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这可是整整一百星币啊！
仍是一片昏黄，
透过狭小的视野窗看外面，整个世界仿佛缩小成了一个圆点，
努努车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中缓慢前行，就像是掉入了一根屎黄色的吸管里一样，哦令人窒息。
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狂风吞噬殆尽，周围安静地可怕，耳边唯有长央为月亮治疗而弄出来的窸窣声响。
只是简单的骨骼错位，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可痛还是很痛的，
长央从不会手下留情，尤其是他擅长的领域，
相比起姜瑜惯常的雷声大雨点小来说，年纪尚小的月亮出乎意料的冷静，
整个过程中，她就只是一味地盯着眼前斑驳掉皮的座椅，出神，像是感觉不到胳膊错位，任由长央来来回回各种摆弄，
后视镜里，长央与姜瑜默默地交换了眼神，长时间积累起来的默契让他们迅速明白了彼此递出的眼神。
长央：“来，好了，握拳试试。”
月亮点点头，她听话地握了握拳头，在发觉没有任何不适以后，怯生生向他道谢，
只是，
这脸上这硬扯出来的笑容，看在其余两人眼里就像是要哭了一样，
真就还不如不笑。
“最近一周都不要用力，否则会形成习惯性脱臼。”
还是遵循了长央一贯的风格，医嘱言简意赅，不拖泥带水，只不过月亮没有答应。
如果说反常行为只有一个，那么还可以解释为受到惊吓还没缓过来，但一连串反常的行为就不一样了。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深谙其道的姜瑜想也没想径直踩下了刹车，接着一只手往后抻去，揪着月亮的领子，将她拖到了前排。
还在走神的月亮：“？”
在看清姜瑜那张脸后，她又心虚地垂下了头。
是发现了吗？一定是！
诚实坦白吗？
但……说出来的话，姐姐应该会更生气的吧，
月亮拧着脏兮兮的衣角，始终下不了决心，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勇敢的人，如果说之前是因为窥见了火焰才短暂地拥有了勇气面具的话，
现在这个怯懦，自私，才是卸下准备后，赤裸着的自己。
等着被宣判的感觉并不好，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亮越发的后悔，
明明这些都是奶奶都是教过的，要真诚，要有礼貌，要极尽可能地保持善良，
她听懂了，但却一条也没有做到过。
这样的自己，一定会被讨厌了吧？
月亮纠结了很久，也等了很久，久到她的屁股都坐麻了，但预想中的质问并没有到来，
她勇气抬头，入眼的竟然是捏着计时器，脸皱成一团菊花的姜瑜。
“呵，看来……胜负已定，先说好，愿赌服输，拒不赊账。”
从来都是板着脸的长央此刻难得地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摊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肉痛的姜瑜。
本就因为内疚不知所措的月亮，现在更是一脸懵，尤其是在感受道姜瑜不停对她发射的怨气弹后，
更是尴尬到无以复加，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是可惜，
这里没有地缝，只有窒息的沙地。
“就十秒！！！你再晚十秒抬头，这一百星币就是我的了！！！”
？
他们竟然用她低头的时间打赌吗？这是什么奇怪的赌局？
“不，不，不好意思。”月亮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使劲儿摇着头道歉：“输的钱我，我，我一定想办法把钱还给你的！！”
“一百星币唉！这么多，再加上白塔遇袭，让我想想，这不得还个十年八年的，你说是吧？”
给别人添了那么多麻烦，月亮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以至于她一听到“还”这个字，想也没想的就使劲儿点头。
但是等等，多少年？
“既然答应了，那赶紧签了。”
姜瑜说罢，迅速将一块光屏丢在了她眼前，
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堆字，月亮看了半天就只认出来其中几个，但因为相隔很远，凑不在一起，她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但好在她往下划了一下，才发现字底下还有东西。
这是一副十分简单的简笔画，
虽然都是由抽象火柴人组成，但月亮还是一下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这是一份雇佣合同，如果她按下手印，就代表着她就成为了「大王清洁事务所」的员工，还因为是年纪小的原因，每天的工作时长只有短短四小时。
短短四小时就可以挣十星币？
月亮简直不敢置信会有这样轻松地工作，
要知道，她跟着奶奶在重置区捡垃圾，两个人一周都不一定能挣到这个数字！！！
“看懂了就快按手印，别磨磨蹭蹭，这破机器老旧的很，一份文件要传半天，赶着提交呢。”
姜瑜没好气地催促着，似乎还在怪月亮刚才害她痛失了一百星币。
“哦！”
月亮点点头，然后郑重其事地在文件最后按下了自己的指纹，但不等她整理好情绪将光屏还回去，头忽然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砸中。
“唔！”
视线被东西完全遮挡，月亮抓了好几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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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挣脱出来。
软绵绵的东西是一顶面罩，比起之前她所戴的那顶来说，这个要小了很多，也轻薄很多，只是摸着就知道戴起来一定很舒服。
只是……
她还是有点想要她原来的那一顶，
那是奶奶特意缝制给她的。
月亮心里像是被人攥在手里那样地难受。
“喂，小鬼，刚才拼命去送死的时候不是挺生龙活虎的吗？现在怎么啦？没劲儿了？”
“才不是！”
月亮下意识拉高音调反驳，但在意识到反驳的对象是她刚刚走马上任的老板时，又低下了头。
“不是的话，就快戴上防护罩下车。”
下车？
堪堪反应过来的月亮看向视野窗，发现周围莫名的有点眼熟，但因为黄沙覆盖了大半，她一时认出来这是在哪儿。
“我们去哪儿？”
“不是救人吗？”
“可是……”
或许现在就最好的坦白时刻，月亮打开车门，想要追上去，却被长央一把拉了回来。
“长央医生有什么事可以一会儿再说吗？我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想要解释给小鱼姐姐听。”
“啊，解释啊，让我想想，你或许想告诉姜瑜，其实你带我们来白塔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你奶娘的解离固化征对吗？”
月亮点点头。
“再让我猜猜，现在正有一队人待在你们家守株待兔是吗？”
月亮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长央会清楚。
“如果没猜错，是有人特意告诉你我的能力，以及事务所的对吗？你现在过去想高护着坦白，是作为我们刚才救你的报答？”
“不！不是的！不是因为你们救我，而是……你们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不想当帮凶。”
就算再怎么否认，但终归欺骗就死活欺骗，
月亮觉得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像是狡辩。
“说这些并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要说的饿这件事其实那女人早就知道了，甚至她察觉到的时间还远远早过于我。”
“不然你以为像她那样爱钱的人，会主动跟我打赌？”
说道这里，长央的表情少见地变得柔和，他透过视野窗望向外面，看着姜瑜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喂，听好了，小鬼，在事务所工作必须遵守三条规则，一，只要顾客足额支付委托金，那么事务所绝不能私自取消委托，二，事务所允许所有手段完成委托，三，如果任何委托或者任何行为会威胁到姜瑜的安全，那么可以直接无视前两条规则。”
“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