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067穿得很正式,他将应许之的气质体现得矜贵优雅
姜加悦在被陈太推着站到他面前时,有瞬间看他看得几乎忘了言语。
“加悦。”T067平静地喊她名字,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那对感情极好的兄妹。
姜加悦不知该怎么接住这两个字,仿佛面前有千钧的重物阻碍了她。
倒是陈太,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扯近T067,T067手上的那杯红酒差点因其大幅度的动作漾出来,疾疾往后退了半步。
“你们俩还装不认识呢?过家家呢?”陈太对他俩打趣道。
姜加悦连忙否认,刻意的目光在T067身上转过一丝,“阿姨,我们没有。”
“好好,我先去招待客人了,你和你哥哥到处转转。”陈太拍着姜加悦的手,随即挥手离去,只留下松弛的氛围横亘在俩人之间。
姜加悦心想:怎么可能跟他转?疯了。
她刚要转身亦懒得过问他为什么在这儿,结果却让T067一句话给停了脚步。
“加悦,你今天很漂亮。”
“我当然知道。”
“我今天来……”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加悦打断。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来,跟我也没关系。”
说完,姜加悦便远离了T067,无论往哪儿。
尽管表面是这样,但她还是非常想知道T067为什么会来陈雪弟弟的周岁生日。
她只是不想让T067得逞,她的心思可没那么好猜透。
姜加悦随便拿了些糕点吃,感叹难吃的同时,邀完宾客的陈雪走了过来,跟她说:“我知道你哥哥为什么会来了。我弟弟私下课外有门仿生课程是他教的,我爸妈临时邀请他过来。”
姜加悦毫不在意道:“哦,又不关我事。”
“你不知道吗?”
“他的事我怎么会关心。”
陈雪察觉到异样,问出心中许久的疑惑,“你和你哥哥闹什么矛盾了。”
“没有。”姜加悦转身离开,她也不想理陈雪了。
明明是T067的错。
为什么人人都来质问她?
陈雪见她没心情,摇摇头,不再自讨没趣。
晚上,陈家在宾客行了晚餐后,安排了一段陈雪弟弟的现场钢琴演奏。
陈先生和陈太太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小儿子的优秀展示给大家看。
灯火通明的陈家别苑,婉转的钢琴声飘向天际,宾客们熙熙攘攘全围在大厅看小寿星弹奏,一曲毕又是一曲,首首无一不拍手叫好。
姜加悦觉得里面太吵,出来外面的小花园透气,夜风冷飕飕的,她穿得又少,于是手上捧着厚厚的一包纸巾,鼻涕撸个不停
待到她感觉鼻腔终于通了时,脑袋却愈发沉重,有昏昏欲睡之感。
“倒霉。”她兀自喃喃了句,转身想进门跟陈雪说声自己要走。
她想睡觉了。
岂料姜加悦还未彻底转身,余光就看见T067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她犹豫着向前或是回到原点,然而T067已经到了身边。
“回家吧。”他把他身上外套脱了下来,想披在她身上。
姜加悦轻巧躲过,“不要。”她绝不遂他心愿。
哪知T067一把强硬地将她拉过,把外套披上。
“如果你不嫌一个人在家生病麻烦的话,我没有异议。”他的目光略略瞥向她手中的那包纸巾。
姜加悦不说话了。
一个人在家生病确实够麻烦,她懒得看医生,想喝水估计都要经过几番折腾。
姜加悦进去跟陈雪说了要走。
陈雪见她肩上披着应许之的外套,满头雾水,不太理解他兄妹俩,“你最近到底跟你哥哥闹什么别扭?”
“没闹别扭。”姜加悦平淡得说完,面无表情附赠了句,“好好玩。”
接着就离开了陈雪视线。
结果刚要到T067身边,姜加悦就听见一个女生喊他“哥哥”。
十四岁的小女孩软着声音问:“哥哥,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儿吗?大厅里的人太多了,闷闷的。”
T067温柔地俯下身,为她指路。
小女孩道了声谢后,兴冲冲地离开了。而不远处的姜加悦将这幕情景原原本本地收入眼底。
她想也没想,就将自己肩上的外套脱下,随手扔在地上。
下一秒,她毫不犹疑地径直路过T067。
冷风是冷但尚且能忍。
姜加悦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才不会管。
直到T067直接站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他的手腕上搭着她刚丢下的衣服。
“我送你回去。”
姜加悦反驳,“谁要你送?”
T067偏头,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感到不解,“又生什么气?”
姜加悦不理他,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哪知夜里的冷空气萦绕在她周身,使得她的头脑愈发沉困,几乎有些站不住脚,再加上身上的这款纱裙是抹胸式样,袒露在外的皮肤被风一吹瞬间打了个激灵。
中途她又踢到了一颗石子险些摔倒。
T067大步向前及时拉住了她。
“松手。”姜加悦不满斥道。
怎知T067比她更强硬,直接拽着她朝停车的方向走,“跟我回去。”
姜加悦不停挣扎,耐何T067的锢她得锢太紧,她没能从他手上逃脱丝毫。
上了车,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越看越气,吼道:“你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这样对我?你根本就不是我哥哥!”
T067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不敢动丝毫,因为他不确定她说出的这些话哪个字眼会将他击溃,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下听,逼迫自己麻木起来。
“我建议你最好把我放下去。”T067将车门全都锁了起来,姜加悦持续发难,“你不是想当‘哥哥’吗?刚才那个小女孩叫哥哥叫得那样好听,你也那样有耐心,现在坐在这儿的人该是她不是我!”
T067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我只是在给她指路。”
“那你应该直接让她去问别苑的清洁工。”
姜加悦直着脖子,倔倔地看着他,模样一点不饶人。她心里非常不爽,认为T067这个仿生人真是太没分寸,有些称呼难道叫了,就必须要应吗?
T067仔细辨认着她话里的意思,眉心伴随着思考逐渐皱起。
不久前的记忆画面反复倒带——姜加悦讨厌他身上的香水味,直接走开;刚才听见他对别人的应答,把他给的衣服撂下。
他自己都不信地说出接下来这句话,“你在吃醋?”
姜加悦神情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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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连挣扎也停止了,可这样的情况仅仅只存在须臾,为了辩驳,她可以让自己也不好过,“你简直异想天开。”
“我该叫你什么?哥哥?应许之?还是你那可有可无的代号,T067?对于我来说,你连人都不是,我恨你都来不及,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你吃醋?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T067侧过头缄默不语,从姜加悦的视角看过去,他眉眼低垂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说:“是,跟你在一起,我确实容易判断不清。”
“并且,你现在用的是应许之的身份。你,首先就不是你。应许之他只能是我哥哥,这个称呼,只能我对他用,你不过是在假借名义罢了。”
“我知道。”T067默默启动了车,他透过车窗望向前方开阔的道路,静了片刻道,“这回是我的错,我们先回去好吗?”
“随便你。”姜加悦将头转向一边,故意不看他。
回家的路上,姜加悦心里闷闷的,加之不久前在陈家受了寒,没一会儿就靠着车窗睡着了,她好久没睡过这样安稳的觉。
再醒来时,她已经在家里的卧室,额头上贴着退热贴。
房间内一片漆黑,风吹起不远处的窗帘,显露出了外面孤单的月亮。
她深吸了一口气,莫名地害怕,急忙穿鞋奔出卧室,连灯都忘了开。
她差点在楼道那儿摔了一跤,直到隐约看见楼下厨房内兜转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悬着的心竟逐渐安宁下来。
T067听见声响从厨房出来,结果看见姜加悦跌坐在楼道旁,神情立马沉了下来,朝她走来的每个步伐都透着担忧和生气。
“加悦,回床上去。”
姜加悦执拗道:“不想,我要坐这儿,这是我家。”
“你一直在发烧,地上凉。”他加重了语气,随即不容抗拒地站在她面前。
“我不,我不要听你的。”
此时此刻,她的每寸目光都在T067身上,大概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需要寻求一些安慰,总会敏感脆弱,总会害怕。这间房子太大了,她太像座被大水湮没的孤岛。
她跟T067僵持,心中却难受得发紧。
僵持到第三秒时,T067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
姜加悦的脸颊挨着他的胸膛,挣扎的两下抵不过他越抱越紧。
他说:“你现在这样最好听我的。”
他将她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正准备转身离去。
姜加悦及时道:“我不想关灯。”
“不关灯怎么睡觉?”T067记得她以前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
“我就是不关。”他走的这些时间她都是开着灯睡觉的。
T067依她,开着灯,关了门,继续去收拾楼下的物什。
尽管如此,姜加悦仍旧一夜未睡,生病难受归难受,可她就是睡不着,偏偏仔仔细细地听楼下T067的动静。
他在收拾沙发,他在整理厨房,他在填满冰箱……
第二天早上,姜加悦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饿得下楼找吃的。
T067在厨房洗手池洗手,看到了姜加悦游离无神的模样,瞥了眼墙上挂钟,不禁疑惑,“你没睡?现在才六点。”
姜加悦略过这句问话,迷迷蒙蒙地委屈道:“我饿了,我想吃甜的,给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