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蠢货之一的佐藤理子问道。
另一个蠢货韩珠熙看着远方出神，闻言回过神来，答道，“意义，在想活着的意义。”
韩珠熙继续说着，“在现实生活中，读书，然后做着一份说不上喜欢也不是很讨厌、刚好卡在忍耐线上的工作，空闲时间看着网上别人丰富多彩的生活，就会想，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相差得这么多呢？”
“明明是和我差不多的同龄人，为什么我们的生活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为什么我的父母没有他们那么有钱？为什么我一点天赋都没有？为什么我不是一个天才？”
“感觉自己是一个配角呢，可是凭什么？然后就会忍不住想，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佐藤理子静静地听着，她们以前可从来不敢在副本这样闲聊，现在倒没有什么顾忌了。
“进入到游戏以后，偶尔也会想活着的意义，”韩珠熙侧头看她一眼，“难道就一直一直这样过副本直到死吗？”
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玩的地方，韩珠熙笑了笑，“我悄悄告诉你呀，其实我觉得副本里的生活比现实生活感觉有趣那么一点点，至少我在现实生活中没去过这么多地方，但我一直不敢说，我害怕游戏主系统听见后，抓我去高难度副本。”
我可不想死啊，这句话韩珠熙没有说出口。
“而且我还能直接跟你还有好多外国人直接交流，都不用专门学习。”韩珠熙一副赚到了的语气。
佐藤理子闻言也笑了笑。
“我们认识了多久？”韩珠熙问道。
佐藤理子算了算，“是我的三十二个副本。”
“这么多了吗？”韩珠熙有点感慨，“我们连时间都不知道了。”
“你还记得我的家乡在哪儿吗？”
“记得。”
她们的家乡都有一个共同点，到春天的时候会有满树满树粉红的樱花绽放，风一吹，便下起了粉色的雪。
“如果最后你出去了的话，去我的家乡看看吧，如果最后是我的话，我就去你的家乡看看。”
“好。”
“你还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的场景吗？你拿着一把匕首比在我脖子上。”韩珠熙比划着。
佐藤理子回忆一笑，“记得。”
“到时候你要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不要留任何余力，我们都不准手下留情。”
“好。”
两人一起看向远方，远方有尽头，尽头处是拐角处和浓稠的黑，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副本该继续了。
-
唐游宁按下电梯下行键，红色指示灯在黑暗中亮起，电梯从原本的四楼缓缓上升到六楼，电梯门打开，电梯厢的白光泄露出来，等在电梯外的两人，见到里面的场景，同时一愣。
只见大长方形的梯厢的地上躺着一只脖子系着蓝围巾的灰色老鼠。
电梯门到了时间，缓缓合上，唐游宁连忙又按了一下下行键，随后看向一旁的姜瑾荔，姜瑾荔也一脸问号地看向她，“这死的是哪个？你不是搞死了三个蓝鼠了吗？”
唐游宁仔细回想了一下广播内容，努力搜刮出信息，“好像是叫凯文？这个可与我无关。”
“那看来红鼠们之前还是在干活。”姜瑾荔用气音说道，“现在我们走安全通道？”
“只能走那里了。”唐游宁松开下行键，她倒觉得这有可能是余多乐的手笔，可惜人现在也躺在那里了，没办法问。
两人往一旁的安全通道门走去，唐游宁走前面，姜瑾荔则警惕着后方。
唐游宁推开门，又是一愣，只见一个人正在上面的楼梯走下来，姿势还和唐游宁之前爬楼梯的动作差不多，后背贴着墙，跟一只大螃蟹一样横着走。
安全通道的爆率还挺高的嗷，姜瑾荔在心里嘀咕道，她记得唐游宁也是在安全通道附近撕了一个
这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年纪看着并不大，穿着红色T恤，看到她们的瞬间，身体下意识往后弹了一下，似乎想往上跑，但似乎又见她们都穿着红T，她最后还是没有往上跑，而是用一种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她们。
但唐游宁知道，对方至少有60%倾向于她们是她真正的同伴，或许是因为她们是两个人，或许也是因为她们都是女性，她所表现出的半信半疑的眼神，与其说是真怀疑，不如说是她在要求她们拿出她们也真的是红鼠的证据。
唐游宁拿出第一个“证据”，她问着，“你也是要去地下车库一楼的监控室吗？”
她的语气重音“不经意”地落在“也”这个字上。
姜瑾荔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唐游宁是要撕这个女孩的，这正合她的意，无论如何，撕名牌总是撕一个少一个。
但她没想到唐游宁会那么主动，即使她知道唐游宁之前独自一人时的“战绩”，听人说和直接感受是不一样的。
很多新人玩家在这种阵营战中，对同为人类的玩家下手总是要犹豫一会儿的，要做足了心理建设，即使出手也是自卫式的出手，她自己也是这样，当然那些犯罪分子除外，所以……唐游宁似乎适应得很快？
她有点好奇她的现实生活了。
姜瑾荔决定要多注意她一点，万一以后要是对上了，至少心里大概有个底。
主动出击的人是能活到“以后”的，但这“以后”有多长，就要看她的能力有多大了。
听见唐游宁的话后，女孩原本向后倾的身体微微收回来了一点，但这还不太够，女孩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是，你们也是吗？”
姜瑾荔靠在另一边的门框边上，一边警惕着她们的后方，一边观察着当前的局面，重点观察在唐游宁身上。
“我们是去地下车库一层，但我们并不是去找他们蓝鼠，搞所谓的‘合作’。”唐游宁平静说道。
女孩的身体又立马缩回去了，并往后退了很多，但她没有转身就跑，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们只是过去蹲我们的队友，就像你这样的。”唐游宁拿出那面小圆镜，有使用说明的那面被她紧紧扣在手心中，“我们有猜猜魔镜，完全可以自己找我们的队友，不用借用他们的镜子。”
姜瑾荔瞬间明白唐游宁的做法了。
“第一个规则屋是我解开的，拿到第一面猜猜魔镜，”唐游宁又拿出一张卡牌，牌背对着女孩，“这两样东西完全可以证明我进过规则屋，并成功出来了。”
“她已经成功通过镜子的证明，”唐游宁指了指姜瑾荔，“如果你能通过镜子的测试，我们可以一起去找我们的队友，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先上去，等我们走了后，你再下来。”
空间陷入片刻的安静中，女孩犹豫开口，“……不如你们先证明给我看？”
唐游宁没有立刻答应，等了一会儿，点头道，“可以，你也顺便看清楚我是怎么做的。”
说完，唐游宁看了一眼姜瑾荔，姜瑾荔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
唐游宁将镜面转向自己，手掌心牢牢挡住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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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的文字，念道，“魔镜魔镜，请告诉我！我是白猫吗？”
唐游宁等了几秒，将镜面翻转过去，“上面没有浮现文字信息。”
“如果有特殊身份的话，就会跳出一只白猫，如果什么身份都没有的话，镜子就不会有任何文字信息。”
唐游宁一边把镜子递给姜瑾荔一边解释道。
姜瑾荔接过，学着唐游宁之前的样子，“魔镜魔镜，请告诉我！我是白猫吗？”
然后将没有任何动静的镜面朝向楼梯上的女孩。
“现在该到你了……对了，我叫唐游宁，你呢？”唐游宁问道，让对方的注意力尽量落在名字介绍上。
其实这也是多此一举。
当这个女孩看到唐游宁的警惕，姜瑾荔的戒备，并且唐游宁还主动要求她检验身份时，已有60%相信她们就是红鼠了。
作为红鼠，她也同样有这样的心情，也会有这样的做法。
当看到两人都通过了镜子测试后，她已经90%相信她们了，剩下的10%只是出于对陌生人的不熟悉。
“我叫娜塔莎，你们两个还分别是我在这个副本里，第一和第二，见到的玩家！”娜塔莎小跑跑下楼梯，“没想到我这么幸运，一下就遇上我的队友了！我之前一直躲在上面！”
“你一直躲着不怕他们找到你的卡牌吗？”唐游宁继续“闲聊”，往旁走了一步，此时三人呈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顶点不断朝底线靠近着。
“我不太擅长解谜。”娜塔莎小声解释道。
姜瑾荔将镜子递给她，“就这么直接给我用了吗？”娜塔莎还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直觉告诉我你不是白猫。”姜瑾荔微笑着说道。
娜塔莎接过镜子，双手平举着它，与她脸的高度基本齐平，“魔镜魔镜……”
她看到唐游宁的一小半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娜塔莎突然意识到什么，可已经来不及了——
【红鼠娜塔莎OUT！】
【红鼠娜塔莎OUT！】
【红鼠娜塔莎OUT！】
姜瑾荔放下护着唐游宁名牌的手，为了防止娜塔莎最后反应过来，她在唐游宁去撕娜塔莎名牌的瞬间，用手压住唐游宁的名牌。
姜瑾荔看向唐游宁，此刻她正看着横趴在楼梯上的灰色老鼠。
唐游宁能够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个游戏了，恍惚间，她觉得这就是一个游戏，尤其她现在还有一个临时队友，跟她打着配合。
她看着对方因自己的话一步一步走下来时，心里还升起了微妙的成就感。
这是好事吗？
应该是吧。
唐游宁并没有让自己失神太久，她还能感受到姜瑾荔的视线，于她而言，姜瑾荔还只是一个较为熟悉的陌生人，她不会让自己在陌生人面前泄露出情绪。
她转过头问道，“现在还剩几个人呢？”
“8个。”姜瑾荔顺手接过她手中娜塔莎的名牌，放下，“又少了一张名牌啊，不知道监控室那几个人听到通报会怎么想。”
“走吧。”姜瑾荔说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这次姜瑾荔走在前面，唐游宁跟在后面。
“下次总要让我撕一个了吧，我还没正面跟人撕过……余多乐不算，不然总有种占你便宜的感觉。”
唐游宁没有作声，要到五楼时，她才问道，“你擅长解谜吗？”
“还行，主要套路练多了。”姜瑾荔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