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闸口的矿车也陆续到位。
玲月等人还来不及反应,其他闸口的士兵已经动作熟练地上前,一把一把将车内的人粗暴地扯出来,毫无怜悯可言。有人行动稍慢,立刻棍棒伺候,挥舞的动作就像在驱赶牲畜。刺耳的怒骂声、钝器敲击声与工人们的呻吟声交织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快点拉人啊!站着看什么?你们几个拖慢整个进度知道吗!”在旁边闸口的士兵直接朝玲月咆哮,一脸不耐。
玲月定神一看,眼神微震却迟迟未能动作。车厢中那些人……不只是骨瘦嶙峋,他们的皮肤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灰绿色,有的甚至布满溃烂伤口,裸露的身体上沾满了油污、泥浆与某些她无法辨识的黏稠物质。几人双手遮挡在眼睛前方一时根本睁不开,像是从黑暗的地方突然出现在阳光下,痛苦地哀嚎与挣扎。
昭昭下意识后退半步。语彤咬着牙,但也无法挪动脚步。亦辰低声咒骂了一句,看得牙关紧咬。这一刻,没有人知道该不该上前。
就在气氛僵住的时候,后方忽然传来一道不耐的怒吼:“不干活就闪开!别挡路!”
接驳车司机快步走上前,直接推开玲月,像拎破麻袋一样将矿车上的工人粗暴地一个接一个拽出来,嘴里还不忘骂道:“车子到了还不下车,在等死吗?滚下来干活!”
他出拳、脚踹,完全不管对方是男女老幼,只要动作慢,便拉出来一脚踹下去。那些工人几乎没有反抗,只是本能地滚落车下,然后虚弱地扶着彼此,站成一条线。
司机拍了拍满手的脏污,随即按下车头侧边的一个按钮,“滋──”地一声,那辆矿车便迅速沿着轨道倒退,消失在漆黑的地底。方形闸口随即自动闭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转身走到玲月面前,冷冷地吐出一句:“别挡路,大小姐还是回去坐办公室吧!这里的活不是你们能干的。”
说完,司机一把抽走玲月手中的清单,直接转身大声唱名。每叫一个编号,工人便会自动向前踏出一步,面无表情,只剩反射般的机械动作。
老弱妇孺皆有,他们没有表情,也没有声音。
接着,一队身着防水装备的士兵自一旁通道现身,举着泡沫枪与高压水枪,对着排好的工人们从头到脚一阵猛冲。污水混着黑泥四处飞溅,有人痛得弯腰、有人举手阻挡水柱,有人大声咳嗽,但没有一人出声反抗。
清洗完毕后,下一步是风干。几名士兵持高压□□将他们逐个吹干。等前面的人吹干以后,后面一位士兵戴着口罩,一手提着一个大麻袋,一手拿着勺子。他从麻袋里挖出白色粉末,对着每个人洒下一层厚厚的消毒粉。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精准且快速,因为他们要在预定的时间内将人送出闸口。
玲月等人站在一旁,无人开口。他们被戏耍的全副武装,非常尴尬地像一群无所适从的旁观者。
接驳车陆续发动,清洗完的工人便依照编号排队上车,每个人动作流畅得像是执行很多次一样。待工人都上车以后,士兵就将车门关上。
随后,那几名士兵立刻开始用高压水枪冲洗地面,将剩下的污渍与呕吐物冲入排水孔,另外几人则迅速用刮水器将地面刮干。
短短几分钟内,地面恢复原样,干净整齐,一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接下来每个闸口开始陆续报号:“点名确认完毕,编号对应无误,人员已经上车。”司机对着后方的士兵比出手势。
不久那熟悉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远处的金属大门同步开启,一辆辆车辆如潮水般驶入驶出。
整座人员闸口就是一座无情的机器,不断的做同样的循环。
玲月低头,看着手中被司机拿走又还回来的清单,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她不确定是刚刚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还是底层人出现时带来的冲击。
玲月才勘勘从方才的事情回过神。
所有事情告了一段落,原本还忙碌的士兵,终于停下来。
周围的士兵憋不住笑声:
“哎呦喂,那刚刚举盾的动作是要跟什么异兽决战吗?”
“我还以为有异兽要跳出来了呢,结果是味道把他们团灭,哈哈哈!”
不远处,一名高瘦士兵甚至特意学着齐原刚才的姿势,一脸认真地举起一块破铁板当盾,还大喊一声“全员戒备!”……引得四周士兵一阵爆笑。
几个年资稍长的老兵更是直接喊:“大小姐少爷们下一轮动作快点!别害我们这些贱命赔钱,要不然你把钱给我,我等等帮你们做。”
还有人喊:“赶紧回军校吧!下一轮还没来,换人还来的及。”
语彤脸色涨红,却在忍耐。昭昭的拳头已经握紧,亦辰低着头没说话。只有齐原干笑地小声说了句:“刚才确实是有点糗。”
玲月没有理会他们的讪笑,脚步却忽然一转,直接走向旁边的指挥办公室。
旁边的士兵笑得更大声了:“就一轮要跑了。”
“看起来就是大小姐,刚没吐就很厉害了!”
玲月劲直推门进入时,里面在值班的军官刚好也看到门外闹哄哄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怎么?这就撑不住啦?”然后拿着转站申请表递给玲月。
“不是。”玲月平静回答:“我需要面罩。”
那名军官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随即走到旁边的储物柜,丢了一个简易防护面罩过来:
“柜子里还有几个,去拿吧,记得登记借用。”
玲月接过面罩时,齐原他们也陆续赶来。看着她的动作,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去领取装备。昭昭还小声嘟囔:“早知道就自己带了……”
几分钟后,当第二轮的预警声响起。
“嗡──嗡──”的警报再次回荡整个仓库,巨大的金属大门再次缓缓闭合。
这一次,玲月与她的小队安静地站在第三闸口,全员戴上面罩,没人再像刚才那般狼狈。周围的讪笑声开始减弱,有人挑眉,有人窃语,更多人则是看热闹似地观望着。
“啵嘶──!”
方形闸口再次打开,气体跟矿车从地底轰隆冲出。
味道依旧恶臭难忍,却不再能让这一队年轻人崩溃。气味穿过过滤器被减弱,众人只是眉头微蹙,脚步不向方才那样慌乱。
矿车停稳的瞬间,玲月率先上前,双手稳稳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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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工人搀扶下来。
那是一位年迈的男子,双脚几乎无力,但玲月没有露出丝毫嫌弃,甚至温和地对他说了一句:“小心阶梯。”
语彤与亦辰也马上跟上,逐个接应那些浑身恶臭、虚弱无力的人。齐原一手将名单按在腿上,开始对号点名。
清洗、干燥、撒粉、上车,一切如常重演。但这一次,第三闸口前的”大小姐少爷兵们”不再是笑柄。
虽然玲月小队是第一次正式的迎接底层人,但他们的效率跟那些执勤许久的士兵一样。
他们没有谩骂跟棍棒伺候,只是用搀扶的方式也可以让底层人快速地排队。
原本围观的老兵们渐渐安静下来。甚至有人低声嘟哝:“……倒还挺有样子。”
整整一天,他们从早接送到晚,泥污沾满小腿,面罩内早已满是汗水。
每一轮的臭气、每一名工人的挣扎与虚弱,玲月等人都亲手接住,从未逃避。
最后一辆接驳车离开前,一名司机站在车门口望着他们,没有了早上的嘲笑,反而拍了拍车门对他们喊:“明天还是你们来吗?行啊,没想到你们跟其他军校生不一样,没有做到一半就跑了。”
玲月没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一整天,玲月小队成为东区第七人员闸口,效率最佳的团队。
玲月小队已经忙得汗流浃背,全身也沾了不少不知名的黑渍,但他们没喊一句苦。
玲月率先走回那间临时办公室,把面罩摘下、挂回墙边的挂钩上。随后齐原、语彤、亦辰与昭昭也依序跟上,他们彼此拍拍肩膀,互相打趣着:“终于撑完第一天啦!明天再一天就放假了!”
指挥室的值勤军官正坐在简易铝制办公桌后,原本正低头翻阅着登记清单。见他们回来,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忽地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
“你们今天适应地速度很快。”他语气有点奉承,但能听出那是难得的夸奖:“至少没让接驳车空等,也没让底层人挤在那里太久,比前阵子那批军校生好多了。”
他顿了顿翻了翻任务日志,又说:“明天改去东区服装厂报到吧,今天的速度很快,明天没有人上来了。”
齐原一脸讶异:“我们不是分派在人员闸口吗?”
军官撇撇嘴:“都是东区单位,你们这批是机动小队,哪里缺人补哪里。再说,服装厂那边比这里好多了,别担心。”
语彤安静地点点头,昭昭却边整理袖口边嘀咕:“他嘴里说出来,八成又是什么压榨人的鬼地方。”
指挥官没多解释,只是抬手向他们摆了个简短的手势:“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八点东区四号服装厂,别迟到。”
玲月点头致意:“是,了解。”
她与小队转身离开时,办公室外那些原本戏谑他们的老兵望向他们的眼神,似乎也多了几分敬意。隐约地还能听到几名士兵说着:“这些大小姐少爷兵还真有点东西。”
众人走在回去营舍的通道中,亦辰低声问道:“明天应该不是做裁缝吧?”
“只要不是挖屎池,我都能接受。”齐原喘着气笑了笑。
众人有说有笑的朝营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