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房牙子心里一咯噔，本以为来了个好买卖，没想到是个穷寒酸。
“姑娘本钱少，又想要好铺子，那怎么能行。”房牙子有些不悦，但终归搁在心里。
望着身后的宅子又看了看那望不到头的街，沈知意一咬牙，决定多匀出些预算给铺子的租金。
“在街道临河的地方再帮我找一间，租金我看着加一些。”见人松了口，房牙子摸了把钥匙，带着人往回走。
“这是最后一家了，若是姑娘仍不满意，明日就换个房牙子给姑娘带路吧。”说完就站在门边，示意二位朝里走。
这房子虽然没有第二间那么大，但也算得中规中矩，环境各方面也还算不错。
临了快走到铺子大门的时候，沈知意拉住了素儿，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会才出门。
“我就要这间了。”沈知意拿出钱袋准备付账。
“500文一个月。”房牙子说了租金的数目。
“420文。”沈知意双手环胸。
“500文就500文。”房牙子不让。
“那440文，我多加20文”沈知意说着，旁边的素儿一把上前扯住她的衣袖，小声说着：“小姐，怎么还加了20文？20文可要饿我们好几天。”
沈知意拍了拍捏着衣袖的手：“没事，没事。”
“好了好了480文，真不能再少了。”房牙子说完就开始取钥匙。
“460文，成吗？”沈知意眨着眼睛。捏着袖子的一侧更是沉重起来，“小姐，怎么越加越多了！”素儿撅着嘴，声色里都是担忧。
“480文，不要我就走了。”房牙子不再看她。
“行吧，既然这样，我也是诚心要这铺子，那就400文。”沈知意说着就开始拿钱。
房牙子还未反应过来，嘴一张就秃噜出来：“行行行，400文就400文。”
突然二人陷入了沉默。
房牙子：等等，谁刚在说话，是我？我刚才说了什么？我说400文？！
沈知意露出微笑，将手里的钱硬塞给了房牙子：“钱货两讫，下次租铺子还找你，嘻嘻。”
说罢拍了拍房牙子的肩膀，顺手抽走了挂在手上的钥匙。
主仆两人乐悠悠的回了王府，租了好铺子又省下100文，沈知意逢人都想唱今天是个好日子。
到了安王府，沈知意想找王砚借点人，问过府中下人后，她步子轻快的转去了厨房。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厨子的惊恐喊叫：“王爷，您把锅就放着别拿起来啊。”
“用锅铲铲啊，王爷，马上要糊掉了。”
“哎哎哎，那是盐罐子不是糖罐子啊！”
沈知意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转头到了厨房的小窗处扒着，分明是王砚在炒菜，但惊慌的手忙脚乱的确是厨子。
看着锅台火热，两人满头大汗，王砚把锅里精心炒好的蔬菜端出了锅，想让厨子尝尝。
厨子望着一脸惊恐，连连小步后退。
沈知意进了厨房：“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给二人吓一跳，王砚双手背后，使劲的擦着手上的油水，“夫人不是说府上厨子做的菜很好吃吗，今日路过我特地来看看。”
说着给厨子递了一个眼色，厨子立马狂点头：“对对对，王爷是来看小的做菜的。”
沈知意眼神狐疑：“那这桌子上的是？”说罢，歪头看向两人身后刚出锅的青菜。
厨子立马接话：“这是我给王爷做的示范。”说着伸头看了看外面的天。
“您瞧着，都忙忘了，这都晌午了，我得赶快去备午膳才行，二夫人就先替小的尝尝鲜。”说罢，一溜烟就没了人影，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俩人。
若是沈知意刚刚未瞧见这道菜的辛苦制作过程，也许会乐意试吃，但不幸的是她看完了。
王砚眼神殷勤的望着她，把盘子朝前推了推。
沈知意低眉瞅着盘里的青菜，卖相还没有到让人不适的地步，看着中规中矩，也许还不错？沈知意在他期盼的目光之下，拿着筷子夹了一片菜叶。
嚼嚼嚼。
像是一块盐巴入喉，干灼着她的胃。
“怎么样？”王砚翘首以盼的样子，她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但是......
“呕。”她忍不住了，转身快速跑出了厨房，吐了出来，又油又咸，想憋都憋不住。不能违心夸他，日后若是助长自信，估计都得自己受着。
重新回厨房的时候，沈知意已经管理好了面部表情，“比他平日里做的是要差一些，不过......”
“不过什么？”王砚原本灰心的脸变得有点跃跃欲试。
“不过也没到可以吃的地步。”沈知意平静的说出了试吃之后的真实感受，“下次得考虑我来监督他做菜了。”
王砚闻言不语，只是一味倒菜。
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沈知意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自己是要来借人的，“我觉得是厨子手艺下降了，不如我来教你，包学会的。”
王砚听完就点头，然后......
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
看着对面的人点头承认，沈知意双手抱臂，笑了出来：“那就每日晚膳过后，到厨房，教你一个时辰。”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王砚问着。
“对啊，一个师傅一个徒弟就够了。”沈知意觉得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好。”王砚迅速应下，心里的小算盘打的乒乓响。
沈知意清清嗓子，“那个，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王砚看着她面若俏兔，“夫人说便是。”
“我想借点人跟我去清扫院子。”沈知意说着。
“可以，夫人想要多少？”听见王砚爽快的回答，沈知意小手一挥比了个十。
王砚神色微顿，沈知意以为是自己狮子大开口吓到他了，语气都放点轻了许多：“那五个？”说着蜷了一只手。
王砚叫来管家，交代几句，管家就退身下去了。沈知意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朝前凑凑了。
“给你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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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早便跟着去扫洒，你可以歇息一会。”王砚的话让她心里有所慰籍。
说完，沈知意踩着轻快步子走开了。青一从洞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王砚接过，拆开来看，方才的喜悦消失大半，“吩咐下去，计划提前。”
青一躬身出了王府。
夜里，沈知意伏在案前，写账目，烛火摇曳生光，门扇被轻轻推开，素儿端着夜宵进来。
“小姐，放桌上了。”说完往旁边的杯里倒了一盏，沈知意放了笔，伸了个大懒腰，“素儿，我刚算了算，咱们的钱能撑到第三批货，若是前两批卖的好，能回一半本钱。”
素儿看着沈知意疲累的面上仍然有股挡不住的喜悦，“小姐，这次一定马到成功。”素儿给她使劲儿鼓劲。
凳子被拉响，沈知意走去案几旁边，拿了一块玫瑰酥递给素儿，让她也别忙活了，坐下歇歇。
两人坐在案几两次吃着茶点喝着水，“明日你且休息一日，我去店家娘子那里订货就好，这几天辛苦了你了，给你添了不少额外的活儿呢！”说着又塞给她一块绿豆糕。
素儿仔细结果，小口吃着，“能跟着小姐您，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听着素儿说，沈知意假装着严肃脸：“什么你啊我啊，外人面前装一下是个意思，私下里我俩就是好姐妹。”
素儿檀口噙笑，连连点头：“小姐说的是，那铺子的清扫活怎么办？”
“王砚说明日有人替我们去，忙活着这么久，歇歇也好。”
素儿掩着唇偷笑：“王爷当真是心疼小姐。”
沈知意不自觉抬眉，没有反驳，窗外云色渐稀，有关母亲的讯息这几日获取的更加细碎，有时甚至没有。
当初选择书肆营生一来是经过考察更容易长久赚钱，二来，笔墨营生也能方便探到些消息。
草草收拾了桌面，沈知意记了些明日要采买的东西，叫素儿交给府里的管家，费用自己出，买的东西尽量要货比三家。
素儿收了纸，端着盘子出了屋子。
......
晨雾弥散，一早沈知意给了院中家丁铺子的地址和钥匙，让他们直接去清扫，自己则去手工作坊那里找店家娘子。
“姑娘可是做好打算了？”店家娘子见她来，备上了小茶。
“租了临街的铺子，这次来订货。”沈知意拿起陶碗，喝了口。
店家娘子，笑意匪浅，从柜里拿出货单登记了一番，这次沈知意直接付了全款，颇有一战决胜之势。
“姑娘回去还得想想些营生计策，能与街上那些书肆区分开来，赚些名头。”店家娘子收起货单和银子。
沈知意狡黠一笑：“定是如此，若我勉强营生下去，便一直会和娘子有生意往来，若是做大，您这里的我大包特包，在进货上娘子可否让我些铜板？”
店家娘子抿唇浅笑：“好，若是生意长久，我可多让些利。”
愉快的生意做完，约好日期，沈知意路上买了些东西带回府上，准备给素儿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