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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镜中迷局

作者:伏见巫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踏入幻境的刹那,蒋引玉只觉丹田处灵力一滞,整个人踉跄着扶住雕花妆台。


    铜镜映出他此刻的模样——月白襦裙配藕荷色披帛,鬓边还簪着朵颤巍巍的海棠,活脱脱是个待字闺中的娇娥。


    他攥紧裙摆的指节发白,喉结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苦笑。


    堂堂七尺男儿,竟成了深闺女子,这镜中幻境的手段实在诡异。


    指尖拂过妆奁时,暗格里的素绢家书滑落。“阿玉,切莫忘了母亲临终所托......”字迹娟秀却透着狠劲,他瞳孔微缩。


    原主竟是蒋家暗卫,自幼着男装习武艺,及笄后被送进宫中当眼线。


    这身份,倒成了天赐的伪装。他摩挲着家书,心中已有计较,既然成了暗卫,这宫里的虚实,正好由他来探。


    三日后宫宴,蒋引玉特意将广袖半掩的指尖涂成丹蔻色。莲步轻移间,他突然踉跄着撞向身旁贵女,鬓边珠钗随之轻晃:“姐姐赎罪,妹妹自幼体弱......”


    软糯的嗓音混着刻意压抑的气声,眼眶瞬间泛起水光。这副娇弱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却不知他藏在广袖中的手,早已握住了改制的短刃。


    “这不是蒋家姑娘吗?”松芮佳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蒋引玉垂眸敛去眼底锋芒,睫毛轻颤着抬头,恰到好处地露出半张泛红的脸:“见过松姐姐。”


    余光瞥见对方腰间玉佩纹路与铜镜暗纹相似,他心下微动,指尖捏着帕子按向眼角:“只是妹妹近日总梦见奇异镜面,不知姐姐可曾......”


    这番似真似假的试探果然奏效。当夜,松芮佳以探望为由踏入寝殿。


    蒋引玉早斜倚在湘妃榻上,云鬓散了大半,露出半截白皙脖颈:“姐姐可知,这宫里处处透着古怪......”


    说话间,他故意让枕边匕首露出半截——那是用原主暗卫手法改制的短刃,刀刃泛着幽蓝淬毒痕迹。


    松芮佳的目光果然被吸引,蒋引玉趁机握住她的手:“妹妹害怕......”指尖在对方掌心快速划出师门暗号,这是只有他们几人才懂的联络方式。


    松芮佳瞳孔猛地收缩,却见他已松开手,用帕子掩唇轻笑:“瞧我,尽说些胡话。”


    此后半月,蒋引玉将女子的柔弱与机警演得炉火纯青。


    赏花时故意让绣帕落在侍卫脚下,引得众人调笑;深夜借“梦魇”之名在宫道徘徊,用暗卫的步法避开巡夜禁军。


    他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黑豹,静静观察着宫里的一举一动,等待着与同伴汇合的时机。


    暮春的御花园笼着层薄雾,祝竟遥扶着鎏金步摇穿过九曲回廊。


    绣着丹凤朝阳的裙摆扫过冰凉的汉白玉栏杆时,她忽然顿住——远处牡丹丛中,一抹绯色衣角若隐若现。


    松芮佳斜倚朱漆廊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皇后赏赐的翡翠护甲,眼角余光却牢牢黏在她身上。这目光,藏着警惕,也藏着期待。


    “靖元公主驾到!”太监尖利的唱喏撕破寂静,众人纷纷行礼。


    祝竟遥敛衽还礼的瞬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殷悦怯生生躲在段清淮身后,素白裙角还沾着泥点;谢有仪捧着贺礼立在文官队列,腰间佩剑的穗子不知何时换成了靛青色。


    而最让她呼吸一滞的,是花厅角落里那个抱着团扇的身影——蒋引玉穿着藕荷色襦裙,鬓边海棠随着动作轻颤,活脱脱一副怯生生的闺阁模样。


    “蒋姑娘这步摇倒是别致。”祝竟遥特意停在他身前,广袖不经意擦过对方手腕。指尖触到掌心薄茧的刹那,她心下猛地一跳——那是常年握剑才会磨出的痕迹。这看似柔弱的女子,果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蒋引玉垂眸福身,声音甜得发腻:“公主谬赞,不过是母亲临终前留下的...”话音未落,突然踉跄着抓住她的衣袖,发间金钗晃得人眼花。


    旁人只道是娇弱失态,祝竟遥却清晰感觉到对方掌心飞快划过三道短痕——正是他们几人遇险时约定的暗号。


    与此同时,段清淮突然大声咳嗽起来。祝竟遥转头望去,只见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青瓷盏里的茶水晃出细碎波纹,倒映着头顶晃动的宫灯。


    松芮佳忽然掩着团扇轻笑:“公主可知,近日宫中有传言说...”她故意拖长尾音,眼波流转着扫向谢有仪,“状元郎书房里藏着面古镜,与坊间流传的...”


    “松姐姐莫要打趣。”蒋引玉突然插话,指尖绞着帕子绞出褶皱,“倒不如说说妹妹前日在御花园捡到的东西...”说着从袖中掏出枚青铜纽扣,边缘刻着的云纹与众人在镜中见过的暗纹竟有几分相似。


    空气瞬间凝固。祝竟遥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时水苏举着摔成两半的茶盏站在廊下,脸色白得像纸:“这盏底...有字!”众人围过去时,只见盏底刻着半行模糊的字迹——“镜中生...”


    鼓乐声突然震得耳膜生疼。祝竟遥望着周围同伴紧绷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这场赏花宴早已成了不见硝烟的战场。


    谢有仪弯腰捡碎片时,她瞥见他藏在袖中的手捏着半张泛黄的纸,边缘露出的图腾,与她在公主府密室里见过的残卷如出一辙。


    暮色渐浓,祝竟遥独自立在花厅角落。晚风卷起她的披帛,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她摩挲着袖中蒋引玉塞来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当心身边人。御花园里的牡丹在夜色中轻轻摇晃,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而他们的试探,才刚刚开始。


    子时三刻,御花园被浓重的夜色包裹,夜露将青石砖浸得湿滑泛光。祝竟遥屏退贴身宫女,孤身往假山深处走去,心中默默盘算着局势。


    绕过第三座太湖石时,一道黑影从树后闪出,谢有仪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警惕:“有人跟着你。”


    这时,松芮佳的团扇突然从假山洞窟里探出,扇面上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噤声。”


    她闪身而出,发髻上的珍珠步摇不知何时已换成素银簪子,神色紧张道,“方才皇后派人查问我白日所言,这园子怕是处处有耳。”


    “先聚齐人再说。”祝竟遥撩起裙摆钻进洞窟,洞壁上的青苔蹭脏了她的裙角。


    蒋引玉早已候在里面,褪去了白日里的娇弱姿态,此刻倚着石壁把玩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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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刃上还凝着未干的血迹:“方才解决了两个暗哨,最多撑半柱香。”


    他的眼神冷峻,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与白日里的娇弱判若两人。


    段清淮扶着殷悦最后入内,殷悦怀中抱着个油纸包,打开来竟是白日茶盏的残片:“字虽不全,但“镜中生”三字与古籍记载的“镜中生万象”契合。”


    她说话时气若游丝,腰间绷带又渗出些血渍,显然是强撑着前来。


    段清淮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担忧,将殷悦护在身后,仿佛她是他最重要的珍宝。


    众人还没来得及深入讨论,洞窟外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惊呼。


    蒋引玉瞬间绷紧身体,握紧匕首,作势要冲出去。祝竟遥抬手拦住他,眼神示意大家先藏好。


    只见时水苏慌慌张张地钻进洞窟,发丝凌乱,衣服上还沾着草叶。看到众人,她先是一愣,随即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可算找到你们了,我被人追杀!”


    原来,时水苏白日里发现那茶盏碎片后,好奇心起,便偷偷拿着碎片四处寻找线索,没想到竟被神秘人盯上。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追踪,顺着记忆里众人的交谈,摸索到了这里。此刻的她,惊魂未定,却强撑着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众人。


    谢有仪展开怀中泛黄的纸张,上面图腾在夜光中隐隐发亮:“这是我从御书房暗格里找到的,与翰林院的残卷应属同宗。但最蹊跷的是——”他突然凑近祝竟遥,“今日行礼时,我分明看见礼部尚书袖中也有类似物件。”


    洞窟陷入死寂,唯有洞顶滴水声格外清晰。松芮佳捏碎手中的团扇,竹骨断裂声惊飞了洞外的夜枭:“这幻境中的人也有蹊跷?我在皇后宫中发现,她每日寅时都会对着梳妆台后的暗格行礼。”


    “也就是说,破局关键或许在这些“局内人”身上。”祝竟遥指尖划过洞壁上天然形成的镜面状水渍,忽然想起白日蒋引玉塞来的纸条,“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确认彼此身份。”


    她话音刚落,蒋引玉已割破指尖,血珠滴在匕首上竟凝成莲花状——这是师门独有的验身之法。


    松芮佳咬碎藏在齿间的朱砂,在掌心画出完整的云雷纹,段清淮则默默解下腰间玉佩,露出内侧刻着的“清”字篆文。


    时水苏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的图案正是他们门派的标识,令牌边缘还有特殊的磨损痕迹,只有门中核心弟子才知晓其中缘由。


    “既如此,明日宫市——”祝竟遥正要部署,洞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众人瞬间屏息,只见蒋引玉如狸猫般窜至洞口,须臾间又折返,脸色凝重:“大批侍卫往这边来了,恐怕有人走漏风声。”


    “从密道走。”殷悦突然指向洞壁某处凸起的石块,“白日我被宫女带到此处采草药,发现过机关。”她按下石块的刹那,地面裂开条细缝,腐木气息扑面而来。


    祝竟遥最后一个踏入密道,回头望向洞外明灭的火把,忽然想起铜镜中那句未现全的谶语。


    石壁在身后轰然闭合时,她握紧了袖中那枚刻着云纹的青铜纽扣——这或许是他们撕开幻境假面的第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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