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睁开眼，只希望是她的幻觉。
冬川最终还是悄悄睁开了一只眼，对上了厉清予那晦暗不明的眼神。视线下移，她的手还放在人家的胸上。
感受着那部分的温热和起伏，外围有些软，其他的肌肉有些硬。
完蛋了，她不会今天就要被辅导员大骂一顿然后严重警告处分吧？
“还不起来？”厉清予的语气变得古怪，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又好像在忍耐些什么。
“对不起呀教授，我现在就起来。”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也不想的。
她撑着厉清予的胸，有些费劲地起身。大腿抵着某人的椅子，另一只手扶着旁边的办公桌。
好不容易整个人站稳了。
冬川定睛一望，面前本来还衣冠整整的人被她扯得有些凌乱，而那人正直勾勾睨着她，眼眸中带着漆黑的深邃，里面的黑暗似乎弥漫着一种想要吃掉她的欲意。
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还挺带感的。
“这次检讨三千字，下周上课的时候给我，要纯手写。”他的声音压抑着隐隐的怒气。
她错了，三千字检讨啊...还要手写，要老命了。
接着羞愧地低下头：“知道了。”
厉清予呼出一口浊气，把自己被扯开的衬衣重新扣上，交叠起双腿。“冬川，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只是来找您要PPT的...哦不是，来抄PPT的。”已经带上敬语了，还有点嘴瓢。
总感觉厉清予的呼吸有些重，不会是太生气了吧？冬川抠着自己的手指，她应该要多注意些的。
她现在的脸很烫，估计已经红温了。
实际上是脸上泛起桃红，眼睛也有些微烫，还有些泪汪汪的，用古话说就是目含春水、脸泛桃红。
厉清予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连忙将视线瞥开了，说：“我刚忙完，桌面上那个文件夹就是课件。我去找一下谭老师，你坐这个位置抄笔记吧。”
他说完就匆匆地站起身来，然后出去了，那门还顺手掩上了。
“好...”她话还没说完，门已经关上了。
找到课件之后，她随手拿起笔就抄写起来。手上在抄写，思绪却是飞到天外去了。
身后的椅背上还搭着厉清予的外衬，上面散发着好闻的玉兰香。这股香气好像要把她包围了，她都怀疑自己要是抄完知识点之后会不会被熏入味了。
断断续续地抄了一个小时，厉清予还没回来。
去找谭老师要聊这么久吗？冬川写下最后一个知识点，还顺便在自己笔记本上画了一个思维导图，没想到那人还没回来。
她放下笔，看着笔记本上的知识点嘟囔：“怎么还没回来呢？”
那边的门稍稍地开了一条缝，但没人进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高大的男人在门外深吸一口气，再伸手扭动门把手，稍微开了一条门缝，却顿住。
“抄完了？”厉清予恢复了之前温润的模样，手上还拿着文件夹，估计是从谭老师那边拿过来的。
她点了点头：“抄完好久了，厉教授您和谭老师聊了挺久的诶。”
“我和他聊得...是有些久。”厉清予拿着文件夹的手指按紧了，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但隐藏了些更深的东西在里面。
这句话说着有点怪...她心跳有些紊乱，连忙收好东西。
“那我先回去啦，不打扰您了。谢谢教授！”
冬川立马拿好东西，站了起来，还被办公桌绊了一下，幸好她扶了桌子没摔。
“别着急，小心些。”厉清予见她差点又要出事情，连忙提醒。
“我知、知道的。”
这次她小心翼翼地挪动到了过道上，终于没有绊到任何东西。
鼻子钻入身上飘着玉兰香，她嗅了嗅自己，下意识说：“都被腌入味了，和老师一样的味道。”
“...”厉清予望着她的眼眸暗了一瞬，另一只手攥紧了。
“抄完了就赶紧回去吧。”他瞥开了眼神，下了逐客令。
“嗯嗯，现在就走。”
冬川连忙溜了出去，顺带将门关上了。走着走着，却在电梯门前撞见了谭老师。
谭老师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拿着东西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对哦，这天谭老师是有选修课的...那为什么厉清予还说自己去找谭老师呢？
她按了按电梯的下行键，然后走进电梯里。难道是为了躲开她么...不过也能理解了，当时这么尴尬，她都想出去躲一躲，但是没有找到理由。
...
从学院楼出来之后她直奔车站，立马就回到了锦鲤街那边。
刚从地铁站出来，她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那个文创店的老板。
珏：你今天来吗？我晚些有点事情，现在要关门了。
她心头一跳，立马打字：老板，还能给点机会吗？我刚到锦鲤街上，现在立马来。
珏：好，你过来吧。路上小心。
冬川连忙加快了脚步，来到那家文创店，果不其然见到这个店铺的卷闸门都下了一半。
“老板！我现在来了。”她朝里面喊了一声。
“现在进来吧。”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有点低沉悦耳，很明显是那个古董文创店老板的声音。
店内的灯已经关掉只剩下一盏了，那个男人就站在暖黄的壁灯旁边，灯光晕染了他的脸庞，让他本来凌厉的长相变得柔和。
他似乎在看着些什么，那本笔记本有些掉页，看着有些年头了。
“老板，你有什么办法把这个手串摘下来吗？”
冬川走到他的面前，边问边看向那本笔记本，上面的字迹不像中文也不像英文。
“手伸过来，让我看一下。”他瞥过来，朝她伸出手。
宽大的手掌感觉能握住她两只手，她愣了一下就把戴了手串的那只手放了上去。男人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珠串。
但她总感觉隔着珠串，也能感受到面前那人指腹的热量，不由得颤栗了一瞬。
“老板，怎么样？”
“我试试看吧，可能摘不下来。你身上还有和这些珠子同源的气息。”男人垂眸瞥了她一眼，几乎要将她一眼看穿。
[这个男的！他刚刚差点进入到了本程序的后台！]欧非精灵在脑海里大叫起来。
吵到她脑袋了，这是真的。
[幸好我加固了程序。]之后欧非精灵又得意兮兮地补充。
“为什么有同源气息就摘不下来呢？”总不能焊死在她手腕上了吧。
既然和欧非精灵是同行，她干脆直接问了。不打算扯皮，毕竟见到那兜帽人的是她，她吓得手机都要摔坏了。
男人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恢复常态：“它喜欢吸附在有同种属性的物品上。本意上我们买的是转运用的饰品，只是你的身上有着别的转运产品吧？”
老板这么说也没错，欧非精灵某种程度上确实是种转运产品...冬川刚这么想完。
欧非精灵的质问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本程序才不和那些没意识的转运产品一样呢！它们能像我一样和你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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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倒也不是个产品。”她不想和别人讲这么细，和这个老板也没有太熟。
男人忽然笑了起来，那双凤眼微微眯起：“嗯，我明白。手串暂时摘不下来，不过我可以在里面加些东西，让你能对付遇到的...特别的生物。”
“老板，你知道那东西...”她明明没和这人说过遇到兜帽人的事情。
“一般人见不到它的，除非是和我们有些合作关系的人。”男人这么说着，“而你买回去之后，激活了这些珠子，它们闻着味就来找你了。”
“这东西为什么会产生呢？”
“任何的跨界合作都有风险，而这些相位生物就是风险。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就会被它们吞噬。”男人将笔记本合上，眼中闪烁着危险的锋芒。
跨界合作...这个跨的不会是世界吧？冬川不明觉厉。
[用户也可以这么想，如果我们程序是新投入的项目。那他们估计是老牌项目了。许多人都寻求转运赚钱或者达到某种他们本来达不到的高度，但是这种是需要极高的欧气。]
极高的欧气...那欧非守恒定律一直存在，用完这极高甚至到达顶点的欧气之后，那他们遇到的将会是...
[那他们之后将会跌入最低谷，最严重就是死亡。不过某些老牌项目会帮助他们维持欧气，不让反弹，也就是违背欧非守恒定律。]
违抗定律难道不会被反噬吗？她刚这么想，忽然脑子里就冒出了兜帽人的样子。
莫非这就是反噬出来的相位产物？！
[没错，维持欧气就会产生多余的非气值，这些非气值转化为了相位灵体，也就是你之前见到的生物。]
冬川这下明白了，本来世界是欧非守恒的，但某些人为了各种欲望去违背了定律，导致世界出现了新的生物来维持总体的欧非平衡。
“你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没...只是在思考老板刚刚说的话。”
她摇了摇头，当然把和欧非精灵交谈的事情藏在心里。
男人嗯了一声，并没有在意她刚刚走神的原因：“那现在帮你手腕的珠子加点东西。”
冬川看着面前那人的食指上流出酒红色的光，带着一股有些熟悉的香气，接着流入了她手腕戴着的珠串之中。
“这样就好了吗？”能说吗，好像魔法。她看得都有些呆滞了，感觉自己像是走进魔法店铺的麻瓜。
“嗯，这样就好了。”男人应了一声。
“那谢谢老板。”她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我姓秦，你可以叫我...”
“秦老板。”冬川给了他一个“懂得懂得”的表情。
“秦时珏...”秦时珏的眼神带了一瞬间的无语。
她讪笑一声：“哦，知道了，秦...秦时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彼此都交换了一下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信息，现在算是一个朋友关系了吗？
“直呼大名会不会不礼貌呀？”她还是有些纠结。
一生爱讲礼貌的国人。
“不会，我喜欢。”秦时珏这么说，但也没说自己喜欢什么。
看来这人是铁了心让她叫全名。冬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叫全名的。
“那好吧，秦时珏。我先回家了。”她准备走出去。
“嗯...”
秦时珏应了好一会儿，但发现面前这姑娘依旧站在店里没有走。
他抬眸问：“怎么了？”
冬川嘶了一声，转头对他说：“那东西站在店铺外面瞅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