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生活甚是苦闷,在这里呆得久了,觉得什么景都长得一样。
外人看来,沈为卿算是过得轻松惬意的,上有皇帝太后宠爱,下有无数人争着谄媚,手里更是能左右他人的生死,这样的地位总是让旁人艳羡。
殊不知沈为卿也是步履薄冰,既要讨好太后皇帝,又不得失礼,而朝堂中的诸位大臣也对他这宦官嗤之以鼻。
其他人表面上对他尊敬,背后不知道害了他多少回,都被他一一躲了过去。
而沈为卿对他们那些暗地里的勾当也不屑一顾,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地位权力,一切都是小事,若真是有什么过火的,他也不过给个教训就是。
眼前的定安侯府家的庶子倒是个安分的,年纪轻轻虽然只是个誊录文书的小官,却因勤劳本份,很得翰林院张大人的器重,好几回进宫都带着他。
皇帝想独处看看呈上来的文书,便让沈为卿先退了下去,还没有出宫门,便远远见到翟大人在宫墙前打转。
沈为卿让轿子上前,透过小窗问道:“这不是小翟大人?怎么这个时辰还未出宫。”
翟墨拱手行礼,有些窘迫的说道:“回公公,张大人先去更衣,让我先行一步,不过宫内景色别致,我倒是多停留了几刻。”
沈为卿自然听出来这人是在宫里迷了路,却也没有点破,“宫里的景色自然不是寻常民间能比与的,翟大人还是少些留念。”
翟墨低头回道:“公公教训的是。”
沈为卿扬了扬手,轿子又重新出发,“正好我也要出宫,可与大人同行?”
翟墨行礼道是,便跟在轿旁,果不其然,沈为卿同他聊了起来。
“听说翟大人还未婚配?”
“是。”
沈为卿一只手撑在腿上,修长的手指轻触眉间,有些慵懒的说,“我听闻翟家的小公子在说亲?可这兄长尚未娶亲,他若先娶,倒是于礼不合啊。”
翟墨:“公公不知,在下不过是耀弟的庶兄,真论起来,谁先谁后也并无不可。”
沈为卿又继续试探道:“这样啊,那如今翟家也只有你在朝中任职,翟家的前途大半都在你身上,翟家人竟然也不操心你的亲事?”
“公公说笑了,耀弟为人勤勉好学,以后定能取得个好功名,更不说身为侯府嫡子,将来继承父亲的侯位,定能为翟家光宗耀祖,我不过是个小小文书官,哪里能比。”
翟某人始终低着头含着胸,看着很是恭敬,旁人听了他这话肯定是觉得他家兄友弟恭,家庭和睦,可沈为卿这些年断断续续就听过不少他家的事,他家的那位小公子哪里是什么读书的料。
因此翟墨的话在沈为卿听来倒是有些讽刺的意味,“翟大人倒是谦虚……”
沈为卿往外瞥了一眼,心里有了成算,“翟大人身上的香囊花纹很是别致啊,莫非是哪家姑娘所赠?”
翟墨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些,看了一眼自己的香囊之后才给沈为卿回话,“回公公,这是家母所绣,从前读书用工时只要看到上面的百合图案,便会激励在下勤勉……”
轿子里面没有再传出话来,翟墨自然也没有注意沈为卿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手上还摸索着自己袖口上的梅花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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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边的动静,观花的众人纷纷侧目,姜若站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对面的两人,回忆自己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两人。
她也不去拉姚瑶,因为上次遇到这样的事她去拉还被姚瑶骂了一顿,说她太懦弱,后来回家一想,姚瑶好心好意为自己打抱不平,自己不仅不站在她身边,这样还让她难堪。
姜若的侍女芍药走上前来,伏在姜若耳边说道:“右边这位是裴侍郎家的女儿裴时青,左边那位是长公主的外甥女孙吟月。”
而两位面对姜若和姚瑶的质问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眼神从姜若身边扫过时还有几分戏谑。
姜若拉了拉情绪有些激动的姚瑶,自己站上前来,“方才两位小姐的话我们听得清楚,还望两位将这说闲话的下人找来,我们当面问个清楚才好。”
姜若很明显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也打算不张扬此事,给双方都留着颜面,私下里把下人叫过来双方再好好谈谈此事,将真相说清楚。
可对面貌似不想就这样罢休,裴小姐身后的侍女出声道:“可我确实看到翟小公子同姜小姐私下里站在一处,翟公子还给姜小姐递饼子吃,今日不就是听说两家在说亲?若是如此,也不怕别人说。”
姜若和姚瑶的神情也跟着变得严肃了起来,周围人听了这话也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此时翟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想帮忙解围,“今日不过是请诸位共同赏花罢了,并无它意,还请诸位不要误会。”
正当翟夫人身旁的嬷嬷要带着众人往席上去之时,裴小姐忽然笑出了声,“原来真是没有关系,那两人私会不更是罔顾伦理了?”
姚瑶又急了起来,“当时并非是他们两人,我也……”
姜若拦住了姚瑶的话,开口问道:“既然这位姑娘说翟公子递了饼同我吃,我定是要拿手绢擦手的,那我手上用的手绢是何颜色?粉还是红?”
姜若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想试探对方到底看到什么程度,她没有看到同行的姚瑶究竟是真是假。
对面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飞快的眨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是红的。”
姜若和姚瑶相视一笑,身后的芍药更是故意笑出了声,“我家小姐平时里爱侍弄花草,花粉枝液颜色各异,以防沾染辨别不出,所以小姐的手绢向来是素雅白娟,此事给姜家送布料做娟子的布庄都知道,要真去查看,他们的账本上也是有写的。”
话毕,姜若还当着众人故意拿出自己的两条手绢出来擦汗,众人对这侍女的话已经有些不信了。
裴小姐又提高音量出了声:“这都是你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所以才故意这样问,我家侍女不过匆匆一瞥,哪里看得清你手上的手绢是红的紫的,那样的事谁又敢多看一眼。”
姚瑶回道:“裴小姐家的侍女眼神可真是时好时坏,看得见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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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饼子,看不见若若用手绢接,更是看不见一旁先吃饼的我?”
姚瑶说完,裴家小姐瞥了她家侍女一眼,又附到孙家小姐耳边说些什么。
姜若转身朝定安侯夫人行礼,“我与姚瑶二人在亭中尝公子的酥饼时,夫人身旁的侍女曾来送过一盏茶,想必也是见到了三人,且我们之前并无逾矩。”
侯夫人见状也想快些平复事件,不想让几人下不来台,所以点头说,“嗯……清花回来的时候是同我讲两位小姐都在,如此看来,定是那小侍女看错了,误会一场,各位入席吧。”
孙小姐也抬脚打算离开,可是裴小姐却拉住了她,还不依不饶的朝姜若说话,“姜小姐要是真做了腌臜事,也肯定会找人来给她做证……”
其他人也没有再理会,她不放弃的样子和姜若平静的样子形成照明对比,姜若不语,姚瑶便拉着她要离开,可没有想到裴小姐直接上前来拉住了姜若的手。
姜若一瞥,看到了她手袖的淡黄色痕迹,于是姜若手腕一翻,把裴小姐的手转到她自己的手里,然后又靠近她的手袖一闻。
裴小姐看到姜若这般反应,顿时收回了手,一脸惊恐,“你这是做甚!”
姜若抬眼,十分自信的问道:“我记得今日的宴会,并未让众人到姨娘的院子赏花罢?”
对面的裴小姐一愣,忙收回了手,紧紧按着袖子,“刚听翟公子说,侯府只有崔姨娘的院里种有百合,裴小姐手上的花粉枝液是从何而来?莫不成也是与人在哪里有约了?”
裴时青甩了甩衣袖,“你胡说!”
姚瑶在一旁看着好戏,这时候也跟着站到旁边说道:“裴小姐无中生有说起他人的事来自己面色如常,怎么说起自己来,瞬间就暴跳如雷了。”
姚瑶这一添油加醋,裴时青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喘着粗气,而姜若也注意到牡丹花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孙小姐。
裴时青眼看着有些慌张,便想上前去抓姜若,姚瑶眼疾手快拦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假装是她没有站稳扶住了她。
姚瑶:“裴小姐小心,莫不是太热了这才有些晕了,我扶你过去休息罢。”
姜若和姚瑶交换了眼神,心里都很是清楚,几位小姐在观花时闹几句嘴再正常不过,可若是动起了手,这才真是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姜若看到裴时青还在挣扎,便笑出了声,裴时青一脸疑惑,停住脚步来看她。
姜若则朝孙家小姐走了过去,假装熟悉的挽着她说道:“哎呀,孙小姐出的这个主意可真好,当真把众人都给唬住了……好了,今日光赏花也很是烦闷,我同孙小姐裴小姐演的这出戏大家可还看得过瘾?”
众人这才深吐一口气,尴尬的笑着,也不再去看几人的戏,跟着主人家往席上去。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姜若这才放开孙小姐的手,打算和姚瑶离开,却又被孙小姐拉住。
孙吟月仍旧是一脸平静,只有眉头微蹙,可旁人依旧察觉不出她的情绪,她开口问道,“姜若,你怎么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