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卿悦跑到南门,远远就看到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
拉开车门上车,她立刻笑眯眯冲着后排的人打招呼,“哥,好久不见。”
谢昱宁沉静的目光落下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好久不见。”
“怎么样?我是不是晒黑了?”
谢昱宁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眼,“没。”
“那就好!”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怎么来故城了?项目还没忙完吗?”
“嗯,周期比较长,要长期在故城。”谢昱宁顿了顿,“我在这边买了房子。”
“什么!!”钟卿悦杏眸瞪大,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计划在脑海一闪而过,她正愁房子,房子这不就送上门了。
心思落定,她忙从包里掏出申请表,“正好,哥,你帮我签字吧。”
递到面前的纸折痕明显,但不妨碍看清顶端的黑色大字——《退宿申请表》。
他眸色沉了沉,没接,“什么意思?”
见他不为所动,钟卿悦直接将申请表按到他手上,“签字呀,我要搬出来住。”
“你不知道,我们寝室有个奇葩……”
接下来的几分钟,车厢内回响着钟卿悦怒不可遏的抱怨,什么不洗澡一股臭味,半夜扰民、洗衣机洗袜子、脾气大甩脸子等等。
一通发泄结束,她气得双手叉腰,“我绝不住在学校,死都不住!!”
谢昱宁安静听着,直至她一句话总结后,才淡淡勾了勾唇角。
“所以……”
忽然,一张脸凑到他身边,带着清淡的山茶花香。
他有所察觉的垂眸,入眼是一张精致的面容,杏眸蕴着水光,盈润澄澈,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好似羽毛,却不偏不倚扫过他心间。
钟卿悦抿唇轻笑,梨涡漾在唇边,“我跟你挤挤,哥?”
谢昱宁身子一僵,立刻冷下脸,“坐好。”
“哎呦。”钟卿悦撤回身子,指尖却伸了过来,直接拉住他的袖子,左右摇晃,“你自己住也是住,让我过去挤挤呗,你不在这边的时候我还能给你看房子,万一有小偷光临,我一个擀面杖就能把他敲出去。”
谢昱宁额角抽了抽,“你会功夫?”
“当然!”她得意扬起下巴,“拆你死空夫。”
谢昱宁脸黑的更厉害,脑海浮现她之前发给他的表情包,一只橘猫跳起来,四肢悬空,配得字就是“拆你死空夫”。
他不接话,钟卿悦继续发起攻势,软的用过了,当然要开始上硬的。
“一句话,签不签!”她双手环抱,颇有一副她占据主动权的模样。
“签。”
谢昱宁无奈,抬手去拿手盒里的钢笔。
“那让不让我住?”她继续得寸进尺。
他低着头,笔尖唰唰在纸张上滑动,声音清淡,“住。”
yes!计划通!
吃过午饭,谢昱宁照旧把她送到校门口,目送她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唤司机离开。
车子启动,他若有所思开口,“齐乐。”
副驾的齐乐立刻侧身耸耳听闻。
“衣帽间的整理系统安装到故城房子里一套。”
齐乐立刻应声,“明白。”
“港口项目留两个人对接,其他人明天都回江城吧,你也回去。”
齐乐犹豫开口,“您……”
谢昱宁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淡开口,“我不回去,江城项目你处理,有问题打电话。”
“好的,先生。”
—
回到学校钟卿悦就把申请表交了上去,辅导员反复嘱咐在未通过申请前不能离校居住。
她只好乖巧应下,暂时再忍耐两天。
当天下午,谢昱宁又安排保姆来学校拿走她没洗的衣服,顺便送来两套未拆吊牌的新衣服。
她感动不已,指尖雀跃地戳着屏幕,给谢昱宁送去一堆夸赞。
在寝室又住了两天,申请表一直没通知,倒是李思渺有所改变。虽然还是不怎么洗澡,但袜子不再扔进洗衣机了,也算不祸害舍友了。
后来她才知道,在她找了辅导员的第二天,奚乐昕和路畅也找了辅导员,把李思渺的所作所为又说了一遍。
怪不得李思渺有所改善,大约是辅导员私下找了她。
一周后,钟卿悦的退宿申请通过,宿管阿姨来宿舍检查公共物品后签了字。
她趁下午没课,立刻收拾东西走人,不带一丝留恋。
谢昱宁接着她回家,从学校南门出来,拐了一条街就到了小区门口。
一处闹中取静的花园洋房,面积不算大,上下两层,后花园有一个泳池,泳池边栽了一棵参天大树,遮阴蔽日,夏天乘凉的好去处。室内格局和家里很像,她进门转了一圈,竟有种亲切的感觉。
谢昱宁安排了保姆,负责收拾卫生和钟卿悦在家时给她做饭。又安排了司机,负责上课时接送她。
这些都和江城没差,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衣帽间迎来一位新伙伴。
钟卿悦推开衣帽间门时,发现靠墙的一排衣柜已经挂满新的衣服,一旁的墙上挂着一块11英寸的平板电脑。
她好奇回头瞧着谢昱宁,“这就是你说的系统?”
“嗯。”
谢昱宁走近轻戳一下屏幕,系统弹出人脸识别的解锁面板,钟卿悦好奇地凑过去,结构光摄像头立刻捕捉,瞬间解锁。
谢昱宁指尖滑动屏幕,讲解道:“衣柜里所有衣服都已经录入系统,衣架上有编号和定位,无论你挂在哪里,系统都可以准确找到它的位置。”
闻言,钟卿悦眼中瞬间亮起光,“所以不存在找不到衣服的难题了?!”
谢昱宁挑眉,“嗯。”
“天呐!”
她立刻凑上前查看,屏幕中所有衣服图片都配有编号,点击就会跳转出衣服所在衣柜中的位置,还配有AI穿搭建议图和体感温度适宜的穿衣建议。
这简直是爱穿搭女孩之光!
她本身衣服就多,之前总会遇到这类问题。买了的衣服随手挂起来就压箱底了,亦或者有时急着用某件衣服来搭配了,翻箱倒柜又找不到了,导致她曾经买过许多相似的衣服。
“但是……”她提出疑惑,“我穿过洗了的衣服再挂起来岂不是就乱了?”
“不会。”谢昱宁斩钉截铁。
他走到衣柜前,随机拿出一件衣服,钟卿悦立刻看出端倪。
这些衣架并非常用的普通衣架,它在挂钩下端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电子屏,上面显示着衣服图片。
“对应挂上。”谢昱宁放下衣服,“这些有保姆。”
她心满意足,连连点头。
“它还有语音交互系统,你可以给它设置名字。”
谢昱宁点击屏幕中的耳机标识,系统立刻传出呆萌的机械音,“你好,主人。”
谢昱宁:“设置称谓。”
“好的,主人,您愿意给我取什么名字呢?”
谢昱宁侧头看向钟卿悦,挑眉示意她开口。
钟卿悦托着下巴思忖道:“有了小饼干,嗯……”
“就叫小鱼丸吧!”
“好的,主人,我叫小鱼丸。请问您想让我如何称呼您?”
钟卿悦歪头,灵光一闪,“叫我见过过敏乐队的当代巴赫。”
话音落,谢昱宁额角抽了抽,她总能说些、做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小鱼丸应声,“好的,见过过敏乐队的当代巴赫。”
钟卿悦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她转头看向谢昱宁,好奇问道:“小鱼丸是你们公司的吗?”
“嗯。”
“发明这个的人简直是甜菜,甜菜啊!”
谢昱宁垂下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所以他是天才?
钟卿悦:“这个系统可以下载到吗?还是收费购买?”
“都不是。”谢昱宁顿了顿,认真看想她,“给你做的而已。”
钟卿悦瞬间瞪大眼睛,半张着嘴半天才感动地抹抹眼眶,“哥,你也太好了!”
—
搬离寝室的大学生活迎来巅峰,学着喜欢的专业,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自由人生。
谢昱宁工作繁忙,多数时候她都是自己在家,有时碰上她满课,两人甚至四五天都打不了照面。
周五晚上,她有意等谢昱宁回家,便窝在沙发里看游戏比赛,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凌晨谢昱宁推门而入,屋内不似以往昏暗,亮着灯宛如白昼,还依稀能听到电视里隐约传出的对话声。
他换下拖鞋往客厅走,只走了一半就僵在原地不动了。
入眼,钟卿悦横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估计睡热了,盖着的毛毯乱七八糟的堆在脖子下面,睡裙在翻身中随着往上跑,堪堪盖住腿根,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就那么露在外面,交叠蜷缩。
他迅速瞥开视线,耳廓肉眼可见泛起淡红。他垂着眼皮走到沙发边,闭着眼将凌乱的毛毯随意往下一扯,遮住她全部身体。
做完这些,他立刻转身往楼梯口走,刚迈出去两步,身后却传来闷闷的声音。
“哥哥,你回来啦?”
他身子一僵,缓慢转身回望。
钟卿悦盘腿坐在沙发上,两只手随意搭在椅背上,人慵懒地靠着,一头黑发如瀑般凌乱散落。
“嗯。”
“你最近好忙。”钟卿悦打个哈欠,懒散开口。
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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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的碎发遮挡视线,她抬手拨到后面,“没事,我就是看你一眼,好几天没见你了。”
她抱着毛毯昏昏沉沉地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我看了,我要回房间睡觉了。”
谢昱宁沉沉应声。
眼前的人带着熟悉的气息从身边走过,拖拉着的小猫拖鞋发出沉闷声响。
直至身影上楼不见,他紧握的手才慢慢松开。
—
周六,钟卿悦和孟辰薇在附近商场逛街,吃吃喝喝后满载而归。
自从住进谢昱宁的房子,吃住穿也不用她操心,她发现五千块钱也能将就花一个月。
她坚定抱紧谢昱宁大腿,当好合格的妹妹,适时提供情绪价值。
周日她睡到自然醒,从床上迷迷糊糊爬起来时,路畅给她打来电话,问她愿不愿意下午去云栖镇逛逛。
她之前在社交平台看到过云栖镇的宣传片,景色不错,她便答应下来。
午饭后两人在云栖镇北门口碰面,结伴往古镇里面走。
云栖镇位于老城区内,依河而建,据说有千年历史。顺着青石板路往深处走,一排排木质建筑错落分布,小巷子静谧悠长,宁静古朴。
路畅拿手机拍了不少照片,脸上的笑容没消失过。
“卿悦,我家很远很远。”
钟卿悦歪头,“你是哪里人?”
“文岭。我从小生活在大山里,如果不是被资助考上故南大学,我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那座山。”
路畅说完,眼睛里透出对未来的迷茫,她遥遥看着远处,喃喃自语,“我妈从来没离开过文岭,我想拍下外面的世界给她寄回去。”
钟卿悦搂住她的肩膀,“你该高兴才对,你走出来就意味着你妈妈也走了出来,将来你可以带她来故城。”
“嗯,对。”路畅吸吸鼻子,眼眶里的泪在打转。
钟卿悦不擅长安慰人,她从网上找了云栖镇的特色打卡点,拉着路畅去拍照。
“拍下你的照片,你妈妈看到肯定会更高兴。”
云栖镇外围的河上有乌篷船,人们会排队坐船,船行驶到一处石拱桥附近,那片景色特别好看,坐在船头能完美融入美景中。
两人在码头排了半个小时轮到她们。
上了船,船夫是位年事已高的爷爷,穿着粗布上衣,头顶竹斗笠,说着口音极重的方言。
爷爷悠闲滑动船桨,乌篷船摇摇晃晃远去。
快到特色打卡点时,钟卿悦招呼着路畅坐到船头,还不忘嘱咐道:“侧过来坐,小心一点,别掉下去。”
老爷爷见怪不怪,到了打卡点还故意停下等待她们拍照。
钟卿悦指挥路畅摆了不少动作,各种角度拍了许多张。
路畅笑得合不拢嘴,“卿悦,你把我拍得真好看。”
钟卿悦得意地扬起头,“虽然摄影师有功劳,但最重要的是你长得好看,特别漂亮。”
路畅脸红了些,“你过去,我帮你拍。”
“好啊。”钟卿悦依言往船头走。
“小心,有水溅上来,有点滑。”路畅不放心道。
钟卿悦应声,一步一脚印地走到船头。
路畅盯着取景框,“卿悦,你再往左一点点。”
“嗯,好。”
钟卿悦小心翼翼挪动双脚,但并没注意到船头有块凸起的木板,鞋子在移动时不小心勾到木板的木刺,她单脚抬起想要扯开,一用力重心不稳,加之船头有水,她脚下发滑,整个人突然往后倒去。
“啊——”钟卿悦双手挣扎,奈何船头空无一物,连个能让她抓得东西都没有。
“卿悦!”路畅连滚带爬地伸手去抓她,可惜为时已晚,指尖刚碰到她的手,下一秒她人就掉进了河里。
说时迟那时快,船夫爷爷船桨一扔,一猛子便扎进河里。
钟卿悦在河里挣扎着,人不断往水里坠,她下意识想开口喊救命,却呛了一大口水,喉咙胸口火辣辣的疼。
船夫爷爷很快游到她身边,有力的双手抓住她的胳膊,带她脱离水面。
获得空气,她剧烈咳嗽起来。路畅把她拉上船,船夫爷爷带着她们往岸上走。
钟卿悦浑身湿透,整个人像落汤鸡,长发紧紧贴着脸颊,下巴滴着水珠,路畅赶紧给她披上自己的防晒衣。
她靠在路畅身上,冷风吹过湿透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上了岸,船夫爷爷用听不懂的方言说着什么,两人一脸迷茫,一句也听不懂。
在岸上看见整个经过的本地大姐解释道:“他说幸好河不深,让你们去医院看看,这河水不太干净。”
路畅忙点头,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钟卿悦缩着脖子,牙齿发颤,“你拿我手机,给我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