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本来想说怎么这你都不知道喵。
但看到对方尖利的爪子，他默默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这家伙看上去体型不大，怎么战斗力这么强的……这片区域里的同类他都见过，有性格不好不合群的，有瘦弱多病的，还有话很多整天喋喋不休的。
但他没见过这么能打的。
否则从喷泉到这栋楼的地盘早就不是他的了。
“就……人类是我们猫咪的仆人啊，我以为所有猫都知道的喵。”橘猫老实回答：“你想知道什么喵？”
“不对，我明明听到那个人类说了猎头这个词，他们不是要猎杀我们，驯化我们吗？”
“猎头？那是人类的一个工作喵。”橘猫整天在小区草坪上趴着晒太阳，听了这么多年人类闲聊，对人类用的很多名词看上去都很了解：“意思是给别的人类找工作喵。”
“工作？”塔凛疑惑。
“对啊，人类又不像我们，有尖利的爪子和锋利的牙齿，能够自己捕到猎物喵。他们很脆弱的，不能从高处跳下来，不能轻松地爬树，身上还没毛，只能通过工作的方式赚食物喵。”
橘猫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
塔凛半信半疑，接着问：“人类巢穴里为什么会有失去神智的怪物？”
“什么怪物喵？”
“长得像圆盘，会发出红色或者绿色的光，有扇形的触手，以地上的灰尘为食。”
“那是扫地机器人啦，机器人喵，你懂吗？”
塔凛眯起金黄色的眼睛，若有所思：“鸡气人？那是鸡还是人？”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没见识喵……”橘猫大笑，看到这只金黄色猫咪眼里的攻击性后逐渐收敛了笑意：“咳咳，机器人，就是人类发明的一种，机器，不是鸡也不是人，你可以理解为……工具，就像锤子斧子一样，只不过更高级，也会动喵。”
“那不是活物？”
“当然不是啦喵。”
“那为什么会动？”
“因为有电，电你懂么喵？就是一种人类从自然中获得的能量喵。”
塔凛似懂非懂：“所以人类能利用这种能量让工具动起来？”
“是的喵，你蛮聪明的喵。”
塔凛觉得这只猫说话怪里怪气的。
很不讨猫喜欢。
但眼下他还有很多疑惑。
“那人类巢穴里那个长方形的黑漆漆的块是什么？”
“电视吧喵，打开的话你能看到很多人类小人在里面演故事，有的节目还有深海的里的鱼，草原上的马，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人类□□喵！不过这个好像是限制节目来着……”
“人类为什么能在白色方块里关住一个冬天？”
“冬天？你说的是冰箱吧喵，那也是人类用电和冰块做成的工具喵，不是什么冬天，但是打开之后确实很冷。他们捕捉不到新鲜的猎物喵，只能用这种方式储存喵。”
……
把在监牢里自己见到的奇怪东西问了个遍，塔凛好像从这只说话古怪的橘猫嘴里获得了一个重要的讯息——这里可能并不是什么两脚兽驯服兽族的大型监牢。
而是人类聚集的巢穴。
也是。
猛兽才有领地，像两脚兽这种脆弱的种族，只能群居，来保证他们的安全。
“你说的供奉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人类会上供食物和舒服的按摩啊喵。”橘猫摊在地上甩了甩尾巴：“只要你随机靠近一名人类，人类就会发出惊喜的、如同拜见神明一般的惊叫，还会摆出虔诚的笑容来喵。无论他们是要去工作还是要回到巢穴，只要你躺在他们的脚上，他们就会放下一切计划，蹲下身来贡出舒服的按摩喵！”
他说得头头是道：“这个人类聚集地有好几个供奉点，不同的人类信徒会在供奉点里每天给我们放食物和水，而我们只需要在心情好的时候随机出现一下，她们就会开心得找不着北喵！”
塔凛听完这只橘猫侃侃而谈，还是有点儿不相信：“那为什么，这些两脚兽会抓我回家？”
“抓？”橘猫晃了晃脑袋：“那可不是抓喵！把你带到巢穴之后，人类是不是拿出了好吃的食物和水来？”
“嗯，为了引诱我出来。”
“哎呀，那是忠诚仆人的供奉！我们在野外受人类信徒讨好，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挑选一名最顺眼的人类信徒成为忠实仆人喵。跟着对方占领他们的巢穴，每天只需要享受对方上供的食物和水就可以啦。人类的巢穴冬暖夏凉，我们不用担心冬天捕不到食物、夏天被晒晕喵！”
塔凛奇怪地问：“那你怎么还在野外呆着？”
“我这是还在挑选仆人喵！哎呀，崇拜我的人类信徒可多了，有身上气味香香的花裙子小女孩，有话很少但贡品很香的青年人类，也有温柔的老年人类，等冬天马上要来的时候我再做决定喵！”
“不过。”橘猫的神情严肃起来：“也有一些人类不是我们的信徒，如果你见到那种手里拿着棍子，或者放下的贡品里有奇怪刺激气味的人类，要躲得远远的，那都是黑暗的、邪恶的坏人类，会被猫神惩罚喵。”
塔凛点了点头，问起了一件他很在意的事情：“这里是鸟鸟山吗？”
“什么？这里是安馨家园小区喵。”
“？”塔凛没懂：“我睡前明明在我的领地鸟鸟山上，怎么一觉醒来会在这个小……躯？”
“鸟鸟山？那是哪里，这附近有天目山，有小明山，有凉快峰，还有梅子山，我没听说过鸟鸟山喵。”
“你怎么会不知道？从猫族领地出来一直向北不就是鸟鸟山？”塔凛问：“反而你说的这些山，我一个都不知道。”
“什么猫族领地？你是说猫舍？还是宠物店啊喵。”
塔凛震惊地道：“你不知道猫族领地？就是真正的猫神赐予我们传承的地方啊，所有猫族兽人都是从领地诞生，度过幼崽期，再前往自己的领地的，你不知道？”
“猫神？”橘猫的神色产生了一丝疑惑：“没听说过喵，你是不是看动画片看多啦？猫神不是我们死后才能见到吗，哪来的传承喵？”
“那你是从哪里诞生的？”
“林杭市合作路的一家菜鸟驿站后边的树洞里喵。我妈妈就是被那些坏人类抓走的！但我跑得快，穿过了一条小河和无数个公园才来到这个小区的喵！”
“？”
“？？？”
两猫面面相觑，都没懂对方嘴里在说什么。
“传承，就是我们力量充足后可以变成兽人……”
塔凛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突然腾空了——有一只大手从胸口位置把他托起来，他被抱进了一个味道有点儿熟悉的怀抱。
喵？
-
沈承晔上午给两个新人开完会，又带着他们打了两个电话，教他们如何高效率地在聊天过程中明确候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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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需求。
新人虽然谈话技巧不足，但想要学习的欲望还是很强的。
带起来也不算困难。
临近中午，他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还是很重。
他的家里第一次有一只小猫。
离开家到了公司，沈承晔心里老是记挂着。
结合今天早上家里的一片狼藉来看，晚上这只小猫的活力远超他的想象。
比起担心家里的家具被破坏，他其实更担心小猫的安全。
虽然电断了，但空隙时间刷到的一些“被塑料袋缠住的小猫”、“小猫自己在家把自己卡在椅子缝隙里出不来”视频，让沈承晔内心里的不安感持续加重。
所以中午休息的时间，他拿上车钥匙，从办公楼地下二层把车开出来，准备回家看看。
把车停进小区门口的停车场，他开门下了车，步行进小区。
看到小区里四季常绿的冬青，沈承晔想起来孙医生的建议。
于是他准备在自家楼门前采两枝小花，折几片树叶带回去给那只金黄色的小猫。
这一折，沈承晔就看见了灌木后面的草地。
草地上有一大一小两只猫。
小的那只……看上去真是非常眼熟。
通体金黄色，眼睛湛蓝，耳朵上还有聪明毛。
“喵喵喵喵！喵——喵呜，喵——”
那只体型更大一些的橘猫，语调像是威胁一般，朝着小金喵喵叫。
小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过于害怕，微弱地“喵”了几声。
于是沈承晔大步跨过灌木丛，一把把小金捞进自己怀里，对着那只橘猫道：“不许欺负小金。”
塔凛：“？”
塔凛：“他？愚蠢的人类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他能欺负得了我？？？”
气死他了。
在战斗力上，猫大王不能被这样侮辱！
“你们要好好相处，好吗？”
“放我下来！！！他们为什么听不懂我们讲话？”塔凛大声问橘猫。
“信徒跟猫猫主人之间有语言壁垒啦喵，这很正常。”橘猫摊在地上懒洋洋。
“可恶啊！”
“都害怕得发抖了。”沈承晔皱了皱眉：“小金，我们回家。”
“这是你的仆人吗喵~”
地上的橘猫叫了一声。
“没有！这不是我选的仆人！”塔凛大声叫：“两脚兽快把我放下来！我还没问完话呢！”
“小金，你身上受伤没有？”
沈承晔把小猫抱出灌木丛，摸了摸小猫的脑袋，试图查看对方身上有没有伤痕。
“你摸哪？大胆！小金又是谁？谁允许你叫我这么愚蠢的名字的！”
塔凛怒了，亮出爪子来。
结果刚举起来，两个爪子就又被这个两脚兽按住了。
“？”
“啊啊啊啊松开我！有本事我们堂堂正正打一架！”
战斗力过强·不速之客的声音跟着人类的脚步声远去，橘猫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
他在地上伸了个懒腰，舔了舔自己身上被那只小猫咬秃的毛。
还说不是仆人。
他都被打成这样了，那个人类根本就视而不见嘛。
偏心到北极星去了都。
委屈死了喵。
他要去找他的人类信徒撒娇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