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从西山缓缓落下。
安室透穿了一件条纹衬衫,金发被梳理整齐,站在路口露出最完美的笑容。
一周前,他申请做君度的协助者。
君度答应了,却故意冷待他,拖了一周才答应和他见上一面。
这一面,至关重要。
冷血,斯文。
暴戾,理智。
明明相互对立的形容词,被轻飘飘写在情报上,占不了多少地方。
为了钱和利加入组织,亦或是为了寻求庇护,安室透都可以理解。
可君度加入组织,纯粹是享受蹂/躏他人生命的刺激。
加入即成名,踩着波尔多的尸体上位。
追随琴酒,拿到代号后又翻脸不认。
和库拉索组队,却三番两次差点杀死库拉索。
越是调查就越是心惊,安室透已经完全意识到,成为君度的协助者绝对是错误的选择。
以及……
君度讨厌蓝眼睛。
君度他神经病吧,蓝眼睛有什么好讨厌的?
蓝眼睛那么漂亮,尤其是蓝眼睛小猫般直直盯着你的时候,水润润的眼里全是你一个人的倒影,真诚又温柔,难道不该是世间至宝吗?
区区犯罪分子,到底有什么资格讨厌蓝眼睛?又有什么资格生着一双那么漂亮的蓝眼睛!
“哥哥。”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鹅黄色的卫衣,轻轻扯了扯安室透的衣服。
安室透微笑着看她,声音很温柔:“什么事?”
“有人让我将这个交给你。”小女孩将一个小盒子递给安室透。
盒子上,用娟秀的小字写着一个名字——君度。
安室透立刻接过来,四处寻找君度的身影,却没能找到。
“小朋友,这个东西是谁让你交给我的?”
“他说你拆开之后,可以去咖啡厅找他,是什么礼物吗?”小女孩好奇地朝包装精美的礼盒看了眼。
安室透立刻锁定附近的那家咖啡厅。
傍晚没多少人喝咖啡,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青年坐在靠窗的位置。
青年侧着身子,面部完全扭向另一边,端着咖啡的那只手修长白皙,袖口处佩有一枚蓝宝石的袖扣,简约大气。
那就是君度吗?
他从容不迫地坐在那里已经多久了?安室透提前一小时到,但对方显然比他来得还要早。
有准备有计划,是个相当难缠的家伙。
可他怎么感觉背影有点熟悉?
“大哥哥?”小女孩又喊了句。
安室透回过神来,没有第一时间拆开礼盒,而是朝小女孩说道:“是礼物。谢谢你,小朋友,记得赶紧回家。”
“嗯嗯,我妈妈就在咖啡店上班,哥哥再见。”小女孩朝安室透挥了挥手,转身小跑进咖啡店。
安室透目送她离开,果然看到小姑娘跑到黑衣男人边上,似乎开心地和他说着什么。
安室透的心又沉了沉,拿着礼盒走到无人处打开。
果然。
安室透深呼吸,里面果然是炸/弹。
他有提过自己会拆/弹吗?
他的资料中,有特意标明这一点吗?
拆/弹并不是加入组织的必备,他总要留张底牌,知道这一点的就只有他寥寥几个同期而已。
可是现在,君度却故意考验他的拆/弹技术。
不……
如果君度想考验的不是他的拆/弹技术呢?
安室透咬紧下唇,这不是更糟糕了吗?
“安室君,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君度的声音透过炸/弹上的通讯设备传出。
安室透顿时露出无奈地笑容,小声抱怨:“君度先生,别这样整我嘛,我可是真心崇拜您才申请做您下属的。”
“可以回答我两个问题吗?”君度问。
声音很温和,足以令安室透对他的心理画像完全粉碎。
而且……熟悉。
有点熟悉。
看到背影时如此,听到声音时也是如此。
安室透更紧绷了,如果他以前见过君度,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安室君为什么要加入组织?”
很平常的一句询问。
这样的问题,安室透已经回答过无数次。
“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能来组织寻求庇护。”安室透十分流畅地回答。
安室透猜,君度一定要问他得罪谁了,后续话术也早已准备完毕。
可君度却偏偏没问。
“安室君,你是如何看待生命的?”
面对这个问题,安室透怔了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反应很快,笑笑说道:“生命这种东西,组织的人没一个在意吧?不过我还是比较惜命的,尤其是我自己的性命。”
“那么,安室君,做出选择吧。”君度的声音不急不缓:“将炸/弹交给小姑娘,让她去送给自己的母亲,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
安室透的表情凝固了。
他定定看着盒子里的炸/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君度和那个小姑娘有仇吗?还是单纯在试探他?
他不清楚,他的大脑突然变得很迟钝,好像已无法正常思考。
这个任务很荒谬,却也正好扎在了安室透的死穴上,令他进退两难。
“呵。”比头脑先一步行动的,是他的冷笑。
他抬起眼皮,冷漠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咖啡厅,死死盯着里面背对他的男人。
“我说过,我是因为崇拜你才申请做你的下属,但你似乎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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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当回事了。”安室透的嗓音仿佛浸入了冰水内,一字一顿质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君度没有回应。
“耍我玩吗?把我喊来,就是为了陪你玩这一出过家家的游戏?”他迈开脚步,将炸/弹的盒子一关,大步朝着咖啡厅走去。
赌一把!
赌上自己的性命!
安室透大步走进咖啡厅,小女孩正依偎在母亲身边,她的母亲是咖啡厅的服务员。
他丝毫没有停留,快步走向那个男人,一把将礼盒拍到桌子上。
“你知道我会如何对待戏耍我的家伙吗?”安室透将礼盒推向男人的方向,一只手死死摁着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死死摁着礼盒。
他扯开嘴角,却笑容邪恶。
“喜欢烟花吗?先生。”
来和他一切看烟花绽放吧!
“你……你谁啊?”男人惊慌失措地看着安室透,身子不停朝后退。
安室透挑眉,道:“还在装吗?没用的,我已经……”
他的话中途顿住。
等等!
不对,不对劲儿!
他一把抓住对方的右手,将衣袖反复翻看。
袖扣呢?那只蓝宝石的袖扣呢?
“刚刚在这里的人呢?”安室透疾声厉色。
男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哪知道,我来的时候这里就没人。”
小女孩的母亲匆匆跑过来,朝安室透说道:“这位先生,您认错人了,刚刚在这里的客人已经离开了。”
安室透捏紧了礼盒,离开了?
也就是说……
他毫不犹豫,将礼盒朝怀里一抱,匆匆跑出咖啡厅。
没有爆/炸,这令他松了一口气。
但面对咖啡厅里几人疑惑的眼神,看着周围行人的打量,安室透咬了咬牙,走到无人处拆掉了炸/弹。
准确来说,他只拆了一半。
炸/弹拙劣极了,根本就是个假的,只拆掉一半就可以察觉这一点。
安室透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了。
事情还是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他被试探,然后落入了罗网。
他这样异常的反应,实在是……
“嘟嘟——”
有汽车在朝他鸣笛。
安室透狼狈地抬起头,就看到自己那辆马自达没有熄火,正停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
车灯闪了两下,似乎在提醒他上车。
结束了。
安室透紧咬牙关,他明明一直都很小心,可刚刚那种情况……
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嘟嘟——”
车子又鸣了两下喇叭,里面的人好像已等不及了。
安室透朝着自己的车走了两步,突然举枪瞄准了车子的油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