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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咕噜老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秋竹很是兴奋地趴在门缝上,时不时的踮起脚尖张望,毕竟是未来的九五至尊,太子萧懋还未至而立且样貌不俗,平日里在东宫深居简出,大家难免有些好奇。


    “你们说这太子殿下到底长什么样啊?”


    “也就一个鼻子俩眼睛。”


    “别乱说,当心被人听了去。”


    “别吵别吵,人来了。”


    额头随着她们的吵嚷兴奋声咯噔直跳,趁着无人注意陆绥珠偷偷的从院落侧门溜了出去。


    果然那道熟悉的黑影又适时出现,她微微低头看着四下无人,便脚步匆匆的跟了上去,一路行至昨夜给李太傅烧纸的那个废弃的破院子,人影却不见了。


    这里位置偏阴,平日里几乎无人来此,雪水积攒沤烂了墙根,苔藓一路蔓延与一点白交互缠绕。


    她站在原地向四周梭巡,不禁怀疑,难道是她看错了,萧懋此次来并非是找她的麻烦?


    突然一阵风刮过耳畔,带起一丝刚杀过人的血腥之气。


    黑衣人身姿矫健执剑出现,陆绥珠被强大的力量的逼得脚步后移,腰背直直抵在柱子上,一瞬间喉咙剧痛呼吸困难。


    那只大掌收在她的喉咙上越来越紧,她面目通红濒临窒息,眼前金影似小山重重叠叠。


    影这才一微一侧头,松手放开了她。


    一瞬间陆绥珠差点瘫倒在地,幸亏及时扶住了后面布满尘土的梁柱,她弯腰大口贪婪地吸吮新鲜的空气,如同濒死多日的鱼重新游回到水里。


    她面带薄怒,本想厉声质问,可说出口却是有气无力,一时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这是主子给你的教训。”


    影一一袭黑衣,就连脸也是遮得严严实实,唯剩下一双眉下带疤眼睛,他声音喑哑似乎喉咙被灼烧过。


    闻此荒谬言论,陆绥珠直接气笑了:“我做错了何事?他凭什么要如此惩罚我?”


    “昨日京郊发现尸体,你随裴侍郎一起去的,尸体是何人?为何不报?”


    听着影一平声质问,陆绥珠吞咽了一口唾沫,随风声一起定在了原地,嘴唇翕动有些不知所措。


    想来太子如今并不确定那具尸体就是李太傅。


    那他今日是来试探裴执玑?


    可裴执玑此人谨慎圆滑,一定会将此事圆过去,所以萧懋便想从她口中听到实言。


    “说话——”


    已经出鞘的剑风扫过她的脸颊。


    “是,是李太傅。”


    凛冽剑风暂歇未有痛感,直到听到剑回鞘那那一刻,陆绥珠才将眼睛睁开,下意识看去影一已经不见了,


    不知何时她的手心出现了一张字条,轻轻摊开上写只写了四个字:举子名册。


    这便是萧懋派给她的新任务。


    萧懋此行轻车简装只带了两个仆从,进来裴府时正巧裴相不在便同大家一起聚到了春晖堂,他跟这些妇人没什么好说的,随意的客套了几句,随着裴执玑来到了书房。


    细细的给太子斟茶,醒炙碾筛煎水制引,锅内水将至三沸之时,逆时针搅动形成漩涡,然后将茶引缓缓注入锅中调茶汤,最后弹入配香。


    修长的手指上下动作,堪称赏心悦目。


    萧懋轻抿了一口,不吝赞许:“醇厚浓香,还是执玑的茶最得孤心啊。”


    裴执玑微微一笑,左手微微拢着宽大的衣袖,右手仍给萧懋添茶:“在山中时,师傅口味刁钻,一般的茶难以入口,我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倒是殿下今日好兴致来裴府做客,只可惜家父不在,不能与殿下开怀畅饮了。”


    萧懋不在意的摆摆手:“裴相不在也好,喝酒误事,回头太子妃该不高兴了。”


    “太子妃身体可好?”


    “一切都好,就是很惦念家里人。”


    “等三叔家妹妹回来,就让她去东宫陪陪太子妃,也能给太子妃添些趣味。”男子入东宫多有不便,于情理上太子妃是裴家的女儿,是裴执玑的堂姐,可于皇室而言规矩永远重于情理不能逾越。


    “一家人不必那么讲究,你长姐可是时时惦记你,太后赏她的狐裘大衣,特意让孤带给你,说你身子弱受不得寒。”


    闲话几句裴执玑道了谢,让萧风把狐裘大衣收好,看着萧懋一时半会不想走,索性让人布了一桌棋。


    燃了一炉香,三局棋萧懋胜了两局,最后一局也下得随意松散,与裴执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禁感慨。


    “孤还听说了一桩趣闻,在京郊时你遇见了落水的王妙音,她扬言要与裴家结亲,就连徐大人也在现场,这京郊偏远崎岖,不曾想竟有这样的热闹。”


    说到这时,萧懋爽朗一笑,眼神却直直地落在裴执玑身上,神色晦暗难辨。


    香炉散发出阵阵幽香,裴执玑手执一枚棋子,反复摩挲了几下,似再思量,最终落子,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殿下承让了。”


    萧懋去看,果然输了,他怔了一下又听裴执玑开口,声音有些懒散,面上却有三分笑意。


    “不过是发现了一具无人认领野尸,徐大人叫我去凑凑热闹罢了,至于王小姐为何出现在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天色见沉,不过须臾雪花洋洋洒洒落了下来,怕风雪难行,裴执玑一路相送。


    “李太傅也是难得的好官,可惜就是为人太古板,如今年纪大了意外落水就此身亡,孤亦是心如刀割。”


    “人各有命,太子殿下不必太伤怀。”


    萧懋拍了拍裴执的肩,止住了他的脚步。


    仅是转眼一瞬,他眉目间就变得凌厉无情,唇角不禁溢出一丝讥笑。


    贞纪十五年春,钦天监言有二:其一晨曦初现,东方天际紫气绕瑞霭呈,此乃六皇子降世之祥兆,天下昌盛有望;其二夜观星象,荧惑星于新宿附近,然若有家族臻于极盛,其将乱社稷之候。


    萧懋仰头迎着天光,任由这冰凉白雪覆面。


    如今贵妃所生的六皇子已经六岁了,真是不小了。


    裴府这高楼怕也是快要塌了。


    陆绥珠从破院子往回走时,刚巧遇上了萧懋出来,裴执玑背对着她也还尚未走远。


    察觉到她的存在,萧懋那双眼睛似往侧方睨了一眼,陆绥珠心脏一缩,低着头和丫鬟小厮们一道往后退了两步。


    那眼神既寒冷又凛冽,好像毒蛇释放毒液的那冰冷的一瞬,挨着便能被冻死,如此麻木不仁。


    这样一想陆绥珠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臂上细小的绒毛瑟缩,不禁有些后怕。


    若她今日执意隐瞒,恐怕现在也变成一具尸体了。


    待到太子走远以后,萧风从一旁出来给裴执玑撑伞,他的大氅上沾了碎雪,手冻得通红,骨节却泛着青白。


    “太子真是闲得慌。”萧风小声叨叨,言语间有些忿忿。


    “他哪里是闲,分明是试探我,你找几个人盯紧东宫,有什么消息及时告知我。”


    风雨欲来大有倾颓之势,他抬头望着飘雪的天,睫毛随之染上霜华。


    陆绥珠心中怨恨,拿着那字条反复看,意图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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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到其它有用的情报,最终一无所获,索性将它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彻底。


    这举子名册但凡是个朝中官员都能搜寻到,何必要让她来找,平白添了麻烦。


    过两日便又是入宫给太后弹琴的日子了,时间紧迫她正愁着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太子索要的举子名册套出来。


    就听到院门前一阵熙熙攘攘的动静,她站出去开门,看见几位朝中的大臣正在往裴执玑的院子去。


    她一把拉住后面的萧风:“这是发生了何事,怎得这么多客人?”


    “不知为何,大冬天官署竟走水了,礼部官员只能在裴府议事了,哎官署那边我还要盯着,裴大人这里也不能少了端茶送水的,那些大人可都刁钻的紧。”


    “原来如此,萧少侠赶紧去官署吧,救火是大事,伺候人的事情交给我便好。”


    萧风道谢匆匆离去,陆绥珠颇有些皮笑肉不笑之感,这官署走水看来这是萧懋给她创造的机会。


    此时陆绥珠真的要感谢裴执玑的不喜人伺候的怪癖,她才能顺手充当了这端茶递水的丫鬟。


    见掀开帘子的人是陆绥珠,裴执玑有些意外面上却并不显露,言语间似有催促之意:“放那就下去吧。”


    “欸!这位姑娘不是镂月阁的陆琴师吗?”


    “上次东宫太子妃寿宴她也在,听闻后来得还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识。”


    没曾想自己竟能如此引人注意,面对官员们的话陆绥珠并未回应,只作低头浅笑,放下茶盘便应了裴执玑的话退下了。


    里面调侃声断断续续的进入她的耳朵。


    “小裴大人可真是艳福不浅啊,竟然把人藏在了裴府,这是想日日伴着琴声入眠啊?”


    “几位大人,公事要紧。”裴执玑端坐时仪态极佳,此时声音冷漠如常,明显不想与他们玩笑。


    趁着他们闲话松懈时,陆绥珠顺着前门一直溜到了后门的小窗边,这里的位置有一扇子茂林修竹式样的屏风做挡,隐约能瞧见模糊的人影不至被发现,也能将里面的谈话听个七七八八。


    在这里蹲了良久,脚都蹲麻了陆绥珠才听到里面从之乎者也云云讨论到了人名,她赶紧换了一个姿势竖起耳朵听。


    “前几日礼部在西元寺举行了一次小考,其中滦河徐之栋、洛川张灵修、瀛洲苏江玉、宁定徐俊和范溪沈文蒹都在小考中表现不俗,日后或能气候,若是谁家有榜下捉婿的心思可要好生盯一盯他们。”


    因着熟悉他们将名字念得很快,陆绥珠只得手耳并用的将这些复杂的人名誊录在纸上,也不知道这些名字她是否写对了。


    写到沈文蒹的时候她笔尖顿了顿,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像是隐隐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思忖再三还是将这个名字划了去。


    第二日陆绥珠照例去寿康宫献琴,出来又由影一带着她入了东宫见了萧懋,她双手把写有举子名册的纸张奉上,面露犹疑之色。


    “民女能否问一问,殿下要这几个人的名字是要做什么?”


    “陆绥珠,你逾越了。”


    “罢了,孤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是为日侯登基铺路,提早选贤任能罢了,你放心背上人命的事情还轮不到你。”


    陆绥珠深吸了一口气,心放下大半,只要此事不是对科举考生不利,她便能心安一些。


    “官署修缮需要时间,近来礼部那些老头子会频繁出入裴府,你借机再探,切记不要再发生上次李太傅之事了,否则下场你自己清楚。”


    萧懋一记冷眼扫过,如刀子般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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