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临猛地坐起身,捂着不小心磕到床栏的脑袋,疼得龇牙咧嘴。
洛临突然记起了很多情情爱爱的话本故事,脑子乍然多上许多污七八糟的知识,洛临脸有些绿。
他的记忆停在被沐桐仁抱上床的刹那,话本中的情节和现实重叠,洛临模模糊糊记得,他热的不行,求着沐桐仁摸他耳朵。
他好像还抱住师父,不许人走。
咦?师父呢?
洛临没摸到沐桐仁,着急忙慌掀开被褥,才屈起膝盖,凉飕飕的腿间黏黏答答——不对!
他脑内莫名出现一条信息:迷魂术等于春/药,你在梦中猥/亵了自己师尊。
洛临的面颊瞬间涨红,不敢低头。
他刚才好像确实做了个大逆不道的噩梦。
鼻间萦绕着驱不散的腥膻气息,无论是沾着些许白污的木镯,还是床帐内浓烈的麝香味,都昭示着洛临在方才的“睡梦”中,只是想到他师父的脸,就失去了元阳。
啊啊啊啊啊啊啊!!!!!
洛临摸上离自己最近的外袍,重新把自己整个地缩进被褥间,抬起右手,又是一愣,然后脖子也没逃过染红的命运。
这这这……
好可怕的迷魂术!他要杀了那只臭狐狸!
洛临果断掏出偷偷藏在玉环内的引水符咒,用力咬破了左手指尖。
床上的小鼓包一耸一耸,洛临手忙脚乱地把又脏又破的里衣亵裤揉成一团,从玉环内又摸出一张召火符。
指尖的几点火星还来不及吞没罪证,洛临的小鼓包,便被自家师父掀开了。
沐桐仁不悦道:“你又在做什么?”
洛临吓出一对炸毛的耳朵,心虚的兽瞳眨了眨。
“师父我绝对没有想烧掉你的床。”
酒的后劲似乎并没有过去,沐桐仁虽睁开了眼,但脑子里仍感觉蒙着层拨不开的迷雾,但内心的欲望却被大肆宣扬,沐桐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像现在,洛临说了什么沐桐仁听不大清,他的眼中只剩下一双摇曳生姿的耳朵。
想摸。
特别想。
沐桐仁眯着眼磨了磨牙齿,他拽回想重新缩到被褥间的洛临,很不客气地把手按在洛临脑袋上,指节绕过发丝,触碰到两团毛绒。
沐桐仁坐到床边,捧住洛临脑袋,下巴不经意擦过洛临耳尖,自认为隐秘地悄悄观察洛临神色。
洛临刚换上新的里衣亵裤,被自家师父直勾勾盯着,他心虚地把耳朵主动挪进沐桐仁指间,面颊的红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更加灿烂。
但在沐桐仁看来就是另一番景象,他很高兴洛临没有拒绝他的抚摸。
沐桐仁心情极好地翻出了猫耳内的白色绒团。
洛临惊讶地捂住嘴巴,缩了缩脑袋。
“你变回原型。”洛临躲开的行为让沐桐仁大不悦,他把手背在身前,命令道。
“……啊?”洛临耳朵又动了动。
“你变不变?”记忆里的徒弟不应该这么不听话,沐桐仁拉下脸,他拎起洛临的后颈,把人从被褥间扯出来,洛临心系被自己藏在身后的脏衣服,频频回头。
沐桐仁越发不满,他拧紧眉,几枝从沐桐仁袖口抽出的枝蔓,熟练地将洛临裹成个球,举在离地面二十厘米左右的浅空。
“变不变?”洛球被沐桐仁不耐烦地踹了一脚。
“师父,我招……我不该对您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洛临快哭了,他被枝蔓裹得只剩一对眼睛和一双耳朵露在外面。
“还知道我是你师父,再不变回原型我就把你丢进草木灰里滚上十圈。”两人简直鸡同鸭讲,沐桐仁掐住洛临半只耳朵,放出狠话大声威胁。
砰一声,一只束手束脚的猛虎从藤蔓内炸开,砸在地板上。
客栈的房间不大,骤然出现一个大家伙,瞬间占满了房间大半空间,洛临原身长近三米,挤在狭小的房间完全施展不开。
“可以了吗?”洛临不敢猜师父为什么生气,他委屈地缩成一团,对沐桐仁讨好地伸过脑袋,“师父,你不要吓我。”
“我只是摸摸。”沐桐仁满意地抱住洛临虎头,用力蹭了蹭,他得寸进尺地捏住洛临头顶的耳尖,咬了一口。
沐桐仁身上沾满了洛临不喜欢的气味,和他捂住鼻子硬咽的酒酿一个味道,他只是闻见就回想起在茶楼中的迷魂术。
床上还摆着迷魂术造就的罪证,洛临面色红了又白,他挣脱开沐桐仁的怀抱,朝后退了两步,地板承受不住山君跳跃的力量,发出命不久矣的嘎吱声,洛临被迫趴在原地。
怀里没了虎头,地板还在晃……沐桐仁抱住膝盖坐在地上,看上去有些难过。
“洛临,我是你师父,你凭什么不许我抱。”沐桐仁红着眼,重重拍了两下地面,语气颇为理直气壮,“我只想摸一下。”
洛临怔在原地,他头回知道,原来师父他老人家也有无理取闹的时候。
师父那是摸一下吗……都咬上耳朵了……
学会化形之后,师父见到自己原身必大发雷霆,今天很奇怪。
耳朵上的酥麻快意还在盘旋,洛临脑内不可避免回想起梦境内容,洛临耳朵羞红,他低下头,却瞥见和原型一块变大的木镯,又想起许多梦中的细枝末节。
天呢!他该用同样的法子去解师父身上的迷魂术吗?!
洛临觉得他很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和自家师父的师徒关系。
话本里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他最终会被杀徒证道,洛临面色惨白惨白,压下内心翻涌的躁动。
沐桐仁的头很晕,但并非迷魂术后遗症,罪魁祸首是那瓶混了解药的清酒。沐桐仁沾酒便倒,正常情况下,他会宿醉睡到酒劲消散,但刚才,“洛临”的出现,提前将沐桐仁从沉眠状态中捞了回来。
面前伸过来一只跃跃欲试的爪子,沐桐仁眼前一亮,他扑上去捏住了洛临的猫爪,山君巨大的爪子比他的脸还大,他捏了捏爪子中间的肉垫,熟练挤出藏在其中的几个爪勾。
洛临又莫名生出几分别扭,但肉垫被沐桐仁抓得很牢,他抽不回来。
“我没有给你剪过指甲吗?”沐桐仁盯着洛临野蛮生长的坚硬爪牙,沉吟半晌,他想起自己可能被祸害的原身,准备去找一把铰刀。
新学的障眼法恰到好处地展现它该有的作用,洛临的指甲“消失”在沐桐仁面前。
“师父昨天刚剪过,您看错了。”察觉沐桐仁行为有异,洛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沐桐仁果然没把洛临的说辞放在心上,他专心蹂躏起手中的猫爪,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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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五指离开前,还将爪子上柔顺的长毛拧往反方向。
在爪子上写完自己的名字,沐桐仁喜滋滋走到洛临肚皮前,往下一倒。
洛临扯着脸刚舔顺爪子上的绒毛,他脊背上又一重。
沐桐仁爬上洛临的脊背,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没见过洛临这么大的原身,他的大半个身子,竟然能完全压在洛临肚皮上,他从脊背上伸手去够洛临脑袋,并发出由衷感叹:“……你吃胖了。”
洛临回头看了眼自己这俩天饿得微微凹下去的肚子。
哪胖了……明明肚子都痩瘪了,去年贴秋膘的时候,他比现在要威武一圈!
“我都饿瘦了!”洛临赤着脸据理力争,尽管自家师父脑子好像出了问题,但洛临更害怕被师父抓去减肥,天天吃稀奇古怪的面点子。
“没关系,胖点更可爱,我喜欢。”沐桐仁在洛临肚皮上打了个滚,细声安慰。
“……我明明说的是瘦了。”洛临耷下耳朵,师父怎么总不好好听人说话。
“唔……那等会我给你捉小人吃好不好?”把脸完全埋进洛临毛发间的沐桐仁声音有些发闷,沐桐仁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洛临吃小人的喜好。
“师父早上才说不可以吃人!”洛临小声嘀咕,自家师父不会真被迷魂术弄坏了脑袋吧?
“你从哪找的师父,管的真多。”沐桐仁不满撇嘴,他又从洛临脑袋旁滚到了屁股边,一把抓起手边的长尾卷着玩,从浑浑噩噩的脑子里掏出一个提议,“我去帮你把他砍了,然后埋在院子里做树肥。”
越来越不对劲了!哪有人要砍自己做树肥的!
洛临犹豫道:“师父……你还好吗?”
“哦对,我就是你的师父。”沐桐仁又想起来了,他的记忆断断续续,刚才还能控制得当的四肢开始发沉,他躺在洛临肚皮上不肯挪窝,嘴里念叨着洛临想都不敢想的胡话,“把我自己砍了做树肥。”
“……”洛临听得面色一黑又一黑,识别出自己皮毛上越发浓郁的酒味,洛临抬起爪捂住了鼻子,大抵猜出自家师父反常的缘由。他想起去年年节,二师兄摔进酒罐之后,赖在大师兄身上撒酒疯的情景。
太好了,师父只是喝醉了。
沐桐仁把身上的酒味滚满了洛临全身,他无力地骑在洛临脊背上,抱着洛临的脑袋,手里微凉的耳朵因为反复揉搓慢慢开始发烫。
师父贴得太近,近到浓郁的酒香都掩盖不住沐桐仁袖口的草木香,刚被洛临强制抛到脑后的噩梦又冒了出来,这回洛临想起的细节又多了许多。
梦中的师父,因为他的亲吻,唇色微微发红,他伏在师父肩膀上……
又想到不该想的,洛临虎躯一震。
沐桐仁从洛临身上滚了下来,他的手往虚空中握了握,没抓到东西,他靠回洛临身上奇怪道:“你的翅膀呢?”
见自家师父又开始神志不清,洛临苦着脸回复:“……师父认错人了。”
沐桐仁又听不清洛临说话了,他感觉四肢越发虚浮无力,脑袋也开始变得沉重,他趴回洛临身上,拽住一条长尾,眉头紧锁。
穷奇没了翅膀,那还怎么上天捉太阳,唔……也行。
“翅膀都没了,看你还怎么找金乌。”沐桐仁扬起嘴角,打了个漫长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