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菲结束病假回公司那天，一组每一个见到她的老员工都对她笑脸相迎。
“尚菲，早呀，腿伤怎么样了？”
因为有邱恬通风报信，苏尚菲对他们态度上的转变早有心理准备，十分礼貌地回道：“好多了，多谢关心。”
邱恬更是一见她就兴奋的冲上来抱她，倚在她肩头撒娇：“昨天一听说你今天要来上班，我就激动的睡不着。我给你带了我做的巧克力饼干和三明治，中午我要好好和你聊聊。你不在这几天，我想死你了。”
苏尚菲安抚似的拍了拍邱恬，哄道：“好呢，我也想你啦。”
邱恬一听这话，立刻被哄得心花怒放。
这几天尚菲不在，她身边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孤单极了，如今尚菲回来上班，她才觉得有了主心骨，上班更有动力了。
不等邱恬继续倾诉思念，就听见牧濡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尚菲，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组长。”
邱恬像被吓住的松鼠，转头飞快跟牧濡邺打了招呼，随后便小跑着回了工位。
办公室的众人也忙碌起来，整个办公区瞬间安静下来，徒留苏尚菲跟在牧濡邺身后进了办公室。
牧濡邺也是刚到公司，进办公室后先是打开空气净化器，随后走到办公桌后，指着办公桌对面的两张办公椅跟苏尚菲说道：“坐。”
苏尚菲顺从的坐好，静待牧濡邺开口。
牧濡邺在苏尚菲休息这几天倒是一天不落的通过微信询问她的恢复情况，如今见了面，仍是优先关切她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完全好了，不耽误上班。”
牧濡邺满意点头，将手边的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秘书职位我已经申请好了，我的升迁通知下午就会下发，连同你的这一份。”
苏尚菲在牧濡邺的眼神示意下，从容打开手边文件，眼睛飞速掠过一行行文字，读完后她抬头回应牧濡邺：“好的，我会整理好交接文件，将手头上的订单细节和交接同事沟通好。”
牧濡邺却并未回答，而是带有审视意味的盯着眼前波澜不惊的苏尚菲，半晌才开口：“我接任黄经理的位置，你似乎并不惊讶。”
苏尚菲心头一惊，神情多了几分慌乱。
她的确很早就收到了消息，也早就将这件事视为理所当然，可是她的平静，落在牧濡邺眼中，难免有几分突兀。
“我只是听说黄经理犯错，被带走了。如今公司里能担得起这份重任的人，自然非您莫属。”
牧濡邺听了这话，并不回应，只是一味盯着苏尚菲不语。
苏尚菲被盯得心中发毛，下意识越说越多：“您与黄经理和张组长沟通时，提起过德耐，您在那边应该有自己的线人。您引导我拿下杨总订单，大概也料到了张组长会来闹事，便顺势借题发挥。黄经理受贿的事情暴雷，张组长被降职，您顺利高升，每一步想必都在您的预料之中。清理蠹虫，整治业务部，才是您的最终目的。”
苏尚菲将牧濡邺操盘的事情一一揭露，可他心中却并无半分慌乱，反倒是眼中对苏尚菲的欣赏越发明显。
说完一切，苏尚菲才意识到自己在牧濡邺的威压下，将心里话和盘托出，脸上的懊悔之意难掩，只好低垂着头不再吭声。
本以为牧濡邺会生气，谁知他开口时语气温柔：“尚菲，当你想套别人话的时候，可以像我刚才那样，沉默的盯着他十几秒。对方会因为心理压力，不自主的越说越多。”
苏尚菲甚是惊讶：“我擅自揣测您，您不生气？”
牧濡邺缓缓坐直身体，回话时分外平静：“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秘书，若是什么事情都要我一一解释给你听，我才要头疼呢。你的聪颖与敏锐，恰恰是我选中你的原因。”
苏尚菲刚刚险些露馅，如今实在不敢多言，只好艰难扯出一抹微笑，算是对牧濡邺称赞的回应。
牧濡邺见苏尚菲似乎被吓到了，有些笨拙地哄道：“你放心，你有任何错漏我都可以包容。我只要你对我绝对的忠诚，这一点，你能做到的，对吧？”
苏尚菲心头苦涩，从一开始她的接近就建立在欺骗与谎言之上，她的忠诚也早就已经悉数给了他人，可他偏偏只求忠诚，如此坦诚又执拗，让她自责更甚。
在牧濡邺灼灼目光下，苏尚菲还是选择笑着点头：“能。”
得到承诺的牧濡邺满心欢喜，起身带着苏尚菲走到一扇玻璃门前：“周末我让他们加班弄的，在这边加开了一扇门，门后面那间是你的新办公室，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玻璃门推开，一间装饰温馨的办公室映入眼帘，苏尚菲站在门边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牧濡邺好整以暇的站在门边，静静观察着苏尚菲的反应。
“经理级别的办公室，不是应该在11楼吗？”
牧濡邺笑着解释：“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我们搬上去，这些业务员就不好频繁找我沟通了。我还是更喜欢跟他们多接触，以便我及时发现问题，掌握业务部的最新动态。”
苏尚菲倒是十分认同，毕竟业务部不同于其他部门，这里每时每刻都有新进展。以往黄经理高坐11楼，寻常业务员一周都不见得能见到他一次，很多问题确实无法及时反馈。
“可是这间办公室的装潢，会不会有些僭越？”
牧濡邺不以为然，犹嫌不足：“预算控制在合理范围，行政那边也同意，你大可放心。不进去看看吗？”
苏尚菲这才鼓起勇气进办公室，她也没想到，短短两个多月，她就已经拥有了人生中第一间独立办公室。
屋子里的装饰温馨，灯光柔和，不同于牧濡邺办公室的冷硬风格，她办公室里茶几下方的地毯都是白色的。
“谢谢，让您费心了。”
周末牧濡邺确实亲自来公司监督施工和装潢，可是他却不想让苏尚菲知晓：“我只是跟行政那边说了大概需求，都是他们弄的。”
苏尚菲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这些都是牧濡邺亲自操刀，可是她拥有眼前的一切，确实是仰仗他，这份感谢，本就该宣之于口。
待苏尚菲走到办公椅前，牧濡邺不停撺掇她坐下试试，再拉开柜子看看办公桌合不合她心意。
苏尚菲依他所言，坐进了真皮办公椅中，随后拉开抽屉和柜门，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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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门里安放着一个黑色纸袋，她狐疑的抽出纸袋。
牧濡邺早听闻女生喜欢这些，见她整日背着她那支油蜡皮手提包，便想趁机送她一些奢侈品装点门面：“打开看看。”
苏尚菲小心翼翼抽出纸袋里的黑色包装盒，见盒子上系着白色山茶花，狐疑道：“这是？”
“升职礼物。”
苏尚菲倒也不至于连这个品牌都不认识，深知礼物贵重，她忙推拒：“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牧濡邺却十分强势：“我总要带着你四处见客户，这些装点门面的东西必不可少。你不必有负担，当成是我给你配备的办公用品就好。”
苏尚菲推拒不成，便想着送什么礼物能还回去。
牧濡邺一眼看透她的心思，笑道：“你在想送我什么东西庆贺我升职，顺便还我这份礼物的恩情？”
苏尚菲点头：“什么都瞒不过您。”
牧濡邺不想让苏尚菲破费，但是也深知她不会听，猛然想起当初她送过他一瓶香水，只是那时他们不算熟稔，他便没有收。
“你转正时准备送我的那瓶香水呢？现在我愿意收了，给我那个就好。”
此话一出，反倒让苏尚菲为难。
当初牧濡邺拒收了那瓶香水，一瓶男香她也不好自己用。恰逢蒙璐的弟弟蒙延在这边念大二，开学前来找她们两个聚餐，苏尚菲就顺手将香水送给他了。
“怎么，因为我当初拒收香水，你生气了？”
苏尚菲连连摇头，心想着下班再去买一瓶同款就好，不必跟他解释那么多。
“怎么会，我明天给您拿来。”随后她举起礼物，再次笑着道谢，“谢谢您礼物，我很喜欢。”
苏尚菲并没有将纸袋拎出去招摇，以免落人口舌。
中午她如往常那般陪邱恬吃了饭，下午刚上班，牧濡邺和她的升职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业务部。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众人都笑容满面的跟她道贺：“恭喜呀，以后就得叫您苏秘书了。”
邱恬更是兴奋的在微信上给她连刷了十几个表情包道贺，苏尚菲看得出她是真心为她开心，便有意将手头上的几个订单交接给她，以便助力她及早转正，在业务部站稳脚跟。
“我想将手头的单子交接给邱恬，您放心，我会全程帮着她跟进，不会让订单出问题的。”
牧濡邺对苏尚菲的想法表示支持，他也很看好邱恬，认为她很有韧性，值得培养：“你的订单，你做主就好。后续有什么拿不准的，及时跟我沟通。”
苏尚菲感激一笑：“好的，谢谢牧经理。”
牧濡邺心情不错：“别客气，苏秘书。”
苏尚菲不想太过惹眼，特意等到下班才开始往办公室里搬东西，着手收拾办公室。
邱恬今天接手了苏尚菲的两个订单，对她十分感激，一直帮着忙前忙后，十分殷勤。
姚娜端着咖啡出来，见邱恬帮苏尚菲收拾东西，忍不住冷嘲热讽：“当初谁和王楠舒瑞抱团欺负苏秘书呀，如今眼看人家飞上枝头，就眼巴巴成了墙头草，跟在她身后献媚。要不你能留到最后呢，真是好心计好手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