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久夏到家时是六点二十,在房间里洗漱好,写好今天的作业,已经是凌晨俩点。
对面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没有那个坐在书桌上写作业的声音,月光洒下一片,院中笼上一层薄薄的月光纱,蝉时不时哼叫俩声。
关上自己房间的灯和空调,阖上门,诗久夏紧紧睡衣,快步跑到院子对面的门前,指节轻轻叩木门。
沉闷的“咚咚”叫住刚走出浴室门的祝与青,他随手拿起一块干发帽揉揉湿润的头发,瞥一眼门前狗狗祟祟的人影,走到门口。
不过几秒,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祝与青已经站在了诗久夏面前。
对上祝与青的视线,诗久夏勾唇,先是咧开一个极其具有迷惑效果的笑脸,手掌抓住祝与青拉开门的手腕,把人往房间里推,并关上门,还顺势换了双鞋。
“嘿嘿。”诗久夏把祝与青推至床沿边坐下,自己则坐在祝与青常睡的地毯上,乖巧的把头抵在祝与青膝盖上,怕人跑了似的,手死死抓住祝与青的长裤裤脚。
顿感大事不妙,有坑还来不及跑的祝与青:“……”
知道这人先来来找他一定有圈套等着他进,祝与青放下手中的毛巾,越过诗久夏的头,将东西搭在前面的椅子靠背上,微微放松着身子,低头垂眼看她,想看看这人今天又打算给他下什么套。
诗久夏不读书的日子里最常见的发型其实是低盘头,平日里她身上总有一种懒劲,能坐着就不会站着,能躺着就不会坐着那种,除了读书和学东西,她其实不是个特别勤快,甚至有些小懒。
睡醒后直接用手把头发拢在一起,绕个两圈再用发圈绑住,她这一整天的发型就是这样,不会再其它变化了。
之后她就会顶着没梳顺的底盘发跑去厨房“骚扰”一下正在做饭的张姨,再跑来他的卧室看两眼,围着院子巡视一圈,看看院中有没有长出些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一棵前些日子还没见过的野草,墙缝里生了一片绿色的苔藓,榕树的某根枝丫上出现了一只完整的蝉蜕……
等等等等。
遇见好玩的她就把他抓出来跟着看,没发现好玩的,就拉着他捣些乱,制造些好玩的出来。
在榕树下用泥巴堆出一个小山丘,折下几片嫩绿的叶子,插在上面,像立起的兔子耳朵,捉来两只路过的蚂蚁,把他们放在“小山丘”的顶峰,看它们会往哪里跑去,在它们背道而驰时把蚂蚁捉回来,直到它们朝同一个方向离开。
又或者拿把小铲,打着除草的名义,把原本平整的土面挖的坑坑洼洼,最后再一起写两张小纸条埋进去,做个记号,说定一个时间,一起挖开再打开看看,各种各样。
最后再拿着今天要学的东西或者要复习的资料,跑到他房间里盘腿坐在椅子上,大爷似的享受着祝与青的伺候,闹够之后端正坐姿,老老实实学习。
此时诗久夏刚洗漱好,长发散开着,轻轻垂在后背,前侧的头发全都挽到耳后,穿着一套棉麻布料的米白色睡衣,下巴搁在她腿上,很轻松的晃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笑得特别狗腿,讨好意味溢于言表。
散着头发,穿着睡衣,这幅样子好像只有和她很亲密的人才能看到。
“那个……”诗久夏在对方沉默地注视下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发现一个特别严肃的事。”
祝与青轻声应,“嗯?”,弯腰想把人扶床上坐着,结果被诗久夏误以为要把她掰开,直接抱住了他的腿。
“就是就是……”诗久夏在脑海中把自己要说的荒唐事包装成一件非常严肃且认真的事,让自己尽量不笑场。
“我发现我平日里在教室和班级里待的时间太少,有好多信息差,我的信息道路闭塞了。”诗久夏名抿抿唇,朝祝与青快速眨眼睛卖萌,希望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不知是祝与青真不懂还是不吃她这一套,对方只是又轻轻应了声“嗯”。
诗久夏:“……”
诗久夏开始在心里衡量着是用自己惯用的撒娇耍赖大法还是再动脑子坑一下对方,让对方答应,安静下来,思考应对策略。
眼见对方开始抓耳挠腮起来,祝与青才继续开口。
“所以你打算让我……?”
诗久夏猛地抱紧祝与青大腿,闭着眼睛,干脆了当的选了耍赖皮。
“你在班里帮我听八卦,回来讲给我听!我们专门腾出一天时间来讲!”
说完诗久夏抱着祝与青的腿直接晃起来,大有对方不答应就不停的打算。
花心思坑祝与青那有直接耍赖来得快,又不用费脑子又不用费时间,坑他人还不一定会中招,诗久夏想。
祝与青对诗久夏这幅无奈样早已习以为常,由着对方晃了好一会儿也不为所动。
诗久夏眼见对方没反应,又开始使起苦肉计来。
“你不爱说话,班级里的人聊八卦都不会避开你的,你只需要像往常一样坐着写作业,分出点心思就行了。”
诗久夏说完双手合十卖惨,“你看我,前几个月在班级里才待了多久,每天都好累好累的,你就当讲八卦给我放松放松呗。”
这话算不得全假,毕竟确实累,只不过现在加了些夸张成分,望着面前人心疼。
祝与青静静看着抱着他腿,脑袋往后仰的人,手掌垫在诗久夏脑后,防止这位“卖乖小能手”撞到后面的板凳,察觉这人撒娇卖乖的技术又好了不少。
诗久夏提出来的事对他来说确实没难度,他本来也没打算拒绝对方,只是想多看看诗久夏撒娇耍赖的模样,所以一直不说话。
他这边不吭声,诗久夏就一直装乖,说自己有多惨,每天都有好多东西好多东西要看,也没有东西可以放松,祝与青明明知道这人是故意说来哄他的,听着听着,心还是软了一片。
就在祝与青要被诗久夏的卖惨大法折服,点头答应时,抱他腿的人使出杀手锏。
“好不好?你就当行行好。”诗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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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祝与青衣服下摆往把人往下拉,头稍稍仰起,凑到人眼前,“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距离一下靠近,祝与青能数清对方扑扇扑扇的睫毛有多少根,那双漆黑向上勾起的眼睛里装着他的眼睛,薄薄的眼皮上覆着一层青色的血管,和他一样的沐浴露中夹杂着的独特清晰的岩兰草味。
心跳加快,祝与青耳尖一下子红透,烫的像在火焰山走了一遭,慌张错开视线。
他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气温又调低了些,顺带抬手盖住诗久夏疑惑的眼睛。
“听到了,我明天去听,听完和你讲。”
诗久夏被蒙着眼睛,不清楚祝与青现在是什么姿势,只有指缝中透出一点暖黄色的灯光,她挺直背,确定一般又朝前凑,问,“真的吗?真的吗?”
祝与青再退也就这么点距离,诗久夏这一凑,嘴唇离他的侧脸只剩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只要他侧一下头,就能碰到那张弯着嘴角的唇。
偏偏对方还毫无知觉似的,一直紧紧抱着他问到底是不是真的,丝毫不知道现在的距离,姿势和气氛有多暧昧。
这可恶的“直”女。
祝与青认了栽,右手摸上自己的耳朵降温,来来回回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压下面上的热意。
等缓过那口气,怕对方反应过来尴尬,祝与青拎着诗久夏后颈的衣物,拉开些距离,最后才放下遮住对方眼睛的手,“真的,我明天听完就和你讲。”
诗久夏确认祝与青没有哄她,也不再往他身上蹭,从坐着的地毯上跃起,摔在祝与青床上,裹着薄薄的,带着熟悉到令人安心的柑橘调香味的被子,缠成蝉蛹,在床上来回滚,占山为王。
祝与青叹口气,又把空调温度调高,摁开床头柜上的小灯,关上大灯,在地毯上躺下。
诗久夏裹着被子滚够,眼睛蹭蹭祝与青床头摆着的乌龟,去捞床下祝与青的手。
“你的手好凉,最近没背着我偷偷吃素吧?”
诗久夏闹了那么一通,身上哪哪都暖和,手指摸上那点冰凉时只觉得舒服,干脆打着给人升温的借口,缠上祝与青的手指,享受那点凉意。
“你不要总是不听话,多吃肉,不然容易生病。”今天耗费了不少精力,现在安静下来,困意涌出,眼皮已经打起架来,诗久夏还不忘给祝与青讲道理。
祝与青空出来的手背贴贴诗久夏垂下床的手臂,好脾气的应好,把对方缠着他手指的手松开,放回床上,又半坐起来,理了理薄被,把人盖得严严实实。
诗久夏察觉到对方的动作,顺从的放松下来,意识临近模糊之际还不忘再嘱咐一次。
“你如果再背着我吃素我就要带你去看中医,让医生给你扎针,喝又苦又酸又辣的中药。”
祝与青重新在地毯上躺好,临睡之际想起对方念叨了千万次的话,扯过枕头下的薄被,盖住肚子,听着窗外的蝉鸣和床上人浅浅的呼吸声,轻轻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