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夫妻两个瑟瑟发抖不知道该不该出去看看的时候,他们躲藏的地方传来了微小的动静,夫妻两个更加紧张了,随着那动静越来越近,季老三将妻子护在身后,双手张开,似乎这样就能保护到妻子。
“喵。”一声清软的猫叫声让夫妻两个都愣住了,他们面前出现的不是凶神恶煞的盗匪,也不是他们唯一认识的熟人黄大妮,竟然是一只山狸子。
在看到季老三夫妻望过来的时候,还歪头叫了两声,随后踏着优雅的步伐向两人靠近,最后停在王梅花身边,似乎十分喜欢她,围着她喵喵叫个不停。
一阵风吹过,季老三打了个冷颤总算是回过神来,又仔细听了一遍确定上面没有声音了,顾不得什么猫不猫的,小心的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一股血腥味传来,还有微弱的呻吟声,若非他从藏身的大石下走出来,根本听不到这声音。
等走到上面,看清外面的情况倒抽了口凉气,有七八个盗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他们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伤势,地面上满是鲜血,还有残肢,从没经历过这般情况的季老三腿都是软的。
害怕归害怕,却也清楚现在是他们离开的最好时机,不然不管是逃走的盗匪回来还是那些冲下山来的猛兽都足够让他们丧命在此。
“媳妇,快上来,咱们快走。”季老三压低了声音冲着下面喊,似乎喊得声音大一点就会被发现。
王梅花将跑过来的那只猫紧紧的抱在怀里,好象这样就能不害怕一样,出来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等看到上面的情况也是吓得不轻,“走,咱们赶紧下去告诉里正。”
“对对。”季老三连连点头,刚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拿起其中一把大刀拿在手中,“走吧。”
夫妻两个都是习惯上山偷懒的人,一心想要下山的时候速度很快,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山下。
季老三让媳妇赶紧回家,顺便把手里的刀给了她,“拿着防身。”王梅花立刻接了过来,“你们上山的时候小心一点,黄大妮不在,肯定是逃走了,她都能逃走,肯定还有盗匪也逃了,一定要多带些人上山。”
季老三点头,指了指她拿着的刀,“不用担心,真的被人发现就说咱们是害怕遇到坏人,拿来防身的。”王梅花点点头,十分清楚男人的意思。
别看那些盗匪落到这种田地了,说起银子都是十几万两,及百万两的,实际上普通农家能拿出十两银子应急,那就是富裕了,就像是季家老太太和老爷子精明抠门了一辈子,也不过攒下了不到二十两银子,里面还有给小姑子的嫁妆,他们三房被分出来也一共只得了六两银子,不算多对比村里其他人家却算是不少了。
最起码分家后也只是各种事情上把三房分出去,实际上需要三房花银子的地方不多,只需要单独买口锅就行,就这季老太也早就准备好了,把家里以前用的一只小锅分给了他们,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王梅花年纪轻轻就能和婆婆分家,自己管家不说,还能分到银子,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单独的锅,可以不看婆婆脸色开火。
光是这一口破锅就值不少钱,铁器属于稀罕东西,哪怕是农家平日用的锄头镰刀也不是想买就能买的,需要里正开证明,要是涉及到兵器之类的,那价格就更高了,还需要到官府报备,现在三房开火都是借老宅的菜刀用。
现在要是能偷摸的拿走一把刀,哪怕中间的事情麻烦点,却能省下不少买刀的银子,况且就算不敢拿出去卖,也能留在家里上山的时候用,这些人手中的刀不用想都比一般人家的刀强。
夫妻两个在占便宜这方面心有灵犀,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季老三跑去找里正了,王梅花躲着人快速回了家里。
也是王梅花的运气好,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等回了自家屋里,季有财正躺在床上睡得香,连王梅花进屋都没把他吵醒。
将刀小心的放好,王梅花感觉心脏砰砰直跳,想要捂一下心口,却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一只山狸子,她吓了一跳,直接将山狸子扔了出去。
这东西山脚下的人都知道,又凶又记仇,不招惹还好,招惹到了还会呼朋引伴的给自己报仇,一般大家对山狸子都有些忌讳,通常都会躲着走,免得不小心招惹到它。不过倒是听说有些城里的大户人家喜欢养,可人家养也都是养那种乖顺的,就山里这种是没人愿意养的。
这边的王梅花还在看着山狸子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另一边的季老三腿脚一点都不慢的跑到了里正家里,也不顾马上就要到了吃饭的时候,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在山上看到听到的都说了。
听到山上有一伙强人,里正也吓了一跳,又听说他们被山上下来的猛兽给冲散了,还有十几个都受了伤在上面躺着,里正才算放心一下,他寻思了一下,把小儿子叫过来,“小海,你赶紧赶着牛车去县里跑一趟,这可不是小事。”
里正的小儿子李小海赶紧应声,季老三没有避着其他人,里正的家里人也都听了个正着,这会也慌了神,赶紧按照里正的意思去做。
“李叔,光报官可不行,咱们得安排人上山搜人,晚上也得安排值夜的人,那可是杀过人的盗匪,听他们的意思还是人贩子,听说是在县城里被追捕才跑到咱们这山上来的。”季老三担心逃出去的盗匪会找他麻烦,极力想要让里正安排人把人全都捉住。
里正摆摆手,“咱们都是普通庄稼汉子,可不敢和那些盗匪比,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要是派人上山出了事怎么办,到时候又是麻烦,不如等官府的人来,他们更有经验。”他清楚这些盗匪的危险,要是山匪还好,山匪一般都是占山为王,只要没有得罪他们,不会和他们这些小人物计较,最怕的就是盗匪,这些是亡命之徒不说,还是什么事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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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与其上山冒险,不如等官家的人。
季老三急得不行,他不傻就算之前那些人没有发现他们夫妻两个藏在那里,后来他们出来下山的时候肯定被没死的人发现了,只要有活着的盗匪回去发现这点,说不准就会盯上他们家。
要不是他没有干过太坏的事,早就该在下山之前把那些还没死的盗匪给杀了的,像是想到什么,他连忙道,“我运气好没被发现,出来的时候,发现上面不但有重伤的盗匪,还有死去的猎物,这要是放的时间长了,还不知道会便宜给谁呢。”
季老三努力想着说服里正的话,想到其中的一个细节,“对了,那些盗匪曾说他们拐了镇上一户姓胡的人家的小姑娘,据说就是因为胡老爷找的县太爷他们才在城里呆不下去的,要是报官的时候可以提一提这个,说不准人家那边也在着急呢。”
这是季老三突然想到的,要是普通的盗匪估计那些衙役不一定愿意出力,就算来也是慢慢悠悠的,但要是正赶上是县太爷想要的犯人,差爷大爷肯定来的快。他是想着就算里正不愿意派人上山的话,县衙那边来的快点也行。
里正犹豫起来,白捡的猎物要说他不想要那肯定是假话,但也得防着山上的盗匪,想了一下,他问道,“你确定有猎物,有多少?都是什么?”
季老三赶紧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听到不但有常见的野猪,野狼,还有大虫下山,里正眉头皱的更紧,狐疑的看着季老三,“你可别胡说,这些猛兽什么时候一起下山过,现在山上猎物充足,这些猛兽怎么着也不该一起跑下来啊?”
季老三指天发誓自己没撒谎,表示他可以帮忙带路,里正半信半疑,但也想要这些,就打算先问问村里的猎人,顺便让人把村里的壮小伙全都喊出来,打算到时候让他们一起决定上不上山。
里正还算有些理智,虽然对山上的猎物也心动,却知道自己的命更重要,等把人聚起来,让季老三把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后,立刻就有人心动了,不说别的光是季老三见到的已经死了的那些猎物就可以卖不少钱,村子里挨家挨户的分,也够家里吃顿肉了,马上就是农忙,要是能赶在这时候发笔横财,吃点好的,让他们干什么都愿意。
要不说官府不允许人聚集,尤其是这些年轻力壮的,饶是有人心里担心害怕,在其他人都嚷嚷着要上山的时候,也被激起了血性,没一会大家就一致同意上山把猎物脱下来,顺便搜查一下那些山匪,当然也没忘记组织青壮年在靠近山脚的村子边守着,防止上面的人下来祸害村里。
里正老谋深算,干脆拉上隔壁下阳村的里正一起,这样一来虽说分给村里的猎物少了,但安全啊,还能互为臂助,防止恶人真的祸害村里。
这么一来两个村子几百户人家出来了一百多的壮劳力,安排了二三十人在山下,其他的人都浩浩荡荡的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