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罗谭没有吃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吃！
但为什么护士长只针对罗谭？
是罗谭触发了死亡条件，还是护士长打算一个个来？
殷泽宇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不过也没有时间留给他思考了，眼前的场景让他呼吸一窒。
护士长的躯干还保持着那个站立的姿势，脖颈却在一瞬间诡异地拉长，越过小推车，径直把头抻到了罗谭的面前。
罗谭由于惊吓过度，发出了一声不成调的尖叫，双手胡乱挥舞着，试图躲避那张恐怖变异的脸。
但他已经无处可退，后背抵上冰凉刺骨的墙壁，只能徒劳而惊恐地看着护士长逐渐逼近，裂开的嘴角上扬起令人惊悚的弧度。
殷泽宇躲在床头柜后面，死死地捂住了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浑身抖动不止，目睹了眼前可怕的一幕。
护士长的上半身也逐渐拉长，悄无声息地越过小推车，紧接着用长皴皮开裂的青白色利爪摸上了罗谭的嘴唇，脸上渐渐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下一秒，她两手向外一撕！
“啊！！！！！！！”
那是一声完全不似人类的惨叫，像是嘶吼，又像是哀叫。
罗谭的嘴被护士长硬生生徒手撕裂，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的喊声戛然而止。
属于人类柔软的嘴唇被暴力撕裂，猩红的液体如同不断绝的溪流一般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罗谭整张嘴都被撕裂成了不规则的锯齿状，看上去比护士长的样貌更为可怖。
他痛得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下意识挣扎的“嗬嗬”声，两眼翻白。
护士长仍然不觉得满足，又掰住他的牙，使劲往上一抬！
清晰的骨裂声“咔嚓！”一声响起。
殷泽宇脸上的表情完全凝固住了。
这下罗谭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头部被暴力毁坏得不成人样，双目突出，脖颈以一个扭曲的姿势靠在墙上，脑袋无力地歪斜着，被迫张开的嘴正冲着护士长。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吃药。”
护士长的语气幽冷而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在殷泽宇惊恐的视角中，护士长两手撑开罗谭被撕烂的嘴，试图把自己的整个头部塞进罗谭的嘴里，去看看他胃里有没有存在那粒药片。
当然，它是不可能找到的。
护士长青白色的利爪沿着罗谭的脖颈逐渐划开，最终停在他的腹腔上，随即狠狠一掏！
罗谭的腹腔一瞬间被穿透挖烂，身体里的内脏和肠子散落一地。
护士长将他还在蠕动抽搐的肠子攥在手里，狠狠一捏，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嘶哑笑声。
尖利而可怕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
殷泽宇在被吓得失去意识昏过去的前几秒，看见护士长慢慢咧开了嘴，张开一个超乎常理的可怕巨口，朝着罗谭惨不忍睹的头部，像啃冬瓜一般咬了下去。
-
等殷泽宇恢复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床头柜后面缩着，病房里宽敞明亮，已经没了满地血腥的场景。
罗谭的尸体和变异的护士长都不在了。
不过其他玩家都聚集在了他的病房里，愣是没有一个人把他扶到床上去。
殷泽宇：“……”
好冷漠的一群人。
察觉到殷泽宇醒了，楚穗目光淡然地看了过来，不给他脑子缓冲的时间，直接抛出来一个问题：“他触发什么死亡条件了？”
殷泽宇木然地反应了一会儿，才愣愣地回道：“不知道。”
游鲤鲤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没触发死亡条件还死得这么惨，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连她这个副本小白都知道，只要没触发死亡条件，在副本里就不可能是必死的局面。
罗谭一定是某个行为触犯禁忌了。
殷泽宇使劲一瞪眼，反驳道：“真没有！我们什么异常事件也没有碰到！”
楚穗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眼眸静如深潭，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殷泽宇却总感觉她看自己的目光透着一股凌厉。
“你们是不是在院长办公室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虽然当时护士长质问罗谭的时候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吃药”，但事实上他们所有人都违背了第五条规则，谁也没吃床头柜上留下的药片。
一定还有别的死亡条件。
殷泽宇突然想到了什么，倒抽一口冷气，却支支吾吾不敢说。
“说。”楚穗有些不耐烦，冰冷的语气带上一丝不容抗拒的命令，“别吭哧。”
本来找线索就迫在眉睫，殷泽宇还八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
由于知晓了楚穗的真实姓名和身份，殷泽宇打心眼里对她有点惧意。
殷泽宇在心里挣扎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声音细如蚊呐：“那个……我们在院子办公室抽屉里发现了一些照片。”
楚穗：“什么照片？”
殷泽宇羞得耳根子通红，这会儿倒是知道羞耻了，抓耳挠腮又支支吾吾道：“就是……那种照片。”
“哪种？能不能一句话说完？”楚穗的耐心彻底告罄，眉头微微皱起，“你再磨磨唧唧说不出来我就把护士长喊回来。”
殷泽宇两眼一闭，咬牙道：“一沓女人的私-密-照片！”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用殷泽宇再说，大家都猜到了罗谭想必对着照片评头论足了一番，甚至还发表了一些触犯这个副本内NPC的言论。
怪不得罗谭会死得那么惨。
当时他们都不敢过来看，毕竟护士长还没有离开。
不过，只听声音也差不多也能联想到502病房究竟在上演着怎样的血腥屠杀。
听见护士长给后面两间病房送完午饭推着小推车离开后，他们才来502病房查看情况。
据后面两间病房的游鲤鲤和栾薇所说，当时的护士长衣服上一身血迹，嘴边有些许血丝，手臂上甚至还缠绕着几节肠子，但是外貌看上去并无异样，温温柔柔地把饭给了她们。
他们来到502病房的时候，罗谭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就躺在角落，被啃食过的内脏零零碎碎地散落一地，头也不知所踪，躲在床头柜后面的殷泽宇倒是安然无恙。
但病房里的床头柜十分矮小，仅仅只有人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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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根本不足以挡住一个成年男子蹲坐着的身高。
护士长肯定看见他了，但为什么没对他下杀手？
殷泽宇十分崩溃地描述了一番当时的场景，由于被吓得太狠语句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的。
不过人在惊吓状态下记忆力很容易断片，殷泽宇忘了说电脑上的病历这回事。
虽然他讲的磕磕巴巴，但其他人都理解了他的描述，多多少少都感到一些生理上的不适。
游鲤鲤气若游丝地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吐槽：“早知道过来之前先把饭吃了，我现在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我精心挑选的地三鲜啊！”
楚穗凉凉补刀：“要是吃了饭过来的话，你能当场吐这。”
“……”游鲤鲤饱受打击，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蹲在角落自闭。
他们来病房的时候罗谭的尸体还在，视觉冲击力非常强大，但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副本处理尸体的速度一向很可以。
为数不多的线索连接起来，楚穗隐隐有了些头绪，只是还不太确定。
“那个……”栾薇突然出声，“你们有没有感觉到系统宣布的那些规则不太对？”
楚穗微微点头：“很多规则看起来都是错的。”
栾薇眨眨眼，说出一个大胆的推测：“如果错的是第七条规则呢？”
楚穗眉梢微挑：“如果第七条是错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些规则里不止一条是错误的？”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栾薇继续说道，“而且这个本并不是规则怪谈类副本，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规则都不是死亡条件？”
楚穗表示赞同：“这些规则更像是对我们的提示。”
她已经触犯了至少三条规则，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两人这番对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有些道理。
于欣桐对栾薇竖起个大拇指：“太厉害了大妹子，你怎么这么聪明。”
栾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头上的微笑向日葵发夹随着她挠头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给沉重的气氛增添了一股暖色：“楚姐应该早就感觉出来了吧？我就是嘴快先说出来了而已。”
楚穗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拍了拍栾薇的肩膀：“别谦虚，我其实也不敢确定。”
懒得搭理烂泥扶不上墙的殷泽宇，楚穗朝小舟勾了勾手指示意跟上，转身走出了502病房。
“去档案室看看？”楚穗破天荒地在副本里询问起了小孩的意见，“''刘雨萌''这个名字出现在病床信息卡上，我感觉她可能在这里住过院。”
小舟乖巧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楚穗看见护士站好像站着两个人，是昨天来的时候除了护士长剩下的那两个，走过去想打听一下档案室在哪里。
那两名护士看见楚穗，竟然率先开口，就像游戏里的NPC自动触发对话一样。
“你好，我们需要两个病人来太平间帮我们整理一下尸体。”她们说。
下一秒，一道沉寂已久的声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
【系统提示：叮！恭喜玩家触发支线任务！】
楚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