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第一缕暖光由一条模糊过的线扩展开来,慢慢铺散至整个天空,最后汇聚为一粒亮眼的太阳。
室内一片亮堂,晨光落在毛茸茸的地毯和床头一角,把诗久夏的半只手臂和脑袋圈了进去。
祝与青在朦胧的光线中抬起手臂挡了下眼睛,抻开的手腕一转,随意抓起旁边一只离得近的乌龟盖在肚子上,片刻后缓缓撑开眼皮,半坐起来,手臂撑着脑袋回神。
正盖着肚脐眼的乌龟顺着力度滑在地毯上,睡衣短袖起了些褶子,领口微垮,露出些锁骨来,黑色长裤滑到脚踝骨上方。
今天是学校春游的日子,没有早读活动,学生又拼命缠着杨正平和几位校领导纠缠了一番,最后定在了九点准时在校门口集合。
起身缓了几十秒,人大概清醒些,祝与青从地毯上站起,倾身把早已被诗久夏踹到床边,大半都落在地毯上的薄被重新盖回睡得正沉的那人身上,又顺手把窗帘拉严了些。
赤脚走到柜边,祝与青放轻动作,开始收拾两个人的证件。
昨晚俩人复习了一轮,把期末总结做了才开始收拾春游四天两夜里需要带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东西装好,时针已经走到了3的位置。
诗久夏折腾了这么一通,所剩无几的精力在握着钱包躺在床上时陡然消失,意识模糊之际还记得喊一声“祝与青”。
彼时祝与青正在收纳诗久夏可能会忘带的小皮筋和袜子,闻声回头,只听见诗久夏问。
——“你有没有看见床上有好多小精灵?”
祝与青装东西的手一顿,想问这人是不是不舒服,发烧了头昏,不然怎么会问出这么无厘头的问题,结果下一秒便看着诗久夏把侧着的身体咸鱼一般翻了翻。
“她们在给我施魔法,带我去见一位传说中的人物。”
?
祝与青眼皮一跳,放下东西,朝床边凑,伸手去贴诗久夏的脑门。
累糊涂了?这样没发烧啊?
累糊涂了没诗久夏不知道,祝与青的手背一贴过来,诗久夏蹭蹭祝与青的手心,直接把脸埋进那只温热的手掌中睡觉了。
还顺便含糊着为自己刚刚的话做解释。
“周公。”
祝与青:“……”
指尖轻轻撑开诗久夏紧闭的眼,祝与青知道这人确实困得厉害,也没再折腾,由着手掌被人压着,眼睛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把需要带的东西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愣是等诗久夏完全睡熟才抽回手掌,抱着人往枕头上放,顺带盖上了被子。
收拾肯定是收拾不成了,就算不会吵醒诗久夏,发出的噪音也会让人睡不安稳。
轻手轻脚的关上灯,在地毯上躺好,祝与青订好闹钟,又将模式改为震动放在枕头下才睡去。
顺起桌面上的证件以及单独的洗漱用品,祝与青又将需要携带的电子设备全部冲上电,摸出手机和诗祝俩家的父母交代行程。
早上八点十分,诗久夏突发癫痫般一蹬腿,脑袋往乌龟壳里一埋,动作了一番,手臂垂下床,在地毯上乱摸一通。
最后挺尸一般直直地从床上坐起,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已经开始找东西了。
“祝与青——”
祝与青正依靠在柜子边回复俩位妈的关心和嘱咐,右手指尖漫不经心的轻应了声“嗯”。
“祝与青我眼睛好像有点不舒服。”诗久夏闭着眼睛喊,“是不是你昨晚碰了我的眼睛?”
回复消息的指尖一顿,手机收回兜里,祝与青走回床沿边半蹲在地毯上,卡住诗久夏的下巴,把人往自己的方向转,“怎么了?我看看。”
诗久夏鱼肉一般任凭祝与青“宰割”,紧闭着眼皮说梦话,“睁不开。”
指尖分开诗久夏的眼睛,祝与青凑得很近,鼻息轻轻洒在诗久夏侧脸,特有的柑橘调味道在体温的挥发下暖烘烘的,顺着鼻腔滑进肺里,像嗅了口太阳的味道。
太阳味的祝与青。
细密的痒意让诗久夏下意识蹭了蹭,头发扫过祝与青的手腕。
“疼不疼?”祝与青碰碰诗久夏睫毛,细细察看着。
大概是因为没休息好,诗久夏被强行撑开的眼睛里眼白周围带着些红血丝,看着有些唬人。
“不疼。”诗久夏答。
祝与青两只眼睛都翻开看了下,除了红血丝外也没发现其它东西,又问,“怎么不舒服?痒?还是涨?”
祝与青扫了眼门口,正思考需不需要用冰袋敷一下,就听诗久夏懒懒地答:“困得睁不开。”
祝与青:“……”
二话没说,祝与青收回手,十分冷漠的轻推了把诗久夏的肩,半坐着的人顺着力度重新倒回床上,瘫成一团软泥。
“你还是再睡会儿吧。”
祝与青的声音听着特别平静,特别无情。
“哈哈哈哈哈哈。”诗久夏终于憋不住笑,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笑成一团,“祝与青你也有今天。”
祝与青淡淡瞥诗久夏一眼,把没回复完的信息摸出来重新编辑发送,走回柜边,开始收拾柜子里要带的东西。
诗久夏也不管祝与青不理他,在床上笑够,直把人笑清醒,眼睛不光能睁开,还能笑着去住与青面前作威作福才停下。
穿好拖鞋,随手挽上自己的头发,整个房间里只剩了手机语音助手般的呼喊声,“祝与青祝与青祝与青”一直响个不停。
下床刷牙喊,“祝与青,上次你给我洗的那双白鞋去哪儿了?黑皮鞋太打脚了!穿着走路不舒服!”
祝与青正在衣柜里给她拿配套的腿套,“鞋柜第一层,第一双。”
穿袜子喊,“祝与青,我那套JK裙是不是在你这儿?惊芜让我和她穿同款。”
祝与青正在给她准备梳头发要用的胶圈,“衣柜最左侧,正数第三件,已经熨过了。”
吃饭喊,“祝与青,那套衣服背包是不是不太好看,我不想背包。”
祝与青正把两个人的证件和常需物品装进自己的单肩包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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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背。”
“祝与青——”诗久夏穿戴好,又从卧室里跳到门口,站在祝与青面前,“今天梳什么头发?”
瓦蓝的天空刚洗过的镜子一般透彻,还没完全热起来的阳光洒在身上有种很特别的舒适感。
祝与青绕到诗久夏身后,手腕上套着三根黑色发圈,和一个当季最流行的米白色发圈,周围缀着一小圈蕾丝,上面还有俩根长长的需要手绑的带子。
梳顺诗久夏的头发,祝与青将柔顺的黑发分成几股,在发顶往后一指的位置开始辫,“侧麻花辫。”
说完又淡淡解释了句,“今天天气热,散头发不太方便,出去玩容易扯伤。”
诗久夏自然没意见,伸手摸摸祝与青绑在腕间的发圈,试了试布料,好奇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都没怎么看见你出去买过东西啊?”
诗久夏看得见才怪了。
一心思全扑猫身上去了,别说祝与青最近去了哪里,除了猫,诗久夏这几天根本没关注过别的东西。
祝与青没回答诗久夏的问题,三下五除二的理好头发,在发端最末尾绑上黑色发圈后又套上了白色的发圈,指尖一绕,捻起两根细带子,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诗久夏没镜子,自然看不见头发是什么样子,不过她对祝与青十几年的辫发童子功十分有信心,因此丝毫不担心会不会不好看,蹦跶着走到张姨面前晃悠了一圈,收到:“久夏头发好看,衣服好看,怎么样都好看”的夸奖后,又蹦回了祝与青的卧室门口。
离九点只剩二十五分钟,祝与青换上衣物,搬出要带的行李箱,书包刚单肩挎在肩膀,立马被人扒拉走。
诗久夏一甩书包,潇洒地把书包背在胸前,拉开拉链找东西。
“红花油你带了没?药膏呢?”
祝与青拉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看着她翻,点头,“都在包里。”
诗久夏并不太在意祝与青的回答,在书包里找到东西后才收手,重新理好被翻乱的书包。
“Suprise!!!”
不等诗久夏反应,紧闭的四合院门忽然被推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方惊芜穿着同款衣服豹子似的从门口窜到诗久夏怀里,给人好大一个惊吓。
冲劲带着俩人往后退了些,祝与青站在身后不动声色地用手背撑住诗久夏的腰,避免俩个人摔倒。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方惊芜扭着诗久夏撒娇,稍稍退开些,展示自己和面前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穿搭。
白色短袖上衣,盖住半个大腿的黑色JK裙,白色的堆堆腿套,和腿套同色系的运动鞋。
只在发型上有些许不同——方惊芜的短发还没长长,没有特意打理,只是像平常一样梳了些,鬓发理到耳后。
诗久夏回过神,围着方惊芜转了一圈,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说,方惊芜这人为啥这么讨人稀罕呢?”
说得特真诚,特认真,逗得方惊芜钻进她怀里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