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思律在屠杀索氏和没移氏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名头。
索氏和没移氏的人意图加害大昭定国公主,野利氏为保护西戎王后的安全,才将索氏和没移氏之人于昆祁猎场就地斩杀。
然后可以借口索氏和没移氏意图不轨,没藏氏护卫不力,剪除西戎王庭中这三大亲肤完颜聚的氏族势力,并借此处死索妃和没移妃,为他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野利思罗原本也打算等李琅月从昆祁猎场出来之后,让她认下这件事。她连劝说李琅月的说辞都已经想好了——
“索氏和没移氏对王后之位一直有图谋之心,早就筹谋好在九月节时刺杀你,孤也是无奈之下才决定先下手为强,先前隐瞒你,也是怕你因此不敢参加九月节,徒惹各部落和北狄人的非议。”
但让野利思罗和野利思律都万万没想到的是,北狄人也被搅入局中。
“臣也不知是何人要刺杀臣,命悬一线之际哪顾得上那么多,只能四处逃窜!以为是上天眷顾才能摆脱追兵,没想到是摄政王救了臣!”
从猎场出来的李琅月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对野利思律表达完感谢后,转而又对一脸阴沉的完颜聚和野利思罗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臣的侍卫死伤甚多,连我们大昭的送亲使都身负重伤!还请大王和太后替臣做主!还臣一个公道!”
野利思律原本只屠杀了索氏和没移氏的人,可李琅月这番言辞,直接将北狄人之死也归咎道了野利思律头上,野利思律是有口难言。
沈不寒伤得非常重,李琅月带进去的大昭人也是折损了大半,索氏和没移氏并没有动手,这就意味着大昭人和北狄人一定是真正交手过了。
耶律金塔曾公然扬言爱慕完颜聚,希望做西戎的王后,野利思律不确定耶律金塔是否真的会为了王后之位刺杀李琅月。如果北狄人真有此心的话,他打着保护李琅月的名头,无异于承认那些刺杀李琅月的北狄人就是他杀的!
守在猎场外面的北狄人虽然知道耶律金塔有刺杀李琅月的打算,但此时他们也只能矢口否认,却转而向野利思律讨要说法。
在北狄人心里,金塔公主杀掉李琅月绰绰有余,如果不是野利思律干涉,李琅月怎么可能活着走出昆祁猎场!
野利思罗无奈,只能先安抚北狄使者,将索氏、没移氏和李琅月全部软禁起来,然后派王军进入昆祁山搜山。
******
接连数日过去,王军找到了许多北狄人的尸体,就是没找到耶律金塔和阿尔古的尸体。
野利思罗十分焦躁地将桌上的饭食砸了一地。
她原以为耶律金塔虽然骄纵,但也只敢在猎场上刁难李琅月一番,没想到耶律金塔竟然真的敢在西戎的地盘射杀李琅月!可偏偏这些北狄人又死不承认!
按照原定的计划,她和野利思律既能借着九月节的机会剪除完颜聚的羽翼,又能通过耶律金塔给李琅月一点教训和提醒,最后由她来做卖人情的好人,让李琅月决定彻底归附她。
没想到现在这盘棋全被打乱了!
“太后,神巫说……他明明加固了金刚塔,还在上面又建了一重……可这次神巫跟着王军进入昆祁猎场的时候,发现金刚塔……被人撬开了……”
绛云唯唯诺诺地禀报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阴魂不散地折磨我!到底是谁撬开了金刚塔!”
“我们在金刚塔的周围发现了一件掉落的佩饰,奴婢没说是在哪里捡到的,直接拿去给北狄人辨认,北狄人说,是他们阿尔古将军的……”
“阿尔古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北狄人见到金刚塔不应该退避三舍吗!北狄人到底要做什么!敢做为什么不敢认!那个阴魂不散的鬼又要做什么!”
野利思罗快被逼疯了。
“太……太后……今日是九月十五,您……您先别说这些话……至少……至少等今日先过去……”绛云跪在地上劝解道。
九月十五,西川谢离的生辰。
谢离的生辰八字被镌刻在金刚塔上,据说是一个极凶的日子。
“阿音,阿音你别急,那就是一个死人,掀起不了什么风浪的。”
野利思律抱住野利思罗宽慰,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与平日杀伐决断的摄政王判若两人。
野利思罗缓了好一会儿,又问绛云:“李琅月呢?这些天她可吐露了什么没有?”
“定国公主问您方不方便悄悄去一趟迎宾馆,她有话想私下对您说,不能有外人在场,也不能被旁人知道您来过。”
野利思罗思忖半晌,回复道:“告诉她,孤准了。”
******
燕云卫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耶律金塔一开始咬死了什么都不说,骆西楼和顾东林用上了燕云卫最残酷的的刑罚。
传言中由神策中尉沈不寒创办的大昭凤翔卫手段阴狠,无所不用其极,能逼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得不将所有的秘密抖落出来。
但其实由定国公主李琅月创办的燕云卫也是不遑多让。
耶律金塔北狄公主的傲骨,被燕云卫的刑罚一寸寸打折。
在耶律金塔快撑到极限的时候,李琅月扔出了阿尔古的头颅。
“阿尔古都死了,你还在指望什么了!”
耶律金塔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头颅,确认那是阿尔古的之后,声嘶力竭地咆哮:“就算你们杀了阿尔古又怎么样!我父汗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父汗都快成了瞎子了,哪有精力管你?”
这句话原本是李琅月的试探之词,没想到直接让耶律金塔陷入癫狂。
“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和苏贽舆!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李琅月拿着烙铁,等耶律金塔喊累了,才缓缓开口:
“曼血珠在我们手上,只要你告诉我们当年苏先生和北狄一战背后,西戎和大昭有谁参与了,我们就把曼血珠送给你父汗。否则这昆祁山上珍贵非常的曼血珠,我们立刻就毁掉!”
“我凭什么信你们?”
“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李琅月拿起烧红的烙铁,直接印在耶律金塔的胸口,皮肉烧焦的气味立刻蔓延开来。
“只要我把北狄可汗已经瞎了的消息放出去,你猜你那些如狼似虎的叔叔伯伯们会怎么做?”
耶律金塔痛苦地睁眼,眼前的李琅月一身黑色劲装,手中拿着夹着烙铁的铁钳,风轻云淡笑着的时候,像是自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李琅月的手下不仅能斩杀她从北狄带来的精锐,还能不动声色地将她带出昆祁猎场,在西戎的王城脚下还拥有这样一个地牢对她进行严刑拷打……李琅月的势力和能力可能远超她的想象。
李琅月说的那些话,可能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她真的做得出来!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要你发誓!只要我告诉你西戎有谁参与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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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那一战,你就把曼血珠给我,放我回北狄!”
“可以。”
李琅月将铁钳放下,举起了手:“我以我父母之名起誓,若有违与耶律金塔的约定,就让我——断子绝孙。”
以父母之名起誓,是大昭人最郑重的承诺,断子绝孙,是对西戎女人最恶毒的诅咒。
在西戎有一个野蛮的规矩,女人如果生不出儿子,或者她生的儿子继承不了家业,一旦她的男人去世或将她厌弃,她就会被当成牲口货物一样,在这个家族的其他男人之间转手。
如果她的夫君不想让她成为别人的女人,往往会在死前下令让她殉葬。
即使李琅月贵为大昭公主和西戎王后,也难逃这样的厄运。
耶律金塔答应了李琅月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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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利思罗按照李琅月的要求赴约,一张桌案两侧坐着两个人,长着两张极为相似的脸。
李琅月替野利思罗倒好了茶,毕恭毕敬地递上。
野利思罗没有接李琅月递来的茶。
“耶律金塔人呢?”
“臣真的不知。”还是和先前一模一样的回答。
“孤派人几次三番询问公主猎场上发生之事,便是希望得知实情,孤也好想办法帮助公主。公主约孤只身前来,如果还不打算说实话的话,这茶倒也不必喝了吧。”
“这真话假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臣可以解太后的燃眉之急。”
野利思罗正打算发作,听到李琅月的话,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哦?那公主倒是说说,眼下这个局面公主该如何化解?”
野利思罗始终不接茶,李琅月便只能将茶盏放下,但她的脸上始终挂着谦和恭敬的笑容。
“耶律金塔的确想要杀我,北狄人必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们死不承认罢了。为今之计,必须坐实了耶律金塔刺杀臣的罪名。”
“然后呢?让野利氏给你们大昭人顶罪吗?”
“为什么一定要是野利氏?索氏和没移氏……不行吗?”
李琅月将茶盏中的茶水和原先的茶叶全部倒掉,取了新的,为野利思罗重新烹上。
“索氏和没移氏利欲熏心,与耶律金塔结盟想杀西戎现在的王后,却又害怕耶律金塔成为下一任王后,到头来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被耶律金塔反咬一口,双方起了内讧,索氏和没移氏索性一并杀了耶律金塔。”
“野利氏救驾来迟,故而以为刺杀臣的只有索氏和没移氏。”
李琅月言语轻柔,说得不急不缓,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烈地砸在野利思罗的心上。
寥寥数字,四两拨千斤,如醍醐灌顶。
“如此一来,野利氏不仅是铲除索氏、没移氏两个心腹大患,也是间接为金塔公主报了仇。耶律金塔在西戎的地界刺杀臣,本就是理亏,太后都帮耶律金塔报仇了,北狄人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桌案旁炉子里水在不断沸腾,汹涌的蒸汽在不断顶着炉盖,如此时野利思罗翻腾的内心。
“定国公主真的是在为孤着想,还是只想为自己铲除异己?”
“自然是为太后着想,因为只有太后得势,臣才有好日子可以过。”
李琅月将重新烹好的茶水递到野利思罗的面前,“这些日子,太后对臣的关爱和维护,臣全部铭记于心,臣还可以对太后更有用。”
“臣愿意辅佐太后——做西戎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