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魏厌临，快停下，跑不动了。”
蒋杏呼吸不畅，双腿打颤，拍了拍魏厌临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蒋杏蹲下呼吸顺畅后，这才抬头看向前方，竟然跑了这么久吗？让她迷路的旧区，他抹黑都能带着她跑出来。
“你回去吧。”魏厌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蒋杏，抛下这就话，就要离开。
蒋杏抬手抓住他的衣摆，刚才在超市门口他还穿着发黄的卫衣，此刻却换了衣服，黑色短袖，黑色长裤，崭新的。
只不过手臂上满是伤痕，因为夜黑，蒋杏并没有看到黑色短袖上沾染了血珠。
“你还要回去，他们打你，你要报警。”
魏厌临听闻突然觉得厌恶极了，用力甩开蒋杏的手指，淡淡道：“他们是我的家人，你让我报警？”
“这算什么家人。”蒋杏也来了气。
“还有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蒋杏提心吊胆抹黑找到他，后跟着他跑出来，心跳还未停缓，本就因害怕而白了脸，现在还要听他指责，更气了。
她抬腿就走。
魏厌临闭眼，懊悔追了过去，道：“对不起。”
蒋杏不理，照旧往前跑去。
魏厌临拉住蒋杏，不敢用力，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以为你等不到我早就回去了。”
“我担心你，还怪我了？”
蒋杏停下脚步，发现魏厌临没了声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
踌躇着又开口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同学，我担心你的安危，很正常的。”
“我回家，你担心什么。”魏厌临口中带笑。
“我……”
“你不是爽约的人，所以你久久不来，是人都会担心的好吗。”
魏厌临听闻收了笑，“对不起。”
“你不用说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蒋杏这才敢抬头看向魏厌临，迎着一点微光，她看到魏厌临眼眸中的复杂，一闪而过，无法捕捉。
“走吧，竟然跑出来了，就去看医生。”
蒋杏走在前面，魏厌临跟在后面问她：“你不好奇？”
“你不想说。”
你甚至都不想让我看到你泛黄的卫衣，如何能让我知道你挨打的全貌。
蒋杏知道，所以她不问。
而且她确实并不好奇。
蒋杏与魏厌临从医院出来已经快要九点，她饿的不行，吭哧吭哧走的极慢。
此刻她再也无法日行一善，饿到眼神模糊，看着前面魏厌临的背影都有了幻影。
魏厌临向前走了几步，猛然发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它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
蒋杏捂着肚子蹲在原地，冷汗从鼻尖冒出，他怔忡，走过去单膝跪地，低头问她：“怎么了？”
“胃痛。”
蒋杏有气无力回答他。
他印象中的蒋杏，虽然内向但也有活泼的一面，哪像现在这样脸色苍白，额头丝丝冒出汗珠，明媚因为疼痛而消失，现在的她，感觉一碰就会碎掉。
他不敢碰她，只能抿唇，试图温柔再温柔，问道：“我扶你去挂个急诊？”
蒋杏摇头，声若蚊啼道：“不用，我就是饿的胃痛，吃点东西就好了。”
魏厌临不好忤逆她的意愿，又问道：“那你能走吗，前面有饭馆。”
蒋杏不耐抬头，她实在没有力气回复他，他还一个劲的询问，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不要再和我说话了，胃痛不能吃外面的东西，会更痛，麻烦你打车送我回家。”
魏厌临表情变了又变，未发觉他打车时的焦急面色。
一上出租车，蒋杏就睡了过去，魏厌临好几次都想问她还好吗，还有呼吸吗，却不敢真的打扰她。
几分钟后，蒋杏猛然睁开眼，吓了一直关注蒋杏状态的魏厌临一跳。
“怎么了。”快要两个小时没有喝水了，魏厌临嗓音嘶哑问她。
蒋杏无暇顾及为何魏厌临的嗓子突然哑了，她沉默盯着魏厌临，直盯的魏厌临浑身不适，暗自发毛。
“快到了，帮我打开手机，付钱，密码123456。”
魏厌临一怔，小声道：“这不太好吧。”
他看了看前排司机竖起的耳朵，在蒋杏不耐烦的表情下打开了没有锁屏密码的手机。
“微信收款十元。”
魏厌临最终还是扶着蒋杏下了车，因为不搀扶，她就要晕倒，摔个狗吃屎。
蒋杏在魏厌临拉着她跑出旧城后，就发现了，她的病正的在好转，至少此刻被男生扶着，她除了僵硬不适之外，倒不至于脑袋抽痛，呼吸不畅。
“几楼。”
魏厌临看着没有电梯，只有楼梯的公寓道。
“十一楼。”
“顶层？”
“嗯。”
“我背你。”
“好。”
“……”
魏厌临忍着腿痛，背着蒋杏前行在安静的楼层内。
“魏厌临。”
“嗯？”
“你的腿还好吗？”蒋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魏厌临还有腿伤在身，半小时前刚看的病。
医生的嘱托还历历在目，“骨头没什么问题，只是腿部皮肉伤有点多，注意不要剧烈运动，按时抹药膏，半个月后就好了。”
“没事。”
到达十一楼，蒋杏站定，终于看到魏厌临的神情，他浑身发红，尤其耳朵脖颈红的能滴血。
“你怎么了，发烧了？”
这怎么突然浑身发红了，蒋杏实在没有办法独自上到十一楼，麻烦了魏厌临，此刻扶着墙也有点不好意思。
魏厌临眼神闪躲，道：“我没事，热的，你进去吧，我走了。”
“等等。”蒋杏叫住了已经下了一节台阶的魏厌临。
“你走了，我吃什么？”
“什么？”
蒋杏这几天早就把房屋布置的温馨，蓝色基调为主，各色玩偶摆满了沙发。
魏厌临换了鞋，站在玄关踌躇不前，眼神复杂。
又是这个表情，蒋杏不懂，也不想懂，他此刻只想吃饭。
“进来啊，你放心，做饭也算作抵扣费的。”
“你父母……”
“我一个人住。”
蒋杏半靠在屋内门框上，见魏厌临唇瓣蠕动，说什么：“不能随意让陌生男生进门。”
蒋杏怔住，“你看着不像坏人。”
魏厌临喉咙微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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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走了进去，把门带上后，问蒋杏：“你要吃什么。”
蒋杏：“都可以。”说完就去沙发上闭眼休息了。
魏厌临沉默片刻，还是打开了冰箱，见只有鸡蛋，泡面和一堆冰激淋，又看了看已经闭眼的蒋杏，小声翻了翻柜子，好在还是有生面的。
他快速和面烙饼，他也有胃病，早年饱一顿饿一顿的，有时候胃也会痛，他没有看过医生，自己琢磨出胃痛吃点硬食比较管用，便烙了两个饼，又煎了一盘子鸡蛋。
洗手后，轻轻拍了拍睡着的蒋杏，蒋杏茫然睁开眼，看着昏黄灯光照耀下，魏厌临温柔的眼眸和额前黝黑的碎发，有片刻失神。
这样的暖光一下柔和了他的戾气。
魏厌临闪躲着离开，道：“我烙了饼，你夹鸡蛋进去吃。”
“我走了，我看你桌子上有胃药，你记得吃药。”
“等一下。”蒋杏看着已经到门口的魏厌临，“你不吃吗？”
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道：“我吃不完的，你要分担。”
魏厌临还要说什么，蒋杏又道：“真的吃不完。”
两人坐在桌子前，各自吃着一个饼，蒋杏受不了沉闷的氛围，问魏厌临：“你有女朋友吗？”
魏厌临怔住，不可置信抬头看向蒋杏，瞳孔放大，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蒋杏看着魏厌临这幅受惊模样，就知道他没有。
她本想问何惠与他的关系，话都到嘴边了，又被魏厌临一句：“没有女朋友。”给硬生生刹住。
“哦，那你从今天开始帮我补课。”
蒋杏看了看手表，“才十点半，每天补课一个半小时，吃完饭开始，明天下课后你就直接和我回家，补课。”
话题转移的太快，魏厌临差点呛住，“我还有兼职，周末可以吗？”
“你欠我的钱，周末两次补课够嘛？”
“几千块钱，一个月的补课时间，一个月后，你再去兼职。”
魏厌临无法拒绝，只能点头，“好。”
还算听话，蒋杏吃饱后，胃痛慢慢在缓解，打开书包，拿出物理书，翻开第一页，道：“从开头教学。”
魏厌临皱眉，想说什么，又忍住。
“咚咚咚。”
蒋杏定的闹钟响起，十二点了。
第一天的补课还算顺利，魏厌临考虑到她今日不舒服，而且也很晚了，他们也不相熟，孤男寡女呆在一间屋子也不合适。
蒋杏对此没有想法，魏厌临因为早早出社会打工，懂的也多，知道这样对蒋杏不友好。
她一个人住，让旁边邻居听见门响，也会猜测。
两人都疲惫的动了动身子，蒋杏起身递给魏厌临一瓶可乐，问他：“你回去了，你妈妈还会动手吗？”
魏厌临以为她不好奇，此刻提起，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怕吓到她，他神情严肃，皱眉说了谎话：“不会。”
蒋杏不是好奇，她是看到魏厌临家庭是怎么样的，善心病又发作，怕他因为她被打。
毕竟因为她，他才会这么晚回家。
魏厌临仿佛知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我平常比这个时候回家更迟。”
蒋杏点头，一脸凝重打开门，送走了魏厌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