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拽住盛柒庭的胳膊,将他扯进一处货堆中。
盛柒庭还未开口,萧黎烟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引着盛柒庭的视线落在了刚刚那艘船上。
那只船上,工人们正一箱一箱不知道往船下搬着什么,混在其他船中,其实没有两样。
萧黎烟虽然不曾有过下海跟船的经历,可她仍然发现这艘船上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此刻虽然深秋,但是干重活的人哪个不是撸起袖子,哪有像这艘船的工人,各个将胳膊包的严严实实。
要不就是这箱中装着的东西并不重,要不就是这袖中藏着猫腻。
萧黎烟回头看盛柒庭,将他强硬地抵在了整个货箱上。
盛柒庭眼看着萧黎烟用手挡在他的脖前,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之前去过绥丹,那里的人手腕处会有什么不同?”
气息扑耳过来,盛柒庭微微侧过,眼前的人儿紧紧靠在他怀里,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不对。
虽然换了衣服,盛柒庭还是闻到了萧黎烟身上的桂花香。
萧黎烟没有等到他回答,微微皱眉,回过头去,盛柒庭的脸突然靠了过来,距离很近,萧黎烟呼吸仿佛停了一瞬。
“你...”
盛柒庭嘴角上微微勾笑,一只手敷在萧黎烟的头,将整个人拢在了怀里,“绥丹人常年游牧,风雪无阻,大多数老百姓,手腕在冷天时习惯将手腕处裹上一层鹿皮,防止寒气冻伤。”
萧黎烟靠在他怀里,心跳声很明显,早上的画面又涌进了脑海里。
盛柒庭的声音如同青丝入耳,像是爱侣之间轻声细语。
“快快快!船都马上要开了!还不赶快搬!”
这一声,直接将货箱后的两人吓个不轻,急忙赶紧蹲下来,缓慢移动到另一个角落。
一个公主,一个重臣,现在反倒像是一对小老鼠东躲西藏。
萧黎烟来回观望,确定没人后便松了口气,“若照你所言,刚才那艘船绝对有问题,整个岸上的工人只有他们将手腕、脚腕包的严实,绝对不是大夏人。这绥丹没有水路,竟然手都已经伸到这儿了!”
“那殿下想做什么?”
“自然是要成功进那船舱,看看那卫夷究竟在搞什么鬼!”
盛柒庭歪头看萧黎烟,“殿下有办法?”
萧黎烟望了望,嘴上露出一抹不善的笑容,“等着吧。”
然后身影迅速穿过了几个箱子,没出半刻,萧黎烟便回来了,手上拿着几件衣服,但是却十分嫌弃。
萧黎烟将其中递到盛柒庭面前,“换上吧,虽然…将就一下吧。”
他们俩迅速换了身行头,这衣服上也是大有说法,在衣襟前面虽然破烂或是染上灰渍,但是有一处确实有红线勾出的一个小小的符号,若是不盯着这一处看,混在其中很难发现。
出行前两人的装扮还没掉,但是……
萧黎烟盯着盛柒庭那张好似比女人还白的脸,心上一计,从地上摸了一把土,迅速划在了他的脸上。
盛柒庭抬眼看她,见萧黎烟退了两步,忍住不笑,“干活工人嘛,脸总不能干干净净……”
盛柒庭却一把拉住萧黎烟,将她拽了回去,也在她的脸上划了几处印子。
“互相伤害”过后,两人这才低着头,成功绕到了那艘船上的货物中,补上刚才被萧黎烟打晕的两人的空缺,抬起箱子往船上走。
果然,箱子根本不是很重,但是箱缝中还滴答滴答漏着水,还散发着一股鱼腥臭味。
估计是以此蒙蔽这船中真正的东西。
两人低着头,跟上步伐进了船上。
货舱的货物不少,每个都是超大的箱子,两人故意放慢了步子,等着前一波人下船,后一波人上来前,成功躲到了偏僻的一处。
“看来这里堆着的所有箱子都不是我们要找的。”盛柒庭开口道。
萧黎烟点点头,这货舱位于这船身处,在两人进来时,便已经大致看了一圈,所有的箱子都渗着水,而且腥臭味越来越浓,若是卫夷真是有心藏匿,不日便会染上鱼腥味,无论作何目的,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昏暗中,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恐怕这货船是个幌子,要想知道卫夷的计划,便要去到船上。
随着哐当一声,里面唯一的光亮被隔断,舱外传来了说话声。
“今日货都装好了,通知下去,守着船外,莫要让任何人上船,也不能被发现异常。”
萧黎烟靠在箱子前,松了口气,虽然现在被困在这儿,但是至少没有被发现他们俩,否则更难收场。
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停了,两人才在这货舱里来回走动,脚踩在木板上稍微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萧黎烟从怀里掏出了个火折子,抛给了盛柒庭。
“公主还随身带着这个?”盛柒庭调侃道。
“那两个工人身上的,也没想到他们身上东西倒是不少,别说别的了,赶紧翻一翻,总不能今天真的要在这船上过夜了。”
盛柒庭将手中的火折子点亮,两人一人一边,每个都仔细查看里面的东西,几番折腾下来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这里面全是死了臭鱼烂虾,丝毫没有有价值的东西,若不是这艘船上的工人和其他的不一样,加上刚才外面的对话,萧黎烟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
盛柒庭见萧黎烟那颓废的样子,忽觉得有些好玩,火折子的光亮在昏暗的船舱内摇曳,直到的昏黄的光落在了萧黎烟的脸庞前。
萧黎烟抬头望他,如同小鹿般清澈的眼眸里好似有些失望,白皙的脸颊上还留着刚才盛柒庭抹在她脸上的印子,现在犹如一只失落的小花猫。
“公主殿下失算了?”
萧黎烟嗔了他一眼,“总归是要找到这儿的,而且,我是不信这艘船上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盛柒庭挑眉看她,“若是南灵骗你,整艘船说不定就是一个瓮中抓鳖的诡计呢?”
他真的很好奇,萧黎烟会怎么做?
萧黎烟脸上勾起一抹笑,“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后手?”
她的手落在了盛柒庭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盛大人,如此神通广大,不如想想如何回到船上面?”
“办法也不是没有...”
萧黎烟凑近几分,“说说看?”
“那是不是公主要欠我一个人情呢?”盛柒庭也凑近她,微弱的光亮在他们俩人中间闪烁。
又来了!萧黎烟最受不了盛柒庭这幅样子,总是有种把她戏耍了的感觉。
萧黎烟压着心里要爆发的那点火苗,“那是自然了,等出去之后,一定会好好感谢盛大人的!”
最后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盛柒庭见了她这炸毛的样子,心中愉悦了不少。
盛柒庭顺手拉起萧黎烟朝着船尾的方向走,他将火折子抬高,萧黎烟才看见这上面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板子,应该是可以拆下的。
“你怎么知道的?”萧黎烟也不免震惊。
盛柒庭没有回答,将手中的火折子递到萧黎烟的手上,来回按压这块板子的四周,只听见木板活动的咔嚓声,整个板子成功的下来了。
凑过去往上看,能看见船上面一层,应该是可以住人的船室。
“上去吧。”
距离不高,萧黎烟会武功这种高度也不在话下,她轻轻一跳便抓住了上面,只是她还未向上使力,腰腹突然抚上温度,一双大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腰间的痒意,好像顺着往上灼热了萧黎烟的耳蜗。
“你,你干什么?”
盛柒庭悦耳清冽的声音响起,“怕公主摔了。”
在萧黎烟不自然间,腰间的力量直接让她平稳地上去了。
她也没想到盛柒庭,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力气倒也是不小。
萧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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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回过神的功夫,盛柒庭已经上来了。
这是上层的船舱,里面的装饰更是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熏香味和下面鱼腥味形成了两个对比。
看来这层货船,下面的货是假,而是一个密谋的场所。
萧黎烟道:“抓紧找找,看看能发现什么。”
上面全是一些书法画卷挂在四周,一张棋桌落在小榻上,萧黎烟翻遍了整个书架上大大小小的盒子,也没有发现什么。
盛柒庭直接走到了那张棋桌,顺势坐到小榻,整张棋面干干净净,他抬手拾起棋罐里面的棋子放在手上,顺手落到棋盘上一点。
静了片刻,盛柒庭掌心落到棋盘的侧面,直接用力,上面的棋盘直接掉在了下去。
这声响吓了萧黎烟一跳,“你能不能小心...这是什么!”
萧黎烟过去时,棋盘下面是一个很深的空格,里面放着一个木质盒子,大小正是一个棋盘那么大。
盛柒庭略显无辜,“我就是微微一动,它就掉了。”
“藏得真深!做得不错!”萧黎烟用力拍了盛柒庭的头一下。
盛柒庭怔了一下,眼神一直跟着萧黎烟。
萧黎烟打开藏在里面的盒子,入目便是一个金镶玉翠的一个活生生的龙摆在其中,龙身盘旋,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盒而出。龙的眼珠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纵使萧黎烟也未曾见过如此刀工。
见此,萧黎烟心中明镜,“这卫夷是想在归宁节把这个送出去。”
这等礼物若是献上去,龙颜必定大悦。
盛柒庭开口,“就这一个东西,纵使再精致,卫夷要通过春风楼递到圣前?为何他不直接献上?而且,再精致也不过是个物件,陛下也不会因为此物,就能改了主意。”
萧黎烟顿了一下,坐在了小榻的另一侧,“若是如此,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我绝对不能让卫夷成功留在京城。”
“公主为何不直接进宫和陛下说呢?”盛柒庭问道。
萧黎烟抬眼看他,盛柒庭继续道,“若是公主直接同陛下说,或许就不必如此麻烦了。”
萧黎烟沉下眸子,她该如何向父皇解释,自己梦里的遭受的一切,说出口估计会被当成疯子吧。
况且,前日御书房内,父皇那般苍老的模样,她也实在不忍...
她抬头对上盛柒庭的眼睛,含糊过去,“不过是我和他个人恩怨,我既没有证据证明他真的有谋反之意,何须要上到我父皇那里。”
萧黎烟微微偏头,“倒是你,跟我走到这个地步,盛大人是怕了吗?”
盛柒庭唇角微上扬,似墨玉棋盘落子时的从容轻叩,“公主既然是臣的妻,夫妻一体,自然没有什么可怕。”
萧黎烟听到“夫妻”二字,有些恍惚,又觉得不可思议,曾经她一直不对付的人,却是现在与她在同一艘船上,说着无法对旁人说的谋划。
“既然如此,这么精致龙是留不得了。”萧黎烟微眯着眼睛。
“要将它带走?”
萧黎烟冷笑,“带走太麻烦了,毁了不是更容易。”
盛柒庭眼看着,萧黎烟抄起刚才她发现的匕首,拿起了墨汁。
她拿起匕首,眼睛不眨地将匕首一把插进镶在龙角的那一大块翡翠,匕首划过之处再精美的珠玉都挂上了细密的纹路,有些镶嵌不老的地方都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接着,她将墨汁倒在龙的身上,用匕首柄轻轻搅动,让墨汁渗透进碎裂的纹理中,原本栩栩如生的龙瞬间变得污黑不堪。
萧黎烟将匕首放下,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将盒子盖上,藏回棋盘下的暗格里。她用力按了按,确保一切恢复如初。
“走吧,既然做完了,这里已经没有我们待的必要了。”
只是两人刚起身,岸边传来一阵骚乱声。
“执金吾!例行查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