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起身往前门走,刻意绕到了纪霖瞻的桌子旁,路过时碰掉了他的语文书。
书页翻飞掉落在地。
“哎,不好意思啊。”她蹲下-身,想把书捡起来。
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书脊时,一只手横过来抢先捡起了书。
“我自己来!”纪霖瞻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贺铮双掌张开悬在胸前两侧,向他示意自己不会再碰,目光则迅速扫过他还没来得及合上的课本。
纪霖瞻慌乱地合起了课本,神情紧张。
虽然他动作很快,但贺铮还是看到了。
印刷铅字间,有不少认认真真写下的批注。
而且他的课本虽然看着新,实际上是有翻阅的折痕的。
“你有什么事吗?”见贺铮迟迟不走,纪霖瞻睫毛微颤,故作镇定问道。
“啊,”贺铮像是才回神一样,“班长,你知道班主任的办公室在哪儿吗?我有些学习上的问题想问问刘老师。”
纪霖瞻:“还有几分钟要上课了,中午放学我带你去。”
贺铮微笑着点点头,却在转身的瞬间收敛起笑意。
大家都是新生,为什么纪霖瞻会知道办公室的位置?
她走到前门,又被门口布告栏吸引了目光。
布告栏是一块海绵板制成的,有几张纸用图钉钉在了上面各处,纸页已经有些泛黄,一张是校规,一张是班规,还有一张是成绩单。
成绩单标题为2001班第三次季考成绩。把顶上这张掀开,下面还有两张,分别是2001班的第二次和第一次季考成绩。
第二张和第三张的成绩单上有许多红色记号笔的划痕,下笔力道极重,纸背都被红墨浸透了,但底下的黑色字体还是能显现出来,内容是学生名字,第二次的被划了几个,第三次则被划了十几个。
这是什么意思?成绩太差的学生吗?可这笔迹的分布有上又下,并没有特意画出最后几名。那为什么要特别标注呢?
贺铮来回翻看这三张成绩单,发现了两个事情。
第一,同为2001班的成绩单,但从第一次到第三次的学生人数一直在递减,后一次比前一次少的人,正是那些被特意标注出来的学生;第二,如果按照第一个发现来看,第一次成绩单的人员应该是完整的,但她数出具体数字后,发现比他们现在这个班的总人数少了30多个。
说明季考会根据一个未知条件筛人,而且在第一次季考前就已经没了三十多个学生。
筛选条件是什么?导致人数减少的原因又是什么?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季考的意思应该是每三个月一次的考试吧?按先前的说法,他们这次副本的时间一共九天,每三天算一个学期,从哪凑三个月来搞季考啊?难道这个季考他们不用考……不可能,以她对游戏的了解,这种能拿来折腾玩家的设定,游戏肯定不会放过的。
所以……
她沉吟片刻,脑中忽然灵光乍现。
她又数了一遍第一次季考的学生人数,确定了和他们当前班级的人数差。
难道说……
贺铮瞳孔微缩,立即掉头快步往回走,想马上告诉杜千页她的发现。结果刚走到一半,上课铃就响了,她只好调转脚步,朝到自己的座位走。
陆玉刀也不知什么时候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贺铮用余光观察了他一会儿,他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渍,只锁骨和伤口处能看到赭红色的蜿蜒血迹,看起来伤得不轻,但依旧坐得端端正正,脊梁挺拔如竹,讲究的仪态让她幻视某位仙君。
不过这位仙君此时应该呆在她的家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没什么交集的玩家,贺铮比较吝啬关心。所以她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回到走进教室的老师身上。
这节课是数学,但不出她意料的,一整节课上,数学老师喋喋不休的还是朱学长的各种事迹,仿佛计算他从主任干到校长用了几年就是压轴题了。
下了课,抽屉里写有校长事迹的纸果然又多了一页。
贺铮揣上这两张纸,把杜千页叫到了走廊上。
她特意寻了个人少的角落,与杜千页低语了一会儿。
杜千页听完,凉凉地瞅着她。
贺铮:“有话你就直……”
贺铮:“……有什么问题吗老板?”
杜千页:“你的计划是什么?”
贺铮:“明天午休的时候去偷。”
杜千页冷哼了一声,“我是问你具体计划,怎么躲同学、怎么躲老师、怎么躲监控。别告诉我你拿完以后闷头就跑。”
贺铮摊手,“我这不是今天中午先去办公室踩个点吗?详细计划下了晚修回寝室再说。我自己去,成功到手了全跟你分。”
杜千页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你真行?”
“老板,”贺铮无奈道,“你要是不信任我,为什么找我带你过本?”
杜千页噎了一下,才道:“因为我觉得这个行动风险有点太大了,刚才上课起立,陆玉刀只慢了半秒,就被抽成那样。你要是被抓,十有八九死无全尸。我定金都付你了,你第二天就死,这合理吗?”
贺铮拍了拍领口,那里藏着付叙昭给她的纸灵,“放心,不会那么快死的。”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贺铮揣起一上午攒下来的5张“朱校长生平”,婉拒李横舟共进午饭的邀请后,拦下准备跑路的纪霖瞻。
“班长,不是说好带我去办公室找老师吗?”贺铮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捂在怀中的语文书一角。
如果季考周期真的是她推测的那样,并且考试内容全都围绕朱校长展开,那么每个学生手上的那本装订册就是最重要的资料,随身携带很正常。可纪霖瞻除了带着这本册子外,还随身拿着课本做什么?
结合之前她撞掉课本时,他慌张的表现来看,不会是在正经课本上记笔记是违规的行为吧?要不要验证一下?或者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诈出来。
纪霖瞻支吾着说:“我怕去晚食堂就没菜了,不然我们下了晚修再去?”
下次复下次,下次何其多。分明就是在找借口不带她去,感觉更可疑了。
贺铮似笑非笑地倾身向前,食指点在纪霖瞻胸前的语文书上,侧脸仰头在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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畔轻声说:“我看到了。”
纪霖瞻猛眨眼睛,“什么看到了?”
贺铮挑起一边眉,故意左顾右盼了一番,“放学人来人往的,你要我直接说出来啊?”
她话音刚落,胳膊就被对方死死抓住了。
纪霖瞻妥协道:“好,我带你去。”
走之前,纪霖瞻把语文书再三放下又拿起,犹豫了半晌,久得贺铮都要以为他在故意拖延时间,有些不耐烦地撑手在桌沿上,指尖不断叩击桌面,像急促的鼓点一样催促他。
最终,他还是做贼一样把课本从衣摆处塞进了衣服里藏好,在前面带起了路。
贺铮跟着他走出教学楼,穿过一条室外走廊,转过几次弯后,来到另一栋五层的白色小楼,在上到二楼,在某间办公室前驻足。
纪霖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进”的声音后,才推门而入。
坐在半包围办公桌后的一个老师抬起头,正是刘贯章。他看了二人一眼,问:“什么事?”
“刘老师,”贺铮先纪霖瞻一步抢答,“有些课上的问题想问问你。”
她殷勤地递着“校长生平册”走过去,问了一些她提前想好的问题。
比如朱校长在任年级主任期间,颁布了好几项惠及学生的措施,具体是什么;朱校长自费资助了好几名家境贫困的学生,他们有没有不辜负校长的期望顺利毕业等等。
刘贯章面上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一一答了。
贺铮本还打算捡些她真想知道的听听,结果发现刘贯章表面上做了解答,其实语焉不详的,靠吹捧来掩盖答案的苍白。
不过这也正常。朱校长的那些辉煌履历八成都是假的,夸夸其谈还可以,要他详细地说,那可就太为难了。可笑这些虚假的“事实”居然还可能要作为考点,他们知道得越多、背得越多,成绩排名就越靠前。
她表面认真聆听,实则偷偷观察刘贯章的桌面陈设,以及他那个装有鞭子和校长生平册的公文包在哪里。
桌面上的东西不少,电脑,好几摞空白的卷子,装了好几只笔的笔筒,一些小狗摆件,他的公文包则放在桌面的角落里。
没看到那沓厚册子,估计还塞在公文包里。
看来中午午休他不会把册子放在办公室,是和公文包一起随身带着的。不如改变策略,偷看试卷的题目?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正在这时,刘贯章答完了她的所有问题,不耐烦地问道。
贺铮回神,答谢后,边道别边收回自己那薄薄几张纸,转身离开。
待他们走出办公室一段路,纪霖瞻突然低声道:“……谢谢。”
面对突如其来的道谢,贺铮知道他是在谢自己没有告发他课本的事情,想试探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做笔记的事情被发现,但看他三缄其口的样子,知道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真实的回答,索性还是先暂时按下这个话题。
见她没什么反应,纪霖瞻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一起去食堂吗?”
贺铮却停下脚步,往后瞥了一眼,她身后几米处有一个拐角。
她盯着那个拐角,“你先去吧,我要回班里拿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