-问,姜凝沉默了,她是在难以启齿最近发生的事情,只好含糊道:“我不太舒服,想早点睡觉了。”
“现在才八点!你什么时候这么早睡过觉?”云沫语气沉了下来,“阿凝,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去医院找阿姨了。”
“你别去!”姜凝一惊,急声道:“你别过去。”
“医院和你家,你自己选一个。”
足足沉默了漫长的五分钟,姜凝疲倦的捂住眼睛,这才艰涩的、慢慢的说:“沫沫,其实我现在不缺钱了。”
“什么?”云沫多聪明啊,“你是不是做傻事了?!”
姜凝胸口堵得慌,她真的太需要倾诉,太需要有人倾听,几乎是竹筒倒豆子般的,一口气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其中隐瞒了一些让她觉得羞-辱的事情。
“沫沫,总之,我现在不缺钱花了,我妈的医药费也够了,你的钱我也会还给你……”
话没说完,云沫就怒气冲冲的打断了她的话,她气的大吼,“阿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干嘛做这种事情?!我们不要他的钱也能凑够医药费!”
她的话太直白,姜凝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和难过,她红了眼圈,哑声道:“……你别生气,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我就算不混娱乐圈,也知道那些人玩的有多脏!大不了你被雪藏了,我去赚钱!人活着愿意工作就绝对不会饿死的啊!”
姜凝从不质疑云沫的话,她知道她会这样做。
使劲吸吸鼻子,姜凝轻声道:“沫沫,你有自己的人生,没必要为了我妈牺牲那么多。你不欠我家什么。”
云沫咬牙切齿,“不欠你什么?如果不是你和阿姨,大二我就被抓回山沟里换彩礼结婚了!你现在发达了攀上高枝了,想跟我撇开关系是吗?”
大二那年的冬天,云沫的亲生父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风尘仆仆来到京城,硬是靠着云沫的一张照片一路打听,找到了她就读的学校,在全校师生面前哭天抢地的要强行把她绑回家,无论学校怎么劝导都无济于事,最后是何云出面做主,拿了十万块钱,在律师的见证下把云沫的户口迁到了姜家,算是彻底和那对愚昧无知的父母断了关系。
姜凝沉默了一下,苦涩的说:“沫沫,我从来没有跟你撇开关系的念头,可是我也不愿意道德绑架你,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我妈……医药费就是一个无底洞,其实有人愿意给那么多钱,我应该感到幸运,对不对?而且那个人并不丑,归根到底我还赚了呢。”
云沫哭了,“你……你真傻!”
姜凝勉强笑笑,安慰她,“沫沫,其实你也知道短期内我们都拿不出来那么多钱,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对于年仅二十二岁的俩人来说,那笔无底洞医药费简直能要了人的命。
姜凝知道,云沫当然也知道。
云沫深深的叹息,“阿凝,我会努力赚钱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挂断后,姜凝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松懈下来,整个人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她知道云沫想帮她,知道云沫总是想付出多一点,再多一点,可是云沫有自己的人生,她也不过才二十二岁,走正当路子又能赚多少钱呢?
况且云沫的赚钱方式就是从形形色-色的男人身上捞钱,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沫为了何云的医药费铤而走险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不愿意让云沫去背负那么多。
天花板的水晶灯刺的眼睛生疼,恍惚间,姜凝觉得好像回到了昨晚,回到了昨晚沈北淮在的时候。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疲倦不堪,心脏好像被那片苦涩的药片浸染,也一点点的变得苦涩。
沈北淮的温柔体贴和呵斥不耐烦重合在一起,拉着她苦涩的心脏往下坠。
无间深渊,不见光亮。
……
姜凝睁开发酸的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做梦了,很神奇,她已经足足两年没有做梦了,今晚居然做梦了,只可惜梦里的事情这些实在称不上愉快。
有时候她真佩服人的记忆力,无论好的坏的,无论过了多久,居然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一些细节都异常清晰。
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沈北淮对她有多好,以情-人之名,做尽恋人之事,可偏偏在她入了戏当了真的时候,又用那些恶毒的语言提醒她就是一个替身,冷冰冰的警告她就是她,不准模仿任何人。
那些恶毒的话语就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皮肤,顺着血液游离在四肢五骸,最后全部聚集在心脏。
她至今仍然记得那一天,她抵达包厢,看到沈北淮怀里搂着一个漂亮女人时,她承认,那一刻,她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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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越了,沈北淮的宠爱让她飘飘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沈北淮有点惊讶姜凝的出现,可随即就冷了脸,“你过来干什么?”
姜凝早就被他一口一个宝贝哄的没了理智,指着那女人愤怒的质问,“她是谁?”
沈北淮不想在一众朋友面前丢了面子,阴翳着脸一出门就把她怼到墙上,“你发什么疯?”
姜凝后背撞的生疼,她看着满脸不耐烦的沈北淮,忽然觉得有点陌生,真的难以想象这个人昨晚还哄着她,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似乎只要她开口,掏心掏肺什么都能给。
她拼命忍着胸腔翻涌的情绪,轻声问:“你不是说在公司吗?”
沈北淮愣了一下,随即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噗笑道:“姜凝,你这是在查岗啊?”
姜凝抿着唇,几乎是豁出去了似的点头。
她的点头让沈北淮惊愕了一瞬,然后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捧腹大笑起来。
姜凝眼眶都湿润了,蠕动着唇,可是嗓子好像被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北淮笑够了,力度很重的拍了拍姜凝的脸,讥讽道:“姜凝,是不是我最近太给你脸了?让你觉得你能管到我头上了?你算什么东西?”
“算什么东西……”姜凝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脏仿佛被最锋利的刀子一点一点分割。
“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逾越!”
这句话彻底埋葬了姜凝的心脏,她抖着唇,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就明白了。
沈北淮说得没错,是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她在他的金钱和温柔攻势下,彻底迷失了自我。
他和她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不干不净的交易,是她自欺欺人的套上了一层“爱情”的名义去美化这一切。
沈北淮看着神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的姜凝,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柔,“乖,听话,回去。”
姜凝把唇都咬破了,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沈北淮满意的笑了,“乖乖听话,什么都不会少给你。”
姜凝拼命忍着胸腔传来的闷痛,轻声道:“好,你好好玩,我走了。”
二十三岁的姜凝还太小,还太心高气傲,还不能轻易放下,还不能果断抽身,还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自以为自己当下做的选择是最对的,藏好自己的心,拿到该拿的钱,一切就能平静无波澜,可是感情这东西太玄乎了。
她至今仍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沈北淮是怎么一个巴掌一个红枣把她牢牢的掌握在身边。
其实他大可不必做那些事情。
她需要钱,需要给何云治病,只要给钱,时间没到之前,她永远都不会主动提离开。
可偏偏沈北淮攻心又夺情,要了她的身体还连吃带拿要她的心,他送何云去了更好的私立医院,帮她组建了工作室的团队,在工作室刚入门时跑前跑后的疏通关系……她才不到二十四岁,怎么能抵抗得了?
日子久了,她的心就不受控制了。
即便她拼命告诫自己,可那些深藏压抑的感情已经太深太深,乃至以后想抽离简直跟剥了皮一样疼。
其实姜凝也想过,如果她当时选择一刀两断,拿着那些钱带着何云离开京城,如今又是何番场景呢?
只可惜时间没法倒流,她只能选择继续走下去,为二十三岁的自己做出来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