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亚琴只能挑拣着说了几件事:“那次给赵香兰洗衣服,她误会了,觉得我在,在勾,勾引她男人,我只能把钱还给她,后来也尽量避着她,但是她偶尔看到我还是会说几句。”
吴亚琴尽量淡化矛盾,姜希却听出来了,偶尔,大概是经常吧,就像今天他们只是路过村口,还是几个人在一起,赵香兰都会毫不犹豫地出言讽刺,可见当赵香兰碰到吴亚琴一个人的时候,骂的该有多难听。
姜希生气道:“妈,你原来已经被她欺负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要一直忍气吞声,为什么不告诉我?”
吴亚琴有些慌张,她急急地解释:“我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没有任何依仗,和别人对上,吃亏的是我们。”
姜希却道:“妈,你这样想就错了,一直忍让就不会吃亏吗?事实是越忍让别人越觉得你好欺负,今天这件事情没完。”
姜希站起来:“妈,我们去赵香兰家。”
吴亚琴懵了:“去她家干什么?你不是都已经打了她吗?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姜希沉声道:“我今天打她是因为她嘴巴不干净,我们现在去找她,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她辱骂你欺负了你这么久,还诋毁你的名声,苛扣你的工钱,这一笔笔账我都要跟她算清楚!”
姜希看着吴亚琴的眼睛慢慢的说:“妈,你就听我的吧,有的人就是要一次打服,只有打服了打痛了,以后她才不敢欺负你。”
吴亚琴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恍恍惚惚被姜希拉起来,等回过神来之后,她才发现已经到了赵香兰的家门口。
姜希啪啪的敲门:“赵香兰,你给我滚出来!”
赵香兰今天吃了一个大亏,没有占到什么好处,还被当众打脸,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回了家赵香兰哪哪都是火,哎哟哎哟躺在床上,她的脸已经彻底肿了,拿冷水洗了几遍都没用。
赵香兰躺在床上,不断地骂张铁柱:“你个窝囊废,哪有你这样的男人,老婆都被打了你还不去给我撑腰,就知道在家里闷头坐着,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男人,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的命好苦啊!”
张铁柱知道赵香兰是个什么德行,以前赵香兰就经常欺负吴亚琴,张铁柱原本想阻止,但又害怕赵香兰又编排什么难听的话,只能看到了都当没看到。
今天赵香兰被姜希打了,也是她嘴巴毒,他怎么好意思上门找别人麻烦。
赵香兰的大儿媳在屋里听着赵香兰的哀嚎,撇了撇嘴,这个死老婆子这几天的故意找茬,还抠的要死把钱全捏在手上,连一个子儿都舍不得漏出来,在家里骂完了,就出去东家长李家短的串门,村子里脾气好的都被她欺负了个遍,今天被打了纯属活该。
赵香兰的大儿子想出去看看赵香兰怎么样了,被媳妇一个眼刀飞过,他只能捂着耳朵假装听不见,媳妇和亲妈不对付,大儿子也只能和稀泥,深得张铁柱真传。
二儿媳在厨房做饭,听到赵香兰的嚎哭,狠狠地往锅里扔了一块猪油,哭哭哭就知道哭,每天在家不干活,把活都推给她干,她整天做饭洗碗忙活一家子的事情,也不见这个老婆子搭把手,还天天的偏心大房,被人打死了才好呢。
赵香兰将切好的白菜扔进锅里噼里啪啦一顿炒,掩盖了赵香兰嚎哭的声音。
赵香兰骂骂咧咧了半天,家里一个人都不搭理她,她更加气急败坏,刚想继续骂却听见外头砰砰的敲门声。
她正在气头上冲着外面喊:“谁呀,要死了,敲这么大的声音想干啥,把门敲坏了你给我赔!”
张铁柱去开了门,不料看见了姜希和吴亚琴:“你们来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打了我婆娘了吗?”
姜希……张铁柱名副其实,脑子好像不是特别好。
“我们找赵香兰,还有些账要跟她算。”
赵香兰已经听到了姜希的声音,她没有想到今天姜希把她打了一顿,竟然还敢来她家。这个小贱蹄子送上门来了,看我不收拾她。
赵香兰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拿了一根扫把骂骂咧咧:“你个小娼妇,你个遭了瘟的,还敢来我家闹!”
赵香兰冲出门,就要朝着姜希打去。
门外已经聚集了一群人,村里人平时没事儿干,看到吵架的都会围在一起看热闹,刚才那会儿看了一次热闹,众人都还觉得意犹未尽,没想到现在又开打了,大家很快就围成一圈。
赵香兰扛着扫把冲出门,几个人被吓得一哄而散,一个女人嗑着瓜子怒骂道:“赵香兰,你打人也看看清楚,扫把都扫我脸上了,我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给我整毁了我要你赔。”
另外一个人笑话:“就你这张脸跟个老树皮子似的别说是扫把了,就算拿铁锹刮也刮不动。”
那女人拧着眉:“放你娘的狗臭屁!陈二狗别在那儿胡咧咧,小心我给我两脚。”
陈二狗忙讨饶:“是我错,是我错,刘婶子饶饶我。”
女人这才作罢,继续磕瓜子:“这还差不多。”
众人又是一阵笑闹声,有人出声提醒:“看热闹呢,你们要闹也小声点。”
众人才意识到,对,看热闹呢,怎么还走神儿,这一天连打两顿,还是同样的两个人,太稀奇了。
姜希丝毫不理会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热闹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香兰:“你的脸都肿成了猪头,还好意思出来叫嚣。”
一个小孩笑出声来:“猪头,猪头,赵婶子是大猪头。”
刚才还在嗑瓜子的李婶子吐掉瓜子皮,摸了摸自己脸,好险刚才闪得快,要不然还就要被赵香兰刮成个猪头。
其余人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打起来,打起来!
赵香兰没打到姜希,还被姜希嘲笑了一番,面子挂不住:“你个小贱蹄子还敢来我家找事,你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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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香兰冲里面吼道:“张大壮,张二壮,你们死哪儿去了,老娘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们还不出来!”
刚才还在屋里往外瞅,纠结要不要出去的张大壮和张二壮猛然被点名,各自瞅了媳妇一眼,得到了指示,各自出了门,虽然心里还想着老娘,但媳妇不发话,这两人都不敢动作。
两个媳妇被逼着,只能不情不愿地出去,别人都出去了,他们不出去,要被说闲话,这个死老婆子,自己作死,被找到家门口来,丢了个大人,要不是在一块住着,真不想管她!
张大壮,张二壮人如其名都长得很壮实,两个人并排堵在门前跟铁塔一样,张大壮恶狠狠道:“你干什么?还打到我们张家门上来了,今天下午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又想找事!”
张大壮媳妇一出来就冷不丁听见张大壮的话,暗地里翻个白眼,这个傻的现在出头干什么,没见张二壮还缩着吗。
赵香兰见有人壮胆,又骂了开来:“瞎了眼的贱蹄子,还敢跑我家门口闹事,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张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对面的吴亚琴虽然有些害怕,但是看见两个壮汉逼问自己的女儿,赵香兰还咄咄逼人一副要上前打人的样子,吴亚琴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壮着胆子试图挡在姜希前面,却没想到被姜希拦住,吴亚琴只能停下来疑惑不解地看着姜希。
姜希丝毫不害怕,她寸步未动,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你们倒挺会倒打一耙,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块头大就有道理。”
姜希环视众人,语气坚定且诚恳:“今天大家伙都看着,我看你们敢把我怎么样,我们村的人都是讲理的,我相信大家伙不会看着你们欺负人。”
在看热闹突然被夸的众人……好像被戴了高帽子,不过他们的确就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看着张家仗着人多就欺负弱小。
刘婶子站在最前头冲张大壮嚷嚷:“大壮啊,女人的事儿你跟着掺和啥,你五大三粗的对着一个小姑娘喊啥。”
其他人也附和:“就是啊大壮,人家女人吵架,你跟着掺和丢不丢人哪。”
张二狗叫的最大声:“大壮回家去吧,跟女人打架就算打赢了也不光彩呀。”
张大壮……他只是试探性的出个头,怎么就成靶子了。
张大壮身后,他媳妇儿恨铁不成钢,趁着众人不注意伸出手狠狠地拧了张大壮腰上的肉,张大壮诶呦一声回头一看是自家媳妇儿,自家媳妇儿的脸色跟结了冰似的。
姜希面无表情盯着张大壮:“我今天来是为了向赵香兰讨个说法,和你没关系,你确定要拦着我?你问问大家伙同不同意?”
刚才出声的几个人,叫的最凶:“不同意不同意,有我们看着,张大壮不敢打你。”
张大壮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成了众矢之的,自家媳妇儿还持续散发着寒气,张大壮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