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说到这里，蒋杏也很郁闷，当时那种情况，她只感受到了疼痛，忘记第一时间转身看过去是谁推的自己。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脚下被磕到时后背也被人用手推了一下，要不然她不至于摔破脸。
蒋杏透过粘了血珠黏腻的睫毛缝隙，看见魏厌临用一副你好傻的眼神看着她，她只好闭嘴。
校医一直跟在后方，魏厌临与蒋杏很快便找到校医。
魏厌临站在一边，阳光炙烈，他眼睫微微下垂，挪动脚步为蒋杏遮挡住阳光。
他盯着校医用酒精把蒋杏满脸血珠擦拭干净，冷不丁听到：“你男朋友很体贴。”
蒋杏一怔，迷茫转头望向魏厌临，魏厌临也一副尴尬模样，校医看蒋杏那模样就知道她猜错了。
“不好意思两位同学。”校医起身，对着魏厌临道：“她只是擦破点皮，流血过多，血止住就好了。”
魏厌临点头，蒋杏焦急，“医生，那我会留疤吗？”
校医一边收拾，一边道：“会。”
“啊。”蒋杏立马耸了个脸，软啪啪的。
魏厌临抿唇，“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校医道：“只能疤落痂后，慢慢淡化掉，伤口不大，她的体质也不是留疤体质，应该没事。”
蒋杏听闻只能起身，跟在魏厌临离开。
蒋杏膝盖也红了，好在她今天穿牛仔裤，并未破皮。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蒋杏跟在魏厌临身后，叹气叹气再叹气。
魏厌临停下，看着蒋杏黑瞳，也叹气道：“你放心，疤会消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蒋杏说着就与魏厌临并排。
“那你担心什么。”蒋杏闻言停下，盯着魏厌临欲言又止。
“不想说也行。”魏厌临转头就要走。
“哎哎哎等一下。”
蒋杏扭捏着跺脚，“就是我好像知道谁干的，但是没有证据，而且万一是我身后的同学不注意呢，不小心呢。”
魏厌临抬手制止她，“这种程度的谋害，你还觉得是不小心？再者如果是不小心，她当场就会给你道歉。”
“也是。”蒋杏立马来了精神，快走吧，我要去找主任。
魏厌临看着变来变去的蒋杏，也颇为感慨，笑了笑跟上去。
他们落后很多，大部队早就走了，校医一个不注意，就让他们俩走了老远。
等跟上，校医气喘吁吁，脸色有些难看，“两位同学，停下，教导主任让你们和我们一起坐车回去。”
蒋杏大喜，她正愁着呢，这么远的路该怎么走回去。
坐在大巴车上，蒋杏迟钝想起来，“魏厌临谢谢你。”
魏厌临没有看蒋杏，“嗯。”一声就算回答了。
大巴车内，座椅被蒋杏屁股磨来磨去，魏厌临忍无可忍，“蒋杏。”
“干嘛。”蒋杏正烦躁着呢，皱眉看向叫住自己的魏厌临。
魏厌临无奈，“你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蒋杏怎么好说出来，她猜测是谭卓找人找她麻烦。
她们的恩怨实在太深，除了谭卓她也没有得罪谁。
其他人她还能接受，反正就这样，道歉就行，能找到人更好，找不到人也就算了。
可如果是谭卓，她就无法忍耐，谭卓从初中开始，就三番四次找她麻烦，高中好不容易停歇了，高二又开始了。
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反击才是对的，一击致命那种。
这种邪恶心理她怎么好告诉别人，尤其是魏厌临这个不苟言笑，话少的男生。
再说告诉他他也不能帮自己，女生之间的恩怨，复杂如物理大题。
她有她的原则，他也有他的原则。
“没事。”
“没事就别扭来扭去。”
“我什么时候扭来扭去了？”
“你说呢，你明明就动来动去的。”
“那我动来动去怎么了，我们又没坐同一个椅子。”
“算了，我不和你说。”
“明明是你说不过我。”
“看到没，青春呐，怀念。”校医在后方忍不住感叹。
魏厌临单方面与蒋杏休战，蒋杏单方面与魏厌临冷战。
“莫名其妙的。”
山脚下，同学们以班为单位，已经开始采茶。
一人要采一筐才可以。
何惠看到蒋杏与魏厌临一起回来，愤愤不满，拉着蒋杏离开。
蒋杏学着采茶，问何惠，“当时你在后面，你有看到是谁推的我吗？”
何惠闻言转身拿木筐，道：“没有看见啊。”
“蒋杏。”
蒋杏转头，“魏辞亭？你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周主任找你，说有人看到推你的人是谁。”
“真的？”蒋杏惊喜放下手中嫩叶，跟着魏辞亭就要离开。
“蒋杏。”何惠叫住蒋杏。
“怎么了？”何惠看着蒋杏，犹豫着。
“走了，周主任让我快点找你过去，他等会还要开会。”
魏辞亭打断何惠的犹豫不决，离开时，冷淡看了一眼何惠，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看着他们脱离自己视线后，何惠失神坐在台阶上。
“你做的？”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声压抑怒火的声音。
何惠肩膀冻住，不敢回头。
“跟我走，去解释。”魏厌临拉着何惠手臂就要起身。
何惠一时没有想到计策，用力甩开魏厌临，“我不去，又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去。”
“不是你做的，你心虚什么，你每次做了坏事，都会眼神闪躲，假装做事情，还要狡辩吗？”
“还不是你，都怪你。”何惠突然崩溃对着魏厌临大喊。
周围同学纷纷看过来，魏厌临咬牙，“怪我？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促使你去伤害别人，你现在必须去给蒋杏道歉，或许她还会原谅你。”
说完魏厌临也不拉她，只是那眼神冰冷的骇人。
“我不去，不是我干的。”何惠越听越害怕。
“谎话连篇。”
这句话刺痛了何惠的自尊，她强忍道：“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凭什么污蔑我，就因为你喜欢蒋杏？”
“你在胡说什么？”
魏厌临看着周围同学异样的眼光，忍无可忍，“你到底去不去，你知不知道，你不主动认错的后果是什么？”
“不是我做的。”何惠梗着脖子，还是那句话。
魏厌临也不再劝道，他看在何惠与他一起长大的份上，试图帮她一把，她却不识好歹。
“何惠。”魏厌临刚要离开，周主任就过来了。
周围开始议论纷纷，“不会吧，周主任找何惠干嘛。”
“你们看，周主任身后跟着蒋杏呢，我刚刚听见魏辞亭说周主任找到凶手了，不会就是何惠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蒋杏对她那么好。”
蒋杏也不看何惠一眼，初听周主任说是何惠推的她，她还不信，结果有人看到就是何惠，她不得不信。
她还以为是谭卓。
何惠看到周主任，一下失了神，不敢过去。
“还不过来。”周主任看何惠那副模样，就知道没人污蔑她。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不是在学校，何惠的行为就是故意伤害罪。
好在蒋杏没有伤太重，可女孩子的脸面他还是知道的，脸上受伤，比伤在身上难受百倍。
见何惠磨蹭着过来，周主任小声道：“都和我过来。”
一行人站在树下，面面相觑。
周主任速战速决，“我已经给你们父母打过电活了。”
“何惠的父母意思是，赔偿蒋杏医疗费后续治疗费，让我们不要记处分，对此我也和蒋杏同学说明白，她同意，你给她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伤害同学的事情。”
何惠一下泄了气，没有了在魏厌临面前的强硬，她低下头，唇齿含糊道：“对不起。”
“抬起头，大点声，这是道歉的态度吗？你要知道，这件事情性质恶劣，我们本来要开除你的，是看在蒋杏同学为你求情的份上，才同意让你继续上学的，你说说你，好好的同学关系，为什么就这么犯傻。”
周主任还要说，蒋杏看着何惠红了眼睛，却没有对她丝毫的歉意，也冷了心，道：“算了主任，既然何惠道歉了，就这样吧，我接受她的道歉。”
周主任见状只能道：“行吧，就这样，何惠回学校写一万字检讨书，广播站全校朗读。”
周主任离开后，何惠就跑开了，魏辞亭凑过来，“你就这么轻易原谅她了？”
“那能怎么办。”
“你啊。”魏辞亭点了点蒋杏的额头，蒋杏后退不舒服擦了擦。
魏辞亭怔了怔，眼神微闪，“你不喜欢别人碰你？”
“嗯。”蒋杏本来也没打算隐藏。
“那你以后的男朋友要碰你怎么办？”魏辞亭凑近却不再触碰蒋杏。
“不知道。”蒋杏心乱糟糟的，敷衍回答。
恰巧在此时，有人喊：“同学，走了要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间属于自由时间，文理科相熟的同学都在一起吃饭，蒋杏看着不远处一个人坐着吃饭的何惠，转身也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
吃了不到两口，魏辞亭就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很快周湘毓也跟了过来，坐在蒋杏旁边，递给她一瓶牛奶。
蒋杏接过，从背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小盒巧克力。
“给你，黑巧，正好你减肥吃。”
周湘毓开心接过，瞪着魏辞亭，“你看，蒋杏多心细。”
魏辞亭不听周湘毓的撒娇，问蒋杏：“我的呢。”
“你吃饭吧，巧克力就一盒。”
周湘毓瞪了一眼双手插兜懒散靠在座椅上，双眸紧紧盯着蒋杏吃饭的魏辞亭。
“你没事吧，我都听说了，你说说你，真是遇人不淑，你对她那么好，他还推你，女生的脸该有多重要，心真狠。”
周湘毓抬手轻轻摸着蒋杏伤口道。
“对了，你们怎么一起转学来余杭了？上海不好吗？”
“没劲。”周湘毓靠在蒋杏肩膀道。
“还不是魏少爷惹了圣怒，被发配余杭了。”
“那你怎么也来了？”蒋杏一下问到重点。
“她啊，喜欢新鲜事。”魏辞亭开口替周湘毓回答。
这个原因也有，所以周湘毓并未解释。
“其实，我爸妈也在上海。”蒋杏放下筷子道。
“那你怎么不去上海上学啊。”
周湘毓不知道她一下就问到蒋杏的伤心事。
蒋杏苦笑，“他们工作忙，说我去了也不能多见面，还不如就在余杭，毕竟这是老家。”
“也有道理，可是他们不想你吗？我转学后，几个月了，我妈还不腻，天天给我打电话。”
蒋杏看了看周湘毓，道：“那你很幸福。”
“烦都烦死了，哪里会开心。”
对于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周湘毓，蒋杏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连羡慕这种情绪都快要消失。
其实对于蒋杏来说，游学是枯燥乏味的，她并没有遇到漫画里从茶园中跳出来吓她的男同学，也没有与朋友一起抹黑冒险，三天的游学在周湘毓时不时来找她述说魏辞亭不是中度过。
回到学校正好是周末，蒋杏接到一年一次的亲情call，心脏在看到妈妈来电时，破天荒激烈跳动起来。
她手忙脚乱接听电活，听到了远在上海金米冷清的声音。
“爸妈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了，想要见见你，你暑假过来一趟，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中氏父母或许就是这样，不说想你，总是找机会才会见你一面。
蒋杏满心都是她能去上海了，金米的冷谈在她看来都是亲切的表现。
她想她的病，在明年暑假或许会治愈一些。
之后蒋杏开始掰着指头过日子，周一班主任知道了她与何惠的恩怨，为她换了位置，可看来看去，只有魏厌临身边还有空位置。
蒋杏想了想，经过与魏厌临的相处，她害怕男生也好了一点，不管为什么遇到魏厌临，病情慢慢在好转，就是好的现象，她也想做回普通人。
她近来也颇为烦恼，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这种感觉就像初潮来临一般，慌乱中又透着些许隐秘的欣喜。
蒋杏与魏厌临相安无事，没有理由让他为自己补课后，她的学业颇为吃力，每日抓心挠肺的，就是不得要领。
对此，来玩玩的周湘毓与魏辞亭却没有这些烦恼，蒋杏听他们说，他们高三下学期就要离开，准备出国读大学。
对此蒋杏表示，羡慕又不羡慕。
羡慕他们能出国，又不羡慕他们能出国，矛盾的很，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矛盾。
“魏厌临，我付你钱，你能不能帮我补补课。”蒋杏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暑假要去上海，如果爸妈问起来她的学业，她至少能说得出口。
魏厌临补课的办法对她很有用，她只能试着说服魏厌临。
“不好意思，我放学还有事，你可以下课时间问我。”
“可课余时间，不够啊，上个卫生间，喝点水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魏厌临奋笔疾书，在写作文，思绪飘荡在窗外，蒋杏说了什么他其实并未听见。
最后的最后，没有商量出结果，蒋杏决定退一步，“好吧，那就课间休息时间，麻烦你了，我给你一千块，直到暑假开始。”
魏厌临听闻放下笔，冷着脸，“同学间的帮忙而已，你不必给钱。”
蒋杏以为伤了他的自尊，诺诺道歉，魏厌临皱眉，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这样，不学就闭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何惠之前的同桌已经回来，因为推蒋杏的事情被传颂，现在没人和何惠说话，哪怕她的同桌。
何惠用书挡住她看向蒋杏与魏厌临的眼神，那天回去后，他被魏雪打到半死，她从此恨上蒋杏，不就是不小心推她一下吗，至于广而告之吗？
自从这件事，蒋杏宁愿自己行动，也不再理她，何惠想要解释，那天真的是不小心，她没有站稳，不是故意要推她的。
可每每看到蒋杏与魏厌临之间的氛围，她就拉不下面子去找蒋杏和解，凭什么她可以过公主般的生活，而她住在脏破的旧城，为什么她能得到魏厌临的喜欢，而她却只能担着假妹妹的身份活在魏厌临的世界。
她每次想起这种落差，就难受的要死。
有时候，蒋杏实在是太笨了，魏厌临也想过撂挑子，不干了，这种脑子到底怎么上的高中。
如果蒋杏知道魏厌临的心理活动，便会反驳，初中的题比高中简单太多，而且她文科好，最后偏偏却来了理科班。
选择题，选择题，还是选择题，课间时间永远只够蒋杏向魏厌临请教选择题。
就这样，魏厌临还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痛苦表情。
魏厌临某一天，忍无可忍，“蒋杏，你去请教老师。”
说完就移开目光，不再看蒋杏。
蒋杏呵呵笑道：“不要放弃我，我会努力的，老师我找过，怎么没找过，老师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而且办公室离教室很远，等走过去就浪费一半时间了，一道题没问清楚，就又要返程。”
“停。”魏厌临沉着脸，拿起蒋杏的卷子，用笔尖点了点，“这道题再不会做，我就不管你了。”
“好好好。”蒋杏立马答应，还狗腿从书包拿出一瓶可乐，递给魏厌临，“老师请喝徒儿的敬茶。”
越相处就越清晰发现蒋杏的不同，她乐观却有病，有时候也会生气闷闷不乐却不内耗，很快便会恢复正常，对待他人更不用说，烂好人一个。
魏厌临看着蒋杏这副模样，怔住，他看了看蒋杏的侧脸，片刻才回神。
魏厌临又发现一条，默默记住，“蒋杏还神经大条。”
魏厌临摇了摇头，不再想蒋杏如何，因为被蒋杏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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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多时间，他自己的课业有些落后于人。
自从开始课间补课，蒋杏也甚觉亏欠魏厌临，每天都磨着魏厌临和他一起吃饭，第一次魏厌临不好拒绝，想要陪她去一次，吃饭时就和她说清楚，不必这样。
蒋杏毫无意外，手疾眼快为他买了饭菜，还不等他开口拒绝，便眼神炙热，“吃吧，师傅。”
魏厌临对于这个称呼还是无法忍受，道：“不许这样叫我。”
“那你吃饭，徒儿就不再开口。”
遥想蒋杏第一次表现出她的戏瘾，他着实被吓到了，现在想想她只是有些跳脱，无伤大雅，魏厌临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
蒋杏看着魏厌临一闪而过的犹豫，拿起他的筷子夹了一块炸鸡排碰了碰他的嘴唇，“啊，张嘴吃饭饭了。”
魏厌临听着蒋杏用撒娇口吻逼他吃饭，他浑身一僵，一阵酥麻感从尾椎骨上窜，一直爬到耳尖才堪堪停下。
“不要闹，蒋杏。”魏厌临害怕四周同学看到，恼怒制止蒋杏的小动作。
“那你自己吃，其实你不必同我客气，你为我补课，我请你吃饭，很正常。”
魏厌临慢慢冷静下来，在拒绝就不识好歹了，他点头表示知道。
在四面八方都是眼睛的校园内，他们的动静还是被人发现并且拍了照片。
“蒋杏，你们也在啊。”周湘毓并未多想，他们班今天上午体测，她快要散架，就近坐在魏厌临旁边，对着蒋杏泪眼汪汪。
跟在后面的魏辞亭拿着两盘饭菜，很自然坐在蒋杏身边，对着蒋杏告状，“周湘毓，太懒。”
魏辞亭深眸永远懒洋洋看着人，这样的桃花眼用周湘毓的话来说，看狗都深情。
蒋杏甩了甩头，她才不是狗，不对！怎么这样想啊，都怪魏辞亭，她剜了魏辞亭一眼，道：“你身上有味，离我远点。”
“哈哈哈。”周湘毓笑的拍桌子。
魏辞亭怔了怔，自己闻了闻，知道蒋杏在和他开玩笑，笑的不怀好意，慢慢凑近，盯着蒋杏红润的嘴唇，道：“都怪你。”
蒋杏脸一红，倒不是害羞，实在是憋的，他越靠近，蒋杏就要挺着腰往后退，吃力不说，她快要跌下椅子了。
“蒋杏，走吧！”魏厌临突然起身开口，蒋杏转头望过去，推开魏辞亭，道：“对，要走了，你们吃。”
蒋杏头都不敢抬，灰溜溜走了。
魏辞亭盯着蒋杏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噙笑。
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周湘毓，在看到魏辞亭若无其事吃饭时，再也忍不住，“你收着点，蒋杏与其他人不同，你不要挑逗她，再者不要忘了，你还有女朋友。”
魏辞亭冷了脸，甩了筷子，道：“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周湘毓冷笑，呢喃：“不是个好东西。”
期末考如约而至，不管蒋杏如何许愿取消取消都无法取消，她只能认命坐在考场。
“魏厌临。”蒋杏看到魏厌临也在这个考场，兴奋的不行，无人知晓魏厌临的到来，简直就是她的支柱到场。
魏厌临点头后，蒋杏看着魏厌临一闪而过的嘴角，心也定了不少。
直到考试结束，她一下松懈下来，拉着魏厌临就要去吃饭。
“今天外面吃，我请你吃西餐，怎么样，我馋了好久。”
魏厌临要拒绝，突然想到今天之后两个月不能见面，突然不忍心拒绝，他轻微点头。
蒋杏大喜过望，她本来没有抱希望，也知道他还要去工作。
可他点头了，蒋杏后知后觉跳了起来，跑到魏厌临身侧，“你同意啦，你真的同意了？”
“你去不去。”魏厌临停下看着蒋杏开心的瞳孔。
他转头隐着情绪，道：“今天我请你，庆祝你考的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考的不错。”
“诺。”
蒋杏顺着魏厌临的视线望过去，镜子？
她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东西？”
“你的喜悦快要透过眼睛溢出来，所以我判断你考的很好。”
“你怕殃及池鱼？”蒋杏指着魏厌临，颇有一种你敢说是我就拍你的架势。
魏厌临笑道：“我是怕你溅到我。”
蒋杏被魏厌临的笑容迷了眼，“你笑起来真好看，你以后多笑笑，不要再冰冷冷的，我有时候都害怕你。”
魏厌临收了笑，蒋杏后知后觉停下脚步，“不对，你骂我。”
魏厌临听话笑了笑，“三点水的溅，不要误会，你不说我都没有想到那个字。”
蒋杏可不买账，故意道：“那你再请我喝一杯奶茶，我就原谅你，如何。”
“虽然是无妄之灾，但我可以接受。”
又是晚霞快要落尽时，他们好像两次单独见面都是乘着金紫落日在前行，在互相认识，互相汩汩流淌。
西餐厅内，蒋杏喝着珍珠奶茶，小声道：“在西餐厅喝奶茶，会不会怪怪的？”
魏厌临看着菜单，闻言抬头道：“不怪，没人看我们。”
蒋杏环顾四周，顿然：“也是。”
之后就是放开了，玩玩手机，喝喝奶茶，在和吃饭还要学习的魏厌临说几句话。
“太慢了，下次不来吃了。”
“我听周湘毓说过，你好像每次都这么说，每次却只来这家。”
蒋杏看着写题还不忘吐槽她的魏厌临，偷偷反驳，“还不是因为这家好吃。”
“打扰一下，你们的两份牛排，一份意面，一份甜点。”
“谢谢。”
“不客气。”
“吃饭吧，学霸。”蒋杏理解魏厌临学业重要的心理，可还是忍不住揶揄他。
魏厌临切着牛排，看着蒋杏先吃甜点的动作，低头切的更快，等到蒋杏放下吃了一半的甜点，要吃牛排时，他把自己的盘子推过去，道：“你吃我这份。”
蒋杏低头看向盘子里均匀切割的牛排，欣然接受，推给他自己快要冷点的牛排。
魏厌临松了口气，害怕她拒绝。
两人吃饱喝足，出了餐厅门，蒋杏猛然道：“那你今天的工作怎么办？”
“我今天休息。”
“所以你今天一晚上都能陪我玩？”
魏厌临看着蒋杏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黑瞳亮闪闪的，所有想法都能看清，没有一点心机。
魏厌临鬼使神差，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没人陪？”
蒋杏心开始紧缩，挥手，“怎么可能，我朋友很多的。”
她的背影在黑夜中看不太清晰，微弱路灯下阴影投射在魏厌临晦暗不明的脸颊上，随着蒋杏的脚步，时而明亮的光芒能看到魏厌临带有歉意的眼神？时而彻底藏匿于浓稠黑夜中，不叫人彻底看清楚，就已经彻底离开。
蒋杏第一次出远门，激动的睡不着，此刻坐在飞机上，才有了实感，她真的要去上海了。
独自一人出门，虽然害怕，却也期待着来之不易的见面。
在出口处，蒋杏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群遮挡住身型只露出脸的蒋维，她开心挥手，她以为爸妈不会来接她，他们昨天给她一个地址，让她自己打车过去。
这属于意外的惊喜。
“还好吗，一路上。”蒋维接过蒋杏为他们准备的特产与礼物。
“挺好的。”真见到了，蒋杏还有点不适应。
地下车库内。
打开车门，后排赫然坐着一位女生，蒋杏吃惊看着蒋维，那眼神意思你敢出轨？
蒋杏脑洞大，可蒋维却不知道，他也不解释，只是道：“快上车。”
蒋杏坐在车上，感受着旁边玩着电脑，并不理会她的女生，她浑身散发着玫瑰的气息，蒋杏暗自纠结，要不要打招呼。
最后礼貌大过一切，“你好，我是蒋杏，蒋维的女儿，你是？”
凛音谈谈瞟了一下蒋杏，冷淡道：“不认识的人，我一般不告诉姓名。”
坐在前排的蒋维闻言，也不开口解围，蒋杏笑的勉强，打开手机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