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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卷毛

作者:虹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赵应东和生活和解的第一步是接纳那个卷毛妹妹,那个总是观察别人的小孩。


    比起其他人来说,她其实也没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力。


    在他“乞求”到了楼月的原谅后,两个人的关系上了一个台阶。


    量变产生质变,当事人只觉得彼此顺眼了一些,但是他们的关系却有了很大的不同。


    最先察觉到这种变化的也是范林。


    他拍着篮球,嘴朝旁边努,眼神里都是八卦,“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赵应东扯了扯自己的上衣下摆,眼睛盯着球,不耐烦地说:“关你什么事儿,还打不打了,不打滚蛋。”


    比楼月还磨叽。


    楼雁和赵锡工作忙碌的高峰期都是周末,今天赵锡店里的员工请假了,忙得转不过手,没空给他们做饭。


    赵锡匆匆给了他们五十块钱,让他俩自己找地方吃饭去。


    拿钱的是赵应东,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在手上扇动,挑眉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卷毛。


    有了选择之后,就有了矛盾。


    楼月想去吃黄焖鸡,赵应东想吃拉面。


    争执不下,赵应东直接把五十丢给楼月,没好气地说:“那你自己去吃吧。”反正没这五十他也饿不死。


    他打算去和朋友打球,福林区有个商场,七楼是球场,打完球再吃也不迟,大不了坑范林一顿。


    楼月来省会这么久,还没去过什么商业区,学校在城郊,家也不在市中心,她只点亮给汽车站、一中和她前后两个家这点区域。


    听到赵应东的安排,心神一动,眼睛自动锁定了某人的身影。


    赵应东看着楼月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一转身,她也跟着走,特别烦人。


    两人的关系虽然拉近了,但还没有到形影不离的地步,楼月也是第一次流露出这种粘人的性格。


    他心里有点怪怪的,


    “干嘛?你也想打球?”


    楼月抿着嘴,踌躇了会儿,对着赵应东的眼睛说:“我想去商场……逛逛。”


    赵应东抬起眼皮,嗤笑,“五十块就想逛街了?你应该去两元店看看。”


    楼月摇头,老实巴交地说:“我还没去过商场。”


    她眼角眉梢都流露吃一股老实的气息,瘪着嘴巴,表情里带上失望,仿佛赵应东拒绝她的话,真是丧尽天良。


    看到赵应东表情有些动摇,她又补充说:“我不会缠着你的,我只是想去看看,见识见识,可以吗?”


    这种话就不好攻击了,真的会显得人品有问题。


    赵应东泄气,站在原地思考片刻,“那等会儿去了,我打球,你自己去买吃的。”他嫌弃地看着矮个的楼月,“小屁孩。”


    楼月对不好听的话充耳不闻,欢欣鼓舞地点头,“好呀好呀,我不会打搅你的。”


    他们的距离又近了些,但还没有肩并肩一起走,错着一个身位走着,倒也能看出是一伙的,偶尔还能聊几句。


    赵应东双手插在兜里,看着有些兴奋的楼月,很欠揍地说:“你怎么这么矮?”


    楼月身高不算高,一米六,是坐教室前三排的水平,但是她合理估计自己还能再窜一窜,说不定能突破一米六五,可她对身高还是很敏感。


    她歪头问:“你怎么这么笨?”


    上次月考,楼月如愿以偿考入前五名,奖学金一千,她美滋滋地收入怀中,赵应东就没那么让人满意,比上次月考考的还差。


    他月中出去比赛了一个礼拜,回来就是考试,稀里糊涂考完试,成绩进步的空间更大了,连赵锡都忍不住叹息,对儿子的前途非常忧愁。


    赵应东听出她在说自己成绩,脸一黑。


    “小卷毛。”


    “小笨蛋。”


    “小短腿。”


    “小笨蛋。”


    ……


    他不管怎么揭楼月的短,始终被用“小笨蛋”应付。


    “能不能别那么恶心!”


    楼月得意地笑了。


    她嘴上可不吃亏。


    赵应东用食指戳了戳楼月的肩膀,煞有其事地说:“卷毛一般都很小心眼。”


    两个人一路拌嘴,中途还坐了十分钟公交才到目的地。


    这里高楼林立,街边的车流量比他们家门口大很多,恰逢周末,人也密集。


    楼月盯着路上的车牌看,一路上也没发现有在赵家洗车行洗过的车,一时有些沮丧。


    她感叹似地说:“这城里可真大。”


    赵应东听到她产生这种感叹的由来居然是路上的车牌号都是陌生的,一时无语。


    人来人往,大部分人都是结伴而行,楼月不动声色地靠近了赵应东,在被人挤开时,揪住他的衣角,这才顺利靠近电梯。


    赵应东今天颇具人性,这一次没说楼月胆小鬼,任由她拽着,还把她搡到自己身前,虽然脸上是永恒的不耐烦。


    两人在四楼分别,和计划的那样,楼月去买吃的,赵应东去和朋友汇合,顷刻间分道扬镳。


    楼月按图索骥,照着楼梯口的指示牌找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可是每个店人都很多,她挑挑拣拣找个了出餐快的小店,买了份炸鸡。


    买完后,身后的队伍有变长了,周遭的椅子也坐满了人,她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看到一群男生往七楼走,她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赵应东的影子。


    楼月手里拎着两个袋子,来来回回地走,试图吸引某人的注意力,十分钟过去,也没人招呼她,她只好鬼鬼祟祟推开了七楼篮球馆的门。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太显眼,赵应东瞪了她一眼,把球丢到队友怀里,抓着楼月来到观众席坐下。


    他语气凶巴巴的,嗓音却压得低,“你跑这里干嘛?自己吃完回家啊。”


    球场上的男生时不时看向这边,楼月被赵应东挡住,小声说:“我打包了,那里坐不下,你要一起吃吗?”


    赵应东看了眼袋子,里面装的是炸鸡,还冒着热气。


    他突然有些饿了。


    范林在篮筐下大喊:“你干嘛啊,还打不打?”


    楼月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赵应东胸前探出脑袋看了下,戳了戳赵应东的胳膊,“那你先玩吧,我给你留一半。”


    赵应东被戳得很痛,猛地意识到她在报复之前自己戳她背。


    “自己吃吧,不用留!”


    说完,给楼月留下一个暴躁的背影,回到篮球场上。


    经过楼月的打搅,赵应东打球有些力不从心,总能想起那份冒着热气的炸鸡,眼神瞄到队友的锁骨,都能想起鸡架。


    一场比赛结束,双方比分持平。


    范林对赵应东的表现很不满意,他原本给人吹水说叫了个大杀器,没想大杀器有间.谍属性,一场下来丢了好几个球。


    好在大家都是玩,打发时间,没太在意输赢,只是调侃一番。


    球场上的人散了,赵应东朝楼月走来,范林跟在他身后复盘比赛。


    楼月看着赵应东翻袋子,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


    赵应东一脸指责地看着她,炸鸡呢?


    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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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情无辜:“我吃完啦。”


    没出息的楼月觉得这半成品炸鸡比她在老家过年吃的都香,本来一共十块,她想给赵应东留一半,可是吃完五个之后,还是觉得肠胃空空。


    她又吃了一个,剩下四个。


    只偷吃一个的楼月还会心虚,但是她想,可以骗赵应东一共就只有八块。


    但是吃完一个后,赵应东还在打球,打得很激烈,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楼月蠢蠢欲动地看着炸鸡,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块鸡肉又进她嘴里了。


    香得她更愧疚了。


    六块炸鸡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只剩三块了。


    她带着手套仔仔细细数完后,发现只剩两块,还是最小的两块。


    事已至此,她只能吃完了。


    赵应东气得脸红,他撑开袋子,看到楼月吃完的手套挂在盒子边缘,只剩一包番茄酱。


    楼月往旁边挪了点,很没有底气地说:“你不是说不给你留吗?”


    范林看着楼月手腕上的那块表,陷入了沉思,这不是赵应东喜欢的那表吗?怎么戴到女孩手腕上去了。


    他来来回回地打量着这对异父异母的兄妹,表情耐人寻味。


    赵应东盯着一脸心虚的楼月,不容辩驳地说:“你再去给我买一份。”


    范林打圆场,语气带着笑意:“怎么跟妹妹说话呢,咱就不能自己买吗?”


    他一边说一边凑近了,一屁股坐在楼月旁边,用一种在赵应东听来堪称矫揉造作的声音说:“你是楼月妹妹吧,我是范林,一个特别爱读书的男生,家长会那天在操场上见过,你还有印象吗?”


    楼月不说话。


    范林虚搂着一本书,停止了腰板,清了清喉咙,“乖,么么哒……”


    赵应东一巴掌扇上去,“么你大爷么,你是不是神经病。”


    楼月扑哧笑出了声,她捂着嘴,趁机擦了擦嘴角。


    范林看到他灵动的表情,表情有一瞬间的荡漾,被兄弟暴击的痛苦都被治愈了。


    “你笑什么啊妹妹?”


    楼月看着他,眨了眨眼,“你坐的椅子上有番茄酱。”


    她不是故意的,那包撕开的番茄酱原本在袋子里装着,赵应东拎起袋子抖了抖,不小心把它抖下来。


    范林惊慌失措地站起来,一摸屁股,立刻有一种粘腻的感觉。


    他看着手上的番茄酱,尖叫声响彻篮球馆。


    “我靠!这什么玩意啊!有没有纸!!!”


    楼月从口袋里掏出纸,正要递给范林时,被赵应东一把夺走。


    他看了一眼范林的屁股,灰色的运动裤,污渍特别明显。


    “没纸。”


    好残忍的两个字。


    范林在痛苦中下定决心,以后要做个有洁癖的美男子,至少要随身携带卫生纸。


    楼月和赵应东坐上公交车时,范林还在路口拧着腰往后看。


    虽然后来他们买到湿巾,但是在半干燥的番茄酱上涂涂抹抹一番后,那团红色的酱汁被晕染的更大,更显眼。


    楼月趴在窗口问:“他会不会生气啊?”


    赵应东抓着扶手换,“你还不如换个问题。”他觉得范林心里出丑出得很愉快,简直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之中无法自拔。


    车颠了下,楼月抬头看着赵应东,“那你背上的伤好了吗?”她看他打球打得很起劲,和周围的人撞来撞去,一点看不出是个伤员。


    赵应东的表情凝固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楼月,身上的惬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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