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技巧也要见好就收,破坏了合作可就得不偿失了。
夏朝兰不承认也是陈萱意料之中,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
“夏知州是眉州的天,民女实在想为大小姐分忧。”她的语气越发恳切:“大小姐日后是要做娘娘的人,不知这个娘娘是夏家的娘娘,还是您自己的娘娘”
“我姓夏,夏家和我是一体的,我既是自己的娘娘也是夏家的娘娘。如果你是想来挑拨我和夏家的关系,那我只能说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夏朝兰缓和表情又升起了冰霜。
不过,这一次陈萱却没有立马请罪,反而靠近夏朝兰,直视她的眼睛,缓缓道:
“夏家和大小姐自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若有一天您的利益和夏家的利益冲突的,你觉得他们会选哪一个?大小姐可不要说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您是聪明人,知道会有那么一天。”
夏朝兰躲开了她的注视,只道:“那又如何?”
“现在效忠您的人,与其说是您的人,不如说都是夏家的人。而我不一样,只要大小姐和我合作,我只会是你的人。我说了,我不是来冒犯大小姐的,我是来为大小姐分忧的。”她真诚地望着夏朝兰。
夏朝兰沉默了,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陈萱也不出打扰,她在等。
终于,夏朝兰转过头,没有再躲开陈萱的眼神,同样直视她,挑挑眉,“你又能为我做什么呢?”
“您是大家小姐,不好抛头露面,身边的丫鬟们也要重视名声,我却不需要,我本就是农女,一个农女在外为生计奔波,天经地义。您缺钱,我也缺钱,只是生意不好做。”她露出一个发愁的表情,继续道:
“眉州的点心,原本只有这么大,我冒冒然去插一脚,谁也不会答应。可您不一样,您是知州府的大小姐,您想要哪块点心,谁敢不答应呢?”陈萱的视线与夏朝兰看过来的眼神交汇,她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来。
夏朝兰又陷入了沉思,因为叫陈萱说中了,夏知州本来家贫,靠着家乡商贾接济才得以考中进士。又凭借出众的才貌叫侯府千金下嫁,可以说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三大乐事叫夏知州体会了其中两件。
然则,夏知州是贫苦出生,又得乡邻商贾接济才得以发达,自然要回报一二,为人情所累,夏知州本就不大的家业是相形见绌,前些日子,老家一个接济过夏知州的商贾胆大包天,竟敢铤而走险,贩卖私盐,叫苏州知州人赃并获。
这商贾求到了夏知州头上,夏知州贫苦时得这商贾帮衬的事在苏州人尽皆知,现在出了事,若夏知州没有丝毫表示,那他在乡里难免让人议论“忘恩负义”。
夏知州很有些野心,不然从小千辛万苦地培养夏朝兰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期盼夏朝兰夺得圣宠,让夏家更上一层楼,若走运生下皇子,那夏家可真真就是洗清脚上的泥了。无法,为了不影响名声,为了日后能洗清脚上的泥,夏知州只能咬牙出面打点。
周朝规定,贩卖私盐者,得一罚十,补足罚资,死罪可逃。为了自己的名声,夏知州可是把这些年吃进荷包的都给吐出来了,心痛得几晚没睡着。
这些日子,夏家过得很有些窘迫,夏朝兰明年重阳前后就要入宫选秀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除了家里着急,她自己也有些发急。
于是,她下定决心。“好,我可以和你合作,把夏家的大旗借给你扯,但在年前,我要见到一千两纹银。否则,此事作罢。你要为我分忧,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夏朝兰并没有思考多久,知道陈萱说是为了她,何尝不是为了自己。没有夏家的虎皮大旗,她也无法破局,她们是互相需要!
她会提出要求,也是陈萱并不意外,如果她直接就答应了,陈萱反而会小看她。于是陈萱一脸志在必得地笑了,“自然,不拿出点本事,也不配和大小姐合作。”
夏朝兰露出了二人在这屋子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衣裳,“那么陈小姐,现在愿意换上我的衣裳了吧。”
陈萱此刻才感觉到湿掉的衣物贴在身上的不适感,她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自然,能得知州小姐的衣裳,我是求之不得。”她眼睛亮晶晶的,好似会发光。
她想到了在现代时,奶奶说的送礼的最高境界是是拿别人的礼,办自己的事。
她这算不算“扯夏家的旗,办自己的事?”都是空手套白狼嘛。
夏朝兰先行离开,陈萱整理好后才房门出去。
丫鬟红桃在外面等着她,见她出来,不满地小声嘟囔,“骗子!”如果陈萱只是想向夏小姐道谢,怎么会借一步说话内容,明显是有话不想让丫鬟们听,红桃再单纯也知道是被陈萱骗了,当然她也知道拿人钱财,就得为人办事,她拿了陈萱一两银子。
只是不能接受自己轻易就被骗了,好蠢,加上陈萱身份低下,宰相门前七品官,知州府的三等丫鬟,也比个农女体面,才忍不住抱怨。
陈萱听了红桃的嘟囔,心想:这个小丫鬟真是没受过社会的毒打,若她肚量狭小,一个丫鬟敢当面抱怨,她若是直接找夏朝兰要了这个丫鬟,相信才达成合作的夏朝兰不会拒绝,到那时这红桃又该如何自处呢?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这说明红桃在夏府下人里有些背景,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单纯。只能是平日里有人能保下她,多半是长辈了。
她和夏朝兰达成合作,不能对夏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最好夏府里能有自己的眼线,这个需要慢慢培养,但现在,这个红桃倒能用一用。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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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从荷包里掏出三两银子,歉意道:“红桃姑娘,对不住,我有要事需要找夏小姐,实在无法才出此下策。这二两银子,就当吃请红桃姑娘吃一顿赔罪吧。”
按理说,陈萱是骗了红桃,但是这个骗完全没有对红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失,所以,陈萱完全不必用银子打点。红桃的不满也不是陈萱骗了她,而是对于自己轻易被骗的羞恼。
毕竟陈萱是给了银子的,这园子里的任何一个客人,都能打发她们跑一个腿,传一句话。陈萱这算什么呢。
只是陈萱现在想要用一用这个红桃,找个借口,给她送礼罢了。
红桃只是一个三等丫鬟,在三两银子面前很难不心动,而且陈萱这是有正当理由,是用这三两银子给红桃姑娘赔罪呢,所以即使红桃知道陈萱并没有什么罪,更不需要用三两银子来赔,她也忍不住收下了。
这是人性。
不过收是收下了,面对陈萱却会有些愧疚,总感觉欠了她什么。
这也是人性。
陈萱要的就是这份愧疚,就是这份亏欠,等到她需要知道些什么消息的时候,红桃一定知无不言。信不信,陈萱现在问夏府的人员情况,她会像倒豆子一样倒给陈萱。
现代很多官员受贿就是从这种事情开始的。红桃还只是小丫鬟,这种手段怎么抵挡得住?
陈萱就这样损失了三两银子,收买了夏府一个内部人员。
不过这中手段也要看人,像红桃这种当面说别人是骗子,一看就没什么心机的人是一用一个准。换了夏府其它人,可就不一定了。
收下了银子,红桃准备引着陈萱回席上。回去的路上,陈萱就秉着不浪费三两银子的原则,问着夏府的人员情况,红桃果然如倒豆子一般。
*
她们两走到一座假山水榭前,就有一位穿水红夹衣作丫鬟打扮的女子过来,凝眉对着红桃道:“红桃,二小姐发髻散了,她喜欢你的手艺,唤你去给她梳发呢,你现在有什么差事,我先帮你顶着。”
听了这话,红桃脸上有着明显的喜意,对陈萱歉意福了福身,先行离开了。
水红夹衣的丫鬟便对着陈萱道:“陈小姐,我叫秋意,我给您带路。”
陈萱示意秋意带路,因为和夏朝兰谈成了合作,又拉拢了丫鬟红桃。她的心情一直处于一种昂然自得的开怀中,她好心情地欣赏着知州府的亭台水榭。甚至当秋意说自己肚子疼,要去出恭,让她等一等,她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反而觉得独自欣赏美景自在些。
前世,去哪些有名的园林,很难得能一个人独享美景呢,她甚至坐在一块亭子边,用一根柳枝逗弄着池子里的鱼。
直到秋意一直没回来,四下无人,只有风吹着柳树的沙沙声,她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