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教是不敢领教的，体会也是不想要体会的。柳眠月知道自己的承受极限在哪里，谢天翊如此，是不会放过她的，她还想要好好睡个觉。
可是谢天翊说就算好好体会也可以睡个好觉。
一声惊呼是从屏风后头转个圈开始的，柳眠月脑袋都被转晕了，只觉得自己离开了镜子和桌案。她张开手要抓住什么，可是她却只抓住了谢天翊的肩膀和胸膛，谢天翊的唇很快地就吻上来，带着急切。
“步云身上用的什么香？”
“不是香，”柳眠月的脸被亲了个遍，她不好意思轻轻推开谢天翊，“是我方才篦头的时候，用的玫瑰花露的香味。”
那就是了，谢天翊说：“就是这味道，这味道比任何宫中女子的脂粉味道都香，让朕沉迷。”
但是这也是太沉迷了些，柳眠月再推开谢天翊也是不能，只能双手搂住谢天翊的脖颈，认真地看着谢天翊：“你去梅妃宫中，她如何对你的？”
“步云吃醋了。”谢天翊才将吻印在柳眠月的肩头，那衣衫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了几颗，散落挂在胸口，若隐若现里头金丝走线的红色肚兜。唇上的温热游走在柳眠月的锁骨，变成了极其温柔的爱抚，绵绵又悠长。
“不是吃醋，”柳眠月想要解释，“我只是想要明白梅妃做了什么样的事情，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为皇上当幕僚呢。”
吃醋就吃醋吧，还要说这些做什么，谢天翊笑有深意，他将人压降在床榻之上，并不急着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轻轻挑起柳眠月的下巴：“步云这时候还想当朕的幕僚吗？”
“当幕僚可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步云脸皮薄，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那么朕就替步云解惑。”
饶是做了这么几年，可是柳眠月对谢天翊仍然有羞赧。她的身子暂时还不属于谢天翊，谢天翊不过是拥有了这副身子，并未得到柳眠月的心，这种事情急不得，谢天翊愿意慢慢来，慢慢赏玩着柳眠月的身子。
他要看着柳眠月的身子逐渐离不开自己，他要柳眠月时时刻刻都需要自己。
“那梅妃要将自己所有的身子都贴在朕的身上了，”谢天翊说着便主动张开自己的身子，要看着柳眠月的反应，果然柳眠月动也没动，他轻笑了一声，“步云，你若是想要知道别的女子如何尽心留下男子，就应该跟着学啊。”
柳眠月轻轻靠了过去。
这样就可以了？柳眠月不敢置信，她觉得是谢天翊哄她的，若是这样轻易就可以，那上一世她对谢怜卿做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了，可是谢怜卿怎么还会离她而去？
柳眠月正胡思乱想之际，可是谢天翊果然深深呼吸着，将她紧紧地扣在怀中。谢天翊看着柳眠月的这副样子，的确是柳眠月在谢怜卿从前都没有过的，谢天翊吃这一招，柳眠月心中跳动着，她抿了抿唇，捧着谢天翊的脸：“梅妃这样，皇上就中招了，那怎么还要来我这里？”
“不，朕没有中招，这一招只有你用了才对朕管用，”谢天翊还说，“其实你什么都不做，朕也会轻而易举地凑过来。”
“但朕更希望，步云偶尔也能学学这样讨朕的欢心。”
“朕是真心，并不会假意。”
话里话外，都在阴阳谢怜卿，都在和谢怜卿比较。
柳眠月刚要说话，可是她还没有张开嘴巴，她就被谢天翊直接堵住了唇瓣，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谢天翊给柳眠月的爱太浓烈了，让人承受不住，柳眠月的衣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在地上了，地上冰凉，那些衣裳就可怜巴巴地无人照看。
火热的是床榻上的人，但是谢天翊今晚来并不只是为了柳眠月那千娇百媚还颤抖着的身子来的。他什么亏也不吃，他将柳眠月的身子控在身下，他双手撑在柳眠月的身侧，身子起伏随着自己的话语深入。柳眠月的勉强抓住谢天翊的脖颈这才能喘息，才能说出话来。
“步云，朕还有一个请求，你要帮朕。”
“什么？”柳眠月身子出了一身虚汗，说出来的话也都是有气无力地浮在空中。
“朕明日要见谢怜卿，梅妃的事情传到前朝去，这还不够，还要让谢怜卿知道这事可大可小，要让他知道朕生了很大的气。”
谢天翊要佯装将后宫的这股子歪风邪气，怪罪在柳眠月的头上去，他要让谢怜卿知晓这件事情就算是他最爱的柳眠月，他都不会放过。
他希望谢怜卿能够消停一阵子。
谢天翊虽然沉溺情爱，但是他到底还是个君王，即使他深爱着柳眠月，可他还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他还要和谢怜卿对弈，他只是在柳眠月的面前，稍微地放下这些防备，能和柳眠月短暂做一些寻常夫妻做的恩爱的事情。
但是破晓后，仍然要藏着心思，坐上那孤独的龙椅。在遇到柳眠月之前，谢天翊几乎都是在这深不见人的黑夜里，一个人独自等着天明的。
生在皇家，并不是一件好事。
御书房的椅子还是太冷了，地上的金砖也都是冰冷的，暖不热帝王的心。柳眠月跪在地上，脸上都有泪痕，她手中拿着手绢，轻轻擦拭，肩膀微耸，在她身后的是站着不语的谢怜卿。
谢怜卿完全不知道今日谢天翊演的是哪一出，不是恩爱着呢吗，不是浓情蜜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吗，怎么现在因为梅妃抢了贞妃的冰就能这样绝情？
谢怜卿正思忖着这其中的关窍呢，可柳眠月裂帛的哭声穿破他的脑袋，钻进他的耳朵里去，让他不能思考。
“皇上，臣妾真的是错了，还请皇上责罚。”
“你错在哪了？”
谢天翊生了好大的气，还使劲地拍了拍桌子。
“臣妾不应该忍让，就应该满足梅妃想要的任何事情，是臣妾无能，不能担当得了皇后的重任，让皇上失望了。”
“你既然知错了，那么朕要责罚你，也没有错了，”谢天翊说完忽然看向谢怜卿，“对了，皇兄，若是你你该如何做？”
谢怜卿嘴角微微抽搐着，他又没有娶上柳眠月，这时候倒是想起他来了，让他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真是荒唐可笑。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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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恨在谢天翊是天子，他的话不能不听，谢怜卿只能拱手行礼，缓缓开口道：
“这件事情，臣并不好开口。”他要极力推辞，要隔岸观火。
“无妨，你说过，步云是你的义妹，你如何管教你妹妹呢？”
谢天翊丝毫不让，话语一出更是让谢怜卿咬紧牙关，心中记恨。从前他要认柳眠月作义妹，谢天翊如何都不让，如今谢天翊却又拿出这样的身份压制他，让他搅进这一趟浑水里。
“朕做的事情，是将梅妃禁足，处置皇后。皇兄不说自己心中的决策，难道是心中还偏袒着别人，不好开口吧。”
此举更是直接往谢怜卿的心窝子上扎刀，谢怜卿冷冷直视着谢天翊。谢天翊这话，他不得不提防，谢天翊是知道了什么，是觉得他会偏袒梅妃，难道谢天翊因为从前御史大人放了苏家，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
梅妃暴露了吗？
按着道理没有吧，谢怜卿想，梅妃虽然被禁足，但是消息昨夜他就收到了，说是今日皇上要问罪皇后，梅妃还能传递消息出来的。
谢怜卿不多想了，他不想要自己这个弟弟就这样压制了自己一头，是谢天翊先不客气的，他便冷言道：“皇上这话说得不对，本来是梅妃做事不当，皇后这样善良的人就算是提点了，也难防这样的事情出现，皇上说得对，臣若是有偏袒，那么也应该偏袒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在臣的身边，臣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不会受半点委屈吗？
柳眠月擦着自己的眼泪，眼中却冷厉了几分，她心中讥笑着谢怜卿说的这些话，谢怜卿还是那样喜欢说冠冕堂皇的话。她在谢怜卿那里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她的心本来就冷的心再次跌进了冰窖里头。
谢怜卿还有脸说谢天翊没有保护好柳眠月，这世间的是非恩怨颠倒黑白，真是太荒谬了。
谢天翊听了这话，自然也不高兴，他声音也高了起来，嗤笑道：“想不到朕的后宫竟然有这样多的人惦记着，哪天若是安插进去什么眼线，惹是生非让朕头痛，不能专心政事，这就得不偿失了。”
“皇兄若是也觉得是梅妃的错，那么朕就将他逐出宫去，这样皇后的名声也能保全，皇兄以为如何？”
谢天翊反将一军，要将这眼线彻底拔除。
谢怜卿和谢天翊对峙着目光，许久后他冰冷道：“皇上不可，自古以来没有这样的先例，梅妃做的事情也不足以这样大动干戈。”
谢天翊要动梅妃，谢怜卿不能不防备，他的心已经有了九曲十八弯的盘算，他等回去了，要好好找一找苏大人聊一聊。
目的达到了，谢天翊等人走后，立刻扶起了柳眠月：“步云莫要怪罪朕，方才朕只有这样说，才能让你无罪，才能有不处罚你治理后宫不当的理由。这些天梅妃还会禁足，不会来烦你。”
柳眠月抬头，豆大的眼泪就往下掉。
谢天翊以为是自己没有哄好，他心中慌乱起来。
他方才是不是演过了？
他是不是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