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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牵线

作者:不易断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等薛晓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曲云州以及同他在说话的女人身上,却愣了愣。


    他与那女子是熟识,知道她外表虽看不出年纪,但实际上是一名较为年长的魔修,亲身经历过上一次的仙魔大战,按理说不应该轻易地将喜怒形于色,至少薛晓从未见过她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


    直到今天。


    不知道曲云州和她说了什么,女人的表情竟变得复杂万分,先是惊疑不定,后来是夹杂着警惕的试探,最后竟然变成了带着怀念的感慨笑容。


    她捂着嘴笑了笑:“原来是凌孤仙君,自上次一别,多年不见,竟有些忘记你的长相了。今日看来,仙君还是那样俊美无双。”


    曲云州对疑似调戏的话语并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习以为常,语气平淡:“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


    女子盯着他片刻,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作,而是偏头看了一眼曲云州背后的薛晓,一幅满满的看好戏的样子:“他知道吗?”


    曲云州说:“马上就知道了。”


    女人意味不明地朝着薛晓笑了笑,腰肢款摆,翩然消失在通往里间院子的门后。


    什么意思?


    薛晓心中疑惑,迫不及待地上前追问:“师尊,你和红扇姐认识?她为什么会知道你是凌孤仙君?”


    曲云州还是相同的说法,薛晓知道他不是故作高深,而完全就是懒得解释。


    “你马上就知道了。”曲云州说。


    一边的楚商禾却突然发问:“师叔和那位女子,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子处处显得亲昵和熟稔的语气,就像是在楚商禾的心中落下了一颗沾满了毛刺的种子,无意间竟把心脏扎得又痒又疼,带来一阵不适和别扭的感觉。


    楚商禾维持着得体的表情和随意的语气,却已经感到了魔气在经脉中不停翻涌的感觉。


    那些魔气叫嚣着要编织出一个牢笼,把曲云州囚禁在里面,作为楚商禾的所有物,永远不分开。


    但扪心自问,对曲云州的独占欲,真的是从他变为魔修之后才出现的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楚商禾暂时不敢去想。


    曲云州:“只是旧识。”


    他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只手安抚地放在楚商禾的肩膀上,多说了几句:“我和她本身并无交集,只是因为她是我旧友的贴身随从,所以打过几次交道,彼此熟悉了。”


    一边看着的、刚被曲云州用几个字随意敷衍过的薛晓:.......


    开玩笑,如果这是正常的师叔侄关系,那他和曲云州的师徒关系是什么东西?


    感觉无法直视的他移开了双眼,却意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


    红扇推着一架轮椅走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看不出具体年纪的成年男人。


    男人长着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眼角那滴像血泪一样的红痣,让他俊朗的容貌更添了几分神秘的邪异,但依靠在轮椅之上的动作和淡雅的衣裳颜色,却多少柔化了他邪肆的长相,出现了一些与其锋利气质格格不入的病弱感。


    男人挥手屏退红扇,朝曲云州扔了一把带着鞘的刀。


    “看看这个。”他说。


    曲云州极快地瞥了他一眼,将刀接在手中,亮刀出鞘,试了试材质和韧度,又收回去。


    “足够。”他抬眼看了男人一眼,“是你打的?”


    男人摊了摊手:“我都已经是个残废了,哪儿还有锻刀的力气?当然是让工匠打的刀。”


    曲云州微妙地看了看他膝盖以下被毯子覆盖住的双腿,不发一言。


    薛晓把自己的身体挡在两人之间,有点迷茫地转头左看右看,问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宁冽,你们认识?”


    被叫做“宁冽”的男人看他紧张的样子,嘴角慢慢提了起来:“毕竟,我这双腿就是拜凌孤仙君所赐,一身修为也散尽,成了今天这个残废样子嘛。”


    他挑眉看向薛晓:“我记得,好像有个人为表忠心,说会为我报仇来着,对吗薛晓?”


    薛晓:!!!


    他颤颤巍巍地转头看向曲云州,却发现自己的便宜师尊只是略微沉吟一下,完全没有否认。


    薛晓的心中犹如晴天霹雳。


    好家伙,要是动起手来这可不是报仇,而是送死啊。


    自己只是个初出茅庐的魔修不说,把曲云州是他的师尊这件事放在一边不提——对面这个人可是成名数十年的凌孤仙君,一剑威名震九州,他再修炼十年恐怕都打不过曲云州。


    在宁冽玩味的目光下,薛晓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手挪到刀鞘附近——


    还没摸到刀柄,薛晓突然感到手腕一麻,被突如其来打在手上的浑厚魔力震得虎口发痛,耳边都出现了嗡鸣。


    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一柄血红的魔刀已经横在了他和曲云州的中间,刀尖在他的手筋附近危险地徘徊着,刀刃若即若离地点在他的皮肤之上。


    “若你对凌孤仙君出手,念在我们过去的情谊,我会留你一命。”楚商禾的声音异常冰冷,磅礴的魔力如江河入海般倾泻而出,强大的威慑力让薛晓手脚不听使唤地发麻。


    他顿了顿,声音缓和了些许像是劝诫:“尊师重道是最基本的礼仪,即便你成了魔修,也不该对凌孤仙君有任何冒犯的念头。”


    曲云州费解地看了一眼楚商禾。


    这个人是不是忘记了,他亲手杀了紫虚真人,也就是他自己的师尊?


    曲云州抬手,压了压楚商禾的手腕。


    慑人的魔气突然就变得温顺起来,柔和地缠绕着曲云州的皮肤,时不时还恋恋不舍地蹭一蹭,仿佛不希望曲云州离开。


    曲云州:“不必担心,宁冽只是在说笑。”


    他又转向薛晓:“一别多年,我也想看看你的修为增长到何种地步了,拔刀出来与我一战,我不杀你。”


    宁冽推了推轮椅的滚轴,先是不着痕迹又十分感兴趣地打量了楚商禾几眼,在对方的杀气下不为所动,反而也笑开了。


    “没错,我开玩笑的,虽然我的修为确实是被凌孤仙君废了,但事出有因,我们之间并无仇怨。”


    他说的模糊,薛晓反而更在意了。


    因为楚商禾的出现,他师尊像木头又像是冰块一样的情感白痴形象在他心中已经不复存在。万一师尊真的和宁冽有旧情.......


    他一个小魔修,到底怎么比得过凌孤仙君啊!


    薛晓幽怨地插在这两个看着就有一段故事的人之间,怎么也不愿离开。


    “好了,你先离开吧,我和凌孤仙君有话要说。”


    宁冽看薛晓不情不愿的样子,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放心,凌孤仙君不会伤害我一个柔弱的普通人。”


    看薛晓犹豫,他又故作忧伤:“反倒是你,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疾人不轨,我恐怕也没力气反抗。你不听我的话离开,以后万一有伤害我的念头,恐怕我也.......”


    薛晓不敌,慌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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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前还要拉着楚商禾一起。


    只是楚商禾纹丝不动,双目紧盯着曲云州。


    直到曲云州与轮椅上的男子对了个眼神,对他说“楚商禾,我和宁冽有事相商,你先离开吧”,楚商禾这才垂眸不语,跟着薛晓到后院去了。


    看着两人离开,曲云州跟着轮椅上的男人进了一间隐蔽的、布了隔音符的房间。


    男人把门关上,竟然顺势从轮椅上起身,把覆盖在膝头遮住双腿的毯子拿起来,随意地扔回轮椅之上,露出一双穿着劲装的腿,笔直有力。


    与此同时,他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是一只刚刚从沉睡中苏醒掀开眼皮的黑豹。


    曲云州漠然看着男人的举动,有点无语地开口:“为什么要骗他,安烈?”


    “不觉得很好玩吗,很久没有遇到小朋友咋咋呼呼喊着要保护我了,真是年轻活力啊。”


    曲云州回想了一下自己徒弟的武力值,又想了想之前和男人交战时的情景,摇头:“一个半吊子仙修在魔修地盘保护魔尊,这不是年轻,是轻生。”


    “薛晓还好吧,他不是你们青苍门的弟子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不过,肯定是比不过你的小情人就是了。”因为闲得无聊而化名为“宁冽”的前任魔尊安烈,意有所指地说,毫不掩饰自己对楚商禾的兴趣。


    “薛晓是我的弟子,他几斤几两我心中有数。”曲云州淡定道,不过也并不是特别担心,要是安烈想让薛晓不再缠着他,薛晓早就在这个世界上尸骨无存了。


    “还有,楚商禾不是我的情人。”


    安烈饶有兴趣地哼了一声:“不是情人,那他还那么护着你?”


    曲云州面不改色:“他是我师侄,比较尊师重道。”


    虽然他杀了自己的师尊。


    安烈顿觉无趣:“你是带着你入魔的师侄,来找我把你徒弟领回去的?怎么,仙魔一战之后你也筋骨疏松了,不带个帮手觉得打不过我?”


    曲云州:“要试试吗,宿云剑快锈了。”


    安烈只是过过嘴瘾,还没有再次挨揍的意愿:“免了,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曲云州:“我希望你教导楚商禾,他是天生魔骨,天赋异禀。”


    安烈眯了眯眼:“你让他搭上我这条关系,是想让他成为下个魔尊?”


    曲云州冷静道:“我只是希望他能变得更强,不受任何束缚,不被执念困住。”


    这是他的真心话。


    安烈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在一个曲云州觉得无关紧要的话题上重复问了一遍:“你和他真是师叔侄的关系?”


    曲云州颔首。


    “那你怎么不把薛晓托付给我?”


    曲云州平静地点评。“他只想成为前任魔尊的男人,没天赋也没想法成为魔尊。”


    安烈:.......


    “好吧,既然不是情人,我就给你们准备两间房,现在我这里住下......."


    他招了招手,把随从唤来,却被曲云州打断。


    “我和他要一间房,一张床,床要结实的。”曲云州淡定地说。


    他每晚都要为楚商禾传输剑气,疗愈经脉,太脆弱的床承受不住外溢的剑气。


    安烈闻言,诡异地沉默了。


    不是情人是师徒侄,但睡一间房,一张床,不知道晚上会做什么事情会把床弄塌。


    这就是仙修吗?


    堂堂前魔尊,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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