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清对这一切无知无觉,整日在冰原上和白希音朝夕相处,源自话本中的那点偏见彻底消失不见,有些心事也乐意跟师姐倾诉一二,白希音也能为他提出些不同见解,让他有时获益匪浅。
虽然从外貌上容易忽略了真实年龄,但阅历做不得假,直到这个时候萧凤清才对修仙人的年纪有了些实感。
按照年纪算算,这些师兄师姐们怕是和萧凤清的祖父母同辈。不过这个认知属实是有些没礼貌,他也未曾说出口。
他不知道的是白希音阅历深,却并不是因为年纪比他大上百十来岁的缘故。从几年前开始,她就陆续会做一个梦。
梦里师尊收了个先天变异冰灵根的小师弟,她身为大师姐与小师弟日日朝夕相处,不知怎的就互生情愫结为了道侣,刚开始确实有几年恩爱时光,她甚至甘愿学习炉鼎之法将自己苦练上百年的修为渡给师弟。
只是后来,随着小师弟修为越来越高,身边的红颜知己也日渐增多,上至第一仙宗的宗主独女、统领妖兽的妖族女皇、被封印的魔族圣女,下至宗门内其他更年轻活泼的小师妹、下山历练遇到的采药女等等,无一不为他倾倒。
白希音整日看着自己的道侣和别的女人浓情蜜意,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会因为两个女人间争风吃醋而主动从中周旋,如今回想起来仿佛是被下了降头一般。
而梦中唯一不被小师弟吸引的女子是个公主,这位公主只是个凡人,是不宜修炼的三灵根,却以凡人之躯屡屡给他们造成极大的麻烦,有时甚至让白希音应付不暇。
梦中她几次对上公主都胜算渺茫,最终靠师弟解救才化险为夷。虽然只有数面,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公主对师弟怀有的滔天恨意,只可惜总也不是师弟的对手,最终惨死在师弟手里。
再后来,师弟修为远超于她,却因“顾念旧情”仍然把她留在身边,他越强遇见的那些红颜知己的修为也越高,渐渐的那些女子也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师弟知晓私下里她被针对,明面上却只好言好语哄着她,并不对旁人约束一二。最终师弟成了天下共主,看不惯她的人越来越多,针对也渐渐无法无天起来,她们似乎看出师弟不会为她撑腰,逐渐变本加厉。
在这些断断续续的梦里,她为师弟生育了两个孩子,也失去了两个孩子。在二女儿也不幸夭折时,师弟还在忙着陪伴刚刚生产的“二夫人”,也就是那位第一仙宗宗主独女。
白希音心灰意冷想要离开,在向师弟辞别时却目睹了一个长相与已死的公主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破空而来,男子身上的威压极其强悍,师弟被他压制在那象征了天下共主的王座上动弹不得。
他指尖在师弟额头轻点了一下,一只苍白枯瘦的手自师弟的胸口破出,霎时间鲜血四溅,那手中还紧握着师弟的灵根,竟是将灵根活生生掏了出来。
另一只手从他胸膛中伸出,撕裂了胸口爬出来,竟是个和那男子长相一模一样的魂魄,只是看上去要更苍白脆弱许多。魂魄浑身染血,目光呆滞,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那魂魄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紧攥着的、还散发着蓝光的灵根,那灵根逐渐蜷缩成一团,最终凝成一块圆润的灵石,上面似乎还有些奇特的纹路。
魂魄呆呆地看着灵石,又看看站在身旁的男人,声音嘶哑低沉:“他去哪了?”
男子没回答,只是轻嗤了一声,骂了一声“小废物”,挥挥衣袖将魂魄与他紧紧抓在手中的灵石一并收入囊中。
做完这一切后他总算是想起来殿内还有另一个人。他回头看向白希音,眼神中似乎带上了几分戏谑,歪了歪头轻声问:“你后悔吗?”
梦中的白希音没有回答,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白希音猛然惊醒,浑身冷汗浸透了衣衫,梦中男子的强大威压似乎还压在她的心头,沉甸甸地喘不上气来。
这最后一个梦做完以后,白希音再也没梦见过相关的事。她本觉得这梦荒诞得很,但在萧凤清与谢闻远入门后又惊出一身冷汗,两人的模样与梦中的公主和师弟重合,却和梦中不太一样。
原本冰灵根的是谢闻远,如今却变成了公主;而本应拜在宗主门下的谢闻远也不知为何最终转投了三长老。
白希音暗中观察了两人许久,得出了一个让她更不得其解的结论:眼前的萧凤清和谢闻远,并不是她梦中的公主和师弟。
白希音的梦做得再混乱,也能记得梦里公主是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小姑娘,而面前的萧凤清怎么也和梦中对不上号,倒像是……最后杀了师弟的那个男子。
虽然她并不能确定,萧凤清与梦中的男子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可以完全肯定萧凤清其实是个男子。她修为尚浅,尚且不会观气显形的妙法,萧凤清入门以后大概又学了幻音术,更是叫人分辨不清他的伪装。
白希音不知他为何要装成女子,却并没有拆穿他。她看得出来,现在的萧凤清和谢闻远之间有情,只是两人看上去并未捅破窗户纸,相处中都带着试探。
没有梦中那个师弟的打扰,白希音也逐渐想起自己原本悄悄喜欢的人该是谁,似乎这才是他们几人各自该有的人生。
至于谢闻远,如今白希音站在旁观者角度评论,现在的谢闻远瞧着有几分软弱,但三长老不止一次夸赞他心性坚定,只是尚未寻得自己的“道”,所以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而梦中的师弟在她如今看来不过是满箩筐的小聪明,但并无大智,人也显得有几分猥琐。但奈何他受上天眷顾,每次出行都幸运得很,上赶着有天之骄女为他前赴后继,走到哪都能随手捡到天材地宝。
再回忆起梦里师弟那些举动,白希音更加坚定自己是被下降头了,或许也不止是她,那些红颜知己们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的日子其实很好,那个“师弟”永远也不要出现才好。
白希音看向远处正在和几头冰原狼搏斗的萧凤清,少年身长玉立,执剑站在那里,面对着几头一人多高的冰原狼也不显惧色。
女式弟子服穿在他身上并不显得不伦不类,看上去出奇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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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音不敢想,梦里究竟断送了多少人原本光明的未来呢?
冰原狼是群居妖兽,萧凤清原本没想打扰它们,是这几头狼先盯上了他。他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两头狼修为在金丹期,两头在筑基期,四头都是成年公狼,周围应该有个狼群。
萧凤清不欲多战,冰原狼本就记仇,面前这四头狼对他来说虽然不算大麻烦,但他并不想日后引来狼群的报复,因而在搏斗时以抵抗为主。他应付起来并不吃力。
又想起祁钲在教授剑法时教他的,剑法只能在实战中逐渐融会贯通,战斗是领悟剑法的最佳途径,于是干脆将几头狼当做了陪练,一个时辰下来竟真叫他领悟到了一丝剑气。
那几头狼累得不行,见没法扑杀他,似乎改了主意放弃攻击跑远了。萧凤清练得正起劲,对手的逃跑让他颇有些意犹未尽。
他回头看向远处站着的白希音,眼神中突然闪过激动的光,御剑就冲着白希音飞去。
白希音见他兴致勃勃朝自己飞来,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幅样子太过熟悉,让她产生了转身就跑的念头。
最终还是没跑成,白希音心里暗暗咬牙切齿:祁钲!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师妹!
怪不得二师兄爱找师姐切磋,萧凤清想。在跟白希音接连对战了七八天后,他感觉祁钲教授的那些剑法全都能一一领悟了,连修为也跟着上涨了不少,如今已经到了金丹中期。
白希音苦不堪言,她本是为了躲避祁钲找她比试才出来历练,谁曾想祁钲的师妹也和祁钲一样难缠。
白希音动了回去把萧凤清扔回给祁钲带的念头,萧凤清却有点退却,东找西找说了一大堆理由,就是不想回去,让白希音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三长老门下全都是这副样子。
“无论你因为什么不想回去,最终我们都还是要回去的。”白希音说,“你怕什么,谢闻远又不会吃了你。”
“我隐瞒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件事如果让闻远知道,他可能会很生气,会再也不原谅我。”萧凤清说。
“你都没有告诉他就认为他会怪你,说明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一件很恶劣的事。不过既然已成事实,你该想的就不是不该让他知道这件事,而是如何跟他交代明白后如何弥补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交代……”萧凤清仍在纠结,白希音感觉自己更头疼了,不禁腹诽萧凤清是不是装小姑娘装太久了学得这般扭捏。
她不想拆穿萧凤清,更不想暴露自己知晓的东西。现在的两个人都不是那梦中的两个人,眼看着两个人感情渐浓,她并不想用这种无根无据的事影响到他们。
萧凤清踌躇不决,丢下一句“不成”就一头扎进了冰原深处。
白希音也不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不成,又不能将他一个人丢下自己回去,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扭头给自家师尊修书一封。
信中她说明缘由后,表示还得再多待几天,并在结尾着重写上了一行字:“下次三长老再有所托,师尊还是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