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伶梦垂眸沉默片刻。
“砰!”
木门突然被撞开,她猛地回头,只见三哥盼妹大步闯了进来。
“你不去我去!”
“?”
秦伶梦无奈叹气:“三哥……四哥才被爹娘训完,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黛江篱绕过她,上下打量盼妹:“模样倒是周正,可你这身高……也太扎眼了吧?”
盼妹往黛江篱身边一站,足足高出十公分,像棵挺拔的小白杨。
“没事,不过是突然蹿了个儿!”
盼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话未说完就被秦伶梦截断。
“不是这个问题……三哥,你忘了四哥上次……”
“妹妹放心,我心里有数!”
盼妹激动地整理衣襟,袖口蹭过桌面发出“沙沙”响。
秦伶梦盯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抓住他手腕:“不对,你到底图什么?”
“大哥被许给张府傻子,二哥说亲也快成了。”
盼妹甩开她的手,眼里燃着光:“我总得给自己寻条好出路!我才不娶傻子,我要娶大家闺秀!”
秦伶梦差点被口水呛到,正要推他出门,却被黛江篱一把拉住:“我们私塾全是千金小姐,没几个男学生,你只管打扮得花枝招展!”
“你们……”
秦伶梦看着两人一拍即合的模样,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心里泛起一阵慌。
“对了。”
盼妹突然拽过秦伶梦:“从今天起,这是你妹妹秦伶梦,你是盼妹,我……”
他转向黛江篱:“你叫什么?”
“黛江篱。”
黛江篱顺口接过话头,朝秦伶梦眨眨眼:“妹妹好呀!”
“你们真决定好了?”
秦伶梦盯着两人发亮的眼睛,突然站起身:“那我俩换房间住,省得你常来我房间露馅。”
她低头收拾木箱,听见盼妹在耳边絮絮叨叨:“放心,我回头找先生给你要甲……”
“嘘!”
秦伶梦猛地转身,食指抵住唇瓣:“管好你自己吧,我大不了下下次小测多考点,换个靠前的座位,你被发现就不一样了......”
她抱着木箱刚跨出门槛,忽听得院外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抬头望去,乌云压得极低,一个穿月白缎面衣裳的女掌柜领着七八个短打打扮的女打手闯了进来,手中账本被拍得“啪啪”响:“欠债的给我滚出来!”
秦伶梦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冰凉的石桌,不知何时,她们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是什么人?”
秦伶梦瞳孔骤缩,指尖攥紧裙角厉声发问。
女掌柜“啪”地甩开账本,涂着丹蔻的指尖戳向泛黄纸页:“春花那丫头在我西门云赊了五十两银子,原说月底结清,谁知她竟是个臭名远扬的老赖,老娘今日就是来讨债的!”
“西门云……是什么地方?”
秦伶梦下意识后退半步。
“少给我装糊涂!”
掌柜冷笑一声,扬手挥向石桌上的青瓷食盒:“你房里端来的清蒸鲈鱼、蟹粉汤包,哪样不是我西门云的厨子做的?当老娘瞎不成?”
“误会!这膳食我动都没动!”
秦伶梦猛地指向西南角耳房:“春花住西厢第二间,你们找她去!”
女掌柜眼神一凛,两个打手立刻踹开木门。
屋内烛火早熄,金花姐妹蜷在炕上打鼾,唯有春花的床铺空着,枕边还散落着半支断簪。
“人好像是跑了!”
打手回报。
掌柜慢悠悠转身,唇角勾起阴鸷的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这小蹄子给我带走!什么时候凑够银子,什么时候来赎人!”
“我没欠钱!你们凭什么敢动我?”
秦伶梦踉跄着后退,后腰抵在冰凉的廊柱上:“我真没吃!你好歹抓吃了的啊,你去问我娘,我爹,我真没吃......”
“哈哈哈哈!”
掌柜拍着大腿笑出眼泪,“你娘肯定是帮你说话啊,又不是我娘,我能信?省省吧!给我绑紧了!”
麻绳勒进手腕的瞬间,秦伶梦扯开嗓子大喊:“爹!娘!快来人啊!”
东厢房传来木板吱呀声,冯茂揉着眼睛坐起:“她娘,我好像听见闺女喊……”
“大半夜瞎折腾什么!”
秦兰茹翻了个身,鼾声再起:“准是野猫叼了耗子,睡你的觉!”
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秦伶梦被拖出角门时,发簪掉在青石板上摔成两半。
她望着紧闭的正屋窗户:“你们……这是私闯民宅!女帝律法岂容你们胡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女帝来了也是这样!”
此时。
黎阳城最大的青楼郎流云檐角挂着风铃,门内传来丝竹声。
春花攥着帕子穿过雕花木廊,迎面撞上涂着胭脂的龟公。
“哟,这不是万年老赖春花大娘子吗?”
龟公捏着帕子掩嘴笑:“怎么,躲债躲到我们这儿来了?莫不是想拿身子抵债?我们这儿可都是男人赚女人钱......”
“放屁!”
春花将竹篮往廊柱上一磕,露出里头的一根棍子:“你们打手有一个告病了,我来顶班!”
龟公挑眉扫过她挽起的袖口,腕间还沾着些油渍:“顶班?就你如此矮小?能打过那些吃霸王餐的大女人?”
“看不起谁呢?”
春花从篮底抽出把裹着绳子的棍子:“我能和那些要债的人,打个平手!”
“少吹牛!你去后门盯着吧,那儿人少些。”
龟公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呵。”
春花指尖轻拂过龟公的胸膛,眼尾微挑:“大晚上的,能少到哪儿去?”
龟公一巴掌拍开她的手,骂道:“耍流氓耍到我头上来了!”
春花轻笑一声,只觉无趣,转身往后门走去。
后门果然冷清,只有零星几人抄近道经过,并无热闹可看。
她靠着墙缓缓蹲下,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秦伶梦被人揪着带到了“郎流云”。
她心中大惊,暗想:不对啊,这不是女尊时代吗?怎么还有青楼?难不成我要沦为供人消遣的玩物?
为避免打扰前堂生意,掌柜特意走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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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春花蜷缩着身子沉睡,众人匆匆而过,谁也没看清她的模样。
秦伶梦被推到龟公面前时,对方愣了愣。
眼前女子生得端正英气,倒不像寻常风月场中的人物。
“西门掌柜,你这是……”
龟公皱眉:“虽说如今是女尊世道,但她看着还小,犯不着送来这儿消遣吧?”
秦伶梦嘴里塞着布,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拼命摇头。
“消遣什么?”
西门掌柜嗤笑一声:“有个老赖欠我五十两银子,我抓个人来你这儿当小厮抵债。她要是不还钱赎人,在这儿干活抵债也是一样。”
龟公恍然大悟,笑道:“你们西门云那么大的生意,不缺人手?真是麻烦你送上门来。”
“她生得漂亮,万一被那些小男人看见,指不定能给我们西门云招徕太多生意……”
“生意好,你还不满足?”
西门掌柜撅嘴摇头,随后摆摆手:“放开她。”
束缚一解开,秦伶梦立刻警惕地打量四周,试图找机会逃跑,手中却被塞了一块帕子。
“去楼上把栏杆擦干净,我倒要瞧瞧你干活利不利索。”
看着眼前的打手,秦伶梦喉间哽咽,僵硬着双腿缓缓上楼。
楼下的龟公望着她的背影直摇头:“这么标志的人儿竟是姑娘,真是可惜了。要是个男子,往花楼里一送,早把债还清了。”
西门掌柜斜睨他一眼:“我们女人讨生活不容易,哪像你们男人来钱轻巧?”
“是是是,您说得对。”
龟公忙不迭点头。
秦伶梦攥着帕子擦栏杆,忽听得楼内传来断续的喘气声。
“哎呀~~轻点......”
那声音有些耳熟。
她攥紧帕子,直到那声线再次飘来。
“啊……啊啊……”
秦伶梦心下暗忖:这声音或许是巡捕队长陆玉宣!
虽不敢全然确定,但不妨赌上一赌,若当真是衙门的人,定会为她主持公道,让她离开。
秦伶梦浑身一震,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猛地推开声响传来的房门。
“救命...啊……”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瞳孔骤缩。
床榻之上,两个交缠的男子缓缓转头,眼尾泛红,气息靡乱。
她惊呼一声,猛地捂住眼睛,转过身去,指尖却在颤抖。
“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信不信?”
“秦伶梦!”
陆玉宣的大喝声骤然而至。
秦伶梦刚迈出门槛,便被跌跌撞撞的小厮撞得踉跄倒地。
她重重跌坐在地,疼得倒抽冷气,脱口骂道:“走路不长眼啊?”
那小厮浑身发颤,根本顾不得摔倒的秦伶梦,□□处洇出明显的湿痕,慌乱中嘶声喊道:“不好了!出人命了!”
他话音未落,脚下一滑,从楼梯上翻滚而下。
“啊——”
只听一声惨叫,顿时鼻血顺着鼻梁汩汩淌落,那小厮看见血,直接吓晕了过去。
秦伶梦挣扎着刚要起身,陆玉宣手中的剑尖已抵住她咽喉,寒芒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