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操作一出,不止震撼到了围在周边的吃瓜群众,就连谢时依都惊愕不已。
她诧异地望向云祈,他不是明确拒绝了她加入义工社吗,就这么冷不防地大改主意?
“走,”云祈对那些不计其数的围观视线烦不胜烦,快速道,“还有点儿具体安排和你说。”
谢时依懵然地点点脑袋,握住A4纸,不明就里跟上了他。
眼睁睁看着二人前后脚离开,袁明枝和郝梦的脸色一个差过一个,覆盖厚重冰渣似的。
“大小姐,就这么轻易地让谢时依走了?”郝梦愤懑地问。
袁明枝暗暗攥紧拳头,恼火地睨她:“不然你追上去和云祈掰扯掰扯?”
郝梦怎么可能有那种胆量?缩头乌龟一样地收回脖子,闭了嘴。
谢时依跟着云祈走出去一小段,悄悄打开手里的A4纸瞧了眼。
这哪里是义工社的邀请函,分明是陆方池的专业课作业,还全是醒目的大红叉。
吃惊之余,她不动声色,赶忙合好了A4纸,以免被四周翘首以盼的人偷瞄了去。
两人走过一个转角,来到相对清静的地带,确定四周没有外人干扰,谢时依才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依据手上这张A4纸来看,那绝对不是云祈的本意,不过是赶巧路过,好心帮她解围。
不等云祈开口,谢时依忙不迭自问自答,率先堵住他话头:“那么多人听见了,你可不能反悔,不然,不然我……”
“不然你怎样?”云祈扬了下眉梢,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看她。
谢时依驻足在他身侧,咬了咬嘴唇,色厉内荏地说:“不然我到处宣扬你言而无信,不讲信用,是个小人。”
云祈瞅着她毫无杀伤力的清秀眉眼,由不得弯唇,无意识脱口:“你舍得?”
谢时依稍稍怔住,反应片刻才明白过来他可是看过她日记的,认定她喜欢他。
谢时依低下头,羞赧而小声地应:“舍不得。”
细细软软的准确回应流入耳道,小奶猫毛茸茸的脑袋在掌心蹭来蹭去一般,酥麻到了四肢八骸,云祈不禁一愣。
主动挑逗的人是他,眼下不知所措,略有慌乱的人也是他。
好在这个时候,陆方池顶着一头扎眼的银白灰追过来:“你俩走得够快的,我发型都要跑乱了。”
他收起护住头发的手,去抢谢时依手上的A4纸,痛斥云祈:“你要玩英雄救美,不要拿我东西当道具好吗!要拿也该拿一张成绩好点的!”
“你有成绩好的吗?”云祈如蒙大赦,回怼道。
陆方池举高另外一张:“有啊,这张足足对了一道题呢!”
云祈瞟一眼都觉得辣眼睛:“丢你爸爸我的脸。”
听着他俩拌嘴,谢时依不由抬起眼。
陆方池怼不过云祈,将注意力放回她身上,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谢妹妹,你国庆节一准儿能和我们一起出去播撒爱心。”
谢时依睁大眼睛瞅向云祈,清楚唯一的决策权在他。
云祈耳畔又鬼使神差地回荡那句软糯的“舍不得”,很不自在地错开眼:“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对对对,我说的,全是我说的!”陆方池用一只手挡住嘴巴,偷偷对谢时依指云祈,用口型骂:“死鸭子嘴硬。”
谢时依浅浅展颜,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
云祈皱眉,不太满意:“你谢他做什么?”
谢时依眨巴两下眼,很是无辜地回:“是他同意我去参加活动的啊。”
云祈:“……”没被她气出个好歹,一定是他身体素质过硬。
当天晚上,谢时依收到了义工社副社长林辉的消息,发来一张写有国庆活动的具体安排和注意事项的图片。
林辉明确表示这次活动对于他们这一批想要加入社团的新人来说,只是一次考察,并不代表他们已经是社团一员了。
谢时依不意外他会特意提醒,他俨然是云祈的传声筒,是云祈想要提前告诫她的。
能获得一次被考察的机会总比直接刷下去强,谢时依开心地点开图片,放大一看活动地点,脸色登时大变。
义工社这次的活动居然不指向猫猫狗狗,而指向了人。
要去爱之家福利院。
刘艳和阿华一直在三人小群里关注她的动向,她将这张图片转进群里,刘艳立马炸了。
【艹,为啥子是这里!】
【他奶奶的,这么个鬼地方,谁还陪他们去玩啊?】
【十一乖,咱们这次不去了,以后再找机会。】
阿华的态度和她一致:【我们去哪里都不能再去爱之家,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说好除非去参加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的葬礼,我们绝对不能再回去。】
【你在那个地方也根本不能待。】
光是看见那个地名,谢时依呼吸都已经被搅乱,急促起来,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丧失思考能力。
偏偏这时,宋一的消息鬼魅似地飘出来。
songyi:【可以啊,让云祈点头了。】
songyi:【知道他们活动地点了吧?哈哈哈哈哈,老子好期待你到时候的表现。】
songyi:【故地重游,你肯定也很激动吧哈哈哈哈哈哈。】
入目后面两条消息,谢时依明了了,宋一肯定早就打听到云祈挑的活动地点。
他才会非逼着她参加不可。
从身到心地折磨她,看她费尽千辛万苦,玩命挣扎依然逃不出骇人梦魇,他可太喜欢了。
谢时依大脑里面的嗡闹声愈加高亢尖锐,吵得她头痛欲裂。
她兀自纠结好久,在林辉发来确定她有没有收到通知,是否能够按时按点参加活动时,她艰难地敲出了一个“好”。
云祈好不容易松口,给她一个被考察的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可能再有下次。
活动定在十月三号,谢时依前几天就开始食欲不振,辗转反侧。
前一个晚上外面狂风暴雨,窗户被拍得呼呼啦啦,她更是彻夜难眠。
是以三号这天早上起来,谢时依小脸苍白又凄惨,重度贫血患者一样,肉眼可见的憔悴。
没办法,还是只能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赶去集合点。
义工社是全校闻名的富裕,原因无他,有一个钱袋子充足且出手阔绰的社长。
二十来号人出行,云祈提前安排好了一辆高档大巴。
谢时依上去,就近在二排靠近过道的位置坐下,裹紧一件厚实的毛衣开衫,整个人蜷缩成小小一团。
旁边女生发觉她面色极差,虚弱得随时可能一头砸去地上,关心道:“同学,你生病了吗?”
云祈刚好上来,习以为常地坐在第一排。
谢时依摇了摇头,低声回:“不是。”
女生不愧是义工社的种子选手,极其热情,马上猜测:“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啊?”
谢时依感觉她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决不罢休,敷衍了一个“是”。
女生“哎呦”一大声,无比担忧:“你要不要向社长请个假啊?”
前面一排的云社长调整了一下坐姿,饱满的后脑勺侧出来不少。
谢时依赶忙摆手,胡诌道:“不用,我吃过止痛药了,在路上睡一觉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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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执意如此,女生也不好再劝。
前方云祈的指尖动了动,手机如同撞了邪祟,界面跳着跳着就跳去了百度搜索栏。
不多时,一个外卖员抵达,云祈下去拿,提上来两大口袋。
同样坐在第一排的陆方池最是兴奋,使劲儿叫唤:“祈哥又请客啊?这次是什么好吃的?”
“奶茶么?我的爱!”他好像一大早就犯了牛饮症,片刻也等不了,抢过一杯便猴急地插上吸管,也不看杯身上贴的标签。
云祈懒得管他,将剩下的交给林辉,让他发下去,每人一杯,一样的品种,没有可供挑选的。
谢时依刚从林辉手里接过一杯,手指感受到一股舒适的暖,前面的陆方池一口喷了出去,骂声传遍车厢:“我擦,这是什么玩意?”
他一看标签,震惊到下巴都快掉去地上了:“红糖姜茶?”
谢时依看向自己手里的,标签确实是红糖姜茶。
“我擦祈哥,你为什么要买红糖姜茶?”
“你脑子是锈掉了,突然要走养生路线了?”
“不是,你想走养生路线,你自个儿走去啊,拉上我们一车的人陪葬做什么?”
“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玩意儿比马尿还难喝!”
陆方池扯着嗓子乱嚎一通,云祈压根不屑于和他解释为什么想不开,要给大家点红糖姜茶,仅仅是轻飘飘反问:“你喝过马尿?”
“你才喝过!我那是打比方,打比方懂不懂?”陆方池不满地叫唤。
云祈拖长调子,慢悠悠地回:“哦,不懂。”
陆方池:“……”就很气!
谢时依双手捧着暖暖的红糖姜茶,清晰入耳他们近在咫尺的拌嘴,忍不住多瞅了云祈两眼。
可惜了,这杯红糖姜茶她喝不了。
确切来说,但凡沾了一点甜味的食物,她都退避三舍。
于是,谢时依一直抱着红糖姜茶暖手,吸管被久久搁置在一旁的手提袋。
阿华挺喜欢红糖的味道,这几天好像也要来大姨妈了,等活动结束,她可以把这一杯提去早餐店,热给阿华喝。
等来最后一个成员,大巴有条不紊地驶离,汇入川流不息。
云祈余光晃见某人手中的那杯红糖姜茶纹丝不动,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他如坐针毡半晌,鬼使神差地站起来往后面走:“林辉,我再和你对一下今天的流程。”
“我们昨天不是已经对过了吗?”坐在中间段的林辉一头雾水,要知道云祈做事最讲究效率,最是厌烦迟疑纠结,一遍过了的方案绝对不会再浪费半点心思。
云祈强调道:“再对一遍。”
不想他口中的“一遍”成了概数,短短半个小时,他来来回回在过道穿行,不停去找林辉详说细节。
林辉茫然又费解,但性格使然,不喜欢多问,只得飞快翻阅活动方案,满足社长莫名其妙的旺盛讨论欲。
云祈不知道第几回起身,途径谢时依时,后者掀起眼帘,深深地向他瞅去。
接受到她满是疑惑的视线,云祈步伐由不得徘徊,再也憋不住了,凶巴巴提醒:“没看见姜茶上面的标签吗?要趁热喝。”
原来他肚子里揣了这么一句话。
谢时依望向他惊才绝艳的一张脸,莫名觉得有些可爱,克制住笑意回:“我不喝甜的。”
云祈:“……”
陆方池高高竖起耳朵,闻此刷地回过头,伸长手臂嚷嚷:“我喝!谢妹妹给我。”
“你喝个锤子。”云祈抢先夺过谢时依手里那杯,插上吸管猛吸一大口。
太特么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