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周,楼月都在期待周末的到来。
韩思雨上次月考成绩不佳,排名堪堪维持在班里的中游水平,比上次考试下降了不少。
她中考是全区前十,种子选手,因此老师非常愤怒,最近每节课都要叫她回答问题,这次考了倒一的同学第一次这么舒服过。
楼月倒是很同情她,但终于不用再当韩思雨的课堂保安——专门防范她看小说时老师突袭,她为此松了口气。
韩思雨趴在桌子上,气息奄奄,从桌框里掏出炫迈,给前后桌和楼月各分了一个后,往嘴里塞了三个,试图给自己提神。
楼月把口香糖放进口袋里,镇定自若地复习,嘴上还会安慰几句同桌。
韩思雨抓着楼月的手,捋着她细细的手指,摸得很起劲,一边摸一边说:“小美女,你怎么就没点不良癖好呢?”
难道真有人的爱好是学习?这也太小众了。
“看点小说,玩点cos,搞点黄色,那个不比看物理题强?”
楼月等她摸完,淡定地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涂上护手霜,又开始写题。
没人搭理她,韩思雨蔫蔫地,一个人说得很起劲,她看着楼月的侧脸,问道:“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哥吧,前段时间他们篮球队不是拿了区高中男篮第一名嘛,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楼月终于舍得扭头看同桌了,她把笔帽盖上,避免不小心弄脏校服。
“你怎么知道的?”
韩思雨坐直了,不可思议地说:“你没看光荣栏吗?那么大的一张海报,你哥还在c位。”
楼月摇摇头,“我以为上面都是校报,没关注过。”
韩思雨:“那你哥也没说?”
要是韩思雨是篮球队的,她保准把这个消息传遍九族。
楼月又摇了摇头,“没说,我只知道他因为上次比赛成绩下降了很多。”
韩思雨摸摸下巴,“你发现没,你哥是个深沉的男人。”
楼月趁闲聊的功夫把手背放到鼻尖嗅了嗅,香香的,“还好吧,我只发现他脚蛮大的。”
“脚大的男生……啊,哪里大来着?”
韩思雨冥思苦想之际,上课铃声响了,英语老师悠悠走进来,靠在讲桌上。
楼月戳了下韩思雨,顺便把桌子上的物理册子拿下来。
韩思雨颓废地收拾出桌面,小声吐槽:“真不想听她的访学经历了。”
楼月:“口香糖吐了吧,一会儿要是提问,你就完了。”
她打开英语书,封面特别新,楼月感到不妙,翻到扉页一看,上面写着大大的三个字——赵应东。
字迹龙飞凤舞,龙是赖皮蛇,凤是野山鸡。
楼月心里惊疑不定,怎么会装错书呢?
因为赵应东上次月考成绩颇为小气,赵锡私下找楼月,希望她能帮帮哥哥,也不用她多费心,看着赵应东把作业按时完成就很好了。
楼月拿着赵锡给的零花钱,很难拒绝他。
烦了赵应东几天后,他终于肯和她一起写作业了。他倒是不知道楼月这几天抽风是因为他爸,只觉得这死小孩太喜欢粘人,看到谁粘谁,很不讲究。
兴许书就是昨晚搞混的?
楼月皱着眉头翻看这本几乎全新的课本,上过的单元笔记寥寥,连上面的习题都没有做完。
怪不得他能考那么低,活该。
楼月心里给赵应东打了大大的叉,按照老师讲的内容,详细地做了注释,有些初中的语法她都标上去了,用心良苦。
下课后,她随手又翻了翻,终于在最后一页再次看到赵应东的笔记。
他画了一张韦恩图,图片很莫名其妙。
一个大圆里包含着他们一家四口人的名字,楼雁和楼月圈在一起,赵锡又和楼雁圈在一起,只有赵应东孤零零靠在右下角,和所有人都没有交集。
楼月看懂了这图的数学含义,但是对作图者本人的用意却有些揣摩不透。
难道赵应东认为自己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
他也太非主流了吧?
楼月郁闷地想,搞得他好像很可怜似的。
她应该假装没看到赵应东的幼稚,但又实在有些冲动,于是拿出铅笔,绕着赵锡父子画了个圈,又把她和赵应东圈在一起,她认为这种划分也是合理的。
然后又用力地用橡皮擦除了自己划过的痕迹。
不太好描述,但赵应东在她心里确实不是这样伤春悲秋的人,楼月想,也许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或者她根本不了解情况,总之赵应东心里还是有包袱在,重组家庭的阴霾并没有完全散去。
这样一来,她就更期望即将到来的生日聚餐能够让这个家更牢固一点。
楼月觉得自己的变化也很不可思议,两个月前,她还对妈妈再婚有点小小的意见,现在居然再为这个家的和谐做出努力。
她可真是太成熟了,总是在不断地适应环境,楼月为自己鼓掌。
复制粘贴一般的一天又结束了。
韩思雨一听到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就像是打了兴奋剂,白天上课的颓靡一扫而空,动作迅捷地收拾好书包,搜刮了楼月的作业后,赶着第一波人潮挤出了学校。
前桌百思不得其解:“她每晚怎么这么积极有活力啊?难道她有自己的夜生活?我们这是普通高中生日常,她那里难道是百变小樱?”
只有楼月知道,韩思雨这么急切完全是因为上次考试后老师没收了她的小说,那其中还包括范林的两本心头好,担心惨遭围堵,每天都要上演生死时速。
果不其然,等楼月出了教室,就看到范林和赵应东站在楼梯口,凶神恶煞地盯着一班的门口。
范林看到楼月,叉腰,“韩思雨那厮死哪去了?”
楼月抓着书包的肩带,望了望校门口的方向,“她这会儿可能都快到家了。”
范林大怒,“她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初二!看我明晚不追着她杀。”
楼月:“她还没供出那几本还有你的呢?”
范林:“她要是连这都说,那她活不过今晚!”
他的状态太癫狂,后面下来的同学特地绕开这两个看上去就不像好学生的家伙,躲得很远。
楼月:……
赵应东扯着范林的后衣领说:“教导主任来了。”
范林立马收声,变得很端庄。
等了半天,只看到清洁阿姨锁上了楼梯口的卷帘门。
范林:“……你是不是我兄弟?”
赵应东长腿向前跨,懒洋洋地说:“有时候是。”
范林:“什么时候?任何时候吧!”
赵应东头也不回地说:“你不丢人现眼的时候。”
范林:“……这很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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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走在旁边,听着他们插科打诨,问了一句:“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范林一听,立马停下对赵应东的追讨,兴致勃勃地和楼月分享道:“这么说吧,我和他的关系就跟你和他的关系一样?”
楼月:“赵应东妈妈和你爸结婚了?!”
范林笑容一僵,“你上次语文考了多少分?”
楼月:“121,怎么了?”
范林:……
不是,凭什么他学贯中外,阅文无数,才考了103.
“我的意思是,我们也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就跟你俩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一样。”
楼月:“可我问的是你们认识多久了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赵应东语文考了107,但是数学不怎么好,“认识十多年了。”
范林:“反正我见过他没门牙的样子。”
楼月点点头,“那你们是总角之交啊。”
范林:“什么意思?说点赵应东听得懂的?”
赵应东:……
楼月笑得眉眼弯弯,“就是说你们穿开裆裤时就一起玩啦。”
范林:“赵应东你听明白没?”
一旁忍耐许久的赵应东毫不收敛地痛击范林一巴掌,打得他身体弯成波浪线。
范林捂着肩膀抽气继续说:“我这算不算花枝乱颤?”
他孜孜不倦地犯贱,楼月笑出了声,脚步都轻快了。
她快乐得如此明显,范林得意地朝赵应东使了个眼色,“你瞅瞅,我是不是把你妹逗笑了,小卷毛笑得一颤一颤的。”
赵应东瞥了一眼楼月的笑脸,哼了一声。
从她出了教室,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赵应东后,表情就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郁闷,好像想不通什么似的。
赵应东有时候很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后,没有说话,范林却开始耍宝。
“别说,你妹这发型真挺时尚的,我奶也这个造型,看起来就更像步惊云。”
赵应东和楼月相处得久了,虽然时不时喊她小卷毛,但是大脑已经习惯了她的外形,免疫了楼月毛毛躁躁的卷发。
范林看到还要惊叹,“你见过那张卷毛的德文猫吗?我看着就和你妹挺像的,长得又好看又聪明。”
赵应东不觉得楼月长得有多聪明,懒羊羊也是卷毛也不见得很有智慧吧。
楼月揉了一把自己蓬松的头发,迟疑着说:“我的发型很显眼吗?”
她准备留长扎起来的,攒了一段时间,现在扎得话短,放下又过长,堆在头上确实挺扎眼的。
范林乐了:“我打赌,你要不是年纪第三,外加高一的教导主任是你们地理老师,你早被教务处拉去理发了,这发型靓的,估计以为你这是自己烫的呢。”
楼月:“……天生的,我也没办法。”
范林揉了揉自己头发:“等我毕业了,我也要烫头,跟韩国欧巴那张,就拿你的造型当模板。”
赵应东:“你只能烫成韩国泰迪那种的,懂吗,就那种酱油色的狗,叫起来很凶,但是腿很短。”
范林不满:“你怎么只攻击我,不攻击你妹。”
楼月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忐忑,正要开口,就听到赵应东说:“你也知道她是我妹啊?”
范林:“那我是什么?”
赵应东:“你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