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许马不停蹄开动脑筋试图记下这幅路线图。
这时候倒是不怕了,她情绪激动到身体发麻,连手指都微微颤抖。
等等,麻?中招了!这地方漏电!
不知道是这里头哪个动植物身上带电,李许也看不见,她掏出改锥来往水里一扎,噼里啪啦响了一下,荧光变蓝光。
行,应该不到60V那就电不死人,李许缺乏对电的最基本的敬畏之心,小时候家里卖配件,两口子又老实,周围修理工把没读书的漂亮姑娘一股脑塞进来当店员,普通人家是很难护住一个美女的。
其中一个真是出奇的漂亮,引得几个修理工的小学徒整天跟苍蝇一样嗡嗡追着,有两个小伙子替店里出售后要去修冰箱,轧账,拿了点货要上门。
差一块万用表,能测电流电压,她要拿得上三楼,不知道他们谁先起的头,三个人聊了两句,她也就没上去拿,他俩就这么出发了,夏天,三楼连个吊扇都没有,谁也不愿动,他俩就说下了班请美女吃烤串,正好就在不远处,没两步就到了。
她哪有不答应的,昨天送花今天送水的,“光吃烤串可叫不动我。”
“那是那是,请关大美女怎么也得加只烤全羊!记我弟弟账上,到时候还不起再押给我师傅两年!”旁边面嫩一点的那个头点的咣咣响,“那说好了啊,你可应了我哥了,晚上得跟我俩吃烤全羊啊!”
所以根本不存在美而不自知的情况,美女可太知道自己漂亮了,聪明加上小性子,这种稍微需要专业知识的技能岗,从她来了没半年就是销冠,基础工资一千五她就能挣九千,一头烤全羊就五百,甭管真吃假吃,画这大饼的一顿就得俩小伙子一个月的工资。
那天李许刚补完课正在柜台写作业呢,李宏科急匆匆出去了,两个小伙子让电打死一个,谁拔个冰箱插头还戴绝缘手套拉电闸啊,又是夏天穿得少,一个被电了另一个也是傻瓜,伸手去拉。
被电打了是吸住的,黢黑也撒不开,这个是蹲着的,一屁股坐地上,被敲了一棍,少了两根半手指头活下来了。
那个抽搭着抬进医院了,李许他们这地方夹着江湖气,学唱戏快板说相声和面摊煎饼打家具,不论什么手艺你都是住在师傅家里,包吃包住,领个三五百块工资顶天了。
缝三节两寿,规矩多的师傅还得收礼,这么学个几年下来算你出师,出师第一个月的工资是要给师傅的,这就算你学成了。
这俩小伙子是师兄弟,还夹着一表好几里的姻亲,大的去年出师的,还在师傅手底下干,小的下个月出师,正攒礼钱呢,小的家住在坐车四五个小时的山里,那地方产核桃,他收麦子的时候请了几天假回去过一次。
来了背了一书包核桃,给大美女的,“光给我就完了?我自己剥啊?”
他就哐哐在店门口砸了一下午,李许蹲在地上捡着吃,他也不恼,“刚下的的核桃好剥皮,嫩着很。”他又用指头捏着举在眼巴前,细细剥了一碗,也不看她,就往前猛塞。
漂亮姑娘的虚荣心取悦起来是很难的,李许看她本来挺欢喜的,被其他店员打趣几句,又不高兴了,他们都说她娇气,二十五六岁了还挑三拣四的,不知道要找多好的女婿。
李许不觉得,关姐要真娇气,上回的199玫瑰哥连送一礼拜,早该拿下她了。这小伙子比她小了四五岁,他们都以为小关要跟他哥在一块儿,他俩差了“女大三,抱金砖”正合适的岁数。
她没吃核桃,他要回去上工了,过了几天还来,带的是剥好的榛子,再后来半年送的五花八门剥好的干果她就接了,“你拿我当猴养啊,”她拉拉脸,小性子都挂在眉梢上,“你属猴嘛,我寻思你爱吃。”
她不爱吃但是也再没进过李许他们几个的无底洞肚皮了,领回家去了,第二天关师傅来了,她爸问她:“非得情愿啊?”
她有个很俏皮的虎牙,正好压住眉眼的艳气,“就那样吧,我再挑挑。”关师傅还不知道他闺女,“李师傅你给我说说这小伙子咋样,这在你店里生的事,我娇养出来的宝贝丫头高中毕业就来你店里了,你就给我生这事。”
李宏科根本不知道啥事,俩眼瞪着出气用的,程莉莉马上从柜台里卷出来,激情互动,商量出来一个土掉渣的办法:“小关你先考验考验他,我们这一枝花能轻易摘了去吗,不能随便转正!”
李许是过了几天才听说这个八卦的,她看着这个因为常年和机油打交道的棒槌,他有个大拇指砸干果的时候瘪了,一直没长上来,显得跟其他指甲缝里黢黑的手指头不一样,她心说: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是男友预备役,还以为自己是吸蜜的蜜蜂呢。
小关都不理其他苍蝇了,那时候店里美女太多了,好多小伙子太情愿替师傅跑腿了,啥也不干就搁店里杵一天,其他顾客烦愣头青到见着就喊两句“无头苍蝇”,她只给这两只苍蝇好脸色,哥哥就笑,“咱俩成了穿马甲的苍蝇了,这算蜜蜂。”
这个蜜蜂不笑了,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屋睡的弟弟没了,他一看特简单,就是不制冷漏氟了,让弟弟来,早点挣钱好出师。
后来他师傅牵头,李宏科他们几个帮着组织,几百个修理工给弟弟凑了点钱,拉回去埋了,他还有个更小的弟弟,靠这点钱给接下来两年的书读完了,大学申请的助学贷款,回来给这几个人磕了一通头。
关师傅当时没让他闺女出面,他出份子都是让程莉莉替他去的,没一年小关就结婚了,说好的证婚人还是李宏科,新郎变成了个牙医,她结婚的时候哥哥还去了,也没喝喜酒,份子和干果一起到的,她回门的时候他给关师傅家里送了两头烤全羊。
小关在店里干了正好十年,辞了,怀孕的时候程莉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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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跟她玩得好的几个姑娘都去看她,她箍了两颗牙,牙医说她老牙疼,智齿和虎牙挤的,不好拔,就给管上了。
两家一直来往,只是后来关姐成了别人家的媳妇,李许也没怎么听到过她的消息了。
有时候就差这么点寸劲儿,谁能想到这么大的电压能电死人呢,李许后来被押着学了一阵用电安全,每次看见哪里漏电,都只是想起那个趴在柜台上写作业看到的一场遗憾。
李许很干脆地甩开看地图的心思淌着水顺着走,大不了电死我,我妈还能换两头烤全羊吃,现在一头羊就得一千多,三千块顶我一月基础工资了,这钱得让曹岐出,也算给家里创收了。
她走着走着脚底板一阵刺痛,李许把一条腿抬起来看,上头吸满了藤壶,她比被电打了还害怕,一屁股坐水里了,不知道哪来的藤壶前仆后继涌了上来,她着急忙慌要站起来,别说爬她脸上了,都要塞进她喉管里了。
李许站起来在水里跳,地上又滑,她一边跳一边往下摘藤壶,还要使些力气呢,拔下来张牙舞爪一排牙,她一看衣裳,行没事儿,幸亏是鲨鱼皮的。
好鲨鱼,下回还杀你。
李许到后来都不扒拉身上这点藤壶了,开始还能看出来是野生的藤壶上长了个人,现在李许往前迈简直像一块岩石,她的力气都在从脖子上往下摘藤壶,巨疼。
手和脚各忙各的,手摘下来紧贴着皮肤的藤壶要咬紧牙后槽牙,大喝一声,它们已经薄薄地切掉一块肉,李许感觉自己像被切叶蚁路过的盆栽,形销骨立的经历一场灾害。
脚还得使劲往前倒腾,不急不行,前头已经有个漩涡了,不是朝下的,那李许调头就跑了,不带犹豫的。是向上的,周围甚至短暂的出现了一些影子,是一些人鱼顺着骸骨被水浪卷着向上漂浮的画面。
可以,游戏载入剧情动画了,都到这一步了,李许说什么都得尝尝咸淡,她顺着漩涡看,最上头的画面影影绰绰看不清,隐约露出来祭坛一角。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许还没感觉到自己被吸上去,身上的藤壶已经被卷着往上拔了,走又不肯走,李许刚被嘬了个血呼啦差的小圆,它们又紧紧贴了上来,“给我拔罐来了你们!”
李许在心里骂,不如碰见水鬼。
水鬼挨一下就死了,现在一路被电着拔罐,再不给我吸上去,我马上要被嘬成七星瓢虫。
李许终于被吸上去了,最上头是一个特大黑洞,周围亮着莹润的白光,你这辈子见过黑洞吗?我见过。
更正,李许没见过,这不是黑洞,是颗珍珠,李许脑袋被邦邦邦让浪卷着撞,还溢出来点记忆画面,她往下摘藤壶,李许千辛万苦掏出来防爆叉:“我有道具,别拿脑袋开了!”
想了想这画面会被记住反复放映,又补了一句:“曹岐欠程莉莉烤全羊!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