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仪不停地砍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宣泄出来。
砍累了,他停下动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的目光落在腰间的香囊上,那香囊里的香,是他耗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精心调配而成的。
为了找到合适的香料,他踏遍了青云宗附近的山林;为了调配出最佳的比例,他熬过了无数个夜晚。
本想着能借此讨祝竟遥欢心,可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一场可笑的梦。
自嘲地一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和无奈。伸手缓缓扯下香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最后,他狠狠一捏,香囊瞬间化为灰烬,随着微风飘散在空中,如同他那破碎的感情,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自从被祝竟遥厌恶后,谢有仪发现,只有在被欺负的时候,祝竟遥的目光才会短暂地停留在他身上。
那短暂的目光,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微光,虽然转瞬即逝,却让他无比贪恋。
可即便如此,楼净秋还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轻而易举地抢走这片刻的关注。
谢有仪心中又气又恼,但他深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剑开始练剑。
每次练剑,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祝竟遥挥剑时的飒爽英姿。
在他的回忆中,祝竟遥身姿矫健,每一次出剑都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剑势凌厉,划破空气,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烦恼。
她的眼神坚定而自信,那飞扬的发丝,飘动的衣袂,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也只有沉浸在这样的回忆里,他的心才会逐渐平静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个遥不可及的她。
他对祝竟遥欺负他这件事没有任何的不满,在他心里,她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变得如此厌恶自己,可他却固执地认为,只要她生气了,那一定是自己的错。
他常常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滩烂泥,出身卑微,命运坎坷。
自出生起,他就只是谢明阙的试验品。在谢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取代谢明阙,成为谢家的宠儿。
可事实却残酷得让人绝望,谢明阙有娘亲温柔的疼爱,有父亲厚重的关怀,而他什么都没有。
在谢家,他不过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影子,是给谢明阙试药的工具。
那些苦涩的药汤,一次次被强行灌进他嘴里,刺鼻的气味和苦涩的味道让他作呕。
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灵上的创伤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
他无数次在深夜中哭泣,痛恨这样的生活,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偷偷逃出谢家。
也正因如此,他才遇到了祝竟遥,那是他灰暗生活中的一抹光亮,即便这光亮如今也变得有些遥远和冰冷。
起初,谢有仪对祝竟遥只是单纯的报恩之心。
祝竟遥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出现,虽然一开始对他态度不好,但在他心中,那也是他生命中的救赎。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悄然发生了变化。
每当看到楼净秋和祝竟遥站在一起,他心中就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甚至是嫉妒。
他知道,祝竟遥鲜活明亮,自由不羁,她就像一只自由的鸟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
她的人生就像耀眼的太阳,光芒万丈,而自己的人生却灰暗无光,不值一提,两人有着天壤之别。
谢有仪有时也会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在梦里,他能和祝竟遥并肩而立,一起闯荡大千世界,看遍世间美景。
他们一起穿越神秘的森林,探索古老的遗迹;一起在山顶看日出日落,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可梦醒之后,面对冰冷的现实,他心中满是苦涩。他不断思索,如果做影子会嫉妒,那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快了,剑影闪烁间,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如成为她的剑吧,至少在剑没有变钝之前,他不会被她轻易丢弃。
哪怕只能在她身边,以这样的方式存在,他也心甘情愿。
另一边,祝竟遥和楼净秋离开了练武场。楼净秋脚步轻快,时不时偏头看向祝竟遥,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期待;祝竟遥则是一脸疑惑,猜不透师兄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儿。
楼净秋带着祝竟遥来到一处幽静之地,周围树木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天然的绿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添几分宁静。
“欸,师兄,这不是去望灼峰的路吧,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祝竟遥拉着楼净秋的衣袖,身体微微后仰,耍赖似的不肯走,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我有些重要的事和你说,我想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楼净秋的声音微微发颤,他紧张地看向祝竟遥,平日里沉稳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微的汗意。
“噗,师兄你也太可爱了,这么紧张干嘛,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好啦,我都已经走累了。”
祝竟遥忍不住笑出声,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
当然是假的,这么点路程祝竟遥怎么可能累,她只是想逗逗楼净秋。
“我背你。”楼净秋几乎是立马就蹲下,说出这句话,生怕祝竟遥拒绝。他的动作急切又坚决,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他小心翼翼地背起祝竟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稳当,仿佛背上驮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一路上,祝竟遥靠在楼净秋的背上,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竟有了一丝安心。
还没到目的地,祝竟遥就有些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她能感觉到楼净秋背着她走了很远的路。
“到了。”楼净秋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祝竟遥挣扎着睁开双眼,只见漫天的烟火在眼前炸开,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绿的像玉,绚丽多彩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闪烁的群星和微弱的萤火在烟火的映衬下,都成了此刻的陪衬。
楼净秋将祝竟遥缓缓放下,转过身,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看着她的眼睛,鼓起勇气,低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什么?师兄你刚刚说了什么?烟花太大声啦,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祝竟遥微微凑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楼净秋,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直看得他红了脸,连耳根都变得通红。
“阿遥,你问过我,我对你这么好,不当你师兄的话,想当什么?”
楼净秋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当你的道侣。”
“你如今年纪尚小,或许还不明白道侣是何物,但是阿遥,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守着你吗?”
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温柔,紧张地等待着祝竟遥的回答。
祝竟遥不由得笑了出来,她偏过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可是师兄,我只把你当师兄啊。”祝竟遥轻咬下唇,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
“而且师兄,你也知道我年纪尚小,是没什么责任心的。”祝竟遥撇了撇嘴,双手摊开,一副无奈的样子。
“不用你负责,师兄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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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净秋今夜着实有些着急了,他向前一步,双手在空中虚抓了一下,又无力地放下。
但他更怕祝竟遥身边会没了他的位置。
有那么多人占据她的视线,他还能怎么办呢?
祝竟遥依旧不说话,她低下头,脚尖在地上轻轻画着圈。
楼净秋心中已经知道答案。
“我知道了阿遥。”他的声音里满是失落,肩膀也微微下垂。
“我还是你的师兄,好不好?”楼净秋有些怕祝竟遥因为今晚的冒犯之举而讨厌他。
师妹年纪尚小,不懂情爱为何物,他如此莽撞,怕是师妹以后都不敢跟他亲近了。
“当然了,你一直都是我的师兄。”祝竟遥依旧笑着,脸上的笑容灿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好。”楼净秋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转身默默走在前面,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楼净秋将祝竟遥送回邀月峰后,一夜未眠,干脆给祝竟遥做了早膳送过去。他在厨房忙碌了许久,精心准备着祝竟遥爱吃的食物,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为认真,仿佛这样就能弥补昨晚的唐突。
暮春的青云宗笼罩在流云织就的薄纱中,如梦似幻。祝竟遥斜倚在临渊阁的朱漆栏杆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峰峦出神。
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慵懒。
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被山风拨动,清脆的声响惊醒了她的思绪。
少女低头把玩着腰间缀着青玉的流苏禁步,忽而笑弯了眉眼——
自她刻意接近楼净秋以来,这位霁月清风的师兄倒真是将“无所不能”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不仅能将生活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洗衣做饭样样精通,还会在她被罚抄经文时,默默接过她手中的笔,替她分担;
陪她练剑时,更是倾囊相授,耐心指导。每当她心中有烦恼,楼净秋总能敏锐地察觉,然后温柔地开导她,解开她心中的郁结。
她如今的日子着实有些无聊,有人愿意上赶着当她的消遣对象,她自然乐意。
再说,楼净秋对她向来百依百顺,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上的地方,价值嘛,总是可以创造的。不过,这装少女确实装的有够烦。
“阿遥。”楼净秋虽然一夜未眠,但对祝竟遥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样子,他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仿佛昨晚的失落从未存在过。
“给你做的早膳,都是你爱吃的。”他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多谢师兄。”祝竟遥笑着说道,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两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阿遥,你之前说你有点无聊,我接了个任务,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楼净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祝竟遥碗里,眼神中带着期待。
“远吗?”祝竟遥微微皱眉,抬起头看着楼净秋。
“嗯,在沧溟山,除妖取玄甲。”楼净秋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道。
沧溟山离青云宗有两三日的路程,以祝竟遥现在的修为,还接触不到这么远的任务。
楼净秋温柔的说道:“我会保护好你的。”他坐直身体,眼神坚定,脸上充满自信。
他确实有资格说这话,作为掌门亲传弟子,宗门弟子都会礼让三分,不敢轻易招惹他;
别宗弟子也不会没事找事,而且他如今已有金丹修为,实力不容小觑。
再加上祝竟遥也是结丹期,身上还带着不少威力强大的法器,正常情况下确实很难遇到致命的危险。
“好呀。”祝竟遥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那便明日下山,今日你先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