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谷城的夜市热闹非常,不仅有卖各色小吃点心的,玩物装饰的摊子也不少。
晏凉州从就近的一个小摊上挑了一条眉心坠,上头镶嵌浅紫色的晶石,与晏如新买的这身紫裙很是相衬。
他纤长的手指挂着坠子在晏如眼前晃了晃,“喜欢吗?”
晏如在天虞山的生活条件只能用“穷苦”两个字来形容,从未像今日这样盛装打扮。饶是她过得再粗犷,可终归正值女儿家爱美的年纪,对这种花里胡哨的装饰很难不动心。
她别扭地嘴硬道,“还行吧,一般。”
晏凉州没拆穿她,仍旧付了钱,然后亲手将眉心坠的两端勾在她的头纱上,又将她额前的细碎晶石链子理的服帖。
他的动作又轻又慢,晏如难得地有耐心,没有嫌麻烦。
丰谷城的人大都体型肥胖,甚少有像他们这样修长匀称的,摊主难得看到这样的璧人,又以为晏凉州患有眼疾,忍不住在心里替这天造地设的一对惋惜。
前面不远处有人借着表演喷火变脸的由头在贩售面具,晏如被吸引了注意力,拉着晏凉州去凑热闹。
她挑了两个面具,都是猪八戒的,她把其中一个猪面具给自己带上,又把另一个面具塞到晏凉州手里。
晏凉州皱着眉头盯着她脸上的面具,真是好难看的一张猪脸。
晏如问他,“你怎么不戴面具?”
晏凉州有些难以启齿,“有点丑。”
可他又很快又补充道,“但是你戴着就很可爱。”
晏如有些怀疑自己的审美,夺过他手里的面具认真看了看,“不丑啊……好像是有点不好看。算了,那你别戴了。师兄一个人在客栈,正好把这个带回去给他,哄他高兴。”
她话还没说完,面具就被晏凉州拿回去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面具戴在脸上,然后道,“我突然又觉得不丑了。”
晏如看着他整张脸被鲛纱和面具严严实实地遮挡住,有些担心地问他,“你脸上盖这么多层,不会喘不过气吗?”
“不会。这面具我戴正合适。”
“那好吧。”
晏如在霁月宗被束缚的久了,从前偷跑出来也不敢玩的太晚,这还是她第一次赶夜市,觉得处处都很新鲜,不知不觉就忘了时辰。
晏如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晏凉州说着话,问起他的身世来,“你们剑灵都是有名字的吗?谁给你取的名字啊?你跟我同姓,又对我这样好,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吧?”
晏凉州冷冷道,“我不是你弟弟。”
晏如点点头,“也是,你在释厄剑里这么多年,肯定比我岁数大,应该是兄长才对。”
晏凉州:……
晏如又问他,“听说剑灵都是身负使命而来,那你的使命又是什么呢?都说剑灵是认主的,那你们一般都会为主人做些什么呢?砍柴挑水?洗衣做饭?”
晏凉州忍不住打断她,“你都是从哪听说的?不会是从你那半吊子师兄嘴里听到的吧?”
“我也忘了是从哪听说的了,总之是听别人说的。”
晏凉州语气却认真又笃定,“我没有身负什么使命。我是自愿来守护你的。若有必要,我可以为你砍柴挑水,洗衣做饭,甚至可以为你死。”
晏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怎么觉得这个原本半开玩笑的问题突然就变得严峻起来了?
她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死就不必为我死了,生死关头,任何人都得先顾好自己才是。再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死了就再见不到了,多可惜啊。”
晏凉州无所谓地笑笑,“嗯,那我努力活的久一点,让你日日都能见到我。”
两人继续往前逛,走到小吃区,到处都热气腾腾的,一阵秋风穿过巷子,晏如打了个寒噤,觉得又冷又饿。
晏凉州变了件披风给她披上,看她眼巴巴地盯着前面的馄饨摊,便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
晏如抬头看了看,发现月亮早已高悬穹顶,猜想现在回去子桑砚清应该也吃过晚饭了,于是点点头,“好啊。”
馄饨摊生意很好,几乎座无虚席,他们还没找到座位坐下,突然听到陆子滕熟悉的一惊一乍,“什么?你还要吃啊?这都第三碗了,再吃你晚上撑得睡得着觉吗你?”
陶沅沅吃进去最后一个馄饨,含含糊糊地道,“本少姐的事情你少管,还不快旭再要一碗!”
见他们这桌还有空位,晏如过去拍了拍陶沅沅的肩膀。
陶沅沅一回头就对上一张猪脸,差点吓得从板凳上跌下去。
晏如看她桌上已经摞了三个空碗,好笑地问她,“都吃了三碗了,有这么好吃吗?”
陶沅沅听出她的声音,激动地撑着桌子站起来,“师父!我正想着吃完去找你呢,你就过来了。”
晏如拉开板凳,领着晏凉州坐下,老板正好把陆子滕刚点的馄饨送过来,“这位客官,您要的馄饨。”
陆子滕把碗推到陶沅沅面前,故作不耐烦道,“吃吧吃吧,撑死你!”
陶沅沅不理他,两只手把碗送到晏如面前,“师父你吃。这馄饨可好吃了,比我家厨子做的还好吃。”
晏如欣慰道,“真没白收你这个徒弟呀,还知道把好吃的拿来孝顺为师。”
她又向小二要了两碗馄饨给晏凉州和陶沅沅。
热气从碗里氤氲而上,模糊了视线,晏如突然觉得有种过年在吃团圆饭的错觉,她以往过年都是一个人喝酒,今年似乎不会再是这样了。
晏凉州见她盯着馄饨发呆,扯了扯她的衣角,“怎么了?在想什么?”
晏如摇摇头,“没什么,这馄饨确实挺好吃的。”
“那我的这份也给你吃。”
他把自己面前这份没动过的馄饨递给晏如,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晏如被他逗笑,“饿了就吃嘛,不用特意给我留着。吃吧。”
晏凉州没推辞,舀起一颗馄饨吃下,馄饨面皮在嘴里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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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出肉香味。
几个人刚吃完,突然间狂风大作,隔壁好几个摊位都被风卷的散了架。
刚刚还热情洋洋的馄饨老板,此刻跟见了鬼似的,慌慌张张地收拾起摊子,打碎了好些碗也顾不上,挑起担子就要跑路。
陆子滕抓住他的胳膊,“老板,你去哪啊?我们还没给馄饨钱呢。”
馄饨老板用力甩开他,“就当请你们吃了,钱我不要了,让我回家!”
晏如放眼望去,刚刚还人山人海的夜市,此刻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人。
她还在奇怪,突然听到没走几步的馄饨老板惨叫一声,只见他被黑风卷在中间,正面色痛苦地被吸食.精气。
晏如握着释厄剑对着那风一个挥砍,剑气将黑风击散,她飞身上前拎着馄饨老板的衣领,带他安全落到了地上。
馄饨老板惊魂未定,忙不迭地道谢,“多谢女侠相救,多谢女侠……”
那团黑风被释厄剑剑气所伤,迷了方向,一味地在原地打着转。
晏如问老板,“这黑风是什么来头?怎么这城中的人都这么害怕它?”
馄饨老板左顾右盼,似乎有所顾虑,“这……我不知道。”
晏如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威胁道,“不知道?我从来不救没用的人,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只好把你送还给这团妖风了。”
馄饨老板吓得直哆嗦,“不,不要!我说,我说就是了。”
晏如松开他,皮笑肉不笑道,“不急,你慢慢说,捋顺了舌头再说。”
馄饨老板给自己顺顺气,开始讲起故事,“三年前,丰谷城来了个妖怪,城里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最开始是地里的植物都枯死了,再然后水井开始干涸,连灵泉的水都不再清澈,变得混浊发臭,城中百姓纷纷染上恶疾,就连城主也不曾幸免,药石无灵。最终,副城主答应将镇城之宝交与那妖,丰谷城才免于灭亡。但那妖却不曾离去,每月都得进贡童男童女,才能保平安。时日久了,这妖怪越发贪得无厌,除了进贡的孩子,他月圆之夜也会出来作乱,抓壮丁吸食.精气。最近更是出没的频繁,隔三差五地就会像今日这样抓人。原本这个月它已经有十数日不曾现身,大家放松了戒备这两日又出来摆摊谋生,不想它今日又来了。这团黑风便是那妖的手下,是专门替他吸食贮存精气的容器。”
他指了指那团打转的黑风,它正因找不准方向而恼怒地吱哇乱叫。
晏如听完了前因后果,知道留着这家伙也没用,从褡裢里抽出一张符纸扔到那妖风上,那团黑色瞬间被符纸腐蚀瓦解,惨叫一声后就溃散不见。
她又拿出一张镇灵符递给馄饨老板,“总算消停了,叫的我头疼。你可以走了,路上要是遇到妖怪,这符可以保你无事。”
馄饨老板刚刚亲眼见识了这符的威力,感激地捏着符纸,“多谢女侠,小的告辞了。”
晏如转身对剩下的三人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去客栈找师兄商量对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