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晔忍着笑，从沙发上起身，去看小猫伤到了没有。
小猫一头撞上电视机很可怜，他也很担心。
但，小猫以绝尘之姿一头撞上电视机屏幕的时候……真的很可爱。
可爱到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那种。
谁看见小猫犯蠢能不被可爱到？
这实在是人之常情。
“疼吗，小金？”
可恶！
塔凛捂着脑袋躲开了两脚兽仆人的关心。
“喵呜！喵！”
再说一遍，他不叫小金！
他一转身子跑开，从另外一个角度观察着电视机上还在飞的小鸟。
居然还有透明屏障！
“那是假的，不是真的小鸟，抓不到的。”
人类还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塔凛根本没听进去。
他就不信了，自己就撞不开这层透明屏障，抓不到小鸟了？
再来一次！
塔凛紧盯着电视机上飞来飞去的另外一只小鸟，琢磨着自己应该怎么飞身上前，然后狠狠抓碎那层看不见的屏障，把这只可恶的小鸟抓出来！
嗯？
他还没起跳，“电视”上的小鸟就忽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
塔凛猝不及防地刹车，看见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人类两脚兽？
穿着奇怪的衣服坐在电视机前，女声传出来：“今日，我国北河市成功举办新能源智能家具博览会，吸引了来自建材、新能源、人工智能家居等行业的国内外从业者、专家代表及企业代表参加，活动标志着新能源智能家居发展迈入新阶段……”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听不懂！
画面又一换，语速很快的两脚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海边？
塔凛愣了。
这个长方体还能装下那么大那么大的海吗？
长老不是说海是没有边界的嘛，人类的巫术已经精妙至此？
还有两个两脚兽手拉着手，走在海边。
其他的两脚兽们也在海边走来走去，玩球喝酒。
“你看那边，有夕阳。”
“看到了。我们好像好久都没有一起这样散步了。”
“嗯，很怀念。上次来海边好像是我们刚谈恋爱的时候。”
“刚谈恋爱的时候来一次，现在刚结婚，我们又来了，这是不是代表这片大海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者？”
……酸了吧唧说什么呢？
听不懂听不懂！
塔凛的目光一直放在作为背景的大海上。
居然还装下了太阳！！！
电视上的画面又又换了。
“贵妇级的面霜品牌，能带给你婴儿般的肌肤和最滋润的保养，每晚入睡前……”
“电视”上出现了个手脚都很纤细的两脚兽，手里捧着个白色的罐子对着自己道。
……乱七八糟说什么呢？
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
嗯？
这是什么。
塔凛的视线跟着对方袖子上的流苏坠子小幅度移动。
……
见小猫没有再扑电视，沈承晔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换台转移小金的注意力，一边在网上搜什么样的电视节目适合给小猫看。
猫和老鼠？
沈承晔看了看帖子里的视频。
一只银白色的小猫专注地盯着平板，平板上正在播放的就是猫和老鼠动画片。
猫咪可以看懂这个？
他犹豫了一下，用遥控器调到了网络电视。
嗯？
这是什么？
正在凝神看一大堆两脚兽穿着奇装异服在盒子里面跳舞的塔凛耳朵一动。
画面上显示出现了一只朝他大吼的狮子。
他吓了一跳，转身上了沙发，警惕地站在两脚兽坐着的位置旁边。
这个长方盒屏障那么厉害，应该能困住这只狮子……
如果困不住的话，他，他就勉力吸引一下这只大狮子的注意吧！两脚兽虽然比他大，但又没爪子跑得又慢，那么脆弱，别一不留神被狮子咬死了！
脑袋里的念头还没琢磨完，画面就变了。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怪里怪气的……老鼠？
这是老鼠吧。
大耳朵尖尾巴，还在小小的洞里抱着奶酪。
啊！还有一只蓝了吧唧的同族？这同族长得也怪模怪样的，正蹲在洞口准备狩猎怪老鼠。
塔凛的紧张散了些，聚精会神地看电视上出现的画面。
“邦邦邦——”
“啪叽——”
“嗷——”
“汤姆，你又在干什么！”
“啪啪啪——”
塔凛的小脸上表情非常严肃。
画面上的蓝猫同族居然如此惨烈，被一只怪老鼠戏弄成这样。
被锤子砸、被门板夹，被水泼，还被人类打。
但，这位同族真的好坚强。
越挫越勇，越败越战，受了那么多的伤，居然还能够无数次从地上爬起来，从惊人的伤势下恢复好，一次又一次地重新进行狩猎任务！
这是何等的可敬！可叹！
“这都是假的，是动画片。电视里演的东西都是拍完之后放在上面的，跟小鸟一样，不是真实存在的。”
沈承晔一直留神观察着小金的反应。
看它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瞳孔都竖了起来，他以为它是害怕，于是出言安慰。
“这个动画片是画出来的，人把猫咪和老鼠的故事画成图画，放在了电视上，不是真的。”
也不知道他这么解释，小金能不能听明白。
“喵——喵呜！”
‘这是英雄的狩猎故事！’
……小猫从沙发上跳下去了，靠近了电视机。
越看越近。
“靠那么近坏眼睛。”
沈承晔看小猫都快贴到电视上了，上前想要把小猫捞回来。
小猫像是后背上长了眼睛，灵活地躲开了他伸出的手，蹲在电视机前继续看。
沈承晔：“……”
这跟不听话非要贴着看电视的小朋友有什么区别？
-
小金确实是一只非常聪明的小猫。
下午带着它看了会儿电视，当着它的面用遥控器开关电视后，这只小猫居然学会了自己——开！电！视！
事发时，沈承晔正在做晚餐。
本着小朋友不能看太久电视的原则，给小猫播了两集动画片，他就把电视机关了。
“喵呜！喵——喵！@#￥%%#！”
小猫大声叫了一会儿。
“看了很久了，得休息一下眼睛。也到了晚餐时间了，你还在生病，我们吃完晚餐早点睡觉，明天再给你看好不好？”
小猫跑过来，语调长而不满地朝他叫了几句，见他还是没放下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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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具，扭开身子自己跑了。
气死了，他才不要吃饭呢！
他要看英雄同族的狩猎！
跟怪老鼠的斗智斗勇！！！
没用的两脚兽，不给他打开他就自己想办法去！
哼，他也要像“糖木”一样勇敢坚强！
……
沈承晔把锅放在灶台上时，感觉客厅静悄悄的。
于是他伸出头找了找悄无声息的小猫在做什么。
那时，沈承晔看到小金在沙发上抱着电视遥控器乱抓。
他没太在意，小猫喜欢，就给它当玩具。
结果没多一会儿，他就听见了电视里动画片播放的声音。
接着他刚才关电视时候的剧情演的。
沈承晔猛地一抬头——电视被打开了？
他快步走到客厅，看见小猫端坐在沙发上，脚底下踩着遥控器，前脚的肉垫就放在红色的开机键上。
还真误打误撞给摁开了？
真的很聪明嘛。
看着认真看电视的小猫，沈承晔手痒，想摸一下毛茸茸的小猫脑袋。
……小猫看着电视里的“糖木”，低头一躲，完美躲开了沈承晔的动作。
沈承晔：“……”
还记仇。
-
养个聪明小猫什么体验？
自己困了会打开卧室门，主动趴到猫窝里休息。
上厕所会自己开厕所门，使用抽水马桶，根本不需要铲屎官帮忙铲屎。
甚至还会自己够放在柜子上的逗猫棒玩。
但……小猫太聪明也会带来烦恼。
觉轻的沈承晔被一声“啪”惊醒。
黑暗中，他借着窗帘缝隙洒进来的月光看清卧室门打开了。
尾巴尖一闪而过。
床头柜上的猫窝里空空如也。
小猫出去了？
沈承晔听着外边儿的动静。
片刻后，传来了厕所冲马桶的声音。
“……”
不吵不闹，会自己睡觉，会自己上厕所，动作还静悄悄的。
这跟家里住了个会自理的天使小朋友有什么区别？
他心里软软的。
……紧接着。
“汤姆！你在做什么？”
“噔噔蹬蹬——”
门缝里传来了电视机的声音。
些许白光渗透进卧室。
沈承晔：“……”
这位小朋友好像看电视上瘾了。
不对。
小金好像真的学会了自己开电视？！
他猛地坐起身来。
小金能自己摸索学会抽水马桶怎么用，好像，看他操作学会摁红按钮打开电视机……也不是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白天经过“小猫会用马桶”的震撼，沈承晔接受起这件事来也没那么困难。
甚至觉得，有些自然？
他缓了缓，下意识准备去把客厅的电视关掉，让小金回来睡觉。
被子掀开到一半，沈承晔的动作顿了顿……关电视做什么？
小猫又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
想看动画片……那就让小猫看吧。
又不差这点儿电费。
于是沈承晔又躺了回去，就着客厅里动画片“咚咚咚”的背景音，闭上了眼。
电视声音不算大，邻居听不到。
唯一可能影响的……可能就是他这个户主的睡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