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郊外别院里种着一颗松树,长得极好,只不过李观棋总觉得刻板,不如姜若家里后院花团锦簇的好看。
前年李家来别院避暑,李观棋偷喝了一壶酒,醉醺醺的拿着斧子就要将这颗碍眼的松树砍了,结果因为醉酒失力,被沉重的斧头拽到,在地上睡了一夜。
第二日起来,他爹不仅罚他偷酒失礼,还因为他要砍这树训斥了他,事后他跑过来找姜若哭,可姜若却告诉他,这树长势极好,真砍了它确实可惜,况且这树四季常青,寓意甚好,福寿绵延,不畏风霜,哪怕从风水看来也是极好的。
李观棋却嚷嚷着这话他娘早就同他说过了,他觉得换些其他的过去,想必也是一样的用意,何况颜色看着也好看。
姜若就哄他说,这树也算同你一起长大的,有灵性得很,你试试在树下读书,想必事半功倍。
李观棋将信将疑的回去,书里的东西有没有进脑子他不知道,但是他爹娘瞧他出来避暑游玩都在用功,倒是脸上和悦了许多,还给了他许多零花钱。
后来李观棋也算是将这颗松树看顺眼了,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枯燥,但总算是放弃了要砍他的念头。
而今日被家丁抬着回来,迷迷糊糊之中,李观棋睁眼看到院中的那颗熟悉的松树,他还是依旧傲立原处,像是久候的家人,竟然让他感觉有几分安心,终于才沉沉睡了过去。
姜若好像也见到了那颗松树,等她醒来,已经过了三天,窗外传来鸟鸣,阳光也逐渐落进屋里。
床边的姜夫人正打着瞌睡,一旁的椅子上李观棋单手撑膝闭目,芍药正端着水进门……
“小姐醒了!夫人,小姐醒了。”
姜若只睁开了眼,但是身上还没有什么力气,只是尝试着点头,伸出手出来去拉姜夫人。
李观棋捂着肚子也嚷嚷着过来,“郎中!叫郎中过来!”
姜若看到门外的影子晃动,李观棋的小厮原本也打着瞌睡,听到里面的叫唤,忙起身往外院跑去,嘴里也在喊着郎中,殊不知郎中正在廊下熬药,芍药也忙不过来去喊他家的小厮,只是想先请郎中进来给自家小姐看病。
“姜小姐是受了些风寒,加之惊吓过度,这才昏睡不起,如今看来已无大碍,按时吃药修养即可。”
听了郎中的话,姜夫人和李观棋这才松了一口气,姜夫人怜惜的将姜若揽入怀里抱着,眼里的泪水还在打转,正当姜若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李观棋先出声打断了姜若的话。
“妹妹好些了就好……这事本不该说的,怕吓着妹妹,不过我觉得妹妹也想知道此事的结果,还是告诉妹妹比较好……那日打劫我们的山贼,官府后来在山崖下找到了他们的尸身……”
李观棋边说着话,还在和姜若使眼色,两人认识多年,姜若看他挤眉弄眼的表情自然就猜到他是话里有话,明明那日三人看得清楚,那些人分明是……他却说是打劫我们的山贼……
姜若才道:“嗯……无妨,这是他们的报应,我有什么好怕的,观棋哥哥才是好好修养,伤口深不深?”
看着姜若眉头微蹙,眼神温柔的样子,李观棋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又摸上自己的伤口,“小伤,妹妹不必担心,不过多久,我便能继续上树下河啦。”
姜若点了点头,又转头朝姜夫人问道:“娘,姚瑶如何了?当日我见她都晕了过去……”
姜夫人摸了摸眼泪,“放心,她当日就醒了,昨日也来这里守了你一日,不过昨夜听郎中说差一昧药,就骑马去找了,拦也拦不住。”
听到姚瑶总算是没事,姜若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听李观棋说,“她身子好着呢,早就活蹦乱跳了,郎中明明说是之后修养的药,并不着急,不知道她怎么听的,径直就跑了出去。”
姜若轻轻笑了一下,又觉得困意上来,姜夫人发觉便将她扶好躺了下去,“若儿先躺着罢,我叫厨房做些你喜欢吃的,过一会儿起来吃些。”
姜若甜甜的笑着,“多谢娘亲。”
见姜夫人起身,李观棋也不好多留,只是在床边驻足片刻才说道:“妹妹保重身体,其余的……不要多想。”
看着李观棋明亮的眼睛,姜若心照不宣的点点头,许多事还是别让大人们知道会比较好。
刚喝了药姜若的眼皮就打起了架,又沉沉睡过去,等傍晚姜若醒来,姚瑶正悠然的拿着一颗棋子在桌旁一脸苦恼。
姜若:“你什么时候也对下棋感兴趣了?”
姚瑶笑出了声,“没兴趣,只是闲的无聊,我在院子里舞剑都舞得累了,进来看看你的棋局还有没有可解之处?”
姜若被芍药等人扶起来坐了过来,其余的人又出去忙药和晚饭了,姜若这才又同姚瑶对视。
看着姜若关心的眼神,姚瑶卷起自己的衣袖给姜若看自己的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放心,都是皮外伤,脑袋也清醒着呢……姜伯母守了你几天了,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今晚我在这里陪着你。”
姜若抚过姚瑶的手,“不是说你也守了我许久?你也累了,回去休息罢,不用担心我……还给我找草药什么的,真是……”
姜若一脸感激,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姚瑶就狐疑的关上了门,压低声音同她说道:“其实你那药好找,我今日出去是顺便去看死尸的。”
姜若一脸惊讶,但是隐约猜到,“死尸?谁的?莫非是?”
姚瑶点头,“正是追杀我们的那三人,我确认过了,没有面具,不是易容,伤口也和我印象里的对得上。”
姜若还停留在震惊里没有回过神来,按照姚瑶的说法,她居然一个人大着胆子溜进官府的停尸房查看了尸体。
姜若:“姚瑶,你一个人去的?”
姚瑶眨了眨眼睛,“是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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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棋那个没用的,又出不了远门,这事只有我去。”
姜若叹了叹气,有些着急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一个人去那么吓人的地方,而且要是被旁的人看到,姚家小姐出入那种地方,想必会遭人非议的。”
姚瑶皱了皱眉,“若若怎么现在你也在乎外人的那些风言风语啦,你不是最不关心他们说什么的嘛。”
姜若垂着头,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我是不在乎,可是我不想你也变成我这样……”
姚瑶笑得灿烂,“无所谓啦,她们那次拿你与花匠作比,气得我冲上去和她们打了一架,后来她们说我不像女人,以后嫁不出去,你又拿着一盆泥倒了过去,这样看来,你我不过小巫见大巫,彼此彼此啦。”
姜若捂着嘴笑,辩解道:“我那是当时不小心踩空了,这才推倒了一盆泥巴倒在郡主身上的,你……可不要乱说。”
姚瑶:“你以为这事儿我不知道?我那日生病未曾赴宴,可我家娘亲就站在你身后看得清楚呢,是她回来同我讲的,还说你是个好姑娘。”
两个姑娘说起往事眼中含泪,又互相打闹起来,也未曾注意门外的人影,看着手边已经全冷的茶水,姚瑶又问道:“那若若你对十皇子谋反的事……”
门外忽然传来茶盏掉落的声音,屋里的两人瞬间警觉,姚瑶拿起自己带在身边的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门一推开,是正呆站在原处的香昙和掉在地上的汤药。
姚瑶看清楚人后收了剑,姜若也赶了出来,而香昙也立刻跪倒在地,“小姐,我真的……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芍药姐姐去厨房给小姐准备吃食了,我这将药热了拿过来……我不是故意……”
看着正在发抖的香昙,姜若连忙将她扶进了房中,姚瑶则在后顺手收拾着地上的碗筷。
两人给香昙倒了茶,姜若说道:“香昙你莫不是听错了?谋反这事同我们可没有什么关系,那些追杀我们的人才是要谋反的人,不过都已经死了,所以不必担心。”
“我知道,小姐,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姜若握住香昙的手,“香昙,这件事如今也算结束了,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更何况,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的什么事你不知道?你觉得我和姚瑶像是会谋反的?”
香昙刚刚的惊吓情绪缓和了许多,觉得自己是听到谋反这个词太过心惊,仔细回想起来,除了必须出席的宴席,自家小姐除了对花草有兴趣,其他的朝事轶闻也从不参与,姚小姐更是直爽人,每回两人相聚自己和芍药也是陪着的,两人吃到什么好吃的,玩到什么好玩的,也不会忘记自家侍女……
见香昙点了点头,两人才终于舒心,姚瑶不经意一瞥,竟然发现姜若的枕头下有一枚玉佩,两人向来对彼此也没有什么秘密隐瞒,姚瑶便歪着头问姜若。
“这枚玉佩我怎么没有见过?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